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重新將視線轉(zhuǎn)移到姜稚晚身上,使用激將法:“就算你想玩假裝我沒把事情告訴你的這種把戲,爸爸也不會相信你的�!�
“我沒你那么無聊�!苯赏頍o語。
看著姜稚晚離去的背影,姜枕月露出一個得意的笑來。
計謀即將得逞,再過些時候,她就能如愿聽到姜稚晚被趕出陸家宴會的消息了。
一想到這里,姜枕月就心情極好,連看一向討厭的傅寶珠也有了幾分順眼。
“等著吧,用不了多久,姜稚晚就徹底完了�!�
傅寶珠冷哼一聲:“神經(jīng)病吧�!�
姜稚晚本來正準(zhǔn)備向侍應(yīng)生打聽書房的位置的,但很快又想到徐管家告訴過她,陸家的布局和陸家老宅的布局是一樣的。
于是,姜稚晚就憑借著自己的記憶,一點一點摸索找去了書房。
書房門口輪換的值班人員也剛剛到位。
宴會規(guī)模極大,徐管家擔(dān)憂人手不夠,就將陸家那邊的大部分人手也暫時借調(diào)了過來。
也是恰好,新輪上的這一批值班人員是從陸家那邊借調(diào)過來的。
他們都是認(rèn)識姜稚晚的,也知道姜稚晚在陸硯書心底占的份量不低。
“姜小姐,你是來找陸總的嗎?”小隊長問道。
雖然上面并沒有人告訴過他們陸總要見除池總以外的人,但也不妨礙這位小隊長為姜稚晚把書房門推開了。
開門的動靜并不算小,書房里面正在談?wù)摴碌娜肆⒖叹妥⒁獾搅恕?br />
里頭的兩人同時一頓,然后轉(zhuǎn)頭看向門口。
本來被打擾到的陸硯書沉下去的臉一下子就變得柔和起來。
而看到書房里面場景的姜稚晚哪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被姜枕月騙了啊。
姜稚晚咬著唇,微微鞠躬:“對不起,陸先生,打擾到你們,我馬上就走。”
第29章
“小沒良心的�!�
本來道完歉,姜稚晚就想離開的。
結(jié)果她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陸硯書已經(jīng)到了她的面前。
“小沒良心的�!�
“那么多天不見,剛說上一句話就想離開啊�!�
姜稚晚臉頰一紅,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站在書房中的池琛深知今天這個合作是談不完了,但他也可以順?biāo)浦圪u陸硯書一個人情。
“陸總,既然事情都已經(jīng)談完,我也該走了�!背罔∽咧灵T口。
兩個男人擦肩而過,互相看著對方,眼底皆露出了明了的神情來。
池琛離開后,最終姜稚晚還是跟著陸硯書進(jìn)了書房的門。
深紅色的大門被輕輕關(guān)上。
“餓不餓?”陸硯書輕聲問道。
姜稚晚搖搖頭,如實回道:“我和寶珠一起在宴會廳上吃了很多東西�!�
她低著頭回答的時候,陸硯書默不作聲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姜稚晚沒有被欺負(fù)后,才稍稍放下心來。
“食物好不好吃?”陸硯書問道。
姜稚晚干巴巴回答:“好吃。”
“哪些食物好吃?”陸硯書又問道。
有些心不在焉的姜稚晚沒聽出陸硯書逗她的語氣來,還真一板一眼地將今天吃到的好吃食物列舉出來。
“清燉蟹粉獅子頭、奶汁燉菜、荔枝肉……”
報菜名報到一半,姜稚晚才后知后地反應(yīng)過來。
她猛然抬頭,果然看見陸硯書嘴邊噙著一抹笑,當(dāng)即便不依了,不滿地嘟了嘟嘴:“陸先生,你又逗我�!�
相處那么久,姜稚晚早就發(fā)現(xiàn)了其實陸硯書私底下沒那么正經(jīng),壞心眼特別多。
陸硯書唇角的笑容更大了:“好,是我錯了�!�
“把手拿出來,我送東西給你賠罪。”
姜稚晚當(dāng)真將手拿了出來,猜測道:“是糖嗎?”
