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2章
果然,此刻的老賬房臉色微變。但顧子六卻依舊是一副漠然的模樣。
“請開牌!”
顧子六抬頭盯著我,就見他慢慢的把牌掀開一角。
接著,他手輕輕一翻。牌面便亮在了桌上。
當眾人看到這張牌的那一瞬間,大廳里便立刻響起一陣嘆息聲。
一張黑桃八,亮在桌面上。
八點!
我和顧子六打和了,在場的賭徒們無奈的收回了自已的籌碼。
顧子六盯著這張黑桃八,他慢悠悠的說道:
“你可以贏,為什么選擇平?”
顧子六很清楚,我現(xiàn)在站在牌桌里面,牌靴也是經(jīng)過我手的。
只要避開顧子六的目光,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千,不用擔心任何監(jiān)控問題。
我慢悠悠的收著牌,同時說道:
“我說了,我拿你是朋友,我不希望你輸。我覺得打和是我們今天最好的解決方式……”
說著,我沖著賭桌再次做了個請的手勢,跟著說道:
“還要繼續(xù)嗎?”
顧子六沒說話,周圍的賭徒卻立刻慫恿他說:
“繼續(xù),和他斗到底!”
這些賭客只要會下注,他們是穩(wěn)贏的。
顧子六靠在椅子上,他抬頭盯著我,目光清冷。
“你真拿我當朋友?”
顧子六的問題,讓我不由一愣。
我了解他這種人,但凡問出這種問題,后面一定會跟著一些我想不到的話題。
“當然,你懷疑?”
顧子六忽然笑了,只是他的笑容間帶著幾許凄楚。
“不懷疑。如果你真拿我當朋友,就請你離開濠江。你能同意嗎?”
果然,顧子六反將了我一軍。
見我沒說話,顧子六則又說道:
“初六,你是一定要和黃先生做對,是嗎?”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我盯著顧子六,冷冷的說道。
旁邊的老賬房,卻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就連馬慕容都是一臉鄙視的瞟了我一眼。
在他們的眼里,我和黃施公的段位天地之差。
顧子六神情漠然,慢聲說道:
“初六,我也想和你成為朋友。但你應該記得,我說過我顧子六這一生只聽命于黃先生。你和黃先生為敵,破壞他的濠江大計。那你就需要先過我這一關!”
嗯?
我心里不由一驚。
我知道顧子六這種人,他平日里寡言少語,性格又清高冷傲。
但這種人一旦執(zhí)拗起來,他們甚至可以將生死置之度外。
“怎么過?”
我試探的問了一句。
顧子六慢慢的向前探著身子,他把左右兩手分別放在了“莊”和“閑”的位置。
“千門事,千門了。就像我曾經(jīng)和你說的,這個世界只能有一個小六爺一樣。你我只賭一局,生死為籌,一局了斷!”
第1874章
生死之局
“你瘋了!”
看著顧子六,我冷聲的怒問了一句。
我的確很欣賞顧子六,只是我們所在陣營不同。
可讓我和他賭命,我卻是萬萬不想的。
“沒瘋!”
顧子六依舊盯著我,說話的聲音不摻雜任何情感。
“世間萬事,都要有個解決的辦法。你我同為千門中人,以賭局結束分歧,是再恰當不過……”
“我不同意!”
沒等他說完,我便厲聲打斷。
“呵呵呵!”
旁邊的老賬房陰陰的笑著,他看著我說道:
“摘星榜新科狀元居然不敢接招,你怕了?”
我立刻憤怒的轉(zhuǎn)頭看向老賬房,說道:
“那我和你賭!”
老賬房笑聲更大,他尖著嗓子說道:
“不好意思,要和你賭的人是他,不是我!同時,我想告訴你。你沒有拒絕的機會了……”
老賬房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支錄音筆,慢慢的推向我。
“聽聽,來自老家人的問候!”
老家?
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拿起錄音筆,點開播放。里面便傳來一個遙遠又熟悉的聲音。
“小六子,聽你朋友說你特意讓他們來醫(yī)院看我。姑姑沒事的,就是最近崴了腳,休息幾天就好了。你在外面要照顧好……”
我立刻摁了暫停,抬頭怒視著顧子六和老賬房。
姑姑或許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了。
如果當年沒有她,我可能早就被姑父和堂哥折磨死。
這幾年江湖漂泊,我也只是托付荒子照看一下。
只是荒子跟著我去了云滇,一時間沒照顧到。老賬房的人竟然找到了哈北。
“你們他媽的卑鄙!”
