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小鋼炮阿城他們自然了解他的心思，暗中也有安排人手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知道她出國飄蕩了半年，倒是沒有去見過鶴微知，即便在邊城支教的那段日子里，她也很有骨氣地沒有去找過宋霆琛。
他知道她有骨氣，但也沒想到能活成這樣，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即便他強(qiáng)迫她，也是用最好的條件那么嬌貴地供養(yǎng)著，現(xiàn)在她竟然要面對這樣的腌臜事，生活在這種環(huán)境里面，他心里能好受嗎？
梁霽風(fēng)拉著婉晴往樓下走，他的力氣之大，婉晴如何能奈他何？
經(jīng)過四樓窗口時，他直接將她的門鑰匙丟了出去。
聽見叮當(dāng)墜落聲響，婉晴氣憤地要去推他。
“梁霽風(fēng)，你是不是瘋了？那是我的鑰匙，我要住在哪里不關(guān)你的事�！�
“你不是有潔癖嗎？看那種東西就不嫌臟了？還是你根本就是很喜歡，沒想到這幾年你變得這么重口味了啊。”男人的話語一貫的冷嘲熱諷。
婉晴趴在窗口往下看，樓下黑漆漆的一片，那串鑰匙不知道落在了哪里，上面還有黃姐那臺車的車鑰匙。
“別看了，丟就丟了，跟我走�！绷红V風(fēng)伸手?jǐn)埶募纾^續(xù)帶她往下走。
“你放開我，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就在這里，你不用拿這個理由借機(jī)來要求我。”
婉晴的力氣不夠他的大，她雙手死死捉住護(hù)欄，不肯跟他走。
男人咬了咬牙，掰正她的身子，盯著她，忍住脾氣，聲音沉了幾分：“聽話，跟我回去�！�
燈光就在頭頂，她將他的臉看得十分清楚，那般風(fēng)流淡定的容貌，總是一副胸有成竹不容拒絕的模樣，叫她痛不欲生的回憶依舊在心里。
她輕笑：“我跟你回去哪里？”
“廢話，梁嘉煜在哪里你就回哪里，你不是想他，想要陪著他嗎？”男人挑眉。
第424章
：愛過你
婉晴看著他的眼睛，一時間無言以對。
繼而她又笑道：“梁霽風(fēng)，那棟房子讓我害怕，我只要一想到曾經(jīng)在那里發(fā)生的事情，我就止不住地緊張。”
梁霽風(fēng)聞言眸色暗了暗，扼住她肩膀的指節(jié)松了些許力道。
婉晴看出他的躲避，繼續(xù)笑著：“你也會想起來的對不對？也擔(dān)心我會舊病復(fù)發(fā)是嗎？”
男人眉心緊蹙，手指收攏，作勢要將她抱緊。
而她也看清了他緊繃的下頜，眼神里的陰鷙。
“梁霽風(fēng)，就是在那棟房子里面你奪了我的一切，囚禁我，毀了我的生活，又迫使我跟你捆綁在一起，那些深刻的記憶讓我對它產(chǎn)生恐懼，心理和生理上都條件反射地恐懼，就像你說的那樣，你帶著我一起下地獄，那就是地獄，你親手為我打造的牢籠，雖然我的身體離開了那里，可我的靈魂還在，好像永遠(yuǎn)擺脫不了，你根本就是故意要折磨我不是嗎？就連讓我見嘉煜，兩次都是安排在那里�！�
婉晴聲音哽咽，眼中濕潤一片，眼尾泛著紅，掩藏不住的哀傷，讓她看起來那么凄美。
男人眉心深擰，微微偏下頭，聲音喑�。骸拔覜]有那個意思。”
“梁霽風(fēng)，沒有哪個意思？你是不肯承認(rèn)對我的做的事嗎？過去那些年的記憶我也想要忘記，想努力擺脫，可終究還是無能為力，那樣的生活你不會懂的，因為你根本沒有體驗過，你總是用你自己的想法來強(qiáng)加給我，自認(rèn)為是給我了最好的，可那些是我不想要的，我被你關(guān)在那里七年，那是七年啊，不是七天，不是七個月，那是多少個日日夜夜，多少次夢魘，你覺得我還能回去重新面對嗎？”
她聲音顫抖得不像話，眼淚已經(jīng)隨著說話間簌簌往下墜落。
