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謝府大門處,走得比蝸牛還慢地蘇文卿總算遇見了同樣姍姍來遲的謝母,倆個人相視一笑,艱難地掛起笑臉寒暄。
蘇文卿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心中有鬼的原因,她總覺得這是她嫁入謝府以來與謝母相處得難以言喻的一次,就連空氣之間都彌漫著滿滿的尷尬氣息。
謝霽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他從車內(nèi)取出踏腳凳在馬車前放好,遠遠地招呼著還在門內(nèi)的磨嘰的謝母和蘇文卿,“走吧走吧,再晚太陽就要下山了。”
蘇文卿:“......”
謝母:“......”
什么叫趕鴨子上架,蘇文卿這下子總算知道了,唯一慶幸的就是謝母出門也不喜歡鋪張,并沒有用掛著謝府牌子的馬車,否則這臉就真的丟到大街上去了。
馬車內(nèi),蘇文卿和謝母相對而坐,狹窄的空間內(nèi)只有馬車輪子滾動的聲音不斷響起,“轱轆轱轆......”每滾動一圈,蘇文卿覺得車廂的內(nèi)氣氛就尷尬了一點。
為了避免尷尬致死,蘇文卿絞盡腦子地尋找話題。
蘇文卿:“您......”
謝母:“你......”
蘇文卿、謝母:“......”
蘇文卿乖巧地笑道:“您先說�!�
謝母笑容淡雅:“也沒什么,就是想問問你想去買什么書啊�!�
“......”蘇文卿語塞,這個尬聊的話題就是她剛剛絞盡腦子想出來的,她本想問完后再從謝母的回答中挑幾個給自己用,結(jié)果哪曉得她會被先提問。
蘇文卿覺得自己強撐起來的笑臉搖搖欲墜,最主要的是西街書齋她去過很多次,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注意過外間那些正經(jīng)圖書都有什么啊。
謝母遲遲沒有等到蘇文卿的回答,她將自己的問題翻來覆去地想了想,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便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為她太緊張了,所以語氣不好,嚇著蘇文卿了?
謝母艱難地閉了閉眼,這沒辦法不緊張啊,自家老頭面前無所謂,兒子面前也無所謂,但是畢竟是兒媳婦,她還是想保留一點形象......
不過自家的這個兒媳婦并不是嗜書之人,所以...應(yīng)該...八成...說不定沒有聽過鷓鴣先生這個名號?
鷓鴣這個名號若不深究聽起來倒也是十分正經(jīng),即使她沒能攔下書齋掌柜的快嘴,蘇文卿聽見了,應(yīng)該也不會多想吧。
謝母抱著僥幸的心情睜眼,結(jié)果正巧對上蘇文卿飄忽不定的眼神,倆人互相掛起了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謝母換了一種問法,盡量讓自己語氣顯得溫和,“聽小霽說你想去買書,不知道你想找哪種類型的書呢�!�
蘇文卿:“其實也沒有什么一定想要買的,就是最近事情少,隨便去逛逛,想看看有沒有什么有意思的書�!�
謝母點點頭:“西街書齋不小,里面各類書都有,掌柜也是一個有趣的人,多看看,總能找到的�!�
蘇文卿笑了笑,終于將話題帶回到最初的劇本,“母親您呢?是想找什么類型的書?”
謝母順利地接上話題:“我聽聞臨安老先生新編了西涼舊史,這次去就是想借來看看。”
話題在“各懷鬼胎”的倆個人的共同努力下進行得異常順利,二人相談甚歡,甚至一度忘記自己正在面臨的窘?jīng)r。
馬車緩緩而行,沒過多久便到了西街,蘇文卿和謝母攜手走進書齋。
書齋掌柜是一個不足五尺的小老頭,大腹便便,有一雙一笑一起就找不到的瞇瞇眼,他看見蘇文卿和謝母進來,急忙從擺書的凳子上跳下來。
想要占據(jù)發(fā)言權(quán)引導(dǎo)話題走向的蘇文卿和謝母異口同聲地開口道:“我......”
倆人面面相覷,一人抱著“尊老”,一人懷著“愛幼”,都想謙讓。
嘴快的書齋掌柜最不能忍受的便是空氣突然安靜,他笑著瞇瞇眼,興奮地道:“鷓鴣先生,我總算等到你過來了,我還以為你的新書又出意外,不能按時交付了呢!”
鷓?鴣?先?生?......蘇文卿脖子一頓一卡地將臉轉(zhuǎn)向謝母,不明所以又帶著一點點難以置信,就像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似的。
嘴快的書齋先生繼續(xù)道:“這位文小姐最喜歡的就是您的書了,得知您的新書落水需要重寫后她可傷心難過了半個月呢!”
