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但是,南疆一役本來父兄皆陣亡,母親哭得眼睛都快瞎了,對她只有一個要求,讓她嫁人生子,從此放下武器不再以戰(zhàn)場為念。
她自小一身反骨,什么事都愛跟父母對著干,唯獨那一次很乖很聽話,跟著母親和嫂子學掌家管賬理府,她學什么東西都很快,母親說,她沒有成為最好的女將,一定可以成為最好的主母。
但是母親錯了,她也錯了,她應該一直反叛不聽母親的話,那么也不至于滿門覆滅。
滿門滅絕,她始終想不通,西京探子為何要這樣做。
他們調查出來的結果,是父親曾在西京戰(zhàn)場大捷,以一萬將士退了他們十萬兵馬,他們覺得羞辱。
所以他們卷土重來,戰(zhàn)北望和外祖父蕭大將軍迎戰(zhàn),在戰(zhàn)敗之時派所有在京城探子滅了鎮(zhèn)北侯府。
這調查結果看似合理,但完全經不起推敲,因為探子要扎根于京城,絕非容易的事。
可能經歷了一代又一代的人才成氣候,他們沒理由傾盡所有去殺一些已經不能上戰(zhàn)場的老弱婦孺來出氣。
只是出一口氣,就要賠上所有探子,不劃算,西京皇帝不會下這樣的命令。
第36章
希望她不會后悔
可此事已經無從調查,探子死的死,沒死的逃回了西京根本找不著了。
她不禁又想起了父兄,心里既酸且痛。
父兄曾經把南疆奪了回來過,但沒守住又被奪了回去,最后父兄更慘死在戰(zhàn)場上。
如果北冥王取得勝利,奪回南疆,也算是為了卻父兄的心愿了。
回家的第一晚,宋惜惜睡得并不好,夢里都是母親嫂子侄兒他們被殺的場景,半夜便醒來再不能入睡,兩眼睜大看著帳頂,腦子不斷地在思索。
從他們的傷可以還原兇手當時的狠辣,兇手是在泄憤。
兩國交戰(zhàn),就算西京輸了,也不可能這樣做。
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輸,之前被父兄打得潰不成軍,斬殺三萬兵馬,西京探子也沒有任何動靜。
怎么這一場戰(zhàn)役,卻牽連如此之大,甚至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殺了孤兒寡母來泄憤。
宋惜惜翻來覆去,眼睜睜到了天亮。
寶珠進來伺候的時候,看到她面容憔悴,以為她因戰(zhàn)北望的絕情而傷心,也不敢問,只偷偷躲起來拭淚。
第二天,宋世安帶著宋家子弟登門去搬嫁妝,檀木桌椅,家具,金絲繡屏風,但凡禮單上有的,他們全部都帶走,不愿留下半點便宜了將軍府。
老夫人哭得呼天搶地,罵宋惜惜不孝不義,狹隘自私善妒。
宋世安聽了這些話,氣得肺都炸了,厲聲罵道:“我那侄女進門如何待你孝順,你去問問左鄰右舍,看看有沒人說她不好的。”
“還說她狹隘自私善妒,怎不問問你們戰(zhàn)將軍做了什么虧心事?新婚之日出征,回來卻以戰(zhàn)功求娶別的女人,還請了四鄰八舍老媒人過來休妻,想貪圖她的嫁妝,你們虧心不虧心啊?做出這樣沒臉沒皮的事,還敢在這里大聲哭喊,就不怕被四鄰八舍聽了去,滿京城百姓指著你們的脊梁骨罵�!�
“那些嫁妝,是宋家以戰(zhàn)功和生命換來用以保惜惜一世無憂,如今戰(zhàn)魂逝去才多久?你們便要敲骨食髓,再把她休出家門,呸,忒不要臉了!”
“不跟這些人說,搬走,直接搬走!”