男人的手心感觸到她瘦弱的身子在抖動，他的心仿佛被蟄了一下。
想要伸手去擦拭她的淚，可是看著那雙明亮的黑眸，卻又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動彈不得。
婉晴雙手掩面，眼淚浸濕了手心，從指縫里流出，可她依舊壓抑著哭聲，只有抖動的身子讓人看得出她的委屈。
誰能懂得她那些年的孤獨無助？誰又能替代得了她的痛楚和不甘？
眼前的男人是她痛苦的起源，也是她的命中定數(shù)。
她好不容易從他手中逃脫，現(xiàn)在又要回去嗎？
“梁霽風(fēng)，你知道嗎？為了見嘉煜，我進(jìn)去那棟房子就會不寒而栗，我渾身都緊繃著，腦袋里好像有無數(shù)的鳴鐘在提醒著我，那是我自己的聲音，我聽得見那凄慘的求饒，叫喊和崩潰聲，我在那里企圖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又被一次次地被挽救，還有你以各種理由要挾著我滿足你，沙發(fā)上，地毯上，浴室里，廚房里，無處不在，嚴(yán)重的時候我整日整日被關(guān)在臥室里，吃藥打針，吃藥睡覺，催眠師，心理醫(yī)生，各種人來替我治療，我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有時候清醒，有時候渾渾噩噩，都在那里面，那張床，那張書桌，被弄臟的書本，那些記憶怎么都揮之不去，一點點地帶著我想起來……”
“好了，你不要說了�！�
男人的手指微顫，心口一陣壓抑，看著眼前的女人，連擁她入懷的勇氣都沒有。
婉晴深深吸氣，抬起臉看著他，清麗頰畔上滿是濕痕。
那雙眼睛依然美麗，卻也沒有了以前的那股靈氣。
那時候的她，看著他會害羞，會臉紅地躲避，可當(dāng)她認(rèn)真看著人的時候，就像一對亮黑的琉璃球，施了魔法一樣的清潤，那種清潤是無邪的，是透徹的，像是能探入心底，讓人無法自拔地深陷其中，想要被她一直看著。
現(xiàn)在的那雙眼中飽含了許許多多的傷痛，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幾乎讓人無法直視，因為看一眼都會心痛。
而她偏偏對著他笑，笑得那般苦澀。
一個風(fēng)華正茂的女子，本該活得肆意幸福的年紀(jì)，卻如此凄美。
“行啊，不想聽我說我就不說了，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們何必還要回頭看，所以你也不要再想要把我綁回去那里，算是你對我的成全，可以嗎？”
梁霽風(fēng)的臉在夜風(fēng)中變得愈發(fā)陰冷，他幾次欲伸手想將她擁進(jìn)懷抱里，可是心里卻頭一遭生出了害怕的念頭。
這種害怕是因為他擔(dān)心她會因為自己破碎，他帶給她的傷痛太多了，他怕她好不容易拼湊起來的形狀又一次粉身碎骨。
他心中鈍痛不已，卻是無法言說的苦。
轉(zhuǎn)身過去背對著她，摸出煙盒點燃一根煙在手中，掩飾著自己的心慌。
沉默中，聲控?zé)裘髅鳒鐪纭?br />
半根煙的功夫后他依舊不肯讓步：“我的房產(chǎn)很多，這邊也有別墅，你想住哪里都行，總之，這里不能繼續(xù)住�！�
婉晴抹了抹淚，聲音沙�。骸傲红V風(fēng)，說了這么多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或者你根本不想明白是嗎？”
男人頓了頓，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她，一副你說說看的意思。
婉晴抿了抿唇，淚水風(fēng)干后臉上和唇上干澀得有些疼，可這與她心臟的疼痛比起來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抬頭，對視上他的眼睛。
