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傷勢治愈”在詭話副本給出的獎勵里非常罕見。
一般都是系統(tǒng)在評估玩家非常具有潛力的情況下,才會在玩家受到瀕死重傷的時候,自動將獎勵里的某一項轉化為即刻治療。
直播間也認出了這項特殊獎勵,頓時驚呼一片。
【即刻治療�。�!系統(tǒng)判定他是高潛力玩家?�。〖装袂岸紱]有全部得到過這個獎勵】
【快看直播間的副本進度!32%?誰記得一開始的副本進度?】
【一開始只有27%……他肯定通過隱藏劇情了!他肯定從“神郎官”降臨里活下來了,天……正厲級“詭神”,他怎么做到的?他還是特殊玩家“血供品”啊】
三官殿香火渺渺,光線昏暗。
灰袍廟祝一動不動,拜叩在銀發(fā)青年身邊。大殿里的三座銅胎神像帶著詭異的氣息。解元真小心地起身,謹慎地在神像神臺周圍擺了一圈的符箓,并且用屏風暫時將神像擋住了。他布置好一切時,衛(wèi)厄系統(tǒng)的初級治療也結束了。
“衛(wèi)厄?”解元真問了兩聲。
衛(wèi)厄卻好似不知道在想什么,扣著刀,一聲不發(fā),眉眼間溢染著說不出的煞氣。
三官殿詭異重重,不是什么停腳的好地方。但衛(wèi)厄情況明顯不對,而且不知道他先前到底遇到什么,雖然系統(tǒng)治療結束,依舊格外虛弱,貿然離開,遇到攻擊更加危險。
解元真便將他扶起來,靠著殿里的殿柱休息。
就在這時,一群人就涌進了三官殿。為首的赫然正是張遠和唐秦兩人——原來,《香火閩南》支線“三官殿”開啟的全服公告一出,原本正在七約鎮(zhèn)其他地方收集線索的張遠和唐秦立刻詢問了“三官殿”的消息,馬不停蹄地朝這邊趕來。
前者是知道參與支線越多,通關副本可能性越大,后者則是試著聯系過所有玩家,發(fā)現解元真和衛(wèi)厄失聯,立刻趕過來支援。
結果兩邊人馬在宮廟外莫名其妙地迷了路,明明看到陰森古意的宮廟就在近前,卻愣是怎么也靠近不了。
直到直播間衛(wèi)厄視角驟然恢復的那一剎,兩撥人才從鬼打墻的狀態(tài)里掙了出來。
一進殿,就看到神像前淤著一大灘血,唐秦和張遠幾乎同時開口:
“沒事吧?”“什么情況?”
兩邊的問話撞在一起,張遠帶來的人里卻有一人忽然驚叫道:“動了動了!羅盤動了!”
眾人的視線齊齊朝羅盤看去,只見指針偏轉,直指衛(wèi)厄。
“他拿了什么?”張遠脫口問道,他右手后掩,手指間隱隱顯露刀光。他這個舉動直播間看得清清楚楚,彈幕頓時緊張了起來——三星副本,收集到的道具和線索越多,生存幾率越大,而張遠搶隊友找到的線索和道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解元真顯然聽說過張遠的傳言,張遠脫口問的瞬間,他立刻就站了起來。道袍一晃,擋在了衛(wèi)厄身前。
“拿了什么,也得等他緩過神再說,”解元真寒聲道,“張遠,你不自己先搜查環(huán)境,是想在這兒當坐漁翁嗎?!”
對解元真這位天師府的正統(tǒng)道人,張遠還是有些顧忌。
他一攔,張遠掩在身后的手手中的寒光終于消失了,但還是微微瞇著陰鷙的眼,一轉,便朝身后跟著的一名玩家打了個手勢。
解元真實力雖好,為人也清醒,但未嘗沒有弱點。
跟在張遠身后的玩家明顯早就徹底投靠了張遠,張遠一打手勢,立刻會意上前。
“解道長誤會了,”這名玩家皮笑肉不笑,不陰不陽道,“我們張哥只是想問問他有沒有什么發(fā)現,畢竟三星副本難度太高,有什么線索最好群策群力是不?”
