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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各地的都分別找人算過了,孩兒就是做個總帳�!蓖魬涯侥眠^她手中的帳冊,笑道,“回頭把總帳送過來讓您翻翻,這些細帳您就別看了,別擾了眼�!�

    “娘眼睛哪有那么差�!睆埿⊥霌u遙頭道。

    汪懷慕笑不語,拿起了毛筆把剛算下的帳記好,又抬頭與張小碗道,“您不去陪爹爹�!�

    “等會去�!�

    汪懷慕便笑。

    張小碗便也笑了起來,“怎地,不能讓娘先陪陪你?”

    汪懷慕聞言心中暖洋洋的,他含笑點頭,“孩兒愿意著,您就陪著罷。”

    張小碗朝他笑,也不言語,微笑看著他辦事,直至王文君來了,她與小兒媳說了幾句話,這才去了前院。

    婆婆一走,王文君就朝夫君無奈地道,“娘在,您怎么不讓人來叫我?”

    “別擔心,你要是睡不妥了,娘親才會說我�!蓖魬涯椒隽怂�。

    “我覺著我無事�!蓖跷木嬗X著懷孕才兩月,肚子也不顯,其實跟過去無異。

    “那也要小心著點,我才安心。”汪懷慕等她坐下把完脈,含笑道。

    看著他溫潤俊雅的臉,王文君嘴邊的笑容越笑越深,她看著他,就這么看著,她都舍不得眨眼。

    這晚夜間,汪永昭出去辦事,汪懷慕在就寢前請來問安,看她正坐在燈火下的繡架前繡衣,不由說道,“父親要是知曉了,回來定要說您�!�

    “閑得發(fā)慌,就繡兩針,也并不是時時盯著�!睆埿⊥肜谏磉呑碌�。

    “您吶�!蓖魬涯綋u頭。

    他看了看外屋中四處點著的燭火,過了一會才回味過來,對他娘親道,“您還想等爹爹回來?”

    張小碗笑,“也不困,等會罷�!�

    “爹爹沒說什么時辰回來罷?”汪懷慕不贊同地搖頭,“您還是早生歇著�!�

    “你爹爹說晚些回來,便只會晚一些�!睆埿⊥胄Φ�,想了想,又與兒子詳說道,“要是不回,你爹便會與我說清楚的�!�

    汪懷慕聞言細想了一下,笑了起來,“爹爹也想讓您等他?”

    “唉,想著我在等他,許是便也回來得早些�!睆埿⊥雵@道。

    還是回來得早些安歇的好,也是有年齡的人了,哪能像以前那般三更半夜還在外辦事。

    “娘,”燭光下,他娘的臉是那般溫婉柔和,汪懷慕不由叫了她一聲,他想了一下,輕聲地道,“說來,您最是了解爹爹了,爹爹也是最了解您的,是么?”

    她只多看一眼的東西,爹爹都能知曉她是歡喜不歡喜。

    哪怕今年,他也不止一次看著爹爹背著她散步,只因她說喜歡吹吹夜風。

    “�。俊蓖魬涯降脑捵審埿⊥肷糟读艘幌�,隨即便笑而不語。

    “是么?您心中只有他是不是?”汪懷慕看著她道,有時他也有些不解,為何他娘面對爹爹在外的事情總是那么鎮(zhèn)定。

    總有人會把美貌的女子送進府來,懷仁問過爹爹娘會不會吃醋,爹爹搖頭,什么也未答。

    他們那般好,而甄先生和丁先生都說,她是個極好的妻子,卻不會說他們夫妻情深的話出來,丁先生更是說他娘這樣的人,如果不是有那姻緣線牽著,要不根本看不上他爹。

    自來愛說父親不是的丁先生的話,他自然是不信的,這么多年看下來,再想想府中老人在他耳邊曾說的話,汪懷慕也想過,娘還在怪爹爹對她與大哥不好過么?

    他們難道不恩愛么?

    “怎地這般問了?”見兒子迫問,張小碗有些訝異。

    “孩兒就是想知曉�!蓖魬涯角敢獾匦α似饋�,他曾也因心中之事問過大哥,問他這么多年后還恨不恨爹爹,大哥也是笑而不語。

    “想知曉?”張小碗在嘴間默默地念了這三字,嘴角微翹了翹,偏頭想了一會,終還是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汪永昭確也是懂她的,如不是,他不會這么護著懷善一路過來,也不會對張家有著那么多照顧。

    他也不會讓她在府中稱心如意這么多年。

    但談了解,談何容易?他這一輩子都會不懂真正的她。

    她也不愿意讓他懂。

    要是懂了,他們之間哪還能像如今這般樣子。

    在她眼中的汪永昭,必須用著全然的克制力才能應對的男人,她沒有棱角,隱藏了自己全部的脾氣才能和這塊石頭相處,他若是真了解了她,他們要怎么相處?