“你還不明白嗎？讓我害怕的不是那棟房子，而是你這個人，我們兩個人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卻偏偏要強(qiáng)扭在一起，你當(dāng)然覺得沒有任何問題，因為在你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你而生，你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哪怕是強(qiáng)迫，得到了就是屬于你的，可我的世界很簡單，我循規(guī)蹈矩，尊重一切規(guī)律，只為自己心里一片安寧，凡事都有因果報應(yīng)，不是自己的終究都不會屬于自己。”
“那些都是過去，你也不小了，不要這么死腦筋。”他說完丟了煙，狠戾地捉住她的手腕，要將她拉下臺階。
婉晴的身子隨之倒進(jìn)他懷中。
他的胸膛依舊堅硬似磐，澎湃的心跳如雷，震顫她的耳膜。
“梁婉晴，是，都是我一廂情愿的，你從來沒有中意過我，一直視我為毒藥，我強(qiáng)取豪奪，我犯賤，你連我們的孩子都不肯要，哪怕不要命都要棄我們父子而去，可是我他媽的就是這么賤，四年后我又來找你了，我想過給你好的一切，四年前的那場鬧劇過后本應(yīng)該還有我們的婚禮，我允諾過的，我想要實現(xiàn)給你看，我的心一直在你這里，你還要我怎么做？”
他從來看不起娘們唧唧的男人，更不屑說這樣的話，他的心一直掩藏著，沒有誰能看得懂。
可是現(xiàn)在他卻講出來了，對著懷中這個小女人，他已經(jīng)毫無辦法可言。
婉晴的臉貼在他的胸口，搏動的心臟一下下敲擊著她的，鼻腔內(nèi)微微堵塞，卻阻擋不住他身上馥郁的味道鉆進(jìn)去，四肢百骸都要被束，頭頂是他的低沉磁性的嗓音，和喉嚨里帶來的震顫，她的世界全被他包圍。
她盯著他熨帖筆挺的馬甲，仿若能看透內(nèi)里那一具傷痕累累的身子，眸中一片水霧，凝結(jié)成團(tuán)，順著眼瞼淌在深色布料上，洇濕點點，像是打濕了自己的心，那是淬了冰的水，冷得她打顫。
她從來都沒有能讓他怎么做的能力，她都是被動的。
“梁霽風(fēng)，你還記得十年前那個夜晚嗎？我被丁氏兄弟抓走，黃英冒險救我出來，我從醫(yī)院跑出來第一時間就是去于夢那里想要拿回對你不利的證據(jù)，我一直看著你留給我的東西，看著那張照片，我哭得很傷心，我對自己說，如果你真的是害死我父母的真兇，我也認(rèn)了，就算你真的要負(fù)法律責(zé)任，我也會告訴你我不走了，我會在外面等著你，等我們之間的恩怨兩清，我們的關(guān)系平等，我是可以接受的，我的內(nèi)心也不會那樣終日彷徨無助，像一片無處安身的落葉一樣。”
說到此，她停頓了一瞬，眨了眨模糊的眼睛，抬起頭望著他，望進(jìn)那雙沉黑冷眸里繼續(xù)堅定地告訴他：
“那時候我是真的愿意等你，愿意接受你的，只要你還要我的話�！�
男人靜靜盯著她，呼吸似乎停滯，心臟已經(jīng)痛到近乎麻木無感，泛紅的眼中也浮起了濕意。
婉晴又垂下眼睫，像是喃喃自語般：
“可笑的是我還是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你終究是那般狠戾無比，睚眥必報嘛，你的報復(fù)那么殘忍，刻骨銘心的痛楚叫人怎么能忘得掉呢？”
“其實，于夢她并不是……”男人喉結(jié)滾動兩圈，口中差點說出自己都看不起的話語。
婉晴冷哼，“我們之間的障礙不是別人，是自己，是我們都不會愛人�！�
男人身子一怔，根本無言以對。
婉晴趁機(jī)往后退開一步，與他之間的距離拉開，也是她的態(tài)度。
“我知道我父母留下的爛攤子是你幫我收拾的，收養(yǎng)我，供我上學(xué)，替我擋子彈救我性命，我能看見的一切都默默記在心中，還有背后我看不見的，你的付出我都感激不盡，可是話說回來，如果當(dāng)初我們兩家沒有任何交集，你沒有盯上我，我的父母在你們不知道的地方生活，那么他們一定還健在，不說大富大貴，平淡也是一種幸福吧。”