下一秒,三顆水果味硬糖便被輕輕放在姜稚晚的手心中。
陸硯書嘆了口氣:“送其他的你又不太喜歡�!�
不知道是不是姜稚晚的錯覺,她好像從陸硯書的語氣中聽出了些許幽怨。
在陸家的時候,每天姜稚晚起床都可以看到那個精致的糖罐兒里面裝滿了糖果。
糖果種類每天也不重樣。
有時候是表面上裹滿酸砂的果味軟糖,有時候是果味硬糖,有時候則是巧克力糖果。
這種習(xí)慣導(dǎo)致每次姜稚晚看到糖,都覺得牙癢癢。
姜稚晚撕開包裝袋,往嘴里塞了一塊糖,陸硯書順手將她手中的垃圾接過。
再過半小時,陸家老夫人的生日晚宴就要結(jié)束了。
“待會兒跟我一起回陸家好不好?”陸硯書用溫柔的語氣輕哄道。
溫柔鄉(xiāng),簡直讓人沉醉,姜稚晚暈暈乎乎就答應(yīng)下來。
不過,姜稚晚本來就打算提前結(jié)束休假,回到陸家繼續(xù)上班的。
見此,陸硯書滿意地笑了。
“我要先走了�!痹俅氯�,姜稚晚怕姜家人會起疑心:“待會兒我在陸家老宅門口等著陸先生吧�!�
她上個月的行蹤太過于明顯了,只要姜書臣想查,輕而易舉就能查到。
陸硯書眼底飛快閃過一抹晦澀的神情,“好�!�
他親自送姜稚晚出書房門,直到樓梯口才停下腳步。
陸家老宅這邊的樓梯是那種異常寬敞的旋轉(zhuǎn)樓梯,一節(jié)階梯的長度甚至能允許十多個人手牽手走在上面。
樓梯兩側(cè)都布滿著鮮花,花香味四溢。
身穿白色正腰掛脖長禮服的姜稚晚提著裙擺緩緩下樓。
今天的姜稚晚將長發(fā)挽起,后背是露背設(shè)計,露出了白皙又精致的蝴蝶骨。
腰間系著一根極長的白粉色綢緞腰帶,在后面系成了雙層蝴蝶結(jié),襯得她的腰肢盈盈一握。
很美。
美到差點讓陸硯書移不開眼。
但陸硯書更想把姜稚晚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窺視到。
很快,姜稚晚的身影便徹底消失在了這寬闊的旋轉(zhuǎn)樓梯間。
陸硯書不舍地收回貪戀的視線。
回書房的路上,在路過書房外面值班人員的時候,陸硯書停下了腳步。
“陸總,您有什么事情吩咐嗎?”剛才為姜稚晚推開書房門的小隊長此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陸硯書神情冷淡:“你們,還有制作清燉蟹粉獅子頭、奶汁燉菜,荔枝肉……”
他把剛才姜稚晚說好吃的食物全念了一遍。
“……全部去找徐管家多領(lǐng)一份年終�!�
聞言,大家臉上的神情都驚喜得不行,這可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兒啊。
一份年終可是好幾萬塊錢的。
陸硯書話語一頓,直直地看向小隊長,心情頗好:“你領(lǐng)兩份�!�
小隊長趕緊道謝。
等陸硯書進(jìn)到書房里面后,外面那些值班人員都羨慕地看向小隊長。
“雙倍年終獎呢!”
“我離門最近,早知道我就手快一點的。”有人惋惜道。
有人拍馬屁:“怪不得小隊長你能當(dāng)上小隊長這個職位呢。”
“太有眼勁兒了……”
.
一直希望看到姜稚晚被趕出陸家老宅的姜枕月,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一絲動靜。
整場宴會上,看上去依舊是風(fēng)平浪靜的。
難不成姜稚晚成功躲進(jìn)了書房,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
直到看見姜稚晚完好無損地朝她走來,姜枕月完全不可置信。
姜稚晚沒事兒?
怎么會!
姜稚晚看向她,用唇形無聲問道:“好玩嗎?”
