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酒店頂層并非對外開放的客房,而是兩間Loft公寓。
當江遲用指紋解鎖其中一間時,他才徹底確認了自己的身份。
原來真的穿成了江家的二公子,還挺有意思的。
在原來的世界,江遲也行二,上面還有個大哥,叫做江沨。
思及自己的家人,江遲眼神微微黯淡。
‘滴’地一聲,門鎖轉(zhuǎn)動。
在觸碰道防盜門的同時,零星回憶在腦海中迅速閃過。
電光石火,記憶碎片轉(zhuǎn)瞬即逝,江遲沒來得及抓住。
大門打開,寬闊的客廳中站著一個男人。
看到江遲,男人面色微沉:“你還知道回來?”
江遲大吃一驚。
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氣度不凡,居然和江遲現(xiàn)實世界中的大哥完全相同!
怎么還能想什么來什么?這也太神奇了!
江遲驚訝道:“大哥?”
這個世界的江遲和自己有八、九分像,現(xiàn)在還出現(xiàn)個同款的大哥,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這是平行時空嗎?
否則怎么解釋這一切?
聽到江遲喊自己大哥,江沨的臉色好看了一點,但很快,又在看到江遲帶人回來時變得更加難看。
江沨攥緊拳頭,一字一頓地:“江遲,你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江遲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怔怔問:“什么?”
江沨冷笑一聲,走向秦晏:“這位先生,請問怎么稱呼?”
秦晏沒回答,看了眼江遲。
江遲整個人都迷糊了,不知道為何只是帶個朋友回家,江沨就氣成這樣。
他之前也經(jīng)常帶兄弟回家玩啊。
江遲說:“大哥,這是......我朋友,姓季�!�
江沨沒搭理江遲,他注視秦晏,誠懇道:“抱歉,這位先生,我不知道江遲是怎么把你騙回來的,但我能夠肯定,他對你的那套說辭,對很多人都說過,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渣男,感情騙子�!�
江遲:“?????”
江遲不自覺皺起眉:“我是渣男?”
“不是渣男難道是情圣嗎?”
江沨面沉如水,呵斥道:“這幾年你帶回家的‘真愛’還數(shù)得清嗎?見一個愛一個,傷了多少人,蕪川豪門圈玩過一遍,現(xiàn)在又開始禍害起圈外的人了?”
江遲:“......”
這段話信息量極大,但江遲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自己居然穿成了一個濫情海王!
這可真是太冤了!
濫情絕對不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從小到大,江遲都連戀愛都沒談過,又怎么會有什么真愛?還見一個愛一個,這太離譜了。
江遲保證,自己DNA里就沒有多情和花心的基因,他連NP都不看,又怎么會在現(xiàn)實世界當八爪魚!
他可真是比竇娥還冤!
江沨不知江遲心中所想,卻是越說越來氣:“今天上午,你前任都找到公司去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江遲無言以對,他要是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無奈之下,只能拿出穿越萬能借口
失憶。
他按了按太陽穴,作頭疼狀:“大哥,我今天早上磕了一下腦袋,現(xiàn)在好多事兒都記不清了,你別說我了�!�
江沨英俊的輪廓緊繃著,眼神中盡是嘲諷:“怎么?你又失憶了嗎?”
江遲:“?????”
什么叫‘又’,難道原主也失憶過?
江沨不想再聽江遲解釋,雙手環(huán)抱于胸前,冷漠道:“江遲,我對你太失望了�!�
江遲:“大哥......”
“別叫我大哥,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弟!”江沨臉上盛怒的神情已經(jīng)褪去,只余下一片蕭瑟,那是不知多少次失望過后的殘骸。
他聲音很低,不知是說給江遲,還是說給自己:“江遲,你根本不會改好。”
江遲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自從穿書以后,他自己都混混沌沌的,好些事情根本沒有搞清楚。
眼下這種情況,原主的鍋,他不背也得背了。
江遲了解自己大哥的脾氣,說:“大哥,我這回肯定改,你看我表現(xiàn)。”
江沨冷冷道:“你的改好,就是帶個更俊朗的男朋友回家?”
江遲目光誠懇:“這真不是我男朋友�!�
江沨看向秦晏,問:“先生,是這樣嗎?”
秦晏點頭。
見狀,江沨臉色見緩。
他弟弟前科實在太多,在富二代圈里出了名的風(fēng)流,見一個追一個,前任多到數(shù)不過來。
今天追到公司的那個前任很難纏,江沨剛剛自掏腰包把這事擺平,轉(zhuǎn)頭就看到江遲又帶了人回家,一時怒急攻心,來不及問清兩人關(guān)系就發(fā)作了一通。
江沨性格雖然暴躁,但并不專橫武斷。
他充滿歉意地看向秦晏:“真是抱歉,見笑了,我這個弟弟實在不讓我省心......”