“一切的源頭都是來自于你的邪念，你瞄準(zhǔn)了我，將我玩弄于股掌間，你活在自我的世界里，自我救贖的同時把我當(dāng)做假想敵，拉我進(jìn)深淵，又試圖改變我，剝奪我的自由占有我，你覺得這是對我的愛，其實不是的，因為你不會愛，雖然你也曾得過，但也只是得到過�！�
她邊說邊繞過他身側(cè)，準(zhǔn)備去扶墻，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在醫(yī)院里你問我的問題，我沒有回答，現(xiàn)在的話就是答案，梁霽風(fēng)，我告訴你，我知道你跟別的女人相親我沒有太多想法，除了指望你對嘉煜好一些外，你娶妻生子是人之常情，我無權(quán)干涉，我也不奢望能干涉，但我曾經(jīng)的確是愛過你的，愛你我并不后悔，可是變成后來的恨，我也是沒辦法控制的。”
她的話語和呼喚溫柔異常，像是床笫間的低吟，中間有過甜蜜，纏綿，痛苦，悲哀，痛徹心扉的情緒翻涌疊加。
這樣的局面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不懂。
看著她的痛苦模樣，他內(nèi)心亦如刀絞。
第425章
：歪心思
他十二歲那年。
她顫顫巍巍地走到他跟前，眨巴著圓溜溜漆黑的大眼睛，手舉著棒棒糖，喊著他哥哥吃。
那時候的他是厭惡的。
二十五歲那年。
她緊緊抱著他，與他同墜山崖，他們一起同生死，最危急關(guān)頭，他救她，他生死未卜的時候，她直接用嘴巴給他吸毒。
那時候的他是震驚的。
三十三歲那年。
她為他產(chǎn)下一子，卻也毅然地離開他。
那時候的他是痛苦的。
她說的對，如果他們之前沒有交集的的話，也不會有后面的七年糾葛，更不會到現(xiàn)在還這般痛不欲生。
一開始的她多么天真無邪，只是一心相信他，對他好。
而他卻是多么惡劣卑鄙，一心想著的就是報復(fù)她，捉弄她，玷污她，甚至摧毀她……
是啊，她說的沒錯，就是他將她變成了今天這樣的。
到后來，他用盡手段將她變成自己私有的，以為圈養(yǎng)著她，馴化她，給她最好的就能讓她快樂。
等她變成了乖小兔的時候，他竟還指望著她愛上自己。
可她竟承認(rèn)自己愛過，原來她愛過的，只是自己不懂，親手葬送了這份情感，把她也把自己逼進(jìn)了迷宮死角，像是再也無法解開，沒有辦法重合一樣。
分開的四年里，她沒有倒下，甚至出落得更美，可她的心，卻仿佛早就死去，留下一具沒有溫度的身子。
無論他再怎么折磨，再如何糾纏，甚至欺負(fù)她，她依然沒有反抗的能力，卻又最能觸底反彈，赤裸裸地戳傷他。
梁霽風(fēng)感覺渾身無力，是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他的拳頭砸在剝落的墻面，一下又一下。
墻面簌簌落下粉渣，露出舊年的底層水泥，直到沾染上殷紅血跡。
一滴滴的鮮血從男人修長手指間滲出。
滴滴答答地墜落在地板上。
很快匯聚成渠，越來越多，越來越長，最終凝固，成為一塊深褐色痕跡。
他已經(jīng)很多年不會這樣失控，當(dāng)了父親，又是這個年紀(jì)，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他從來都是強(qiáng)勢霸道的，情緒更不會外露。
到底是因為女人的這番對話戳傷了最里層，是他不肯面對的現(xiàn)實而已。
婉晴聽著他鬧出的動靜，只能裝聾作啞。
好在這里面住的人不多，她不想遭人投訴到人盡皆知，還要與他糾纏不清。
她最終打了何梅的電話，麻煩她幫忙開門。
十分鐘后，門開了。
何梅穿戴整齊地開了門，臉上帶著紅暈和尷尬的笑，卻也不敢說話。
婉晴沒有正視她，說了聲謝謝后木木地回到自己房間，一頭栽進(jìn)床上。
