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的衣服,換上吧�!�
許云白心想:這就是傳說中的偽裝偵查嗎?
她穿上長棉襖,陸念文身上淡淡的香氣將她包裹。她剛關(guān)上車門,陸念文忽而揚起笑容出現(xiàn)在眼前,不由分說往她頭上扣了一頂漁夫帽,笑著道:“走吧。”
許云白抿唇,正了正帽子,又理了理帽子下的發(fā)絲,心口莫名微跳。
陸念文走到門口,對保安揚起陽光無邪的笑容,道:
“師傅,我們是市教育局的,來找教導主任談點事情。這是介紹信。”一邊說著,陸念文已經(jīng)從口袋里取出了一份蓋了教育局章的介紹信,遞給保安看。
保安師傅被她和善快樂的情緒所感染,看了一下介紹信后,便打開閘門笑道:“請進吧�!�
許云白目瞪口呆地跟著陸念文進了市三中,一時無言。直到二人沿著校園大道走到靠近教學樓的位置,她才忍不住問道:
“你什么時候連介紹信都準備好了?”
“也就這兩天找領(lǐng)導搞定的,省廳的渠道不可小覷哦。搞跟蹤嘛,有備無患,公家權(quán)力最好用�!标懩钗男Φ�。
“你預判到了她們會來市三中?”
“不是,我本來是打算自己來一趟市三中的,我沒想到她們也會來,正好撞一起了�!标懩钗慕忉尩馈�
原來如此,許云白松了口氣,她還以為陸念文掐指一算竟然能算到母女倆的行蹤,這不成半仙了?
周六,市三中中低年級學生都放周末,只有初三和高三年級在校上課。其實距離期末不遠了,寒假和年節(jié)也在臨近。
劉家母女沒有進入教學樓,而是在操場邊上駐足了片刻,看了一會兒操場上一群正在練跑步的年輕孩子。隨即她們沿著教學樓往樓后走,繞到了學校的后花園,在種了小株梅花的花壇和池塘邊站了片刻。
母女倆隨即做出了一個讓陸念文和許云白略感奇怪的舉動,她們舉起雙手合十,對著花壇和被花壇包圍的池塘拜了拜。
拜完后,她們才進入教學樓,似乎是去看以前教過劉燕的老師去了。
待她們進入教學樓,徹底無法看到花壇和池塘,陸念文和許云白從藏身的角落里走出,出現(xiàn)在了這里。陸念文眉頭緊蹙,陷入沉思。許云白也若有所思,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片刻后,二人近乎異口同聲地說道:
陸念文:“這里可能有證據(jù)�!�
許云白:“是不是有物證埋在這里?”
她們面面相覷,陸念文隨即失笑,而許云白則垂下了眸子。
陸念文和許云白的想法是完全一致的:
如果真的完全代入13歲的劉燕的視角來思考,在殺完人后,她和她的母親需要在接下來的一兩天時間內(nèi),以最快的速度處理掉所有可能遺留下來的物證。假如周康盛身上存在什么無法銷毀的證據(jù),她們倆的第一反應(yīng),應(yīng)當是找地方將這個東西丟棄掉。
是否會和尸體一起丟入下水道呢?想來可能性不大,因為萬一證據(jù)和尸體一起被警察拿到,那就萬事皆休。
所以證據(jù)和尸體是分開丟棄的。但她們起初無法判斷母女倆會把證物丟到哪里去,可能性太多了。
今天跟蹤最大的收獲,就在于發(fā)現(xiàn)了她們竟然會祭拜市三中的花壇角落。這市三中的花壇有什么需要祭拜的?除非里面就埋有殺人證據(jù)。而母女倆幾乎每年都會回來好幾趟,多半是出于心理作用,想要來確認這座花壇并未被翻新改造過,此外,也是彌補殺人過后良心上的愧疚。