    硬碰硬么?

    還是不要了解的好。

    她不愛他,才能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才能跟得上他的腳步,才能給他他所想要的溫情。

    他要的,也是像她現(xiàn)在這樣的妻子。

    要是真正的張小碗和他相處……

    想至此,張小碗嘴角翹了起來,她這輩子,在汪永昭面前最像她自己的時候,便是當年拿著弓箭對著汪永昭的那個瞬間。

    曾經(jīng)有人說,她最大的優(yōu)點是無畏無懼,這是她成功的最大原因。

    那一刻的她,是那般的無畏無懼,只有那個時候,她才那么像自己。

    可也只有一刻的時間,過后,她就被理智打回了原形,她又把那個自己縮了回去,向環(huán)境屈服,直至如今。

    “說心中只有你爹爹,確也是不對的,娘這心里,還有著你大哥,有你,還有我們家的小將軍�!睆埿⊥氡苤鼐洼p說道。

    “娘。”汪懷慕無奈,看著對他笑著的娘親說,“您明知孩兒問的不是這個。”

    張小碗不愿對自己的孩兒撒謊,也不能不回答他,于是心平氣和地與他道,“娘只知你爹爹對娘好,娘這輩子也只想他好好的,他冷了我替他冷,他熱了我替他熱,怕他生病,怕他在路中有危險,怕他操勞會勞累,便是現(xiàn)下,也是在想著他什么時辰回來,會不會累著了,肚子可會餓�!�

    汪懷慕聽罷,看著她平靜溫婉的臉,在這一剎那,不知說什么才好。

    見兒子怔住,張小碗看著他溫和地道,“我總掛心著他,這應便是心中有他罷?”

    汪懷慕的頭不由點了下去。

    這都不是,那什么才是?

    張小碗笑,搖了搖頭嘆道,“果然是要當?shù)娜肆�,能跑到娘面前問娘跟你爹的事了�!?br />
    “娘……”見母親調(diào)侃他,汪懷慕臉微微紅了起來,“孩兒就是只想這么一問�!�

    “回罷,莫讓文君多等。”張小碗嘆笑道,起身送了他出院,叮囑他走路小心,直看到他的背影消失,才回過了頭。

    萍婆過來扶她,張小碗反手,扶住了這一年身體不好的萍婆,帶她往里走。

    萍婆也沒再掙扎,等到了屋子里坐下后,她給張小碗倒了杯熱水,才與張小碗說,“誰能像您這樣過一生呢�!�

    張小碗笑了笑,沒有回話,又坐回到了繡架,慢慢地端詳架上的圖樣。

    愛情這個東西,熱情又奔放,人一生確實要好好愛過一場才知其美妙,但,熱情奔放的感情大多都是魯莽沖動的,越投入越在意,尤其女人失了心,抽身要比陷身難,又很容易做糊涂事。

    要是換個一般人,做做糊涂事也無傷大雅了,可是在汪永昭面前,她哪敢?在這個朝代,她沒什么勢力撐腰,兒子更要靠他活下去,她與他之間一步踏錯便是萬丈深淵,她哪還能對他愛得起來,全部的心思已經(jīng)用來怎么跟他相處了。

    汪永昭還是在意她愛不愛她,她知曉。

    她以前沒有明言對他撒謊過,現(xiàn)下就更不會了,這是她對這個相處了近大半輩子,也為她所做良多的男人的尊重。

    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夜夜的肌膚相觸,人哪可能沒感情,尊重,疼愛,憐惜這些都是實實在在有過的。

    “剛剛卻是沒有告訴懷慕,”張小碗停了眼,抬眼朝萍婆笑道,“在我心中,這世上沒有比他爹爹更強悍,更出色的男人了�!�

    萍婆聞言笑了,她笑著搖了搖頭,“可不是,您要是剛剛這樣回二公子,他定會心中什么也不想了�!�

    張小碗頷首,捏起了針,嘴角含著淡笑道,“回頭老爺也還是有此疑問,我便向他請罪去,看我哪里做得不好,讓他對我不滿�!�

    “您就莫問了,又要討他著惱�!逼计藕眯Φ�。

    “哎,”張小碗笑著搖頭,“也不知怎地,今年他脾氣比往年都要大起來了,我只聽說年齡越大修養(yǎng)越好,怎地臨到我家這老爺,隔三差五的就要發(fā)頓脾氣�!�

    “外面事多呢�!�

    “往年也是事多的�!�

    “呵,那您就問問去�!�

    “現(xiàn)下就不怕我討他著惱了?”

