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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咱們洛云山有哪些野生動物?”

    “那可就太多了,根本列舉不完�!毙ぴ骑w笑了。

    “那……大型的,比較兇猛的野生動物呢?”陸念文身旁的許云白接過話頭,詢問道。

    “兇猛的……還真沒有,剛才說得金雕,洛云山里是有的,但即便是我們也極少能掌握到它們的分布位置,可能就只有一兩窩。其次,食肉或雜食動物里面有性情比較兇猛的,像是獾、豹貓、金貓這些,但體型都比較小。豺、野豬算是比較大型的野生動物了,但是也得繞開人走�!毙ぴ骑w思索著道。

    “有狼嗎?”孫雅盛好奇問。

    “哈哈哈,咱們這洛云山,已經(jīng)見不到狼了。這里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不能讓狼群生存了�!毙ぴ骑w道。

    如此交談著,總算是緩解了大家的緊張心情,走山道夜路,也就不再顯得那般痛苦了。聊了一會兒野生動物,話題逐漸轉(zhuǎn)向這次的案子:

    “其實,說起兇殘,還是人類最兇殘�!毙ぴ骑w感慨道,“也就只有人類會如此殘忍地殺害自己的同類,同族相殘的激烈程度,是所有生物之最。”

    “是啊……這一點我們干刑警的深有體會。”張志毅感嘆道,隨即他問道,“麻煩你們大過年的幫著一起進山搜索了,你是白天就進山了?過節(jié)不放假嗎?”

    “放假的,就是必須留人值班。我是昨天剛回來上班的,今天午后接到我們所長的指示上山。先是帶了一隊警官去了東麓橡樹林那一塊。那隊警官是宿北區(qū)分局的刑警,我們大概是運氣比較好,找到了一串很新鮮的人腳印,還有落葉被犁開的新鮮痕跡,像是有人被拖行在了地上一樣。但是我們沿著這條痕跡找到一株大樹底下,蹤跡就消失了。所以目前人基本都集中在那一塊,地毯式搜索�!毙ぴ骑w解釋道。

    宿北區(qū)就是洛云山在洛城這一部分的管轄地,因而但凡是洛云山里出事,宿北區(qū)分局和下轄的洛云山派出所都得出警。

    聽到“拖行”這個詞時,所有人的心都狠狠一沉,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心理建設(shè),但她們其實仍然抱有一絲希望,希望閆清菲還能生還下來。

    但是如果人都被拖行在地了,那恐怕生還希望就非常渺茫了。

    張志毅就像是在安慰所有人一般,道:“附近的山道都被封鎖了,如果那個歹徒還在山里,他一定出不去,我們肯定得給他逮個現(xiàn)行�!�

    “我看分局的干警都配槍了,感覺挺危險的�!毙ぴ骑w道,“那歹徒是不是手里也有兇器��?”

    “搞不好有�!敝芊f道,“小伙子,一會兒你把我們帶到指定位置后,你就下山去吧,這確實危險,不好讓你們一般民眾參與�!�

    “好,謝謝您。”肖云飛禮貌道。

    他們連續(xù)爬了二十多分鐘的山路,終于走到了一片緩坡之上,接著便在略顯濕滑的落葉鋪就的腐殖層地面上行走,穿越層層密林。體感上像是在走下山路,但是偶而又會往上爬,上上下下,頗為耗費體力。

    許云白終于是走不動了,氣喘吁吁在原地撐著雙膝。不止是她,周穎年紀(jì)大了,也受不住這樣高強度地攀山。

    張志毅有點著急,但也沒辦法,只能停下來等。陸念文讓許云白坐在了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取出掛在腰包上的水壺,遞水給她喝。

    許云白喝了幾口,然后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士力架,毫無滋味地逼著自己咬著吃,顯出懊惱和氣餒的神色來。片刻后,她含混地對陸念文道了句:“回去后,你每天帶我鍛煉吧,我這體能……拖你們后腿了。”

    “好,回去再說�!标懩钗呐牧讼滤募珙^,“你也別想那么多,我們既然是支援力量,說明主要的搜救任務(wù)不在我們身上。相信分局和特警的同志,他們能把事情辦好�!�

    另一頭,酈學(xué)明關(guān)心周穎道:“穎姐,還撐得住嗎?”

