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打昨晚到早上,十幾個難民們通共就吃了一鍋雜亂的野菜,幾只干瘦沒多少肉的水鳥。眼下一聞到面湯香味,肚子全在咕嚕作響。
漢子一邊招呼大家吃,都放開吃,不夠繼續(xù)做,一邊向衛(wèi)厄問道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
“不知道咋回事,俺瞅著你這后生,怪親切的�!睗h子嘿嘿笑了兩聲。
旁邊的沈富勇他們險些將湯面噴出來——親切?親切這倆字,是能跟大少爺沾邊的嗎?
衛(wèi)厄沒直接回答,反問:“你叫什么?”
“俺姓衛(wèi),諢名衛(wèi)十道�!�
作者有話說:
衛(wèi)厄:?
衛(wèi)崽崽難得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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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瓶;在線等晉江分配對象、啦啦啦啦啦啦、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辛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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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瓶;月舞枝頭、晨塵、初潯、桃之夭夭、單曲循環(huán)、鹿苑、我怎么知道叫啥、我老公5t5、破碎爆漿薄荷糖、6+1、潼暮、小農莊奶酪味威化餅干、狐貍不是貓
5瓶;張三李四
4瓶;銀翼的魚魚、羅格朗的薔薇、可樂冰、玫、alest
3瓶;惡魔的玫瑰花、ciciglobal、阿昕、卡芙卡的南、晝自衡、南枝、小和尚、老秦
2瓶;晏璇御、林檎、今夕何年、一鋼棍敲喪尸、辰、翠門至上、占星、遲到的鐘、安達賽高、山頂洞人、Beretta、溫簡言的乖狗嗷嗚、花楸楸、寧、虞青箢、小花owo、Joseph麥外敷、靈·瀧、立志看遍所有雙男主好、我家貓愛吃魚、零祠、厲害了我的晉江、大膽狂徒、綠葉配紅花、椒嬌椒、狗騙子溫簡言、初夏、逐日rr、。、舊野、糯米團、涼生未挽、夢覓、低價回收靈魂、玖月、清秋、南風知我意、半程炎夏、蛋總、呆呆頭上長毛了、厭睢、天河仰波、瓊支與野、凌凌子.、總是少一本、葉落、大棉襖啊二棉褲、YUNAN、武清區(qū)域外的隊伍、溫霜、奈奈小姐、念、西成憶樹、羽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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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河詭渡
◎萬家堡、白皮人面◎
姓衛(wèi),
諢名衛(wèi)十道。漢子的話一出,衛(wèi)厄的眼瞳微微凝了一下。
巧合?還是真是那個衛(wèi)字?
直播間反應比衛(wèi)厄還要大:【????】
【咋!和衛(wèi)神一個姓?八百年前是一家?還是真遇上本家了】
【臥槽,這不好應對啊,
要真是同姓衛(wèi)的,衛(wèi)神假扮衛(wèi)家出身的大少爺,容易被識破】
【不一定吧,天底下那么多姓衛(wèi)的,不見得能認全啊】
【你們仔細看看,
這家伙的面相居然真的和衛(wèi)神有點像欸�。 �
日頭光照在漢子臉上,
他笑呵呵的沒個正形,
不怎么捯飭自己,皮膚也被曬得銅亮,一件破爛道袍讓人無視他的樣貌。但仔細看,
漢子的鼻梁挺拔,眼睛很深,
只要不太笑呵,面相其實很板正出色。
一些極細小的地方,與衛(wèi)厄有些相似。
比如較深的眼睛,挺拔的鼻梁,
瘦高的顴骨。
這種較為特殊的面相,不像是閩郡一帶南方會有的特征,反倒像是都帶了些少數(shù)民族血統(tǒng)。
彈幕原本只是開個玩笑,說“八百年前是一家”,結果這么一對比,頓時紛紛挖槽一片。
這、這不會是真撞上本家了吧?