睜開眼，看見床頭柜上那包五顏六色包裝袋裝著的東西。
想到病房內(nèi)，那個男人拿給她時的臉色，心中總有種別樣觸動。
她爬起身來，下地走到窗口，望著天邊那輪模糊的殘月，雙手緊緊抱著雙臂，低頭微微抖動起來。
樓下車?yán)锏哪莻�人會不會也很疼？他的手出了血，會不會嚇壞嘉煜？
這個讓她稱之為哥哥的男人，將她從女孩變成女人，他們之間相恨相離，相愛相殺多年，痛徹心扉的印記在心里生根發(fā)芽，揮之不去。
可她依然會擔(dān)心他，會舍不得他難過。
他那樣的人，似乎天生就該高高在上，肆意妄為地生活，想要什么都可以達(dá)成，怎么能有難過。
敲門聲響起，將她思緒拉回。
門外是何梅，看著她笑得很尷尬：“婉晴，不好意思，今天這事怪我沒提前跟你說，我男朋友也是臨時過來的，本來還想跟你打電話的，昨天不是見到你帶著你兒子，以為你回家了，所以……”
婉晴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意，“沒事�！�
她不想多說這個事情，但是心里也在想著何時搬走的計劃。
“剛才那個男人是你……”
何梅剛才雖然沒看清楚梁霽風(fēng)的長相，但是那身高優(yōu)勢很容易看出來，加上外面的動靜，還有昨天見到的那個高顏值小孩，她已經(jīng)腦補(bǔ)了好多個版本。
這種私事婉晴不想跟她多說，只是疲倦地笑笑：
“阿梅，我有些累了，我要去洗澡，你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拿著睡衣下樓去了。
因為生理期痛經(jīng)，婉晴身上也確實難受，用熱水沖洗干凈后才算舒服一些。
等她洗完衣服出來，發(fā)現(xiàn)何梅依舊坐在客廳，手邊還有一堆辣味土特產(chǎn)。
見到她出來，何梅起身，將那包特產(chǎn)遞過來給她。
“婉晴，這個是我男朋友王偉帶來的，送給你嘗嘗味�！�
婉晴連連擺手，“不不，不用，我吃不了辣，你們自己吃吧�！�
何梅硬是要塞給她，婉晴沒辦法只好接過來，見何梅還不走，問道：“阿梅，你是不是還有話要同我說？”
何梅面露尷尬地拉著婉晴的手笑著：“婉晴，是這樣的啊，我男朋友不是過來這邊了嘛，他打算留下來找工作，他之前沒有工作經(jīng)驗，我們手上也沒多少錢，所以，所以他暫時會住在這里，你不會有意見的吧？”
婉晴怔忡著沒有說話。
何梅又趕忙說：“你放心吧，他就在這里借住幾天而已，白天他出門找工作，就晚上回來住，不會讓你不方便的哈�！�
婉晴心里當(dāng)然不想，但是目前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自然沒有可以棲身之地可去，可是跟一個大男人住，難免心里會不舒服。
何梅見狀干脆朝著樓上喊：“王偉，你下來一下�！�
男人趿著人字拖，噠噠噠地從樓上跑下來，身上的T恤要穿不穿的，露出半只膀子的青龍紋身，脖子上掛了一根銀鏈子。
何梅上去幫他把衣服穿好，將人拉到婉晴跟前，跟他介紹：“這就是我室友梁婉晴，你叫她晴姐。”
王偉個子不算高，偏瘦，三角眼，面相有幾分奸詐老成，身上帶著股街頭混跡的小痞子味道。
他朝著婉晴嘿嘿笑著，伸出手，“晴姐你好，我是王偉，是阿梅的男朋友，我們倆是一個鎮(zhèn)上的，從小耍到大的，晴姐你放心，我就在這里住幾天，找到工作就搬走�！�
婉晴沒辦法，只能勉強(qiáng)與人握手，“王先生你既然是阿梅的男朋友那就先住著吧，只是這房子還是太小�！�
“沒事，他找工作很快的，找好人就立馬打包走人�！焙蚊访Σ坏卮蚱鹆税�。
婉晴只能點頭，“阿梅，你男朋友大老遠(yuǎn)跑來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哪天有空了一起去黃姐飯店吃個飯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