    “問罷,問罷,奴婢哪能管得著您。”見夫人跟她拌嘴,萍婆也好笑地搖了搖頭。

    “去榻上歇會罷,”見萍婆神情有些倦意了,張小碗看她一眼溫聲道,“有事我喚你�!�

    “您也去歇著罷。”明知她不會,萍婆還是勸了一句。

    “不了,白間歇得足,現(xiàn)下還不困�!睆埿⊥霌]手,“去罷。”

    等到夜間過了子時,門輕輕地響了,張小碗抬頭,看著門邊的男人便站了起來,朝他走去,“回來了?”

    “嗯�!蓖粲勒颜镜剿媲�,讓她給他解披風。

    “萍婆,”張小碗回頭叫了人,“讓小廝抬熱水進來,去廚房把肉粥端來�!�

    萍婆應了聲。

    “你來看看,”等身上披風解了,汪永昭沒隨她進屋,拉了她出門,抬了抬下巴,對著廊下的一坨東西道,“路過遷沙山,見這草開花了,便挖了回來�!�

    說罷,取過廊間掛著的燈籠,提在了手上。

    張小碗彎腰,就著明亮的燈光看著那幾棵黃色,粉紅色的小花樹,聞著它們散發(fā)出來的香味,她不由笑了起來,抬頭朝他笑道,“是夜來香�!�

    “嗯�!�

    “夫君,你讓下人去拿兩個盆子來,我們栽好了再進屋�!�

    “好�!蓖粲勒岩娝恢崩氖郑σ庖饕鞯乜粗�,也不想動,便抬高了些聲音朝遠處道,“拿盆過來�!�

    暗中有人答了“是”,這時張小碗拉著汪永昭蹲下了身,與他一道細看著這半夜采來的夜來香。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開了新文,更了一章,名字叫《兩世冤家》,穿越加重生,是兩個重生的冤家兼仇家相互斗,與別人斗的宅斗,朝斗文。如果有興趣的同學可以去點擊作者的名字,去專欄看一下。

    文章寫到這,對大家的支持說一千道一萬的謝謝都不為過,想不出更好的詞感謝大家的支持了,只能再次俗氣地對大家道一聲謝了:多謝你們。

    、234

    又一年的初夏,王文君生了一對雙胞胎,得了一男一女兩個娃兒。

    這下,張小碗才知喜得腳不沾地是種何樣的感覺,雖說男孫她也愛,但總覺得女孫格外可愛。

    夜間與汪永昭夜話時說起,她都頗有些不好意思,道,“果然人心都是偏的,我怎地覺得再也沒有比我們小芙愉更討人歡喜的孩子了?”

    汪永昭得了孫兒,也親手抱過,但沒有張小碗那般喜悅,但看著她精神抖擻的樣兒也挺有趣,平日抱孫,女孫也會抱在懷中多看幾眼。

    汪懷慕當了父親后,行事更比以往穩(wěn)重了,連馬幫也從汪永昭的手里接手了過去。

    張小碗挺擔心他過于辛勤,萬幸,王文君確實是個聰慧又靈敏的,沒有多時就已學會了怎么應對汪懷慕,讓他別跑得太急,太過辛勞。

    為此,夫妻感情更好了,懷慕是疼愛妻子之余還敬愛她,張小碗在旁看著真是舒心,這樣的感情,依兩人的品性,只要能繼續(xù)下去,以后一直能風雨同共是不成問題的。

    這年,都府的日子喜喜樂樂,直到年底,張小碗從張小寶那里得知南邊有那雪災后,那喜悅的心便又冷了下來。

    這些年來,汪永昭不太與她說外邊的事,張小碗也從不越逾,掌握著分寸,但事關(guān)汪懷善的,她總是忍不住有些心焦。

    汪永昭見她好幾天,天天都來前院的書房,心知也是她是什么意思,這天下午在她提了食來與他吃,他在用罷飯食后張了口,對她道,“你何日才開口跟我提善王的事?”

    張小碗聞言拿帕掩嘴笑。

    汪永昭搖搖頭,他早知她總是有法子對付他。

    他伸出手,扶了她背后歪著的軟墊,讓她半躺著,嘴間淡道,“善王早前就在天師嘴里得了信,做了些準備,現(xiàn)下也沒有什么大問題,我還在等信,但師爺說按善王的能耐和提前做的準備,他的六省不會死太多人。”

    “可缺什么?”張小碗坐直了身。

    見她身體繃緊,汪永昭看她一眼,嘴里還是說道,“他提前有所準備,要是缺物,他會來信說。”

    “嗯�!睆埿⊥霊寺�,想了好久,才軟下身體,躺了下去,嘴里苦笑道,“老天爺總愛為難人。”

    只有身處在這個朝代了,才知這里的日子到底有多難,光是天災就能弄得幾地民不聊生,人要跟天爭命,要跟日子爭命,別說是好好過一輩子,就是能活一輩子,不早夭早亡,都是不容易的事。