    “沒事�!敝芊f搖了搖手,擦了擦額角滲出的汗珠。

    “要不你和許云白等在這里?小陸、小孫,你們陪著她們,我和張隊先跟著肖博士走?”他提議道。

    肖云飛道了句:“留在這兒不大好,要動起來,夜晚的山里會急速降溫,你們?nèi)绻仍谶@里一直不動,會很冷的。咱們還是往前面走吧,沒有多遠了,再走個一刻鐘就能到,堅持一下�!�

    正猶豫不定間,肖云飛一轉(zhuǎn)頭,忽而發(fā)現(xiàn)孫雅盛正盯著不遠處的黑色密林深處,凝眸望著什么。

    “那里怎么了?”肖云飛出聲問道。

    孫雅盛后退了一步,扭頭看向他,神色交雜著困惑與驚恐,顫聲道:

    “好像……那里有個人走過……去。”說到最后,她幾乎是把“去”字吞了回去。

    所有人霎時汗毛聳立,靜寂無聲。七雙眼睛齊齊望向?qū)O雅盛所指的方向,那一片漆黑的密林深處,靜謐無聲。電筒照耀過去,只有草木在隨風(fēng)輕輕擺動,發(fā)出沙沙的微弱聲響。那里是一處向下的土坡,可以從樹木生長的傾斜方向判斷出來。

    “可能是我……看錯了……”孫雅盛剛要找補,緊接著“啪嚓”一聲清脆的聲響從那個位置傳來,像是樹枝斷裂了。

    張志毅立刻開始打戰(zhàn)術(shù)手勢,示意陸念文走左路,酈學(xué)明走右路,他自己走中路,三路緩行上前,包抄過去查看,隨時準(zhǔn)備合攏。

    三人同時關(guān)閉了身上的燈光。陸念文取出了腰包里的警用甩棍,攥在手里,眼角余光觀察著張、酈二人的位置,以此來控制自己前進的速度。她利用不斷地眨眼來快速適應(yīng)黑暗,眸光緊盯前方草叢,同時注意腳下落地位置,盡量不發(fā)出太大的聲響。

    由于他們并未聽到急促的奔跑遠離的聲響,所以他們判斷可能人還躲在下面,并沒跑。也或許是他們聽錯了,并沒有人躲在下面。

    周穎、孫雅盛、許云白腦子里都是有應(yīng)對這種緊急情況的意識的,她們知道此時必須噤聲。但她們沒有關(guān)閉手電,手電光束也并不向坡子的方向照耀,因為這會將陸念文三人的影子投過去,引起坡下人的警覺。

    而肖云飛反應(yīng)也很快,并沒有爭搶上前,也是寸步不離她們?nèi)恕?br />
    陸念文很謹慎地踏出一步,已經(jīng)來到了坡子前的最邊沿位置,她用手中的甩棍悄然撥開了草叢,向下探望。她凌厲的目光穿透黑暗,能看到有一個漆黑的人影正躲在坡子底下,像是蹲著的模樣。從形體輪廓上隱約能判斷是一個女性,對方看上去非常緊張,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陸念文向張志毅和酈學(xué)明打手勢,示意沒有危險,自己先下。張志毅和酈學(xué)明踟躕了片刻,最后通過了她的請求。

    陸念文直接跳下坡子去,那黑影見狀立刻就要撒丫子跑,但被她立刻一把摁住。她高聲警告道:

    “別跑!警察!”

    對方還在掙扎,但陸念文已經(jīng)用反關(guān)節(jié)的技術(shù)控制住了她,她完全走不脫。而此時張志毅、酈學(xué)明也下來了。電筒隨之打開,照亮了黑暗中的陸念文和她手中控制著的人。

    陸念文在看清她的臉后,霎時呆住。眼前的這個女人好眼熟,她一定在哪兒見過。

    反應(yīng)了3秒鐘后,她突然想起來,這不就是住在母親對門的那個單身獨居的女性——黃子媛嗎?只是她慣常臉上都是化著妝的,除了初次照面時她披頭散發(fā)未曾化妝,陸念文此后見她兩次都是如此。所以她不化妝的面孔,陸念文乍一看竟然沒立刻認出來。

    “別抓我!我不是壞人,真的!”對方瑟瑟發(fā)抖地說道。

    “黃子媛?”陸念文喊出了她的名字。

    “陸……陸警官?”對方也終于反應(yīng)過來抓她的警察是什么人了。

    “咋的?你們認識?”酈學(xué)明和張志毅都驚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大晚上的,在洛云山里面瞎跑?你不要命了?”陸念文連珠炮般問道。