戰(zhàn)老夫人被罵得惱羞成怒,卻無法還嘴。
見他們搬走了那扇檀木金絲屏風,猛地撲了上去,“什么都可以帶走,唯獨這扇屏風不能帶走�!�
宋世安冷冷地看著戰(zhàn)北望,“這可是太后給惜惜的陪嫁,你們戰(zhàn)家要得起嗎?貪心也沒有這樣貪的�!�
戰(zhàn)北望一張臉像是被火燒似地紅,羞得無地自容,他上前拖開開母親,大聲地道:“都是她的,還給她便是,不就是些身外物嗎?兒子能為您賺來的。”
戰(zhàn)老夫人被兒子拖住,掙扎得發(fā)髻散亂卻掙扎不開,只得大口潑罵:“那賤人出了門便是棄婦賤婦,我倒是要看看她能說什么好人家,便有人愿意娶她,也不過是為著世襲國公之位,我便不信京城的豪門世家好男兒,會愿意娶一個棄婦�!�
宋世安哼了一聲,“這就不勞老夫人擔心了,她往后嫁人或留府,都與將軍府無關,在圣旨下來賜和離的那一刻開始,她和你們戰(zhàn)家生死各不相干�!�
他再不愿意看那老夫人丑惡的嘴臉,下令道:“搬走!”
戰(zhàn)北望聽了他那句話,心里猶有不甘,“你回去轉告她,希望她不會后悔�!�
宋世安冷冷道:“這話會帶到,告辭!”
第37章
宋惜惜你會后悔的
老夫人頓足,“都叫他搬走了,什么都沒有了,往后將軍府連我的藥都買不起了。”
戰(zhàn)北望心里很不是滋味,卻只能安慰母親,“放心,南疆戰(zhàn)場很快就需要我和易昉了,我們會再次立功回來的�!�
戰(zhàn)老夫人哭得聲嘶力竭,“她怎么能這么絕情�。坎痪褪莻平妻嗎?怎么就容不下?一個孤女,她還真拿自己當貴女了��?”
戰(zhàn)北望扯了扯嘴角,如今,她是國公府嫡女,自然是貴女了。
“活該她滿門被誅滅,活該,活該!”戰(zhàn)老夫人怒道。
對于宋家被西京探子滅門一事,戰(zhàn)北望也覺得很奇怪,西京探子為何要殺那些老弱婦孺?完全不對等的價值。
但宋家的事情已經和他沒有關系,他不會再管。
宋惜惜會后悔的,其實他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他想幫她調查的,是她自己不要這個機會。
看著宋家的人把值錢的家具全部搬走,老夫人心頭滴血,再看長媳閔氏眸色冷淡地站在廊上旁觀,氣不打一處來,“你就不知道過來攔著?”
閔氏淡淡說:“我可做不出來這樣沒臉沒皮的事。”
老夫人怒道:“放肆,連你也要忤逆我?”
閔氏看著她,想起宋惜惜入門一年點點滴滴,再看婆母如今兇悍惡毒的模樣,不禁心寒,“忤逆好啊,宋惜惜倒是孝順,換來什么?希望易昉進門的時候,她也會像宋惜惜那樣孝順您吧�!�
"她一定會!"老夫人惡狠狠地盯著她,“你休要提那賤人的名字,她真孝順,就不會斷了我的藥�!�
閔氏說:“我問過了,宋惜惜沒有斷你的藥,是丹神醫(yī)覺得戰(zhàn)家的人寡情薄幸,不屑登門再給您治病。”
戰(zhàn)少歡從內院出來就聽到閔氏的話,當即大怒,“大嫂,你怎敢這樣跟母親說話?幫著外人來指責母親,若叫大哥聽見了,定然要休了你�!�
若是往日,閔氏肯定要罵戰(zhàn)少歡這個小姑子幾句,但是,見識過將軍府的人的薄幸,她還是忍了口,因為無故休妻,他們戰(zhàn)家的人真做得出來。
她和宋惜惜不一樣,她被休只有兩條路,要么出家當姑子,要么白綾掛東南枝。
“行,我錯了,得罪不起!”閔氏說完便轉身走了。
閔氏的示弱和眼底一瞬間閃過的慌張,戰(zhàn)北望看得清清楚楚,那神色代表了什么,他很明白。
他心里十分復雜,本來以為凱旋回京,等待他的是一家團聚,既有賢妻掌家,也可與心愛女子廝守,無后顧之憂地一同拼那高遠前程。