秦晏淡淡道:“江先生客氣了,江遲人很好的,他擔(dān)心我結(jié)婚后被家暴,今天專程趕到婚禮現(xiàn)場,把我?guī)С鰜砹恕!?br />
江遲:“......”
江沨:“???”
兄弟倆對視一眼,江遲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江沨深吸一口氣,額角猛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么說......你們之前就認識?”
秦晏不緊不慢地說:“正是因為我們之前并不認識,才更說明江遲先生見義勇為、英明果敢,他沖進化妝間,直接將我扛到了停車場,還跟我說這個世界是......”
江遲:“�。。 �
主角受怎么什么都往外說��!真是太單純了!
江遲一把捂住秦晏的嘴,拖著秦晏往外走:“大哥,這事兒回頭再跟你解釋,我先走了!”
江沨勃然大怒,血壓飆升。
他抄起手邊的花瓶,狠狠朝江遲砸過去:“江遲!你真是長本事了,追人追到婚禮現(xiàn)場,還敢搶婚了!”
“我沒搶!”江遲身手矯健,一貓腰躲過花瓶:“我這是救人!”
江沨簡直要被不爭氣的弟弟氣死了,怒氣噌噌往上冒:“你先救你自己吧,你這是拐騙!我現(xiàn)在就報警!不會有人再去警局保釋你!”
江遲拖著秦晏往外遛:“我沒拐騙!我是為他好!”
江遲怒吼:“江遲!今天出了這個門,你就再也別回江家!”
咆哮聲在走廊中回蕩,震得江遲耳膜發(fā)疼。
看來無論在哪個世界,江沨的脾氣都沒什么變化,還是一樣的暴躁。
江遲低頭看了眼懷里的‘季瑜’。
‘季瑜’被捂著嘴,只露出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若有千言萬語。
他仰起頭,露出細白的脖頸,沒有掙扎,用一種信賴的眼神看著江遲。
只這一眼,足以激起江遲心中全部的英雄氣概。
“我會保護你的�!苯t松開手,在秦晏耳邊說:“我沒有騙你,你能相信我嗎?”
秦晏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就靜靜看著江遲。
兩人對視片刻。
明明是故意給江遲捅婁子,秦晏卻很無辜地問:“江遲,穿書的事不能告訴你哥嗎?”
江遲摸摸鼻子:“先別說了吧,我了解我哥,他不可能信�!�
電梯不斷下行。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電梯內(nèi)很安靜,只余電纜運行的嗡嗡聲。
下了電梯,二人一同往停車場走。
走到車前,江遲發(fā)現(xiàn)車子前輪被上了一把大鎖。
江遲:“......”
這可真是他大哥能干出來的事。
停車場工作人員朝江遲躬了躬身,吞吞吐吐:“二少爺,大少爺說......說這個車您先別開了。”
雖然這把鎖很好開,但江遲不打算和自己大哥對著干,這對他大哥的血壓不好。
江遲打開車門,拿出錢包手機,瀟灑地走了。
秦晏提示道:“他會停你的卡�!�
江遲看了秦晏一眼:“我知道�!�
秦晏問:“那怎么辦?”
江遲把錢包遞給秦晏:“還有點現(xiàn)金。”
秦晏打開錢包一看,還真的是有點現(xiàn)金,兩張一百,還有幾張零錢,加起來不到三百塊錢。
江遲又摘下西裝袖口的鉑金袖扣,遞給秦晏。
袖扣上的鉆石在自然光下折射出絢麗光澤,璀璨不可方物。
秦晏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江遲把袖扣放到秦晏手里,又把手腕上的腕表摘下來,也給秦晏:“找個典當行換點錢,我先帶你去醫(yī)院�!�
秦晏:“去醫(yī)院?”
