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孫青海又不傻,到這里當(dāng)然全都想明白了。
莫森的真正矛頭指向的是謝見微。
但是謝見微謹(jǐn)慎,而且馭下極嚴(yán),根本找不到可以入手的點(diǎn)。
所以莫森退而求其次,從孫青海入手。孫青海雖然不是謝見微的人,但卻是當(dāng)年的老人,于情于理謝見微都會給他幾分薄面。
而這面子一給,就可以大做文章了。
哪怕無法讓謝見微傷筋動骨,但卻可以讓他膈應(yīng)膈應(yīng)。
孫青海一臉怨恨地道:“他就為了膈應(yīng)你便把我整個身家性命搭上了?”
“當(dāng)然不止如此�!敝x見微瞥了那些資料一眼,“他斂了財,想全身而退總得找個替罪這真是一箭三雕。
莫森靠走X貨賺了一大票,然后又把鍋甩給孫青海,再用孫青海膈應(yīng)謝見微,如果運(yùn)用得當(dāng),沒準(zhǔn)還會讓陸離對謝見微心生嫌隙。
這一手玩得不可謂不高明。
可惜他遇上的是謝軍師。
孫青海一臉?biāo)阑�,事到如今他看不到任何活路�?br />
莫森從一開始就計(jì)劃好了,而他根本不知情,從頭到尾被人利用,要不是謝見微來點(diǎn)透他,他估計(jì)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謝見微看火候差不多了,便放輕聲音道:“你也不用急著尋死,這事還不是死棋。”
孫青海失去生機(jī)的眸子一亮,他看向謝見微道:“少爺,救我啊少爺,我雖然糊涂,但跟著您和先生一路走來,我、我……”
“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跟著我和父親一路走來,難道不知道規(guī)矩?貪心不足蛇吞象,再叨叨我讓你罪有應(yīng)得�!�
孫青海趕緊閉嘴。
謝見微坐回太師椅,指尖輕叩道:“我能留你一條命,但前提是你得給我做件事�!�
孫青海急道:“少爺您說�!�
謝見微指了指這堆資料說:“把這些都認(rèn)了,然后說是莫森幕后指使�!�
孫青海明白了,但他仍是沒看到丁點(diǎn)兒生機(jī)。
謝見微道:“我的性子你知道,有話從來直說,你還想繼續(xù)在這位子上坐著是不可能了,你也別想能洗清了這罪名,先不提你的確走了一票,即便你一票沒走,這鐵打的證據(jù)也是消不掉的。”
“你認(rèn)不認(rèn),這罪都是你的。不如干脆一口認(rèn)了,拖莫森下水。”
“莫森把你當(dāng)替罪羊,你真甘心讓他逍遙自在?”
孫青海不甘心,可是……
謝見微又給他一條活路:“你只要按著我說的做了,我肯定能保你一命。”
孫青海忐忑道:“少爺……”
謝見微對他笑了下:“你可以考慮下,是莫森靠得住還是我靠得住。”
這答案顯而易見。
謝見微又輕飄飄地給他一句:“你也可以考慮下,父親是站在哪一邊。”
這話讓孫青海陡然清醒。
莫森是新人,看到的只是謝見微和陸離的不清不白,看到的只是謝見微靠爬床上位。
但孫青海卻是過來人,他比很多人都清楚一個事實(shí)——陸離是把謝見微當(dāng)唯一的繼承人來培養(yǎng)的。
因?yàn)樗麄円郧安⒉灰愿缸酉喾Q,而是以兄弟。
只是發(fā)生了一件事,從那之后,謝見微便與陸離相依為命,稱呼也從哥哥變成了父親。
原因只有一個,陸離死了,唯一的繼承人就是謝見微。
陸離為什么會死?因?yàn)樗麄冊谧鲋胀ㄈ怂酪话俅味加锌赡艿氖隆?br />
孫青海想到這層關(guān)系便徹底冷靜下來。
莫森想掰倒謝見微是絕無可能的事。
因?yàn)橹x見微直接代表著陸離。
莫森怎么可能掰倒陸離?