但是物證這個東西,其實隨便丟掉反而更難去尋找,埋在與自己有所牽涉的學校的花壇里,每年還來祭拜,反倒更愚蠢了。除非這個物證它不能被火燒毀,不能隨隨便便丟大街上、垃圾桶里,也不能丟在下水溝、水塘里,或者埋在荒郊野嶺的土里。因為一旦被別人拿到手,就會讓人一眼看出些名堂來,順藤摸瓜找到母女倆。也不好藏在家里,以防警察上門搜證被查到。
只有埋在一個相對熟悉的地點,然后時時監(jiān)視,才能放心。
是什么呢?二人想破了腦袋,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候佟嘉華的消息來了:【母女倆出來了,正在路邊上打車,我開你車跟上?】
陸念文回道:【好,你跟,注意隱蔽�!�
收起手機,陸念文對許云白道:
“走吧,車子佟嘉華他們開走了,我們先到門口去再說�!�
二人行至門衛(wèi)處,陸念文又發(fā)動她社牛的技能,和門衛(wèi)大爺聊起天來,并迅速打聽清楚了市三中花壇的情況。這花壇年前才剛剛翻修過,池塘里的水也是新?lián)Q的。等開春,還要翻土種上新的花。
這許多年來,這花壇也確實翻新過幾次,池塘也多次清淤。然而,什么也沒有挖出來,不見任何異常。
怎么回事?陸念文和許云白徹底迷惑了。
這時候,二組大群里又傳來組長張志毅的新消息:
【全體注意,小顧在報廢桑塔納里找到關(guān)鍵物證,其上留有血跡和指紋,所有人立刻返回省廳集合!】
這條消息的下方,傳了一張照片。是桑塔納的后備箱,里面躺著一尊沾著烏黑血點的金佛。
作者有話說:
這案子驚人的地方才剛剛開始。下周二繼續(xù)。
第十七章
人家就是為了許云白這瓶醋包了這頓餃子
“血跡和指紋提取出來了,很清晰,這么多年因為保存在后備箱里沒有遭到破壞,非常完整�!�
省廳會議室內(nèi),痕檢劉子威正興奮地指著照片中的金佛訴說著。
“我們和周康盛當年留下的指紋和掌紋比對過了,金佛上基本都是他的指紋和掌紋,密密麻麻。但我們檢測出了三枚不算完整的指紋,初步判斷為左手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不屬于周康盛。金佛之上的血跡不是周康盛的血跡,目前送了DNA檢測,結(jié)果大概到明天出來�!�
物檢顧成平補充道:“金佛高63公分,大致相當于獎杯的大小,重3.2公斤,材質(zhì)是不銹鋼鍍金,血跡沾染部位有棱角,其上金漆剝落。我們猜測,周康盛曾經(jīng)拿著這尊金佛毆打過某個人,以至于留下血跡。此外,這尊佛的底座有刻字,其上寫著生辰八字,以及周康盛、劉湘琴和劉燕的名字。但是,大家注意看……”
顧成平把照片調(diào)整放大,眾人看清了底座,這底座是個并蒂蓮的造型,金佛站在并蒂蓮的其中一朵蓮盤之上,而底座的姓名與生辰八字都不是完整的,而是都少了一半。周康盛的“康”字和劉湘琴的“湘”字都只有一半,而劉燕的“燕”字直接消失了。
“金佛還有另一半?”陸念文愕然道。
“是的�!鳖櫝善近c頭,“我們咨詢了一下宗教專家,專家說這個金佛塑像是很少見的雙面佛塑像,我們持有的這一尊是阿彌陀佛,其背面應(yīng)該是一尊藥師佛。兩座佛像背靠背,模仿的應(yīng)該是河北正定隆興寺的明代戒壇雙面佛�!�
陸念文立刻問道:
“這兩尊佛區(qū)別大嗎?”
顧成平遲疑回答:“區(qū)別?好像不大,至少不了解佛像造像的人是看不出來多大區(qū)別的�!币贿呎f著,顧成平搜索了一下隆興寺雙面佛,將其影像投影在了屏幕上。大家仔細看了看,細節(jié)上確實有區(qū)別,但不仔細看真看不出來。
這時候李東越舉手道:“假設(shè),佛像上的血跡是劉家母女的,這只能說明周康盛用佛像毆打過她們,并不能證明她們殺了周康盛��?”