    黃子媛忽而哭了出來,搞得張志毅、酈學(xué)明頓時有些措手不及,他們也不大會安慰小姑娘,于是齊齊將目光投向陸念文,意思是讓陸念文趕緊安撫她的情緒。

    陸念文象征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用冷靜的口吻詢問道:

    “深呼吸,我知道你很怕,但現(xiàn)在沒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和我們說,我們都會幫你解決的�!�

    “我……我是逃出來的,我以為你們也是壞人……我……那個……那個小姑娘,她要被害死了……”她抽噎著,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

    “什么小姑娘?難道是閆清菲?!你知道她在哪兒?”陸念文急忙追問。

    “嗯……我是從水壩那里跑過來的,她……在水壩旁的一個水泥屋子里,他們要強暴我們,我逃出來了,可是她……她又被抓回去了……”

    “肖云飛!快帶我們?nèi)ニ畨�!”張志毅沒有過多的廢話,扭頭喊了一聲。

    肖云飛立刻跳了下來,他身后,孫雅盛、周穎、許云白也都下來了。眾人不再多言語,陸念文直接拽上了黃子媛,幾人立刻往水壩趕去。

    作者有話說:

    玉顆珊珊下月輪,殿前拾得露華新。

    第九十章

    她始終會游走在人世間的陰陽邊界之上,與死神做拔河。

    一行人在密林中飛快地奔跑著,

    前方的肖云飛動作敏捷,在起伏濕滑的山道上奔跑如鹿。后方張志毅、酈學(xué)明、孫雅盛緊跟在后,周穎和許云白落在第二梯隊,

    陸念文因為帶著黃子媛在跑,

    而對方已經(jīng)幾乎跑不動了,她不得不使勁兒拽著她跑,

    二人落在了最后。

    事態(tài)緊急,

    在黃子媛被拽得近乎要跌倒后,陸念文干脆直接將她背了起來。然后一邊跑,一邊問道:“歹徒一共幾個人?”

    她之所以會有此一問,是從之前黃子媛的只言片語中推測出來的。她說“我以為你們也是壞人”“他們要強暴我們”,想來歹徒應(yīng)當(dāng)不只是一個人,否則他很難控制住兩個女孩子。但歹徒的人數(shù)應(yīng)該也不多,

    否則這兩個女孩也不會有機會可以跑出來。

    “兩個……有兩個人�!秉S子媛顫聲回答道。

    “他們手上有兇器嗎?槍,

    刀,

    棍子,電擊槍?”陸念文雙腿有力地蹬踏著山道凹凸不平的地面,

    維持著相當(dāng)高的速度,

    喘息著再問。

    “有……繩子,

    還有刀……我不知道有沒有槍�!秉S子媛回答道,她此時情緒漸漸平緩了些許,說話思路也清晰了一點。

    她的話,

    陸念文都會大聲重復(fù)一遍,喊給沖在前方的人聽。而此時張志毅一直維持著和周錦康的通話,

    將所有的情況都做了及時匯報。

    搜山的大部隊被緊急調(diào)動起來,

    最靠近水壩位置的特警5人組已經(jīng)靠近黃子媛描述的那處水壩旁的水泥小屋,

    他們會比陸念文等人還要早抵達現(xiàn)場。

    關(guān)于兇器的情況,

    張志毅也及時匯報給了指揮部知曉。據(jù)前方帶路的肖云飛所說,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距離水泥小屋大概還要再跑5分鐘。

    許云白的喉嚨里已經(jīng)充斥著血腥味,她的體能已經(jīng)到達了極限,但她還在堅持,努力堅持,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要拖累隊伍半秒鐘,如果真的因為這半秒鐘而出了人命,她一定會內(nèi)疚至極。

    就在他們距離現(xiàn)場還差2分鐘的路程時,張志毅的耳機里傳來了周錦康的聲音:

    “特警已經(jīng)突入,你們不用跑了,歹徒不在那里。那小姑娘……已經(jīng)不行了�!�

    張志毅像是被當(dāng)頭打了一悶棍,霎時渾身的勁兒都被抽干了,再也跑不動,頓住腳步,撐住雙膝,大喘氣起來。

    “老張?”酈學(xué)明還跟著肖云飛再往前飛奔,連周穎、許云白都超過了他。周穎覺得不對勁,又頓住腳步回身看他。

    “人不行了……”張志毅喘得撕心裂肺,說話很不清晰。

    “什么?”周穎沒聽清。

    后方陸念文也大喘著氣背著黃子媛趕了上來,一見這情況,也緩了腳步。

    “人死了!”張志毅泄憤一般地高聲喊道,聲音在夜幕籠罩的洛云山深處回蕩。前方肖云飛和酈學(xué)明頓住腳步,雙雙呆滯回頭。

    許云白本來停下的腳步卻又邁了開來,她仿佛沒有聽見張志毅的話,甩開了前方呆愣的肖云飛和酈學(xué)明,向著水壩的方向繼續(xù)狂奔。

    水聲在黑夜里引導(dǎo)著她,她已經(jīng)能看到遠處河流和水壩的輪廓了。幾束手電光正在水泥房旁閃爍。夜幕里,山谷四處都有叫喊聲,正有大量的警察往這里趕來。

    許云白跑上了堤壩橋,沖到了水泥房門口。門口一位全副武裝的特警瞧見她,忙喊道:

    “你干什么的?”

    “法醫(yī)!人在哪里?”許云白發(fā)絲散亂,聲音里有著前所未有的急迫與憤怒。

    那特警聽聞是法醫(yī),忙讓開身子,許云白從他身側(cè)擠入了水泥房,顧不得觀察其他,就看到躺倒在水泥房角落里的一個身影。

    那女孩已無任何生息,長發(fā)散亂無章,遮蓋著面容,脖子上有著清晰泛紫的繩索勒痕。只是那脖子上纏著的繩索被特警解了下來摔在一旁,有兩名特警正在她身側(cè),顯然也是嘗試對她進行了急救,然而無果。

    許云白上前,直接去掐她脖頸的脈搏,同時將面頰貼在她口鼻上方,仔細感應(yīng)她是否還有呼吸。片刻后她問特警要了鋒利的特戰(zhàn)匕首,刷刷兩下割開她的套頭衫和胸衣,使得她徹底敞懷,然后將耳朵緊緊貼在她的胸口,再仔細去聽她的心跳。

    加油,加油姑娘,你要活過來……許云白在內(nèi)心祈禱。

    “咚咚……”等了片刻,許云白隱約感覺到一絲輕微的心室顫動。

    有救!

    許云白二話不說開始做心肺復(fù)蘇,同時大聲喊道:“AED!有沒有AED!”她知道救護車肯定是不可能短時間趕過來的,現(xiàn)在她必須自行完成整套急救流程。沒有除顫儀,她單純只做心肺復(fù)蘇是不足夠的。

    “AED,我們有帶的!”特警小組的組長當(dāng)即回道,隨即立刻開始呼叫同事。其余特警見法醫(yī)開始救人了,紛紛高興又緊張地開始徘徊起來。急救畢竟不是特警的專長,他們被假死狀態(tài)欺騙了。

    被勒頸窒息的人,有一個假死的時期,在法醫(yī)學(xué)上稱作“呼吸暫停期”,這個時期的被害人呼吸中樞因過度興奮而轉(zhuǎn)為抑制,出現(xiàn)呼吸暫時停止。此時心搏微弱,血壓下降,狀如假死,持續(xù)約1-2分鐘,若能及時施救,尚有復(fù)蘇的可能。

    張志毅、酈學(xué)明、肖云飛、周穎、陸念文和黃子媛趕過來時,就看到了正在奮力救人的許云白。眾人大松一口氣,內(nèi)心感到無比的慶幸和后怕。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又頑強,幸好有許云白在。什么叫做不拋棄不放棄?在拯救生命這件事上,她會永遠努力到最后一刻。

    盡管她是法醫(yī),她平時工作時接觸到的都是已經(jīng)失去生命的人。但正因如此,生命在她心目中才會如此的珍貴。她不想看到任何人躺在冰冷的手術(shù)臺上等待解剖,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她始終會游走在人世間的陰陽邊界之上,與死神做拔河。

    許云白在奮力施救3分鐘后,特警騎著警用摩托飛馳著將AED送了過來,許云白又在特警中的急救員的協(xié)助下,對女孩實施了好幾次除顫,總算看到了她恢復(fù)了一定的呼吸能力,心臟也開始穩(wěn)定跳動起來。

    她有很強的求生意識,這女孩不想死,她想要努力地活下去!