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境況。
但他馬上安慰自己,很快就會好的,等吏部定了他和易昉的官職,再去南疆戰(zhàn)場上立下不世之功,他戰(zhàn)北望會成為朝廷新貴,沒人再敢非議將軍府半句。
鎮(zhèn)國公府與他和易昉不能比的,他們家已經沒人了,就算宋惜惜武功再厲害,卻不懂戰(zhàn)場謀略,不會打仗。
她和易昉始終是不一樣的。
他默念一句,宋惜惜,你會后悔的。
第38章
戰(zhàn)北望娶妻
宋世安帶著人把嫁妝全部搬回了鎮(zhèn)國公府。
宋惜惜出來道謝,請大家進去吃茶。
宋世安卻搖頭,“這茶暫不喝,還有別的要事忙,對了,戰(zhàn)北望叫我給你帶句話,他說希望你不會后悔�!�
宋惜惜斂住眸色,“侄女聽到了,但沒話要轉告他,伯父既有要事忙,侄女不敢強留�!�
宋世安對她的回答很是滿意,宋家什么都可以沒有,這傲骨不能沒,他率人離開了。
不是不想進去吃茶,只是如今國公府還亂著,新來的人肯定沒那么快教好規(guī)矩,他一人也就罷了,但還帶著其他族中子弟。
人多口雜,免得下人有什么不周的被傳了出去,鎮(zhèn)國公府如今最是經不得一星半點的流言蜚語。
宋惜惜回到玲瓏閣,修書一封命人快馬加鞭送回師門,請師門調查西京和商國在成凌關的那場戰(zhàn)事。
她心里頭有些猜測,但不敢肯定,所以需要調查清楚以及拿到證據(jù)。
外祖父蕭大將軍和三舅七舅在成凌關戍守,去年年底,成凌關借調了十萬兵馬去支援南疆戰(zhàn)場,導致西京與成凌關打起來的時候,外祖父需要找朝廷要援軍。
戰(zhàn)北望和易昉是作為援軍去的。
但這場戰(zhàn)事的實況到底如何,她不知道,更不能去信問外祖父和舅舅,因為她的懷疑一旦是真的,外祖父作為元帥,罪責很大。
接下來足足一個月,宋惜惜閉門謝客,但即便不閉門謝客,也沒幾個人登門求見,宋族那邊的人是不會過來打擾她的,除非有要緊事。
府里頭的人事已經安排妥當,伺候她的幾個侍女經過嬤嬤教過之后,也懂規(guī)矩知進退。
賬房陸先生是伯父宋世安介紹過來的,說人品可靠。
其他崗位,從侍衛(wèi)護院馬夫到木匠花匠,廚子小廝等等,內院外院也都安置妥當。
外院的管事以前曾是侯府的人,叫陳福,因墜馬傷了腿,宋夫人準他回家養(yǎng)傷與家人團聚,當黃嬤嬤找外院管事的時候,他出現(xiàn)在了國公府門口。
陳�;貋碚仆庠�,回來那天,這位年近六十歲的老漢在自己的房中哭了一場。
侯府成了國公府,昔日的主子,只剩下姑娘一個了,姑娘還被將軍府嫌棄回了府,他心里很難受。
伺候宋惜惜的除了寶珠,還有四個嬤嬤挑選的人,宋惜惜給她們起了名字,分別是明珠,雪珠,冬珠和瑞珠。
五顆珠把宋惜惜伺候得很好,日日燕窩和湯水沒斷過,滋養(yǎng)一個月,她容色更是絕艷。
年前,戰(zhàn)北望便娶易昉進門了,易昉是以正妻身份進門的。
婚事辦得很盛大體面,雖然鬧出和離的事情,但到底是陛下賜婚,收到喜帖的官員甚至皇親都去參加喜宴了。
老夫人看到這么多賓客臨門,禮物也堆得小山似高,覺得總算是挽回了些面子。
新人拜了天地之后,拜高堂時,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兵部說了,那一戰(zhàn)易昉的功勞最大,因為她主導簽下和約,取得了商國與西京的和平。
多年邊亂,她兒子和兒媳婦平定的,這使得老夫人無比驕傲。
但接下來的喜宴,卻讓老夫人目瞪口呆,之后氣得渾身哆嗦。
賓客名單都是有數(shù)的,所以酒席的安排也有定額,可易昉卻帶了百來個兵士到場飲宴。