江遲:“嗯,書上說,你身體不太好�!�
秦晏探了探江遲的額頭:“江遲,我覺得......還是你比較需要去醫(yī)院看看�!�
江遲靠在樹上,嘆了口氣:“你覺得我有病。”
秦晏說話很有技巧,用極其婉轉(zhuǎn)的方式對此表示肯定:“你和我遇見的人都不一樣。”
江遲聽懂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
他沒有生氣,反而覺得有點好笑。
江遲抬手,摘下秦晏衣襟上的鈴蘭:“不好意思,是我自以為是,把你的婚禮搞得一團亂......所有損失我來承擔(dān),季家和秦家那邊我也會去解釋�!�
江遲手指修長,宛如玉石雕刻,襯得鈴蘭花潔白得近乎透明。
鮮花離開枝頭太久,葉片萎縮下垂,不復(fù)剛摘下來時的生機勃勃,可在江遲手上,這串花還是那么好看。
秦晏的目光落在鈴蘭花上:“沒關(guān)系,我本來也不想和沒見過的人結(jié)婚�!�
江遲隨手把花裝進口袋:“嗯,這場聯(lián)姻是個陰謀,是權(quán)貴間爭權(quán)奪利的游戲,沖喜的主意......就是秦晏繼母出的�!�
秦晏的繼母蘇筱晚是個狠人。
當年,秦夫人病逝后,蘇筱晚打敗了秦父養(yǎng)在外面的一眾情婦,帶著兒子嫁進秦家。
她從情婦轉(zhuǎn)正,私生子也成了秦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為幫兒子奪權(quán),蘇筱晚想出給秦晏娶個男妻的計劃。
她自己的孩子還小,現(xiàn)在沒有能力爭家主的位置,可秦晏若是娶了男妻便是無后,總有時間等她兒子長大。
此計一箭雙雕,異常歹毒。
能穩(wěn)穩(wěn)坐在秦家女主人位置上,蘇筱晚的手段自然不容小覷。
原文中,蘇筱晚表面對季瑜百般關(guān)心,暗地卻在處處挑撥主角攻受之間的關(guān)系。
在秦晏看來,季瑜本就是蘇筱晚選的人,蘇筱晚對假模假式的善意,如同澆在烈火上的滾油,只會讓秦晏更加提防季瑜。
季瑜婚后的日子如履薄冰,處處都是陷阱,可謂里外受氣。
江遲想起中那些堵心的橋段就難受:“蘇筱晚是宅斗冠軍,當面一套背后一套,你要是和秦晏結(jié)婚......得小心她�!�
秦晏有些驚訝。
蘇筱晚是條毒蛇,特別善于蟄伏,即便滿腹黑心腸壞得滴水,在外人眼中,卻是個善良大度的女人。
江遲怎么會清楚這人的本性?
就連秦晏,也是吃了很多虧后,才知道蘇筱晚絕非善類。
母親病逝那年,秦晏才上小學(xué)。
秦晏的父親風(fēng)流薄幸,難堪大任,在蘇筱晚進家門那天,秦晏的爺爺明確表示,秦家將來要交到秦晏的手上。
蘇筱晚連連點頭,說本該如此。
在人前,蘇筱晚最常說的話就是:“秦家將來是小晏的,我們從來沒想過要爭,不是我們的東西,給我們也不能要�!�
蘇筱晚對秦晏比對親兒子還好,在外面博足了善良溫柔、深明大義的好名聲。
后來,秦晏被祖父帶出國學(xué)習(xí),蘇筱晚每個月都額外給秦晏打一大筆錢。
別人都說,蘇筱晚心慈仁善,毫不吝嗇,可秦晏心中清楚,蘇筱晚是想用金錢拽著自己墮落。
賭馬、打牌、斯諾克都算不得什么,在秦晏十六歲時,蘇筱晚派人帶秦晏去賭城拉斯維加斯,甚至往他的飲料和香煙里下藥,試圖讓秦晏沾染毒品。
可惜秦晏和他父親的性格完全不同,秦父生性荒淫多情,而秦晏對聲色犬馬的事情從來提不起興致。
近年來,蘇筱晚在國內(nèi)動作頻頻,再不回國,秦家在國內(nèi)的產(chǎn)業(yè),恐怕就要姓蘇了。
秦晏成年后久在國外,突然回國必然引起蘇筱晚的忌憚,秦晏便假裝受傷昏迷,回國治療。
為了‘救醒’秦晏,蘇筱晚想出沖喜的法子,不惜貼上自己的財產(chǎn)做聘禮,高價把季家的私生子季瑜給聘了回來。
在外人眼中,蘇筱晚對秦晏這個繼子可算得上掏心掏肺,無私奉獻。
正是因為蘇筱晚裝得太好了,江遲這句‘小心’才令秦晏格外詫異。
難道江遲真的是......穿書的?
秦晏故作遲疑,試探道:“小心蘇阿姨?”
江遲小聲說:“蘇筱晚是條毒蛇,別看她表面溫溫柔柔,其實內(nèi)心里算計著秦家的家業(yè),滿腦子都是讓她兒子做繼承人。”
秦晏眼神閃動,也壓低了聲音:“可是,所有人都說,蘇阿姨不在乎秦家的家產(chǎn),和我.......和我秦伯伯是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