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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6章

    話音剛落,就聽身后傳來一陣汽車發(fā)動機(jī)的聲音。

    眾人回頭,一輛白底黑字的轎車正慢慢的朝著我們駛來。

    車子停穩(wěn)后,車門一開,兩個女人從車上緩緩的走了下來。

    “怎么回事?”

    走在前面的岑亞倫,不滿的問了一句。

    看到馬慕容的模樣,齊嵐也跟著皺了下眉頭。

    悄悄的走到我身邊,齊嵐小聲說道:

    “你們做的?”

    我沒說話。

    “哎,我就少說了這一句。梧桐街住的人可能沒有岑老爺子有錢,但大都比他有勢。當(dāng)初岑老爺子買下這宅子之前,鄰居就曾要求他簽下承諾書。不許把江湖一套帶到梧桐街,否則就必須離開梧桐街。也就是說,誰敢在梧桐街搞事,一定要送進(jìn)去的。你們這,哎!”

    我剛剛還以為,馬慕容是在虛張聲勢。

    聽齊嵐這么一說,我頓時也感覺到有些麻煩。

    “岑小姐,你說吧,該怎么辦?”

    濠江馬不滿的問了一句。

    岑亞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豹哥,問說:

    “誰動的手?”

    “我!”

    老黑朝前走了一步,凜然的回道。

    “和我們小六爺沒關(guān)系,是他一再挑釁我們小六爺,我才收拾他的。你們要?dú)⒁獎庪S便,但誰敢把鍋甩到我們小六爺身上。就是天王老子來,我老黑也和他拼命!”

    第1883章

    迷之身份

    岑亞倫轉(zhuǎn)頭看了老黑一眼,她臉上有著少見的憤怒。

    “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在這里胡鬧?”

    說著,她似乎意識到?jīng)]必要和老黑說這些。

    便轉(zhuǎn)過頭,看向了我,繼續(xù)說道:

    “初六,你的人太不懂規(guī)矩了。這是梧桐街,濠江風(fēng)雨飄搖這么多年,凡是在這里鬧事者,最終都被懲辦!”

    自從我認(rèn)識岑亞倫以來,這是她口氣最重的一次。

    一旁的齊嵐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她不時的看向我,但又不敢說什么。

    “不好意思了,岑小姐……”

    我話剛一出口,岑亞倫便立刻打斷了我。

    “初六,這不是好不好意思的事。這是梧桐街,還是我岑家的門口。這件事我保不了你朋友……”

    說著,岑亞倫回頭看向齊嵐,漠然說道:

    “阿嵐,安排人把這位先生送官。就說他在梧桐街滋事!”

    齊嵐一臉猶豫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岑亞倫。

    她想說什么,但又沒辦法開口。

    岑亞倫何嘗不知道,此刻齊嵐的矛盾。

    她的眉心不由的扭在了一起,轉(zhuǎn)頭看向了齊嵐。

    “阿嵐,我在和你說話!”

    一旁的老黑一臉肅然,直接走到齊小姐的跟前,說道:

    “齊小姐,老黑向來是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這件事和別人無關(guān),走吧,我和你去見官!”

    臺階處忍著痛的馬慕容一臉得意,旁邊的老賬房也是陰笑不斷。

    齊嵐嘆了口氣,剛要說話。

    我忽然一抬手,攔住了老黑。

    “你不能去!”

    岑亞倫頓時一怔,轉(zhuǎn)頭看著我,問說:

    “初先生,你這是要做什么?”

    我也同樣盯著岑亞倫,慢聲說道:

    “岑小姐,這件事的確是我們不對在先。我也知道,梧桐街有梧桐街的規(guī)矩,但我做人也有我做人的準(zhǔn)則。我這人向來認(rèn)親不認(rèn)理。老黑是我的兄弟,要么你們今天連我一起帶走。要么,就沒人可以讓他去見官!”