    “自來如此�!毕啾葟埿⊥氲目酀�,汪永昭言語冷淡。

    張小碗看向他,扯他的衣袖,拉過他的手握在了手中,才道,“說來,懷善這點也是極像您的。”

    只是懷善明朗開放些,他專,制冷酷些。

    做的事,卻是一樣的。

    懷善想讓人活下來,活得好一些,汪永昭其實也何嘗不是,去年的招兵,他去的也是偏北那些活不下去的地方招的,也容他們拖兒帶女過來安置。

    他與孩兒們都不與她說這些事,并不代表她真不知曉。

    她一直在旁靜靜看著,她也知對于有些人來說,汪永昭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他確也不是個好人,但對于受益者之一的她來說,張小碗不想否認他的功。

    說來世事確是冷酷,成大事者,鮮有人不是踩著別人的尸骨上去的,汪永昭這種人信奉的是強者為王,他不會憐憫,但卻擔當。

    說來,相比懷善,他確實冷酷甚多,但他也是人,也需要溫暖和歇息才能好好活下去。

    而這是她能給他的。

    婦人的眼睛溫暖又滿是柔意,看著她的眼睛,汪永昭突然想起,多年前他在馬背上看到的她的那雙眼。

    哪怕到現(xiàn)在,他還清楚記著那雙眼睛有多黑,有多冷淡。

    看著現(xiàn)在的這雙眼,汪永昭突然滿足了起來。

    或許,他沒得到她的所有,但他確也是得到他想要的了。

    她的溫言笑語,她的一心一意,他都得到了。

    哪怕,她私底下對他是那般的小心謹慎,有時想起她心中那些隱隱不知會說給誰聽的話,他想得心口都疼。

    “怎地不答我了?”她又笑著開了口。

    “他是我兒,不像我,那要像誰�!蓖粲勒芽催^她的笑臉,這才轉(zhuǎn)過臉抽出手,漫不經(jīng)心地打開桌上冊子。

    他聽她輕笑了幾聲,再回首看她,見她嘴角笑容淡下,他想了想,道,“看來年春天罷,要是缺糧缺藥材,到時我再借他一些�!�

    見她笑容又深了起來,汪永昭見討得了她歡心,自嘲地搖了下頭,便不再言語,轉(zhuǎn)投公務。

    來年,汪懷慕與汪懷仁帶兵去了南海,相助其兄。

    半年后,他們回來,汪懷仁對營下眾將說起其長兄,字句鏗鏘,落地有聲,“他就應是我汪懷仁的長兄。”

    跟其母說起長兄,那言語就沒在外邊那般慎重了,他跟母親咬耳朵時語氣得意不已,“你都不知,二哥與我一去,他們都當我們是神仙窩里出來的,是吃仙藥長大的�!�

    說完,吃吃笑個不停,摸著肚子大笑道,“你不知當時笑得我,如若不是二哥攔著,我真應掏出藥丸子出來吃幾顆,嚇唬嚇唬他們�!�

    張小碗本還想笑,但聽了他后面的話,無語地看向身邊的汪永昭,希望他訓訓完全跟他們不一樣的小兒。

    但一眼看去,看到了汪永昭嘴邊的笑,張小碗就知指望他訓兒是不可能了,她只得自己出手,狠狠掐著小兒的耳朵,怒道,“你要是在外敢這般頑劣行事,你看我不捏掉你的耳朵�!�

    “娘,娘,我的親娘……”汪懷仁沒料他剛回來他娘就下此狠手,疼得跺腳大喊道,“你還是不是我的親娘了?痛煞我也!”

    “還敢不敢了?”張小碗不為所動,眉毛豎起。

    “娘你真丑�!闭l都不怕的汪懷仁拼命掙扎。

    “還敢不敢!”張小碗加大了手中手勁。

    “不敢了!”汪懷仁疼得嚎叫了一聲,連連跺著腳大叫道,“爹爹救我,二哥二嫂救我!”

    張小碗發(fā)了狠,汪永昭垂首看著手中茶杯不語。

    那邊,王文君擰著手中的帕,不敢過來說話,汪懷慕好整以暇地靠著椅臂,看著小弟被訓。

    他再囂張,這世上,還是有人治得住他的。

    來年,六省百姓還了官府的糧,官府便把糧還回了一些給邊漠。

    這年八月,公主下嫁汪府,陪嫁萬兩黃金。

    汪懷仁在父母屋中跟他娘跺腳,“皇帝當我是個傻的,我們汪家救百姓有功,那黃金本就應是賞給我們家的,那怎地成了那公主的陪嫁,不成,不成,我定要上京跟他說理去�!�

    “你敢!”張小碗知道這事她小兒定是做得出來的,他肯定會親都不成就要上京找皇帝老爺說理去,只得又用了嚴母之威,把小兒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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