第7章 逃竄臨死投蘭河,鮮血盛宴蒼蠅聚
林銘在蘭河邊瘋狂的逃竄,平時走在起起伏伏的石板路上,欣賞著錯落有致的柳樹是多么愜意和享受的一件事,現(xiàn)在這些成了他的催命符。老孫頭提著他的利劍在后面窮追不舍,手刃水鬼成了他現(xiàn)在唯一的執(zhí)念,比什么都重要,他已顧不上受傷倒地的李酸儒的死活,心中有氣也罷,執(zhí)念也罷。
逃遁是每個活著的殺手的基本素質(zhì),只有活著才能完成殺人的任務。對于科班出身的殺手更是如此,想要活著從殺手營走出來并晉升為合格殺手,是要經(jīng)歷嚴酷的考驗,沒有過硬的逃遁本領是不可能。林銘就是憑著過硬的素質(zhì)本能在坎坷的河岸上一路逃竄。
接連的受傷,過度的失血,長時間的戰(zhàn)斗和逃命,林銘的身L已經(jīng)達到了極限。深刻到骨子里的迷蹤步漸漸的帶不動他越發(fā)沉重的身L,他的意識越發(fā)恍惚,眼里一根根大樹桿子撲面而來,一塊塊青石板高低落差越來越大。
林銘一次次的咬住破自已的舌尖,咬破嘴唇,短暫的疼痛能勉強刺激著頭腦短暫的清醒。林銘在咬牙堅持,為了活下去,老孫頭也在咬牙堅持,為了心中的執(zhí)念。高度緊張的埋伏和激烈的拼殺與追逐,他老邁的身L已然到了極限。
這不是一場此消彼長的消耗戰(zhàn),而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耐力戰(zhàn)。一陣陣眩暈襲來,林銘的腳步越發(fā)的虛浮,一陣陣無力感襲來,老孫頭的腳步也越發(fā)的沉重,倆人一前一后追逐于蘭河邊。在生死存亡之際,這是一場對生的渴望與報仇雪恨的執(zhí)念之間較量,一場毅力的大比拼,追逃雙方取勝欲望都無比堅定。
你追我逃,追逐中他們已經(jīng)離開原來埋伏打斗的地方幾百米的距離。林銘已經(jīng)無力再跑,激烈的奔逃加速了血液的流失,他身L越發(fā)虛弱,毅力和身L都支撐不了他繼續(xù)跑下去了。身后的老孫頭還在緊追不舍,近在咫尺,隨時都有可能一劍了結他的生命。
難道他林銘,一名小有名氣的殺手就要栽在這蘭河岸邊了嗎,他不甘心,但他無力回天了。林銘用最后的清明和最后的力氣縱身一躍跳入了蘭河中,通樣是死,他不想被亂刀砍死,那太血腥了,他要給自已留個全尸就像他對每個死在他手里的目標一樣,干干凈凈,完完整整,能不留一絲血跡就不留。因為他相信這樣他們可以在另一個世界完好無損的出現(xiàn),有個優(yōu)雅干凈整潔的出場,這是他最后的善良。雖然沒有設想過自已的死亡,但他也想如果哪一天自已死了也能這樣子或者被這樣子對待。
林銘不怕死,他怕殘缺不全的死去,顯然身后的老孫頭不可能這樣對他,所以他選擇葬身河底。也許水中的猛獸會更加殘忍的對對待他,L無完膚是肯定的,殘缺不全也大有可能,凡事總有萬一,這時他最后的僥幸了。
噗通一聲,蘭河上綻放一道紅色的水花,隨著最后的水滴的落下,水波打在河岸上潤濕了原來的濕潤,蘭河又恢復了它的波光粼粼。隨后又是噗通一聲,濺起了白色的水花。
河水很快就將林銘淹沒,他連掙扎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他也不想掙扎了,他太累了,他只想睡覺就像在院子里老樁下一樣,林銘沉重的眼皮緩緩的閉上。
蘭河緩緩的流淌,流向遠處的東方。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蘭河邊,他順著河流從遠處來,他沿著河岸走走停停看看好像在尋找什么。然后他看到了歪倒在地上李老頭,他小心翼翼的靠近,蹲下身看看了,皺了皺眉,明晃晃的匕首出現(xiàn)在他手里,然后又收了回去。他輕輕的嘆了口氣,高大身軀又站了起來,慢慢的往下游而去,循著血跡而來,跟著血跡而去,在血跡中止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在水邊佇立良久,然后一個轉身,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不像來時的笨拙。
又過了一會,天邊露出了魚肚白,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蘭河邊,他也來到了柳樹下,很快他也發(fā)現(xiàn)了李老頭。他快步的走過去,然后傳出凄厲的哭聲,哭聲很快就停止了,是個年輕女子。嬌小的她馱著李老頭瘦小的身軀快速的往城中去。
又是一個艷陽天,勞碌的狗子已經(jīng)開始忙碌,有的跟著主人下田去了,有的在街邊巡邏守護著青山城的安全,有的蹲在門口陰涼處無聊的打著盹,暗罵狗日的公雞沒事那么早叫。大公雞也懶洋洋的從美人窟中一搖三晃的走出來,心記意足的趾高氣昂。
林銘的典當行還沒有開門,街坊鄰居路過從門前經(jīng)過沒有收到小紅那甜甜的問侯心里好像少了點什么,甩甩頭也不甚在意,匆匆而過罷了。
城西邊李家掛起了白帆,李老太爺昨夜暴斃,街坊鄰居,親朋好友紛紛趕去悼念和幫忙。
“昨天晚上還在蘭河邊看到他呢,臉色紅潤,這一下子就沒了。”
“是呀,剛剛沒享幾年清福呀!”
“太突然了,還想讓他幫忙調(diào)教家里幾個不成器的小子呢,哎!”
“誰說不是呢,你看李大公子都出息呀,不到二十已是附近有名的才子�!�
……
都是溢美之詞,人們忙碌著幫李老太爺辦后事,沒人注意蘭河邊,柳樹下,一群群蒼蠅聚集在一起,享受這鮮血的盛宴。飛起飛落的嗡嗡聲掩蓋在濤濤的水流聲下。沿河而下,到了林銘經(jīng)常坐的樹墩子處這熱鬧的嗡鳴聲再也掩蓋不住了。
不是蒼蠅們不想低調(diào),只怪這里的血食太過豐盛,邊吃邊討論也是它們蒼蠅的常情呀。雖然有見識蒼蠅吃出了不通的口味,一個新鮮甜美,一個咸澀微酸,但是大多數(shù)蒼蠅覺得都很美味而且吃得津津有味。嗡鳴聲順著河流而下又慢慢的低沉了下去直至消失。
一連過了好幾天,林銘的鋪子一直沒有開張,鄰居們開始有點想念小紅甜美的問侯聲了。大家在想他們應該是去李家?guī)兔α耍吘沽帚懞屠罾咸珷數(shù)耐杲缓芏嗳擞卸劇?br />
隨著李老太爺風光大葬,他完美的一生也正式落下了最后的帷幕,留下了身前身后名,傳播于青山城中。
林銘的鋪子還是沒有開門,勤勞敬業(yè)的小紅還是沒有出現(xiàn),不過人們已經(jīng)習慣了沒有小紅的問侯,也習慣了傍晚街邊沒有林銘懶散的身影,因為大家都在忙碌的為生活奔波,就像鳴蟬一樣只要天氣適合就要勤勤懇懇的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