他們就這么烏泱泱地空手來了,易昉作為新娘子本該暫時待在新房,但當她聽得戰(zhàn)友們來了,竟直接跑出來,親自招呼兵士。
這也就罷了,到底是軍中女將,不羈灑脫些也可以理解,日后也是要像男兒那般上戰(zhàn)場入官場的。
第39章
混亂的婚禮
可問題沒人跟她說過會有士兵來,而且他們一來就百多人,占了好多席位,便有許多收到喜帖而來的賓客沒有席位飲宴。
這些,可都是給面子來的文武官員,朝中顯貴啊。
交往好了,對戰(zhàn)北望在官場上會有很大助益的,如今怎么安排�。�
但他們全部站在寒風中哆嗦,造孽啊。
戰(zhàn)老夫人猛地看向閔氏,讓她快些想辦法,閔氏也驚得手足無措,沒人跟她說過還有賓客�。克际前凑召e客名單布置席位的。
那些賓客也十分愕然,見忽然來了百多個沒什么規(guī)矩的人,一來就馬上占了座位開吃開喝,且與新娘子嘻嘻哈哈,笑聲震天,這畫面怎么看怎么怪異。
其中不乏世家貴胄,也是看著陛下面子來的,哪里見過這陣仗?這將軍府雖不是世家大族,卻也傳承多年,怎么陛下賜婚的婚禮上,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亂局?
本來還有些人站著等主家安排,可等來等去也沒看到下人擺席,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但誰也沒說什么,只不咸不淡地跟戰(zhàn)北望告辭,說家中尚有要事辦,今日主要到場送上賀禮的,喜宴吃不吃都不打緊。
戰(zhàn)北望都懵了,他根本也不知道士兵們會來。
看著一位位賓客帶著家眷離開,他覺得像一巴掌一巴掌地刮在他的臉上,又羞又怒。
他顧不得還有已經入席的賓客在場,上前一把拉起易昉,“你來,我與你說句話。”
易昉起身,還回頭笑著跟士兵們說:“你們先喝著,我馬上回來�!�
“將軍這么著急便要和新娘子親熱嗎?哈哈哈!”
“將軍,可悠著點,一會兒還要敬酒呢。”
“哈哈哈,可不是嗎?這可比不得軍中營帳。”
在場入席了的賓客聽了這樣露骨的話,臉色很是難看,他們幾乎是同時起身,連聲告辭都不說,直接帶著家眷離開。
戰(zhàn)北望都要氣瘋了,這些渾話往日在軍營里說說就罷了,今日到場的都是什么人啊?
那都是朝中顯貴,連晉王與晉王妃都帶著世子和郡主來了,現(xiàn)在,他們也離席,丟下一句不知所謂便走了。
戰(zhàn)北望聽到這句話,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臉上直沖,一張臉紫一塊紅一塊,羞得無地自容。
他把易昉拖到回后院去,氣得胸口堵著,轉了幾個圈才控制了情緒,卻依舊帶著氣惱的語氣,“你為什么把他們請來了?請來了也不先告訴我們一聲?現(xiàn)在賓客都走光了�!�
易昉方才和兄弟們喝著酒,根本沒留意到賓客的情況,她本就與一般內宅女子不同,既是武將,狂放些與士兵同樂又有什么問題?
且還能叫那些官眷女客們看到她的與眾不同,也讓文武大員們看看她與士兵同樂,厚待兵士且得軍心。
因此她自顧自地豪邁飲酒,表現(xiàn)自己,她以為賓客看她的眼光會是充滿仰望和欣賞的。
所以聽到說賓客都走了,她十分愕然地看了一眼全場,果真除了士兵全部都走了,“他們?yōu)槭裁醋甙。俊?br />
“坐席不夠!”戰(zhàn)北望見她還不知道為什么,不禁氣不打一處來,“所以我問你為什么把他們都請來了?他們本來就不該和這些賓客一起的�!�
易昉聽得這話,頓時火冒三丈,“他們是嫌棄士兵們嗎?他們憑什么��?他們的安逸富貴,都是士兵們浴血奮戰(zhàn)守護的,憑什么士兵不配與他們同坐吃喜宴?”