第九十章
沉默在蘇文卿和謝母中散開,
倆個人都艱難地轉(zhuǎn)動大腦想要理清這場復(fù)雜又玄幻的狀況。
無聲的卡頓又給了書齋掌柜繼續(xù)說話的機會,“沒想到您們二位竟然認識,我適才看見您們攜手而入相談甚歡,
莫不是......”
蘇文卿和謝母屏住呼吸。
書齋掌柜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兀自恍然大悟,
“莫不是因書結(jié)緣!”
蘇文卿、謝母:“......”
“我店里這些風(fēng)月話本文小姐幾乎看了個遍,
但是她看來看去最喜歡的還是您的書,”書齋掌柜滿臉褶皺的臉上展開大大的笑容,
活像媒婆所給人拼命拉郎配還不忘強行互動的媒人,
“對吧,
文小姐�!�
蘇文卿簡直像把鞋砸在書齋掌柜的臉上,
還對吧,
吧你個頭啊吧!
這個問題要她怎么回答?“對”不就代表承認這里的小黃書她全都看過?“不對”不就代表她不認可她婆婆的文采?還有比這個更進退兩難的事情了嗎?
“她說您的書文采斐然辭藻露骨,是難得情與風(fēng)月俱兼、香艷卻不粗俗的上品,
”書齋掌柜沉醉其中絲毫沒有注意到哪里不對勁,“她一眼就看出寫此書的人必定是女子,并且斷定您于床笫之間必定有一個很疼愛您的夫謝母強掛著笑容,然而耳尖已經(jīng)燒得通紅。
蘇文卿感覺借來長城可能都糊不住她快要燒起來的臉,
這都是什么虎狼之詞,她真想回到過去一腳踹死胡說八道的自己,這種妄自揣測還和他人議論自己父母的床笫之事的事情......天爺啊,她好想找個地縫把自己就地活埋......
書齋掌柜:“當時我就在想,
可惜您與這位文小姐并不相識,否則您們二位定能成為莫逆知己!我這邊還在感慨世間多遺憾呢,沒想到您們那邊竟然已經(jīng)認識上了,
果然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文小姐,您說對吧!”
蘇文卿咬牙微笑,她要堅強!
書齋掌柜不解:“文小姐?”
蘇文卿決定臉不要了,她將眼淚深藏心底,掛著逼良為娼的“燦爛”笑容,“是,是啊,真的...好巧...啊�!�
得到附和的書齋掌柜愈發(fā)興奮,“文小姐想必還沒有看過鷓鴣先生的新書吧,今日來得巧,正好可以一起評鑒,文小姐向來見解獨到,想必能夠給鷓鴣先生提供不少有趣的建議�!�
書齋掌柜說完笑容可掬地望向謝母。
謝母淡雅的笑容搖搖欲墜,“書......”
書可能是不會有了,她的新書采用了一種全新的寫作手法,以蘇文卿、謝世安和三皇子為原型描寫了一系列愛而不得誤會難解的狗血愛情故事,不要問她具體都有哪些情節(jié),問了就是再也沒有臉面對她家兒媳婦。
她會讓她這本書默默地呆在最深的箱底,永遠不會再讓它見到一絲陽光。
書齋掌柜滿臉笑容:“鷓鴣先生?”
“書......”謝母強顏歡笑,帶著幾絲真情實意的遺憾和抱歉,“這次我來就是想和您說這件事,那本書我寫到最后發(fā)現(xiàn)劇情人物都不太行,所以打算暫時擱置,重新寫一本�!�
書齋掌柜面露惋惜之情:“我看過您的設(shè)定,相愛多年的女子一朝被皇子選為側(cè)妃,隔著宮門深墻,一次又一次制造相見的機會,感情隱忍又熾熱,以一次又一次床笫之間深情又沉重的云雨之事來推動劇情發(fā)展,以鷓鴣先生的文筆,必定又是一本驚世之作,不寫,唉,實在是有點可惜�!�
蘇文卿沒有從這短短的幾句后中聽出什么熟悉之處,她的心正處于一種極度復(fù)雜的情緒之心,她一方面還是有一點尷尬,另一方面又很心癢,這狗血且刺激的故事一聽就很吸引人,唉,怎么就不寫了呢,不知道回去翻翻還能不能翻到原稿。
謝母一邊掩唇虛咳一邊偷偷觀察蘇文卿的表情,天爺啊,這到底是聽出來還是沒聽出來,介意還是不介意啊。
蘇文卿和謝母亂飄的眼神最終還是在空中不期而遇,二人一頓,皆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蘇文卿咬牙切齒地想,她回去一定要讓謝世安這個狗男人睡一個月的書房,怪不得每次他看見她抱著鷓鴣先生的書的時候,眼神停留的時間都會比她抱著其他書的時候久一點,這個狗男人根本就是早就知道鷓鴣先生的真實身份!結(jié)果竟然不告訴她!如果早知道,怎么會有這種尷尬的事情發(fā)生?!