酈學明回道:“說的是,不過這會加強這母女倆的犯案動機�!�
佟嘉華無奈攤手,這不還是沒辦法定罪?而王明乾則問道:
“佛像另一半在哪兒?車上沒找到嗎?”
“沒有�!眲⒆油皖櫝善酵瑫r搖頭。
張志毅開口:“小劉,小顧,你們先去忙吧,查找一下佛像的源頭,最好能找到制作佛像的人,這個人是個比較關(guān)鍵的證人�!�
劉子威和顧成平點頭應(yīng)下,隨即離開了會議室。
“小陸、小許,說一下你們跟蹤劉燕母女倆兩天,有什么發(fā)現(xiàn)。”張志毅看向會議桌邊正在沉思的陸念文和許云白,道。
許云白看了一眼身旁的陸念文,陸念文反應(yīng)慢半拍地開口,將這兩天跟蹤的細節(jié)觀察仔細說了一遍。
“張隊,我想申請查訪康家珍的家屬,我有些問題要問他們�!标懩钗淖詈笳f道。
“理由是什么?”張志毅問道。
陸念文看了一眼許云白,許云白眼神示意她來說。于是她繼續(xù)道:
“就像我剛才說的,我和許云白都懷疑,劉家母女曾經(jīng)在市三中的花壇之中埋過關(guān)鍵物證。但這個關(guān)鍵物證應(yīng)當并沒有在那里被保存很久,而是被轉(zhuǎn)移了。我現(xiàn)在有個想法,我懷疑……曾經(jīng)被埋在那花壇里的,就是失蹤的那一半佛像。而這尊佛像……可能之后被康家珍取走保存了。”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陷在震驚之中,腦海里飛快運轉(zhuǎn),將所有的線索逐漸拼接在了一起。
“你的意思是說!”佟嘉華猛然站了起來,“那尊失蹤的佛像就在案發(fā)現(xiàn)場?!”
“為什么?我不理解�!狈路鸨辉S云白傳染了一般,李東越出聲道,“為什么周康盛把一尊佛像落在了車子的后備箱里,只帶了一尊佛像去見母女倆?”
許云白輕聲道:“因為那尊佛像是藥師佛�!�
霎時屋內(nèi)再度寂靜無聲。
此時陸念文補充道:“兩個原因,一是周康盛并未用藥師佛佛像毆打劉家母女,他用的是阿彌陀佛佛像。我傾向于他只毆打了劉燕,我們觀察到劉燕的右手小指錯位,有可能遭受過虐待。二是藥師佛,本身有保佑身康體健,病痛全無的寓意,周康盛打傷了劉燕,他出于愧疚,想把藥師佛送到母女家中,以示賠罪�!�
王明乾直搖頭,他覺得這個案子在某種意義上簡直匪夷所思,讓人頭皮發(fā)麻。
酈學明一臉嫌惡地說道:“用佛像打人,又送佛像討好……這個人到底把佛陀當什么了?他到底是信佛還是不信,簡直有�。��!�
周穎此時開口說話了:“確實有病。周康盛,恐怕對劉氏母女長期施加家暴。家暴過后又百般討好,這是典型的邊緣型人格障礙。且周康盛……我懷疑他曾經(jīng)犯過罪,必須要細查,從他在孤兒院開始查,他如此迷信,且對佛教癡迷。以及他到底是怎么賺取大量財富的,都要詳查。”
言畢,她習慣性地用關(guān)節(jié)扣了一下桌面。
張志毅最后出聲道:“小陸,你的申請我會和領(lǐng)導們報告,應(yīng)該會很快批下來。到時候,我、穎姐和你一起去拜訪康家人。小許,你辛苦了,接下來可以回歸省廳工作。小佟、小王和小李,穎姐的話你們都聽到了,接下來你們要做的是去查周康盛過去的事。你們收拾一下,明天出發(fā),去秀州。”
“劉家母女呢?”佟嘉華問。
張志毅道:“等DNA結(jié)果出來,然后我們再找到那尊失蹤的藥師佛,證據(jù)鏈完整,我們就可以拘捕了�!�
說著他偏頭向酈學明道:“也就一兩天的時間,讓開發(fā)區(qū)分局的兄弟們看緊點,一旦劉家母女有異動,立刻拘捕!”