我痛罵了一句。
老賬房笑了,笑的陰森可怖。
“初六爺,您就別開玩笑了。要說卑鄙,整個千門誰又高尚呢?大家只是卑鄙的程度不同而已,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我并沒理會老賬房,而是盯著顧子六,冷聲問道:
“顧子六,這件事你逃不脫干系吧?”
顧子六并沒直接回答我,而是話鋒一轉(zhuǎn),漠然說道:
“不管你輸贏,以后都不會有人在為難你的親人。這是黃先生答應我的,你可以放心!”
“呵!”
我冷笑著。
“好一個放心。好,顧子六。這一局我接了。時間地點?”
“今晚八點,梧桐街三十六號院。你我決輸贏,定生死!”
說著,顧子六便起身要走。
剛一站起來,一旁的豹哥卻是忽然一伸手,說道:
“等下!”
老賬房和馬慕容同時看向豹哥。
豹哥嘴角上揚,笑了一下。
臉上的橫肉,也跟著抖動著。
“現(xiàn)在初老板是我的朋友,他答應你們賭局我贊同。但前提是,你們誰裁判?”
顧子六看了我一眼,目光淡然。
“摘星張!”
哦?
我不由的皺了下眉頭,他居然也來濠江了。那張凡呢?
“賭具呢?”
顧子六沒說話,老賬房則插話說:
“我們會請濠江菠菜協(xié)會的監(jiān)督官,帶著賭具到場。同時,也負責監(jiān)督這一局的公證!”
豹哥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異議,他馬上又說道:
“今晚我也會去,我提前說好。你們的賭局我不管。但有一點,誰要是敢用盤外招來搞初老板。那就先過我這關�,F(xiàn)在,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初老板是我們74k的朋友!”
說著,他身子一側(cè),讓開了路。
幾人也沒說話,直接走了。
看著幾人的背影,我心里頓時有些恍惚。
曾幾何時,我想和顧子六成為朋友。
可不過轉(zhuǎn)眼之間,我和他竟要生死對決。
“幾分把握?”
豹哥和我朝著門外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問我說。
我搖了搖頭。
“不知道!”
說話間,我們出了貴賓廳,剛要進點頭。
忽然,就見旁邊的步梯處,齊嵐踩著高跟鞋,快步的跑了下來。
“初六!”
她喊了我一聲,聲音中滿是焦慮。
“你要和顧子六賭命?”
不出意外,應該是馬慕容告訴她的。
沒等回答,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拿出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電話一接,對面?zhèn)鱽硪粋溫婉的聲音:
“初六,你和顧子六定了生死局?”
我頓時愣住了,這溫婉的聲音之中,竟透著一種說不出的關心。
我努力的讓自已冷靜下來,會不會是我想多了?
第1875章
半山之景
我的腦海里頓時浮現(xiàn)出霍雨桐溫婉優(yōu)雅的樣子。
只是到現(xiàn)在為止,我和她的關系卻依舊說不清、道不明。
握著電話,我的口氣冷淡到了極點。
“霍女土的消息很靈通!”
或許我的陰陽怪氣,讓霍雨桐有些不舒服。
她用一種質(zhì)問的口吻問我說:
“你為什么這么幼稚?要把自已的生命捆綁在一個賭局上?”
我忽然笑了,只是我的笑是一種自嘲又冷漠的笑。
“你是在關心我嗎?還是在關心顧子六?如果是我,你就大可不必。這么多年,我都是這么過來的。我嘛,天生賤命一條。行走于天地之間,靠的是以命博未來。如果霍女土要是關心顧子六,那你就直接打給他就好了。我這里你就不用勸了!”
話一說完,我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齊嵐和豹哥跟在我身邊,默默的聽著,誰也沒插話。
出了電梯,豹哥才轉(zhuǎn)頭看向我,開口道:
“初老板,你去準備一下晚上的對局吧。別的我?guī)筒簧�,但有一點你盡管可以放心。我74k的兄弟們,今晚會過去為你站場。他們膽敢搞盤外招,我就和他們不客氣!”
沖著豹哥道了聲謝,他便帶人走了。
其實我很清楚,豹哥之所以站出來,并不是因為我倆的私交。
他是很清楚自已目前的定位,就是必須和岑家捆綁在一起。
豹哥一走,齊嵐便看著我,擔憂的說道:
“小六爺,你想好了嗎?這局你一定要賭?”
我當然不想賭,但現(xiàn)在走到這種地步,已經(jīng)由不得我了。
見我沒說話,齊嵐便嘆了口氣,跟著說道:
“走吧,岑小姐要見你!”
哦?
岑亞倫?
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要知道岑家現(xiàn)在不許插手任何江湖事,她這個時候見我是為何呢?
“去哪兒?”
“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