謝母在心中忿忿地想,等謝晟回來她一定要讓他狠狠揍謝世安這個臭小子一頓,蘇文卿平日看什么書他肯定知道,既然如此為什么不提前提醒她一下,若她早知道,會有今天這種事情發(fā)生嗎?
“錯的都是謝世安”讓蘇文卿和謝母找到了一個暫時釋放尷尬的平衡口,一旦尷尬得到釋放,事情好像也就不是那么難以面對。
書齋老板直到此時此刻才琢磨出一點不對勁,他在面前二人之間來回看了幾遍,隨后恍然大悟,畢竟面對的是自己喜歡的著作者和喜歡自己書的讀者,有點放不開也是可以理解的。
號稱“古道熱腸”第一人的掌柜想通此節(jié)后立馬做出決定,本來是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這么能因為不好意思而耽誤了二人成為知己的可能,既然二人是由風(fēng)月話本結(jié)緣,那不如就以此為由替?zhèn)z人找出一點話題?
書齋老板右拳擊打左手掌心,“話說我這里剛上了一本新的話本,二位都是其中大家,索性今日時間還早,不如一起鑒賞評鑒一番�!�
蘇文卿想了想,覺得這倒也不失為一個緩解尷尬的方式,若是能聊開,未來說不定還能獲取第一份存稿搶先觀看,蘇文卿望向謝母詢問意見。
謝母深以為然,尷尬這種東西如影隨形,也不是靠揍幾頓謝世安那個臭小子就能解決的。
達成一次意見的二人終于展露出了第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掌柜盛情,卻之不恭。”
書齋掌柜一邊去里間拿書一邊道:“寫這本書的人文采一般,但是膽子卻奇大,二位就當圖個新鮮,總之這本書里的謝大公子啊,與一般傳聞中的略有不同�!�
蘇文卿和謝母接書的手一頓,蘇文卿笑容逐漸僵硬,“這本書的主角是誰?”
書齋掌柜悄咪咪地低聲道:“謝大公子與謝少夫人,禁書,二位就當獵獵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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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后,蘇文卿和謝母一人抱著一沓書從書齋里走了出來,倆個人的表情都和被雷劈過一般。
謝母小心翼翼地問道:“床笫之間,世安真有如此血腥暴力?”
“沒有!真的沒有!”蘇文卿欲哭無淚,“真的都是編的!”
謝母:“那那些皮鞭、枷鎖、蠟燭、鐵鏈......”
“也沒有!”蘇文卿阻止謝母繼續(xù)替她回憶,她生無可戀道,“真的都是編的!沒有一個字屬實�。 �
謝母喃喃感嘆道:“單論想象力,我果然還是放不開啊。”
蘇文卿:“......”
謝霽看見蘇文卿和謝母從書齋出來后就立刻從馬車里迎了出來,他接過蘇文卿和謝母手中用黑布包好的書,看了看,“一體兩面——謝公子與夫人那些不得不說的故事?這是什么?說大哥的?”
蘇文卿將布蓋了回去,一臉木然,“別看,看了辣眼睛,放車上去。”
謝霽對這些話本的興趣本來就不大,他聞言十分聽話地將東西放進了車中。
蘇文卿:“過兩日你再派人帶錢來這個書齋一趟,替我把讓掌柜幫助在書市上收集這個書都買回去�!�
“行,”謝霽將車凳收上去的時候順嘴問道,“寫的什么啊,為什么要都收回去?”
謝母掀著車簾,學(xué)蘇文卿的話道:“別問,問了辣耳朵,小孩子家家的,當心未來娶不到媳婦,快走吧,乖�!�
謝霽總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他不情不愿地拉起馬車繩,才要動身回府,就看見對面茶樓上一個秀才模樣的青年男人被一個壯漢從二樓茶樓給掀翻了下來,秀才被摔的一臉是血,他獨自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雖然勢弱,但是卻不失傲骨。
他抹了一把鼻子下面的血,義正言辭道:“沒理才會動手,氣急才會敗壞,你以為這樣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眾口?我告訴你們,事實永遠是事實,真相永遠是真相!能蒙騙得了一時,但不能蒙騙一世。”
壯漢聞言勃然大怒,操起凳子就要往秀才身上砸。
謝霽見狀急忙將手中馬鞭丟了過去,擊碎了就要落在秀才身上的凳子,謝家護衛(wèi)從暗處落在馬車旁,“可要救?”
