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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灸完,我會派人送你回侯府。時間不早,我也該回去了。
沈玉珍還想開口挽留,可是魏憶安根本沒給說話的機會,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回到國公府,魏憶安正想詢問關(guān)于我的事,就聽見管家通報。
國公爺,鴻臚寺卿來了。
鴻臚寺卿面色凝重地走進議事廳,將一個信封遞給魏憶安。
國公夫人將這份休書給我的時候,囑咐我要為此事保密。如今鴻臚寺已經(jīng)登記造冊,我把回執(zhí)一并拿給你們。
魏憶安猛地站起身。
休書!
他打開信封,一個字一個字讀完了那封我親筆寫下的休書,目光死死定在最下方私印處。
我從來不知此事,也沒蓋過這��!
鴻臚寺卿也是一震,魏憶安心下一陣恐慌,抓起鴻臚寺卿的衣領(lǐng)逼問。
靜秋是何時遞交的這份休書
這得有好幾日了。我還覺得奇怪,但想著此事傳揚出去,恐丟了國公府的面子,便沒提。
魏憶安霎時松開手,大步流星朝我房間而去。
我貼身衣物不多,箱籠里還剩下一大部分。魏憶安瘋了一樣拼命翻找,終于找出了那團我藏在箱子里的,那盞被剪碎的荷花燈。
燈會第二天,他還問過我把荷花燈放哪里了。那時我告訴他,既然荷花燈是他的心意,那我定當(dāng)好好保存。
往事種種浮現(xiàn)在魏憶安眼前,昔日戰(zhàn)場上臨危不亂的冷面殺神,此時再也不受控制的渾身顫抖。
他大吼一聲。
備馬!去娘娘廟!
此時候在門外的嬤嬤聽見動靜,著急忙慌地沖進來。
國公爺可是要去看望夫人,正好奴婢命人新抓了藥,請國公爺順道捎去。
魏憶安拿了藥,放在鼻尖嗅了嗅,頓時變了臉色。
他一把揪住嬤嬤的衣領(lǐng)質(zhì)問道。
你在藥里加了什么
嬤嬤哆哆嗦嗦跪下,連忙磕頭求饒。
奴婢看夫人懷的是個女胎,便用祖?zhèn)鞯姆阶幼チ怂�,保證國公爺來年能得一個大胖小子。
魏憶安一聲怒喝。
你這哪是安胎藥,分明是催產(chǎn)的毒藥!
嬤嬤小聲辯解。
這方子,之前也是經(jīng)國公過目,得了您首肯的……
魏憶安見她竟然還敢頂嘴,唰地抽出腰間配劍便要刺,卻被小廝打斷。
國公爺,那藥方確實是夫人命小的送去軍營,交到您手上的。
魏憶安這才想起,之前確實收到過一個藥方,只是當(dāng)時并不在意,順手給塞到兵書里去了。
你說那藥方是夫人讓你拿給我看的
見小廝磕磕巴巴應(yīng)了,魏憶安手中長劍應(yīng)聲而落,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干一般,險些站立不住。
他知道我粗通醫(yī)理,一看方子便知這藥喝不得,所以才把藥方拿給他看�?伤麉s什么都沒說,就等于變相逼我喝下這催產(chǎn)藥,打掉自己的孩子。
思及此,他腦子嗡的一聲,心中最重要的一腳轟然坍塌。
牽我的馬來!
他想翻身上馬,手卻抖得連馬韁都拽不住。試了好幾次才坐上馬背,手下失了準(zhǔn)頭,一鞭下去,將馬屁股抽得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