搞定了孫青海,謝見微還得給莫森一個挑事的機(jī)會。
莫森行事謹(jǐn)慎,即便勝券在握也很沉得住氣,一定會將底牌在最適當(dāng)、利益最大化得時候打出。
那么什么時候才能讓他的利益最大化呢?
謝見微只好熱心腸地難幫他一把。
陸離的壽宴在五月初,雖然他現(xiàn)在洗白得很徹底,丁點(diǎn)兒早年的事都沾不上身,但到底是靠黑路子發(fā)家,一些規(guī)矩是少不了的。
下面的人總想著要孝敬他,逢年過節(jié)遞不上,便全都卯足了勁在生日這一天發(fā)力。
一個個都努力找奇珍異寶,想盡辦法地討陸離喜歡。
比如周權(quán),大老粗一個,愣是花了幾百萬去收了個名家字畫,聽說之前還傻乎乎的砸了二百萬收了個贗品……幸虧明眼人指點(diǎn),要不他把這字畫當(dāng)壽禮送上,估計(jì)得丟臉丟到姥姥家。
還有送奇山異石的,還有送稀世珍寶的,總之都有錢,砸起來毫不客氣。
而今年又多了個新項(xiàng)目。
因?yàn)橹x見微帶動,不少人跟著學(xué)習(xí),收集了不少美人,想著調(diào)|教調(diào)|教,若是能得了陸離寵幸,他們也跟著雞犬升天。
瞧瞧謝見微吧,要不是靠賣屁|股,他能有今天?
謝見微嘴上說著這事要隱瞞,不能暴露,要給陸離個驚喜。
但陸離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僅知道,他還一直在生悶氣。氣的不想看到他。
說來也可憐,謝見微還真是故意惹他生氣。
一邊調(diào)|教著新人,一邊花花叢中過,陸離不找他,他就壓根想不起要回總部。
只不過短短一個周,外頭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便傳個不停。
“看來謝大少真的失寵啦!”
“可不是嗎,前天我都看見了,明明少爺在場,陸先生看不都看轉(zhuǎn)身離開�!�
“特別尷尬我跟你講,謝大少本來想湊上去的,結(jié)果陸先生直接走了�!�
“哈哈哈!難怪謝大少要找個新人固寵,這是知道自己不行了,想續(xù)費(fèi)呢!”
“就不知道陸先生吃不吃他那一套啦�!�
“不多說了,這是個好機(jī)會,你看我拾掇拾掇有沒有可能……額嘿嘿……”
“快滾一邊去吧,你長得連謝大少的指甲蓋都不如!”
那人本就是開玩笑聽了這話便哈哈大笑。
謝見微覺得效果不錯,不這樣搞,陸離肯定不會生他氣。
不生他氣,莫森怎么把握機(jī)會?
謝見微用心良苦。
陸離和謝見微“不和”的消息在傳了小半個月之后,又來了一件讓觸動陸離心結(jié)的事。
謝見微難得自己開了次車,竟然和人刮擦了。
不是大事,走走理賠就行。
謝見微也沒當(dāng)回事,只是對方卻滿是歉意道:“真是太抱歉了,是我走神了�!�
聽到這聲音,謝見微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一看之下,他心臟咯噔了一下。
這位……有問題啊。
眼前的男人生的俊美優(yōu)雅,駝色的風(fēng)衣襯得身形修長也讓本就英俊的容貌越發(fā)出彩。
但最讓謝見微介意的是他五官間和陸離有幾分相似之處。
在是那種乍看之下發(fā)現(xiàn)不了,細(xì)看之下卻能覺察出來的相似。
不是很像,可卻又是像的。
是陸離嗎?
不是。
是它?
不好說。
但總歸是個可疑人物,謝見微對他很有興趣。
謝見微笑了笑:“沒關(guān)系,只不過是擦了下�!�
男人拿出名片,溫聲道:“由我來聯(lián)系4S店吧,如果你用車不便的話,我可以提供……”
“不要緊。”謝見微的車庫都能開車行了,“家里有備用�!�
男人的名字也很有趣,叫路晏。
諧音不正是陸言?
謝見微盯著名片看了會兒,過半天才說道:“這名字真像我一位故人�!�
路晏感興趣道:“我這姓氏應(yīng)該很稀有吧�!�
謝見微搖頭道:“他叫陸言,這樣寫的。”
他比了比,路晏懂了,他微笑道:“可真是有夠巧的�!�
謝見微抬頭看他:“也算是緣分,能交個朋友嗎?”