一側的唐秦心思敏銳,張遠身后的玩家一開口,立刻知曉他們打什么鬼主意。
“——群策群力可不是找到什么道具就要捐出來讓一些人白||嫖,”唐秦上前一步,冷笑道,“任務只說找齊五樣祭品,誰找到放誰哪里,最后再合一塊未嘗不可。再說,分享線索,可沒一定得把道具拿出來給人看�!�
“那保不齊先拿出來讓人看看,大家知道后更方便找其他的呢�!�
說話的玩家反唇道:“好,就算他不在乎我們這些隊友的性命,他就沒親戚朋友么?副本影響現實,通關失敗,現實跟著淪陷,你是要副本外,閩地的幾十萬人陪他一起死嗎?短命的自然不在乎,別人可沒像他那樣……”
他話還沒說話,解元真已寒聲喝止。
張遠身邊的另一名跟班卻有心在張遠競爭個印象,言語更加激烈:“我早受夠他了,都是玩家,憑什么老子就必須供著一個癆病鬼。什么人啊。短命鬼一個成天拽他媽的拽……”這人話還沒說完,一道黑發(fā)及地的身影就毫無預兆地憑空出現!血淋淋的十指一抬,煞氣淋漓地朝他掐去。
張遠驟然色變,一抬手,一道金光護甲放出,擋下那道血淋淋的身影。
與此同時,“砰”一聲悶響。
提到“閩地幾十萬人”的那名玩家被一條血繩絞住脖頸,硬生生拽倒在地。
血繩一端絞在那名玩家頸上,一端纏在衛(wèi)厄手上。玩家眼中滿是驚恐,詭異的紅繩絞在青年慘白的手背上,血從他的銀發(fā)末端滴落。銀發(fā)青年絞緊繩索,就像拖一條狗一樣將人拖近——
他緩緩抬首,眼中血氣翻涌:“你說什么?”
“閩地?”
作者有話說:
衛(wèi)厄知道他回家了,點擊查詢厄美人精神狀態(tài)——
下章入v,下章留言都掉落紅包,謝謝大家支持�。。�!第一次寫無限流,很高興你們喜歡這個故事!民俗一直是我的心頭愛,小時候聽我爸爸在老家門口講了超多——超多——神神道道的民間故事,有這么——大——一籮筐的山海民俗想講給你們聽。
民俗是來自大地的根,根上開出的花叫“奇人”。這個故事我有很多親身聽過、見過的觸動想和你們分享,希望能和你們一起把這個故事講下去。明天努力寫萬字更新,寶貝們我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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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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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火閩南
◎【高危詭怪污染異化——】◎
衛(wèi)厄爆發(fā)得突然,
便是解元真和唐秦他們都猝不及防,轉眼過來,張遠身后的跟班已經被放倒一個嚇退一個。
“衛(wèi)厄?!”解元真低喝。
衛(wèi)厄卻不理不睬,
尸血繩緩緩絞緊。
他病態(tài)的面容滿是殺意地盯著被縊住的玩家:“你說什么?”
“閩地、閩地……就是中洲閩地��!”血繩絞在脖頸上,進氣的喉管差點被勒成平線,腥氣嗆進鼻孔,那玩家會投靠張遠本來就不是什么有種的,眼下更是鼻涕眼淚都快出來了——和解元真、唐秦他們動怒不一樣,
銀發(fā)青年身上有種歇斯底里的暴戾狠狂。
那雙血色的散瞳,
更是半點正常人該有的理智都無。
會死的,
真的會死的!
血繩猛地勒進脖子,投靠張遠的玩家雙手拼命抓著繩索,兩腳在地上亂蹬,
眼里滿是驚恐。
“衛(wèi)厄,你放開他,
要出人命了�!苯庠婕甭�,他要攔,血淋淋的“新嫁娘”一晃,就擋在了解元真面前。剛剛出言不遜的另一個玩家此時幾乎被嚇傻了,
呆愣愣站在原地,做不得半點聲音。
倒是唐秦反應極快。
“副本影響現實,‘香火閩南’既是以閩地土樓為詭話藍本,對應的副本投影區(qū),自然就在閩地�!�
銀發(fā)青年比死人還詭異的血色散瞳轉向了唐秦。
在對方充滿殺意的情況下,對上那雙瞳孔和眼珠邊沿幾乎重疊的滲人眼睛,
哪怕唐秦心理還算強大,
也忍不住有些后頸發(fā)涼,
有種下一秒就會被割開脖子的錯覺。
她略微咽了口口水,繼續(xù)道:
“……為、為什么這次副本抽到閩地我們也不清楚。詭話副本生成速度在一個月以前加快了。全國三十多個郡,平均一個月,就會輪到一次。就算這次沒抽到,下次也會抽到的。”
唐秦還要說更多,衛(wèi)厄忽然打斷:
“你們來自哪?說!”