聽說這人姓衛(wèi),
衛(wèi)厄的視線打漢子身上掃了一遍——他認識的,
唯二兩個姓衛(wèi)的,
一個已經(jīng)死了,一個是衛(wèi)成和那早該去死的酒鬼。連帶著,他對整個“衛(wèi)”姓其實都沒什么好印象。
雖然自己也姓衛(wèi),但“衛(wèi)”這個姓氏,在衛(wèi)厄這里絕不是什么加分項目。
由于衛(wèi)成和,姓衛(wèi)的人在衛(wèi)厄眼中,都自帶了一分天然的抵觸。
衛(wèi)家,能出什么好人嗎?
“俺瞅著小兄弟你好生親切,莫不是真的哪里見過?”衛(wèi)十道渾然未覺,仍然笑呵呵的端著碗,看到衛(wèi)厄審視自己,還格外欣喜的拍大腿道,“咋樣,小兄弟是不是也有這感覺,怪親近的?”
“哦,”衛(wèi)厄平平的收回視線,“見過一個這姓的,前年剛宰了�!�
衛(wèi)十道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旁側的鐵哥兒端著碗,“哈”了一聲,毫不掩飾自己對漢子的幸災樂禍。
衛(wèi)十道惡狠狠瞪了這小子一眼,他臉皮極厚,下一秒恢復如常,捧著面碗給自己挽尊,道:“欸嘿,俺是說真的,俺瞧這小兄弟就覺得眼熟親切。說不準真是有什么緣分呢�!�
衛(wèi)厄還沒說話,一旁的沈富勇已經(jīng)立刻露出了老百姓的警覺神色。
沈富勇是晉北的鄉(xiāng)縣出身,見得各種下九流打秋風的家伙多了,一聽就有本能警惕。
漢子這話,簡直就是標準的“攀扯親家”的開場白。
沈富勇頓時橫眉立目,沒好氣道:“你這日哄的少來這套!少來跟俺們家大少攀扯關系,也不往水里照照自己的窮樣,就在這里見著好攀高枝。打的什么主意,去去去,俺們少爺可不認識你這種見天騙錢的窮酸石頭匠�!�
【……】
【有一說一,衛(wèi)神現(xiàn)在,絕對比衛(wèi)十道這“石匠”還窮�!�
沈富勇原本只是鄉(xiāng)下苦巴百姓見到窮遠親的本能,一聽什么“親切”就警覺。
結果,衛(wèi)十道旁邊的鐵哥兒端著碗,自發(fā)挪得離衛(wèi)十道遠了點。一副“你要挨揍,別牽連俺”的樣子。
衛(wèi)十道:“…………”
這不給面子的臭小子!
面對沈富勇、劉三牛他們越發(fā)警惕狐疑的眼神,真干過瞎扯關系騙銀兩的衛(wèi)十道饒是臉皮極厚,都有些扯不下去了,只好干笑兩聲。自己給自己轉移話題。
“小兄弟,你們少爺叫什么?”
原本還趾高氣昂,狗腿十足的沈富勇一滯。
……他們新跟的這位東家,還沒給過他們自己的名號。
這時,端了碗的少爺慢條斯理掀起眼皮:
“衛(wèi),單名厄�!�
哐當。
沈富勇、鐵哥兒手中樹枝充當?shù)目曜右粋磕巴,撞在碗沿上。倆人同時驚愕抬頭——不是吧,真是同宗的?就連先前一直說瞧著親切的衛(wèi)十道手里的石碗都顛了顛,里頭的面片兒湯險些潑出來。
好在緊接著,大鍋邊的衛(wèi)厄又拋出一句:
“韓趙魏的魏�!�
韓趙魏的魏。
衛(wèi)十道手里的湯水往道袍袖口擦了擦,半是驚魂未定,半是松了口氣。
他忍不住琢磨了幾下這名字,嘖道:“不好聽,不好聽,這魏字哪有俺們家的衛(wèi)字好聽�!�
鐵哥兒回過神,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都一個音兒,哪來的這個好聽那個不好聽。
直播間的彈幕騷動了一陣,倒比沈富勇衛(wèi)十道他們更清楚衛(wèi)厄怎么用了“魏”字當假姓——取的正是兩字同音。
【懸河詭渡】副本不同于以往同時開很多個平行直播間的副本。所有玩家被投放到同一個副本空間。一共一百名玩家,保不準就有些腦子蠢,反應不機靈的。用同音的姓當偽裝,就算是意外撞到個玩家,脫口喊出真名,也不會露餡。
沈富勇劉三牛他們總算知道新東家的姓名,一口一個魏少爺喊得殷勤。只有衛(wèi)十道在一邊嘀嘀咕咕,說魏筆劃又多,字形又丑,看著就兇煞……然后被鐵哥兒端碗走過時,打背后狠狠又踹了一腳。
當著人公子哥的面說他們家的姓不好,咋,是嫌一路挨的攆挨的揍不夠多是吧?