    急救車短時間內(nèi)趕不過來,只能警車把人送出去。許云白人工監(jiān)察著女孩的心跳和呼吸,上了特警的11座廂式車。司機一路飆車穿山而出,把人送去最近的醫(yī)院急救。同車的還有陸念文等人救下的黃子媛,周穎和孫雅盛陪同著一起去了。

    剩余人員繼續(xù)搜山,由于閆清菲勒頸但并未徹底死亡,說明兇手殺她太過匆忙,逃走的時間也很短,可能還在山中徘徊,所以剩余人員要繼續(xù)進行抓捕行動。

    張志毅、酈學(xué)明叉著腰站在這個水泥小屋里打量著陳設(shè),陸念文則蹲在他們不遠處,仔細觀察著地面上的腳印。他們?nèi)藳]有急著去山林里參與搜捕,而是打算留下來先觀察一下這個案發(fā)現(xiàn)場,固定一下可能存在的證據(jù)。

    這里本身應(yīng)該是管理水壩的一個值班室,擺有一張木桌一把椅子,墻頭掛著的日歷還是去年的,已經(jīng)泛黃落灰。還有一個卡式爐、一個微波爐,甚至還裝著一臺空調(diào)。值班室的門鎖是老式的機械鎖,被強硬撬開了。

    桌面上擺放著一本值班冊子,翻開能看到這個水壩的管理人員在這里巡檢后留下的日志記錄。他們并不是每天都來,尋常每隔三日是一個定檢日,春節(jié)則放假了。距離現(xiàn)在最近的一次巡檢記錄,還是節(jié)前的最后一天。

    當(dāng)前椅子是翻倒在地的,地面上有相當(dāng)多雜亂的腳印,排除掉特警的特戰(zhàn)靴和許云白留下的印記,可以分辨絕大部分都是兩雙不同的運動鞋踩出來的。另外還有一串較為纖細嬌小的硬底鞋腳印,應(yīng)該是黃子媛的腳印。沒能看到屬于閆清菲的腳印。

    但是陸念文、張志毅和酈學(xué)明三人之前在搶救閆清菲時,注意到她身上的衣物非常臟,而這小屋的地面上也留有相當(dāng)長一段拖拽的痕跡,甚至殘留了一些山林間的落葉和泥土,想來她應(yīng)當(dāng)是被拖進這處水泥小屋里的。

    陸念文沉吟了一下,閆清菲是被拖進來的,黃子媛是走進來的……這兩人之間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差別?是因為閆清菲比較難控制嗎?也不會吧,從體格來看,黃子媛明顯比閆清菲要骨架大,更顯強壯有力。

    不過更讓人困惑的是,究竟是什么人會把兩個女孩綁到這里來施暴?這兩個兇徒,似乎和白骨坑案、7·28的關(guān)系并不大,作案手法有著天壤之別。

    白骨坑案和7·28極大可能都是獨行作案,兇手犯案手法詭秘殘忍,行事謹慎小心,多年不露一絲馬腳。而今天這起綁架事件實在是有些太粗糙了,兇犯行事魯莽,錯漏百出,兩人結(jié)對還是這副手忙腳亂的德行,根本不是犯下白骨坑案和7·28那種等級兇案的兇犯。

    陸念文戴上隨身帶著的白布手套,拿起了摔在一旁的繩索,這繩索之前應(yīng)該是用來綁人的,后來被拿來做兇器了。從形制上看,應(yīng)當(dāng)是登山專用的那種十分結(jié)實的尼龍安全繩,橘紅色,其上沾染了相當(dāng)多的泥土臟污,應(yīng)該之前就綁縛在閆清菲的身上。

    陸念文發(fā)現(xiàn)這繩索一頭被打了個毫無章法的死結(jié),就在這個繩結(jié)的邊緣,有一個被割開的豁口,割開了大概四分之三,斷面平整。剩下的部分是被大力扯斷的,斷面參差不齊。

    陸念文眸光掃視了一圈小屋的地面,沉吟了片刻,將繩索放了回去。

    她站起身,仔細去看地面上的腳印。隨即她走到門口,自己踏足到某一串腳印的側(cè)方,一步一步,緩慢地挪著步子,抬起雙手在身側(cè)保持平衡,形如一個不會走路的木偶般。