他聲音沙啞,戾氣之下,掩藏著難以窺探的情緒。其他人完全摸不著頭腦,但眼下還有個人在他手里勒著,除了臉色難看的張遠外,都一一開了口。
“魔都�!�
“九家灣。”
“平城。”
“越縣�!�
“合德�!�
“……”
解元真道:“贛北,龍虎山�!�
衛(wèi)厄猛地闔眼。
——沒有。沒有撒謊的痕跡。而且在無限空間待了三年,他從來沒遇到過任何來自同一個位面的資深者。是真的……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閩地。中洲。
衛(wèi)厄從來沒想到,自己還能再聽到這些詞。不是作為副本背景的來源,而是……是活生生的、生活著幾百萬上千萬人口的地方。在此之前,哪怕知道副本名稱叫“香火閩南”,衛(wèi)厄也以為只是高維對低緯的影照。
高維存在最習慣做這些了,不是嗎?
從不同的位面,不同的空間,抓取不同背景的文化,投入祂們的食物圈養(yǎng)場。
他都能碰到一個高維無限空間了,再碰到一個以熟悉的文明為背景的無限游戲,又能奇怪到哪里去?!
至于回原來的世界?
……他沒這種運氣。
中洲、閩地、幾十萬人、現實世界。一個接一個詞,如驚雷炸響。
手骨凸起,溢出的慘白。
衛(wèi)厄猛一抽手腕,尸血繩驟然收了回去。
血繩松開,投靠張遠的那名玩家在鬼門關閻王鍘轉了一圈,忙不迭連滾帶爬地逃開,捂著脖頸在一旁劇烈地咳嗽。
殿柱前,衛(wèi)厄蒼白的手背砸在紅磚面。
解元真急身上前,要看他怎么了,下一秒,就被他臉上前所未有的慘白、瘋狂、和神經質震懾住——低低的,癲狂的笑聲從銀發(fā)青年口中發(fā)出,他向后一倒,靠在殿柱上,垂著臉,像是在笑,又像要殺人。
【這、這是怎么了?】直播間被這一起一轉搞糊涂,滿屏幕的驚愕,【他、他不知道詭話游戲通關失敗,現實就要遭殃?】
【詭話三年還有人不知道副本和現實的關系?演的吧�。。�!】
【是啊……】
【可他看起來是真的不知道啊?不是有那種住村網不通的玩家嗎?呃,長得看著不太像村網不通,可能是身患重疾,遠離輻射,不用手機不上網?】
【????臥槽,這世上竟然還有不玩手機之人?!】
【那都是前期了!詭話三年,就算不用手機,不上網,也該從周圍人口里知道發(fā)生什么了吧?!就算村網不通,也擋不住詭異復蘇��!】
嘶啞的笑聲在三官殿里回蕩,衛(wèi)厄笑得嘔出大口大口的鮮血。
“衛(wèi)厄!”解元真面色一變。
衛(wèi)厄猝然回手,刀光一炸,解元真被逼停腳步。
笑聲停下,“鏘”的一聲唳響。
護撒刀生生插||進地面,直沒至柄。
銀發(fā)青年仰首抵在殿柱上,胸口不穩(wěn)定地起伏,手肘垂在身側,紅艷的血繩纏在青白的腕骨上。他半張臉落在暮色的光里,半張臉落在廊影里,身后是殿柱積年潮濕的蒼青雨苔,身前是迤邐蜿蜒的血跡。
整個人形如一尊陳舊時光里即將崩解破裂的白石雕像。
病容慘艷的眉眼,透出歇斯底里的嘲諷,瘋癲。
直播間微微一靜:【他、他他這是怎么了?有親人在閩地?】
【有親人在閩地也不會該現在才發(fā)瘋吧?】
廟殿內的張遠可沒直播間這么良善。
衛(wèi)厄毫無征兆給了他手下一個狠的威懾,無異于往他臉上狠狠抽了一記耳光。解元真詢問時,他的臉就沉了下來,不善地:“搞什么把戲?神神顛顛演什么神經分裂,老子可沒功夫陪人玩什么供著神經病的把戲�!�
話音剛落,靠在廊柱上的衛(wèi)厄“鏘”一聲,毫無預兆直接反手拔刀,擲了過來!
寒光在宮廟殿內一閃而過,
不像那天架刀威脅,這一下是真真正正直奔殺人來的。
刀光一閃就到了面前,快得刀身沾著的血在半空中拉出一條艷紅的細線。下一秒,刀光已經如驚雷般在張遠匆忙架起的金光護罩上炸開——鏘鳴在殿中回蕩,解元真的七星劍緊隨著出鞘。
七星劍一起,張遠的金光護罩破碎,衛(wèi)厄的護撒刀被反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