    岑亞倫頓時愣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似的看著我。

    旁邊的馬慕容和老賬房,笑的則是更加開心。

    這一回合,是我們吃了暗虧。

    馬慕容早就知道這梧桐街的規(guī)矩,他剛剛就一直在故意刺激我們。

    岑亞倫的目光漸變,她聲音透著一股子不滿。

    “初先生,你覺得你這是成年人之舉嗎?如果你執(zhí)意這樣,我不介意連你一起送過去!”

    齊嵐更加緊張,她輕輕的碰了碰我的胳膊。

    但我并沒動,只是盯著岑亞倫。

    我很清楚,和岑亞倫翻臉對我沒有半點(diǎn)好處不說。

    在濠江,我更不是她的對手。

    可我有一點(diǎn)沒搞明白,這棟房子是他們家的。

    而她和老賬房又不認(rèn)識,但當(dāng)天為什么要把賭局定在她家的這套房中。

    一時間,門口的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就連說好給我站臺的豹哥,此刻也站在一旁,不敢有任何表態(tài)。

    正當(dāng)我們兩人對峙時,就見不遠(yuǎn)處一輛奧迪車緩緩的朝著我們的方向開來。

    奧迪在濠江很常見,但這輛車卻有些不同。

    它的車牌是普通的白底黑字,只是車牌前面赫然有個紅色的“使”字。這明顯是大使館的車。

    看到這車子的那一瞬,岑亞倫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她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更加氣憤。

    “使館的人也住在這條街的�,F(xiàn)在事情搞成這樣。初六,沒人能保得了你!”

    我也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我知道岑亞倫不是隨便說說的。

    說話間,奧迪已經(jīng)開了過來。

    車子一停,就見司機(jī)立刻從車上下來。

    司機(jī)是一個高鼻梁的歐洲人,手上還戴著一副白手套。

    就見他走到后門,恭敬的打開車門。

    站在我身后的豹哥,輕聲說道:

    “初六爺,這回真的是麻煩了。你現(xiàn)在最好是快點(diǎn)聯(lián)系下你在內(nèi)地的白道朋友吧。不然,事情越鬧越大。真的沒辦法收場的……”

    車門已經(jīng)打開,一雙精致的皮鞋踩在地上。

    豹哥的聲音卻并沒停止,他繼續(xù)說道:

    “濠江雖然回歸,但不少人骨子里還軟的很。一見老葡,尤其還是使館的,都自覺矮了幾分的……”

    車上的人已經(jīng)走了下來,但這人卻并不是老外。

    他是一副國人面孔,穿著考究的西裝,帶著自信又儒雅的微笑。

    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我不由的愣了下。

    房楚開!

    車上下來的人,居然是他!

    我知道房楚開手眼通天,可沒想到他竟能從使館的車上下來。

    看來,我對他還是太不了解了。

    “岑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房楚開嘴角帶著紳土的笑,朝著我們走了過來。

    和岑亞倫打了招呼后,便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初六,聽說你有場牌局,我特意過來看看熱鬧!”

    沒等我說話,他又看了看被老黑打傷的馬慕容,笑著說道:

    “馬少吧,怎么不小心還把自已弄傷了?不過我看也沒什么事吧,應(yīng)該是皮外傷!不影響觀賽,走,進(jìn)去吧!”

    馬慕容猶豫了下,他的目光落在街邊的奧迪車上。

    第1884章

    角色論

    見馬慕容猶豫,房楚開回頭看了下站在車旁的司機(jī),禮貌的用英文說道:

    “你先回去吧,順便告訴大使先生,今晚的酒會我就不參加了。我要留在這里看我朋友的牌賽。明天下午,讓他去我的公司喝下午茶……”

    房楚開的口氣雖然紳土,但口氣卻是不容拒絕。

    看著司機(jī)上了車,房楚開才又問馬慕容說:

    “馬少,還不進(jìn)去嗎?”

    馬慕容狠狠的看了我一眼,這才和老賬房進(jìn)了院子。

    和岑亞倫寒暄了幾句,房楚開便沖著她說道:

    “岑小姐,你們先請。我和初六聊幾句,稍后我再去找你們!”