戰(zhàn)北望看著她憤慨的臉,也忍不住聲音揚高,“這不是配不配的問題,而是我們不可能把士兵請來的,他們應該在衛(wèi)所,這一百多人你說調來就調來,你問過衛(wèi)所將領了嗎?如果你沒問,他們便是擅自離開衛(wèi)所,他們是要吃軍棍的,就算劉將軍同意他們來,你也該事先告訴我們,我們多備幾桌,與前廳賓客分開,也不至于弄到有百多位賓客無席可坐啊�!�
第40章
遷怒閔氏
易昉覺得他這番指責好沒道理,她冷笑一聲,“我今日方過門,你便這么大聲呵斥我,以后不定什么樣子呢,再說,這些士兵也是與你一同出生入死過的,一同見證過我們的愛情,請他們來飲宴就算我沒有事先說與你們聽,但誰家辦這樣大的喜事,不會多預留十桌八桌的宴席?至于他們擅自離營,這何須你來擔心?劉將軍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人�!�
易昉氣勢一盛,戰(zhàn)北望便弱了下來,不想真的在大婚之日與她鬧得不愉快,只追問了一句,“如此說來,他們離營,是得到劉將軍的允許?”
易昉沒問過劉將軍,只一道命令下去叫他們務必到場,但她認為這不重要,劉將軍也好說話的。
所以她略過這個問題,指責道:“是你們自己準備不足,你們且去各家問問,誰家辦娶媳這樣的大喜事,會不多預留些桌席的?我也不知道這婚事誰來辦的,辦得這樣不體面,怎好意思埋怨我?”
在這個問題上,戰(zhàn)北望是有些心虛理虧了。
他知道一般大家族里頭辦喜事,除了邀請的賓客,還會開流水席給百姓,如果母親和大嫂也在外頭開了流水席,起碼士兵來到的時候是有地方坐的,不至于搶占了賓客的席位。
他把怒氣轉移到了大嫂閔氏身上,因為婚禮的所有事情都是她來辦的。
但看到已經喝得臉頰發(fā)紅的易昉,再想起她方才和士兵們暢飲時候的親熱勁,心里頭有些不痛快,“你別喝了,回新房去吧�!�
易昉見賓客都走完了,如今跟士兵們一同歡喜,也沒有意義,無人瞧得見她的與眾不同,便點了點頭,道:“你還是要問一下大嫂,為何婚宴辦得如此寒酸失禮�!�
戰(zhàn)北望道:“我會去說說的,我先送你回新房�!�
今日的喜氣全然被掃光,面子也丟盡了,尤其晉王夫婦走的時候,丟下的那句不知所謂和那鄙視的眼光,是他這輩子受到過最嚴重的侮辱。
易昉也很惱怒,賓客全部離開,這是落她的面子。
她乃是太后親口夸獎的唯一一位女將,尤其今日大婚更該是眾星拱月,卻不料是如此狼狽的局面。
她把所有的不滿都歸咎在老夫人和大嫂閔氏身上,認為是她們辦事不力,舍不得花銀子多開宴席,失禮了賓客,才會導致這樣的局面。
她其實都氣炸了,但今日是喜日,她不想發(fā)脾氣,只得暫時忍下明日再找她們說說。
她雖不掌內宅之事,但作為將軍府的二夫人,她不容許這樣小氣寒酸的事情發(fā)生。
回了新房,她越想越惱怒。
自知道戰(zhàn)北望與宋家女和離,她能以正妻的身份入門,便十分期待這場舉世矚目的婚事,畢竟這門婚事是以他們二人的戰(zhàn)功換來皇上的親自賜婚,前所未有,理當風光盛大。
也確實,今晚來的賓客全都有頭有臉,皇室宗親,文武官員攜著家眷到場祝賀,想來比當初宋氏嫁過來的時候要更有排面。
她還想著等到賓客全部入席,他們新人敬酒的時候,好好認識一下當朝大員,尤其吏部和兵部的官員,她更想要結識一下,因為吏部和兵部如今還沒給她定品授予武將軍銜,她等得委實有些心急了。
結果她的打算全讓閔氏的吝嗇寒酸全破壞了,還害她成為京城中的笑柄,只怕宋氏知道此事,會把嘴巴都笑歪了吧?
想到宋惜惜會幸災樂禍的表情,她一肚子火氣沒地方撒,一手把新房里的滿桌酒菜與合巹酒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