衛(wèi)十道說“鐵哥兒揪面片的手藝是一等一的絕活”,
這話還真不假。
正午的面湯,辣子噴香,面片勁道,面香濃郁,光滑有嚼勁。加了點野菜進去,更增加一份清爽。
一群難民喝得滿頭是汗,一碗酸辣野菜面片湯下肚,昨天晚上又泡黃河,又吹涼風的陰寒立刻被驅散了。個個在日頭底下微解開衣襟,拿手扇風。衛(wèi)厄將碗還給鐵哥兒,讓他們去清洗的時候,瞥了衛(wèi)十道一眼。
這趕著驢車匆匆趕到老牛灣村的“石匠”正蹲在殘余的火堆邊。
看著不著三不著四的,其實心思細膩得很。
一眼瞧出了沈富勇他們這行難民在黃河里受了陰氣。
中午的辣味揪片兒湯,應該是特地讓鐵哥兒做的。
沈富勇、付大生他們收拾好東西,將鍋碗瓢盆裝上了衛(wèi)十道趕著的那輛小破驢車。衛(wèi)十道從撲滅的柴火邊站起。他用木棍打柴火里刨出幾個不知道什么時候塞進去燜烤的山藥蛋。用道袍下擺兜了,自來熟地朝衛(wèi)厄走來,招呼道:
“二哥兒,你拿兩個,路上可以墊墊嘴�!�
晉西北的山藥蛋,就是土豆。
個兒大,溜圓。
在柴火里燜烤,外皮有些焦黃,里是金燦的。
一看就是黃心糯面沙口的晉郡土豆。
只是……直播間緩緩地地打出一個問號:
衛(wèi)神,什么時候多了個“二哥兒”的稱呼?
這稱呼,跟他們人擋殺人,神擋殺神的衛(wèi)神真的搭嗎?
**
一百個玩家跟滿天星一樣,被隨意灑在一整個浩大的黃河流域。衛(wèi)厄進副本到現(xiàn)在還沒撞見其他半個玩家的人影,午食后,自然跟衛(wèi)十道、難民他們一起同行。前往人口多的地方。
驢車嘎吱嘎吱,載著衛(wèi)十道的家當在黃土路上行走。一路上,眾人經(jīng)過的黃土梁,比后世荒涼不止百倍。
幾十里路過去,能看到的樹,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
沿途的村子破敗空寂,黃土山峁山溝子里,最多就是沒過膝蓋的干黃灌木,時不時躥過一兩只同樣灰撲撲的兔子狐貍。難民餓啊,沒油水。一見到有野獸躥出,眼睛都紅了,攆幾里路都要逮過來當晚上的儲備糧。
直播間看一道黃土梁,接一道黃土梁。
看得眼都快黃了。
衛(wèi)厄和鐵哥兒一塊坐在驢車后頭,衛(wèi)十道在前頭歪斜著,一路顛簸揮鞭子趕毛驢。
他哼著蒼蒼涼的西北調子,一路上,難民見什么野菜扒什么野菜,見什么鳥獸抓什么鳥獸,他既不阻止,也不出手幫忙。
不知道打哪里扒拉來的破爛道袍被風吹得呼啦。
不同于江湖練武人的手,衛(wèi)十道的手滿是老繭,指甲發(fā)黑,非常粗糙。勁力分布,跟習武的不同。更真像是揮錘敲石的“石匠”。
難道“石匠”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法子,對付厲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