酈學明重重點頭。
……
陸念文在停車場找到了自己的車,開了車門坐進車里,她長長舒了口氣。
佟嘉華開著她的車跟蹤劉家母女,但她們哪兒也沒去,徑直回了辰月園的家。恰逢組長張志毅在群里召喚集合,于是佟嘉華開車帶著王明乾返回了省廳,把車停在了省廳停車場,并將車鑰匙還給了陸念文。
陸念文雙臂交疊,將下頜擱在其上,伏在方向盤上,理了理這兩天紛繁復雜的線索和思緒,基本厘清了整個案子的全貌。此時她的心情著實五味雜陳,難以言表。
接下來她能做的事不多了,等訪詢康家珍家屬的批準下來,她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向家屬確認藥師佛像的下落。
等找到藥師佛像,一切將塵埃落定。
她心里空落落的,進專案組辦的第一個積案就是這樣一樁離奇又讓人難受無比的案子,她不知道未來她到底還要面對多少此情此景。
想著,好些天沒見到孫雅盛了,這會兒還真有點想她。她是陸念文的開心果,有她在,陸念文有再多的困難,都能熬過去。
她拿出手機,給孫雅盛發(fā)微信:【小雅,干嘛呢?】
過了大概五秒鐘,孫雅盛回道:【在辦公室里值班。咋了?】
【沒事兒,我第一個案子辦的差不多了,好些天沒回去,問問你情況�!�
孫雅盛發(fā)了個感動流淚的表情,道:【媽耶,親愛的,你終于想起我了,我可想死你了!】
陸念文笑了,道:【你今兒加班嗎?要不我今兒回去和你搓一頓火鍋?】
【好�。∥医駜耗苌晕⒃琰c下班,我回去就把菜肉準備好,把鍋架上等你。對了,可以聊聊你辦的這個案子嗎?】
【還不行。】
【好吧,沒事兒,那就和我說說許云白,你和她發(fā)展得如何了�!�
陸念文:【……】
【咦?有情況,晚上好好拷問你�!�
陸念文正飛快打字回復,忽而有人敲她窗玻璃,她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就是許云白,登時吃了一驚,手一松,手機落到了駕駛座底下。
“Shit!”她咒罵了一句。
她沒急著撿手機,而是打開了車窗。許云白似是有些踟躕地看著她,道:
“你有空嗎?”
“��?又聊案子?”陸念文下意識問道。
許云白忽而面上神色一變,只是搖了搖頭,有些艱難地開口道:“不是聊案子,我……我想請你幫個忙。”
“什么事兒?”陸念文奇怪問道。
“后天,也就是周五晚上,我有個無論如何都無法推掉的飯局,我想請你幫我擋一擋。如果……如果你沒空,那就當我沒說……”邀請剛發(fā)出,她又連忙想要收回了。
“不是,等會兒,什么飯局是你無法推掉的?我很好奇。”陸念文反倒被勾起了濃郁的好奇心。
“一個醫(yī)學行業(yè)內(nèi)的聚餐會,我父母親和我都在邀請行列。我要是不去,就太駁了人家的面子,我父母親也會很難堪。我不想他們受到非議,所以還是得參加。”許云白解釋道。
“那我出席不是很奇怪嗎?我又不是醫(yī)學行業(yè)內(nèi)的人,也不在邀請行列�!�
許云白的面龐飛起兩朵紅云,陸念文看得無比新奇。就聽她終于不得不硬著頭皮道:
“其實,舉辦聚餐會的東道主,他和我們家交情好,他一直都想撮合我和他的兒子結(jié)婚。我……我實在是不喜歡那個人,所以……”
“所以?”陸念文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吞了一口唾沫,內(nèi)心瘋狂OS:你總不能拿我當擋箭牌吧,小許同志。你起碼找個男同胞��?