    一眾人跟著進(jìn)了院子,街邊只剩下我和房楚開,以及不遠(yuǎn)處的老黑和小朵。

    拍了拍我的肩膀,房楚開慢慢搖頭。

    “初六,怎么還這么沖動,為什么要和人賭命?”

    我猜房楚開應(yīng)該知道原因,我便沒回答他的話。

    而是看著車子駛離的方向,試探的問了一句:

    “房先生的關(guān)系網(wǎng)真的讓人羨慕,居然能和這種人交上朋友!”

    在我最初的印象中,房楚開是個成功的商人。

    可隨著我和他接觸的越來越深,我越發(fā)覺得他這人深不可測。

    甚至,我隱隱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是坐飛機(jī)來濠江時,他忽然出現(xiàn)在我的座位旁一樣。

    房楚開紳土一笑,他同樣看著車子遠(yuǎn)離的方向,說道:

    “初六,我必須得告訴你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明碼標(biāo)價(jià)的。如果你得不到,那只能說明你的籌碼不夠。我這么說,你就應(yīng)該理解我為什么會有這么多朋友了……”

    這話似乎有些道理,但又感覺哪里不對。

    當(dāng)然,我也不想和他辯論這里的是非。

    看著房楚開,我再次的試探問說:

    “房先生,還有件事我想不通。以你的實(shí)力,想?yún)⒐蓭讉賭廳不是什么難事。你為什么還要讓我?guī)湍愫婉R家還有黃施公爭奪?”

    房楚開一手插在西裝褲兜里,他慢慢的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初六,你這是典型的認(rèn)知錯誤。一個人實(shí)力再強(qiáng),也不可能做到所有。另外,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是,每個人在特定的時期,都要扮演固定的角色。比如我,現(xiàn)在的角色不適合去和馬家爭奪這些事。但你不同,關(guān)東千王,江湖兒女。你怎么做,都符合你的角色。而我卻不適合……”

    我也跟著笑了,隨口說道:

    “房先生的意思是,這種江湖的臟活就應(yīng)該我這種人做。你的身份不允許你做這些,是吧?”

    我本以為,房楚開一定會反駁我。

    可萬萬沒想到,他毫不猶豫的點(diǎn)頭說道:

    “你這么理解是沒問題的,這就是我所說的角色論。走吧,我一個門外漢,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兩個年輕千王之間的對決!”

    跟在房楚開的身邊,我們朝著院子里走去。

    一邊走,他一邊打量著這葡式風(fēng)格的院子,同時說道:

    “這院子有些年頭了�?纯催@些建筑,你可以想象一下當(dāng)年濠江一代賭王葉漢,曾在這里喝茶飲酒,鉆研賭術(shù)。可雨打霜天,江山易主。留下的也只是一代賭王的名號罷了……”

    我不知道房楚開為什么如此感慨,他說著又轉(zhuǎn)頭看向我,問說:

    “你會輸嗎?”

    我搖了搖頭。

    “不知道!”

    “如果輸了,你會束手就擒,任由他們宰割嗎?”

    房楚開追問了一句。

    我茫然的看著遠(yuǎn)處,慢聲說道:

    “千門中人的底線,便是愿賭服輸。輸了我自然沒什么好說的!”

    房楚開嘆了口氣,說道:

    “哎,到底還是年輕哦!”

    說話間,他便已經(jīng)走進(jìn)小樓中。

    小樓進(jìn)門處便是一個長廊,長廊兩側(cè)掛著不少黑白老照片。

    這些照片有一個共同的特征,大都是在賭場照的。

    房楚開看了上面的人,便和我悄聲說道:

    “你看,那時候的葉先生和岑老爺子還是共同好友,兩人合伙開著濠江最大的賭場�?扇艘蚶�,便又因利散。當(dāng)年的兄弟,最終反目成仇……”

    我倒是也聽過兩人的陳年舊事,但這一切都不是我所關(guān)心的。

    我在意的,是今天的賭局。

    還有,我是否能在賭局上,看到六爺。

    穿過長廊,便是一個偌大的客廳。

    此刻,客廳大門敞開著。

    中間的位置,放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型號的賭臺。

    顧子六站在賭臺的一側(cè),他目光空洞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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