“救......”
秀才抱著頭,看見碎落一地的凳子殘骸,出奇的憤怒:“既然你覺得我是在污蔑,那你倒是告訴我,你們眼中運籌帷幄心懷天下的謝大人當年為何不救歸闌城的百姓?他不就是擔(dān)心不能做到完勝嗎?!一戰(zhàn)成名,若是南朝軍隊傷亡太慘重,他如何能表現(xiàn)出他文武雙全,是少年天才呢?”
護衛(wèi)邁出的腳步卡在當場,他抬頭疑惑地望著謝霽,“還救嗎?”
謝霽咬牙切齒地怒道:“救個球!回來!”
蘇文卿見馬車遲遲不走,過了一會兒又聽見騷動,掀起車簾不解道:“怎么了?”
“大嫂,”謝霽滿臉憤怒地哭訴道,“我想剁了我這只剛剛丟馬鞭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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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九十一章
蘇文卿一臉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迷茫表情,
直到她看見擠滿了一圈又一圈人的街道和人群中心的鬧劇。
壯漢呸了一口白沫怒道:“你懂個屁,歸闌城在謝大人趕到前線之前就已經(jīng)被蠻子占了,以南朝那時候的兵力,
正面不可能能打過北蠻,
更何況還是攻城,
去救不就是送死?百姓的命是命,軍士的命就不是命了?”
秀才一臉諷刺道:“北蠻軍隊為了支援西邊明明已經(jīng)撤出了歸闌城,
一江之隔,
謝大人都不愿去救,
為什么?不就是因為歸闌城在歸渡江的對面,
若是去救,
蠻人就不會渡河,你們‘算無遺策’的謝大人也就不能利用天時和地利,
截流斷冰,不費一兵一卒擊退蠻軍主力�!�
“他看起來心系天下,其實也不過只是一個為了成就自己盛名不惜犧牲數(shù)萬人命的欺世盜名之徒�!�
秀才這番話猶如一顆石子,在人群中泛起圈圈漣漪,
謝霽拳頭上的青筋根根突起,總讓蘇文卿覺得他下一秒可能就會控制不住自己沖上去擰下那個人的腦袋。
“不會吧,謝大人竟然是這種人?”
“我覺得說不定是真的,否則蠻人都撤出歸闌城了,
謝大人為何不出兵去救?”
“你們胡說八道些什么,這件事情當年就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蠻人撤軍只是陷阱,
就是為了引誘南朝軍隊出城,你們當年聽聞此事的時候可不是這個反應(yīng),當年大家不是都很支持謝大人的決定嗎?”
“就是啊,若非如此北疆怎么會有這三年的太平�!�
“也就是騙騙你們這種什么都不懂的愚民,什么為大局著想,還不就是為了自身的仕途前程�!�
“當官的不都是一個樣,什么時候會把我們這些老百姓的命當回事�!�
“當時我就說過,歸闌城那一城人死得蹊蹺,蠻軍一般燒殺搶掠,什么時候屠過城,說不定是為了防止消息傳到朝廷耳朵里,自己干的�!�
壯漢聽見人群之間越來越不成樣的議論聲,除了“閉嘴”“胡說八道”,竟然不知道該從何辯起,他銅鑼般的大眼怒視著對面一臉正義清高的秀才,撿起地上斷碎的凳子腳就要往他頭上砸去。
人群的驚呼和起哄聲在看見木凳腿憑空燃起幽藍色的鬼火時全部變成了驚恐的叫聲,壯漢顯然也被嚇了一跳,急忙將木凳腿丟開,誰知木凳腿并沒有落地,而是一邊燃燒一邊懸浮于空中。
為了不引人注目隱藏在各處的謝家護衛(wèi)悄無聲息地聚攏在馬車四周緊張地戒備,謝霽緩緩抽出腰間佩刀,咬牙切齒地盯著茶樓屋檐。
拓跋力盧坐在屋檐邊角,一邊惡作劇似的操縱燃燒著鬼火的木凳腿在人群中飄蕩,一邊愜意無聊地晃著雙腿,他帶著好奇望著聚在下面的人群,“我剛剛路過,聽見你們好像在談?wù)撊昵暗谋苯畱?zhàn)?”
看熱鬧是看熱鬧,沒有人會愿意搭上性命,百姓看見拓跋力盧高坐在茶樓屋檐上,抱著惹不起還躲得起的心態(tài)開始從外圈散去。
拓跋力盧勾了勾手指,燃燒著鬼火的木凳攔住了適才人群中第一個發(fā)出疑問的人,“別走啊,你們有什么疑問可以問我啊,當年的北疆之戰(zhàn)我也參與過,還有比當事人更了解事情經(jīng)過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