姜枕月趕緊移開視線,心中又害怕姜稚晚對姜書臣告狀。
沒事的,爸爸不會相信她的。
爸爸曾經(jīng)說過,只有她姜枕月才是他唯一的女兒。
姜稚晚一步一步靠近,步伐緩緩,可就像是腳上踩著刀刃走在姜枕月的心窩上一樣。
“我待會兒自己離開�!苯赏沓獣奸_口道。
聽到她的話,姜枕月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懈下來。
姜書臣不想管她:“隨便你�!�
“別忘記你和我的交易�!苯赏磔p聲提醒。
要不是因為這件事情,姜稚晚才不會過來。
想著傅寶珠和池琛也還沒有離開,姜稚晚沒心情跟他們多浪費(fèi)時間。
“寶珠�!苯赏砜觳阶哌^去。
通過池琛,傅寶珠大致也知道剛才發(fā)生的驚險事情,心中一陣后怕:“還好你和陸先生認(rèn)識�!�
要不然今天就當(dāng)真栽在姜枕月手上了。
姜稚晚也有些懊惱:“是我太放松警惕了�!�
第30章
用著最柔弱的聲音,說著最陰陽怪氣的話
為了防止擁堵,姜稚晚準(zhǔn)備跟著傅寶珠和池琛兩人提前從宴會上離場。
出了宴會正廳,信號立刻就恢復(fù)。
和傅寶珠說了再見后,姜稚晚站在停車場隱蔽處,拿出手機(jī)給陸硯書發(fā)去消息。
剛發(fā)完消息,姜稚晚就忽然聽到一陣兩人的討論聲。
本來姜稚晚準(zhǔn)備悄悄離去的,畢竟聽墻角這種行為不太好�?赡莾扇撕鋈惶崞鹆艘粋名字,語氣甚至還有些不屑。
“要我說,陸硯書也只比我們強(qiáng)在投胎上。”一個穿藏青色西裝的男人開口道。
姜稚晚神情一怔,透過車輛縫隙,她看清楚了對面兩人的面容。
兩個人年紀(jì)看起來都不算大,二十五六左右,空氣中隱隱有些酒味,應(yīng)該是在宴會上喝了不少酒。
這會兒從宴會上出來的人并不多,此處又身處角落,醉意上頭,互相意見又一致,頗有一副視對方為知己的模樣。
“陸家這小子手眼通天,小心這話被他聽了去。”黑色西裝男人哼聲道。
藏青色西裝的男人:“我怕他?當(dāng)年陸霆驍在世的時候,也是要給我三分薄面的�!�
他又繼續(xù)憤憤不平道:“來了宴會現(xiàn)場露一面就走了,也不下樓來迎接客人,我倒是要問問,懂不懂什么叫教養(yǎng)!懂不懂什么叫規(guī)矩!”
黑色西裝男人隨口迎和兩句,這更讓藏青色西裝的男人更起了興致,口中的話語越說越囂張。
“還整日標(biāo)榜自己潔身自好,殊不知這些表面上一片白紙的人,實際上玩得最花了�!�
“現(xiàn)如今陸家只是表面上看起來一片繁華,等著吧,再有五年,陸家就該倒臺了�!�
“但要換作是我接管陸氏,我肯定比陸家那小子做得更好……”
這次,還沒等黑色西裝的男人接話附和,一陣鼓掌聲緩緩傳來。
“誰?”藏青色西裝的男人酒立馬醒了大半,神色慌張地質(zhì)問:“別在那里裝神弄鬼�!�
一身拖地綢緞長裙的姜稚晚出現(xiàn)在兩人眼前,墨色的眸子在燈光下看起來異常明亮。
她用著崇拜的語氣開口道:“剛才聽兩位哥哥所言,簡直是給我上了一課啊�!�
聽到她這話,藏青色西裝男人臉上那慌張的神情立即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風(fēng)輕云淡。
“做生意這回事,講究的是天賦,努力只是其次�!�
“嗐,你們小姑娘家家的應(yīng)該也不懂這些�!�
姜稚晚雙手合十,眼睛亮晶晶的:“哇,哥哥你好厲害啊。”
被夸獎的云里霧里的藏青色西裝男人更加飄乎然。
他剛準(zhǔn)備說出那些將陸硯書踩在腳下襯托自己多優(yōu)秀的話時,被他身邊那位黑色西裝的男人拍肩膀警示一番。
藏青色西裝男人并不放在心上:“沒事兒,就一個崇拜我們的小姑娘而已�!�
姜稚晚上下打量著兩人,慢悠悠笑道:“兩位哥哥這么厲害,是像池總一樣靠自己白手起家,還是家族底蘊(yùn)深厚,手底下掌管著家里的跨國大公司��?”
殊不知,這兩人都是家族里面的邊緣人物,能力也不夠,只能去家里公司當(dāng)兩個小領(lǐng)導(dǎo)。
姜稚晚這話簡直完完全全戳中了兩人的痛處。
兩人面色都不好看,也都沒有回答姜稚晚的問題。
姜稚晚臉上崇拜的神情一下子就冷了下來,當(dāng)即嗤笑一聲:“原來是連實權(quán)都沒有,只會整日混吃等死的廢物富二代罷了�!�
“臭婊子,你說什么呢!”藏青色西裝男人臉黑如鍋底,氣急敗壞地怒罵道。
正是因為望京勢力盤根錯節(jié),需要更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道理。所以那些豪門大家的后代們,都會被教養(yǎng)得很好。
行事低調(diào)謙遜,待人接物溫和有禮,方方面面都盡全力做到最好。
能對女性罵出這么難聽的話,足以證明家里對其教養(yǎng)一般。
姜稚晚臉上一片擔(dān)憂之色:“不是吧,這么快就應(yīng)激了,哥哥你的心理防線這么脆弱嗎?”
藏青色男子被她接二連三的話氣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哥哥,做人要貴在有自知之明。”姜稚晚用著最柔弱的聲音,說著最陰陽怪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