路晏道:“榮幸至極�!�
兩人聊了一會兒,各自的助理都及時趕到,把他們的車子開走。
路晏提議道:“馬上要到中午了,一起吃頓飯?”
“好啊�!敝x見微道,“你能吃辣嗎?我知道個好地方。”
路晏笑道:“愛吃,但吃不多�!�
“那沒事,愛吃就行�!�
謝見微帶著他去了一家川菜館,兩人吃得熱火朝天,無形中便又親近了許多。
路晏似乎對謝見微很有好感,分開時還面露遺憾。
謝見微心思一動,說道:“路先生明天有空嗎?”
路晏連忙道:“有�!�
謝見微道:“那中午再約�!�
“好。”路晏溫和地笑著,眼底溢著開心。
兩人像朋友般交往了三天左右,第四天的時候因?yàn)橹x見微喝了酒,路晏便開車把他送了回來。
下車后,謝見微搖晃了一下,路晏連忙扶住他。
謝見微道:“沒事,這點(diǎn)兒酒不要緊�!�
路晏盯著他看了會兒,挪開視線后道:“你酒量的確很好�!�
兩人站在路燈下,一雙人影仿佛膠著在一起。
陸離從上而下看著,面色陰沉到了極點(diǎn)。
謝見微獨(dú)自上樓,剛進(jìn)屋便被陸離給吻住。
謝見微知道他八成是吃醋了,有心想哄哄他,所以借著酒勁陪他吃了個久違的臍橙(qig)。
他有心哄陸離,結(jié)果陸離卻心塞得要死。
為什么他這么興奮?
就因?yàn)槟莻男人叫路晏嗎?
陸離忍不住回憶起那些早就過去的事。
他和謝見微這種病態(tài)的關(guān)系起始于那場美麗的婚禮。
謝柔和陸言。
一個是謝見微的姐姐,一個是他的弟弟。
他們站在神圣的教堂,接受著無數(shù)人的祝福,微笑著締結(jié)良緣。
婚禮上謝見微笑的非常開心,他衷心的祝福著自己的姐姐,衷心的感激著上天讓自己的美麗的姐姐遇到了良人。
可是宴會散去,醉倒在角落的謝見微迷迷糊糊地掉著眼淚。
陸離去扶他,卻聽到他呢喃出的話。
“對不起……對不起……”
他做錯什么了?
陸離把他抱起,謝見微的聲音細(xì)弱蚊蠅,可是卻字重千斤,生生砸進(jìn)了陸離的心坎。
“對不起……姐姐,對不起……我不該喜歡他,我……我不該……”
他哭得痛苦又絕望,悖論的情感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讓他的聲音滿是狼狽與不堪。
他是誰?
能讓謝見微提都不敢提,想都不敢想,不停對自己摯愛的姐姐說道歉的也就只有陸言了。
謝見微喜歡陸言。
陸離心臟沉到谷底,有種自己捧在手心的寶貝忽然消失的抽疼感。
他尚且不及把他養(yǎng)大,他心里就已經(jīng)有了別人。
陸離覺得很不甘心。
為什么……為什么他離他這么近,他看到的卻是其他人。
陸離看著面前僅有十九歲的青年,心臟一顫,吻上了他濕潤的唇。
新婚之夜,被祝福的人在代表著美好的愛巢里擁抱彼此;而被遺忘的人,在骯臟的角落里抵死纏綿。
醒來后謝見微滿目茫然。
陸離看向他道:“對不起。”
“對不起?”
謝見微呆了呆,忽然明白了:“離哥,你是把我……當(dāng)成姐姐了嗎?”
陸離:“……”
Luo著身體的青年肩膀輕顫著,他額頭抵在陸離胸前,哽咽道:“不用道歉,你的心情我很理解�!�
理解嗎?理解的話你就說不出這樣的話了。
從那之后……謝見微開始躲著陸言,甚至連謝柔都疏遠(yuǎn)了。
他更加熱衷于工作,很辣的作風(fēng)威名遠(yuǎn)揚(yáng),同時也開始放浪形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