“你幫我擋一下,幫我找個借口應(yīng)酬一下,拜托了�!痹S云白十分鄭重地雙手合十,向陸念文行禮。
“我去,你別拜我!”陸念文心驚肉跳,許云白這是把她當萬能的社交之神祭拜了嗎?
她忙從車窗里伸出手扶了她一下:“你怎么不找個男同胞當擋箭牌,我去了也無濟于事啊�!�
“也不是非得要你去,你幫我想想辦法,看我怎么樣才能……不失禮貌,不駁人面子,又能以后不必再去應(yīng)付這家人了�!痹S云白收回手,表情非常的糾結(jié)。
陸念文深表同情,可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來。
總不能,她沖進人家聚會的場合,直接喊“許云白,命案來了,跟我回去加班”吧。
況且陸念文問了一下,用工作當借口這一招許云白用過很多次了,這一回對方也是反復確認了時間,確認她有空,才依著她的時間定了聚會時間。
人家就是為了許云白這瓶醋包了這頓餃子,所以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許云白遲早要學會如何拒絕這位想要結(jié)親的熟人。
“我想了想,你還是得找個男同胞當擋箭牌才是最穩(wěn)妥的,然后事先和你父母親通個氣,讓他們知道一下,別到時候配合有誤�!标懩钗牡�。
“可是……”許云白似乎對此很不樂意。
“在警隊里找個打配合的男同胞,這不難,我可以幫你找的�!标懩钗恼f這話時,心里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
“不行……會穿幫的,那家人和我外公有淵源,他們家里也是有人在警隊里。萬一人家有心打聽,很容易就露餡了�!痹S云白考慮再三,還是搖頭。
陸念文想了想,最后道:
“這樣吧,我……今晚正好要回我家,和我室友吃飯。你要不和我們一起?也和我室友認識一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認識的朋友比我更多,尤其是男性朋友,她可以找到關(guān)系更遠的、比較靠譜的男生來幫你。”
許云白想了想,將心一橫,點頭答應(yīng)。
作者有話說:
注意,本文里的警察都得依法依規(guī)辦事兒,不是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如果朋友們產(chǎn)生警察為啥不這樣、不那樣查案的想法,可以去搜一搜刑事辦案的法規(guī)流程。
第十八章
沒有什么事比保護這個女孩子的生命權(quán)益更大。
許云白跟著陸念文下車時,
已經(jīng)是晚上快7點了�?戳艘谎坳懩钗淖庾〉倪@片小區(qū)的環(huán)境,是很典型的老舊小區(qū),當年是洛城大學為教職工蓋的分房。
陸念文帶著許云白上樓,
她家在4樓,
走樓道時,能看到不少樓道堆積的雜物。
“這樓道……不符合防火通道的要求吧�!痹S云白禁不住道。
陸念文笑了:“這已經(jīng)是整改后的結(jié)果了,
樓里住的大多是老頭老太,
就愛把東西往外堆,怎么說都不聽。”
許云白沒再多說什么。她自幼家庭條件優(yōu)渥,住的是獨棟的大房子,從未體驗過住在這種老舊小區(qū)里。讀大學住宿舍讓她第一次體會到了集體生活,然而住集體宿舍也并未能給她留下良好的體驗,反倒加重了她的社恐癥狀。
后來能搬出宿舍了,
她寧愿每天早起趕地鐵上課,
也不愿住宿舍。
她真正能切身感受到底層老百姓的生活,
還是在工作之后。作為法醫(yī),哪怕參加工作只有短短的3年時間,
她也出了不少現(xiàn)場。相當一部分都在老舊小區(qū)里,
很多都是老人去世后無人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