    “小陸?”張志毅奇怪地看著她。

    “噓,她有發(fā)現(xiàn),別打擾她�!贬B學(xué)明道。

    陸念文邁著別扭的步伐,一搖一晃地來到了之前閆清菲躺倒的位置,她來回研究了一番,似乎確定了某種猜想。

    “小陸,有什么發(fā)現(xiàn)?”張志毅問。

    “現(xiàn)在還不好說,要等痕檢過來,他們更專業(yè)�!标懩钗暮斓鼗卮鹆艘痪�。接著她又想到了什么,小心繞開腳印走回二人身邊,示意二人出屋,然后道:

    “最好盡快抓捕控制住那兩個歹徒,我怕后面可能還會出意外,那兩個歹徒可能會被滅口�!�

    這話將張志毅、酈學(xué)明驚了一下:“被滅口?不是自相殘殺?”

    自相殘殺是張、酈二人剛才討論的結(jié)論,他們認為在逃亡中的兩個歹徒,很有可能會產(chǎn)生內(nèi)部對立分裂,互相滅口殘殺。

    “不,我認為這兩個歹徒應(yīng)當(dāng)是受人指使這么做的。而一旦他們失敗,則很有可能會被滅口�!标懩钗恼f出了她的推測。

    “為什么這么想?”張志毅問。

    陸念文道:“我沒有實證,都是推測。

    “首先是鞋印,兩個歹徒穿的都是軟底運動鞋,這種鞋用來在城市水泥路面上奔跑行走綽綽有余,但用來攀山,尤其是在未鋪裝路面的泥濘山道中行走,必然打滑難走。這是否意味著,歹徒并非一開始就打算把人帶入山里?所以壓根就沒有穿適合攀山的鞋子?

    “當(dāng)然這個推測欠缺說服力,我還有第二個依據(jù)來佐證這個推測。那就是發(fā)給閆清菲的短信,那短信里面提到要幫助閆清菲解決她的困境,并且是這條短信指示閆清菲來到雙峰村的。我認為發(fā)短信的人,應(yīng)當(dāng)是曾經(jīng)與閆清菲見過面的人,彼此互有一定的信任基礎(chǔ)。

    “否則,閆清菲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因為一條陌生短信,就孤身冒險來到洛云山?而且短信指示她去的是雙峰村村北的生態(tài)研究所,我認為對方把她引到這里來,多半是想要借助生態(tài)研究所的電信寬帶,掩蓋其真實的藏身位置。

    “這個發(fā)短信的人,是黑客一類的人物,可能是打算幫助閆清菲解決不雅視頻的問題。換言之,此人應(yīng)當(dāng)是想要從這里黑入邵志軒的云盤甚至電腦,徹底銷毀他的存檔。

    “從行為動機的角度上來說,此人不該對她下殺手。說句不客氣的話,對付一個女大學(xué)生,何必要如此的處心積慮?這個發(fā)短信的人非常謹慎,此人和閆清菲見過面的事應(yīng)當(dāng)也是非常私密的,極難被第三者知曉。因而他人冒充此人來給閆清菲發(fā)短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且此人一直用‘我’,而非‘我們’來做自我指代,說明此人一直是獨身一人行動,沒有同伙,這與歹徒兩人結(jié)伴的特征不符。

    “雖然并不能完全排除這短信就是引誘閆清菲上當(dāng)?shù)恼T餌的可能性,但我更傾向于這兩名歹徒是本身要在城市里對付閆清菲的,卻意外撞上閆清菲離開城市前往洛云山的巧合事件,所以臨時改變了動手地點,一路跟著閆清菲到了雙峰村,才伺機動手。”

    陸念文雖然沒有任何的證據(jù),但她的推測嚴密,符合邏輯,立時就說服了張志毅和酈學(xué)明。張志毅再次打電話給周錦康,把推測和他說明,然后要求加緊搜山,盡快抓捕歹徒。

    “他們背后還有人,千萬不要讓線索斷了!”張志毅語氣頗為嚴重地說道,此時的他反倒更像是周錦康的上級指揮了。

    然而令人無奈的是,搜山一整夜,直到黎明降臨,東方即白,依舊沒能找到那兩名歹徒。他們就像被這片群山吞噬了一般,隱匿不見,如同山霧消弭于紅日之下。

    第九十一章

    不愧是洛城市局的超級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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