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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如果早知道嫁給你我會這么慘，我寧可得了一個風(fēng)流的壞名聲！那夜我們清清白白，礙于他們眼光才成的婚，你又何必做出一副施舍我的樣子？！”

    “我救了你，你不感恩；我嫁給你，你不珍惜；剝奪我進(jìn)步的可能性，把我的崗位拱手讓給別人，你憑什么？！你到底哪一點盡到了丈夫的責(zé)任？！”

    “是，你把我命搶救回來，我感謝你。但是我也曾照顧了你一整晚，我們怎么也是互相抵消，你就不要恩將仇報了罷！”

    她說得酣暢淋漓，語氣愈發(fā)高昂，停頓后微微喘著齊，眼淚盈在眶中，看上去那樣可憐。

    這次不僅是包廂中安靜了下來，就連外頭也安靜了。

    良久，四周想起一片竊竊私語，宋清山扶住林述秋的肩膀，宋言從養(yǎng)母身上跑下來，抱住她的大腿。

    “好了，”宋清山低聲安撫道，“述秋，知道你受委屈了，我哥會幫你解決的。”

    陸臨遠(yuǎn)臉色鐵青，牙關(guān)咬得死緊，他沒想到林述秋會咋外人面前爆發(fā)出來，更沒想到，這樁樁件件，俱是他反駁不了的事實。

    他疲憊至極，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坐在上位的宋大哥便應(yīng)了宋清山的話。

    “嗯，軍婚并不是犯錯的借口，”上位者的目光向來冷而殘酷，與陸臨遠(yuǎn)對視一眼都像是兵戎相見的刀光劍影，“林小姐，不要太傷心了�！�

    比起傷心來說，林述秋感知到的更多情緒是憤怒。

    她還沉浸在一鼓作氣罵了陸臨遠(yuǎn)的心情里，沒留意到人已經(jīng)默默離開了，肩上傳來沉穩(wěn)而溫暖的力量，是宋清山的手掌。

    往下看，宋言的小臉也滿是擔(dān)憂。

    “小林阿姨，你坐下吧，菜都要冷啦�！�

    林述秋猛地想起身旁還有個長官做的，一時之間臉騰得紅起來了，她尷尬擦干凈眼淚，轉(zhuǎn)過頭不好意思地說：“給大家添麻煩了�！�

    許久沒開口的嫂子道：“小事情，述秋，我看你這個丈夫性格確實有點不穩(wěn)定呢，你這段時間住到宋家來，好嗎？剛好言言缺個伴�！�

    “是啊是啊小林阿姨，我可想你了�！�

    林述秋心頭暖融融的，滿是感激地點頭答應(yīng)了，他們坐下后，宋大哥又讓服務(wù)生去把菜熱了熱，重新吃了起來。

    宋言一直嘰里咕嚕地纏著林述秋講話，他是個很機靈的小孩，能敏銳地看出林述秋的心情不好。

    “師哥，”酒酣飯飽后，林述秋鄭重地對宋清山說，“真的很謝謝你�！�

    宋大哥那么忙碌的人，又怎么會注意到這樣的小小細(xì)節(jié)，想必定然是宋清山在后面添油加醋地講了整件事，才會以感謝這個借口來為她撐腰。

    大嫂看見她的神色，笑著說：“你也算是言言半個再生父母了，這有什么？咱們都可以說沾親帶故的。”

    宋清山也笑瞇瞇的：“嗯，以后你也會是我們家一員的�！�

    宋大哥正準(zhǔn)備開車，聽見這話，眸光閃了閃。

    他把宋清山叫到一邊，點了一支煙，立刻招來弟弟嫌棄的躲閃。

    “哥，述秋最討厭身上有煙味的男人了�！�

    “……”宋大哥一時無話，只得碾滅了煙頭，又看向和他個兒一般高了的弟弟，“就是她了？”

    聽到這話，宋清山的眼睫微微一抖，笑了起來。

    “還是你了解我啊，”他嘆了口氣，“我倒是認(rèn)定她了，只怕她無心對我�！�

    “慢慢來。”宋大哥輕輕捶了一拳弟弟的后背，“你這小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怎么看上人家有丈夫的？”

    “明明是我先來的�！�

    宋清山還記得那年在山野間第一次遇見林述秋的場景，她生得像一只靈動至極的小鹿，眸光閃閃，清澈得能看見自己的倒影。

    “你也是學(xué)醫(yī)的嗎？”宋清山看著她手上的醫(yī)書有些好奇，女孩便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

    “是啊，我準(zhǔn)備考醫(yī)科大學(xué)！”

    于是從那天開始，宋清山就一直期待著這個師妹的到來。

    最后卻只等到，她和陸臨遠(yuǎn)成婚的消息。

    那天陸臨遠(yuǎn)生病，只有林述秋照顧的事宋清山早有耳聞，他剛巧進(jìn)了城，第二天回來后，村里便有沸沸揚揚的傳言。

    作為城里下鄉(xiāng)的知青，他自然不以為意，可看著女孩含羞帶怯的臉頰，他便清楚，原來這并非強迫，而是心甘情愿。

    他歇了心思，卻沒想到，轉(zhuǎn)機來得這么快。

    第十八章

    宋清山還年輕，林述秋也還年輕，他讀了那么多年的書，之前還險些去留洋，自然不將離婚結(jié)婚這種小事放在眼里。

    但哥哥的理解令宋清山格外感激。

    “我也很愛你嫂子，”宋大哥沉默良久，才緩緩道，“這樣一想，我就能夠理解你了。哪怕她曾和別人結(jié)過婚，與我而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只要是她就好�！�

    從來感情內(nèi)斂的大哥說這話，惹得宋清山一個勁兒地笑，看向男人疑惑的眼神，宋清山忍俊不禁道：“你把這話對大嫂說一遍，她今晚親自給你斟酒�！�

    宋大哥一哂，擺擺手：“她不喜歡我喝，戒掉就戒掉吧�！�

    “爸爸，叔叔！”宋言小腿倒騰著跑來，“媽媽催你們快走啦。”

    “好，”宋大哥抱起宋言，“你跟爸爸媽媽坐一輛車�！�

    “我想跟小林阿姨坐！”

    “不要打擾叔叔求偶，”宋大哥笑道，“聽話，回家了小林阿姨可以一直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