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低罵一句:“臭小子!”
早上才問了老師,下午就跟人動了手,虧他還說這小子太過安靜的性子不好,這他媽是用行動證明給他看并不是他想的那樣吧。
這個年紀(jì)才知道一些為人父母的不易,倒不是覺悟?qū)Σ黄鸶改钢�,而是覺得為了一個三歲小兒丟不起這個人。
*
幼兒園教師辦公室內(nèi)。
梁嘉煜趴坐在簡老師的辦公桌對面沙發(fā)里。
他雙手托腮,望著窗外隨風(fēng)飄動的棕櫚樹葉發(fā)呆。
金色夕陽中,小朋友們追逐嬉戲的聲音清脆動聽,總是能吸人眼球。
母慈子孝的溫情感慨在放學(xué)見面這一刻最為拉滿,各種親親抱抱舉高高,零食玩具要什么給什么,就為分別這一天的牽掛補(bǔ)償。
梁嘉煜心里也期待著有朝一日是溫柔漂亮的媽咪來接自己回家。
媽咪一定會抱著他親親,問他今天在幼兒園里開不開心,有沒有被人欺負(fù),甚至還會給自己講故事,才不像爹地那張冷冰冰的臭臉對著自己。
可惜呀,媽咪在哪里呢?
他還來不及抽離,就聽見了沉穩(wěn)的腳步聲傳來。
轉(zhuǎn)回身子,抬眼便瞥見走廊過道里,一晃而過的高大身影,光聽腳步聲就知道是爹地。
梁嘉煜的小身子不由一怔,整個人立馬從沙發(fā)里滑下來,筆挺地站直身子,還不忘拉扯身上的小西裝,只可惜打架的時候太過投入,襯衣扣子崩了一顆,西裝外套和褲子上也沾上了顏料。
心里想著這下完蛋了,爹地不會在這里動手打他屁股吧?
一邊想著,一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
簡慧抬起埋在電腦前的頭,看向他,出聲安撫:“嘉煜,你別緊張,坐著等就行,你爹地應(yīng)該快來了吧�!�
話音才落,敲門聲響起。
簡慧起身走去開門,一抬眼時,呼吸和臉色同時變化,“嘉煜爸爸,您,您來了�!�
“簡老師好�!蔽餮b筆挺的男人唇角微抬,低沉磁性的聲音響在辦公室內(nèi),吸引了在場人的目光聚焦。
“嘉煜爸爸,您聽我說,孩子們因?yàn)橐稽c(diǎn)事情發(fā)生了爭吵,子涵爸爸也抽空過來了,您看……”
簡慧低著頭,小聲說著話,恐怕只有她自己才聽得清。
果然,梁霽風(fēng)置若罔聞,走路帶風(fēng),直接繞過她身邊,徑直朝著梁嘉煜走去。
站定垂眸俯視那個小人兒。
小家伙的腦袋低垂著,像只小鵪鶉,小身子卻依舊筆挺站直。
男人拉了拉西褲,屈膝下蹲,與兒子視線平齊,緊蹙的眉心令人不寒而栗,聲音卻依舊不重不輕地道:“梁嘉煜。”
梁嘉煜仍舊低著頭,身子有些不穩(wěn)地往后退一步,手腳不由抖動一下。
“梁嘉煜,抬起頭來!”男人再次出聲,不帶情緒。
梁嘉煜不敢反抗,對視上爹地的眼睛,小嘴往下撇著,漆黑雙眸水汪汪的,充盈著淚水。
爹地說不能哭,是因?yàn)榭匆娝蘧蜁能�,所以這算是他能博取同情的一大法寶,希望爹地不要在這里揍他。
梁霽風(fēng)眼神在兒子臉上和身上掃視一遍,最后視線落在他被扯壞的白襯衣上,道:“跟你說過的話忘記了?”
梁嘉煜搖搖頭,雙手背到身后緊緊攥在一起,撇了撇嘴角,帶著委屈的音調(diào)說:“沒有忘記,爹地說衣著要保持整齊干凈�!�
梁霽風(fēng)指了指他身上,繼續(xù)說:“你現(xiàn)在這身還叫整齊干凈嗎?”
梁嘉煜抿了抿小嘴,眼睫已經(jīng)濕濡,眼淚珠子快掉下去,“不整齊,不干凈�!�
男人沒有繼續(xù)問,梁嘉煜也不敢有下一步的動作,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梁霽風(fēng)視線瞥去一旁,同時站起身來。
梁嘉煜的身子又一顫,不由自主地往沙發(fā)靠近一步。
男人的目光停留在另一邊的沙發(fā)里,朝著一大一小的兩個胖墩發(fā)問:“是他打你的嗎?”
梁嘉煜看向梁霽風(fēng)的臉,不敢隱瞞地老實(shí)交代:
“爹地,是周子涵一直說你跟媽咪的壞話,我讓他不要說他不聽,還踩上我們組的桌子大聲嚷嚷,所以我才把他拉下來的。”
梁霽風(fēng)看一眼兒子,朝他點(diǎn)點(diǎn)頭,是表示相信。
簡慧站在雙方中間,尷尬得汗流浹背,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實(shí)際上梁嘉煜說的基本是事實(shí),他們早就在視頻監(jiān)控里看過了,但是傷者為大,梁嘉煜的行為也是不對的。
只是她還來不及開口,周平安早就氣得雙目赤紅,放下手中的兒子,將周子涵紅腫的包子臉轉(zhuǎn)向眾人。
開始大聲叫嚷:“小兔崽子瞎說八道什么東西呢,你們看看我兒子的臉上,脖子上,還有這頭上的包,都被他打出血了�!�
梁霽風(fēng)聞言瞇了瞇眼,眸色沉了幾分,一邊瞅著小胖墩的臉,一邊單手解開西裝鈕扣。
再次抬起眼皮,看向一旁戴著眼鏡的啤酒肚五短身材,挑了挑眉:“出去談?wù)劙伞!?br />
說完將脫下的西裝外套丟在兒子身后的沙發(fā)里,并開始解襯衣袖扣。
“去就去!”周平安的綠豆眼隔著鏡片看看簡慧,又看看自己兒子和梁嘉煜,輕哼了一聲,率先開門走了出去。
“欸,欸,兩位爸爸……”
簡慧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要怎么做,這種事情她也沒有經(jīng)驗(yàn),心里自然慌得一批。
“簡老師,事情會解決的,你放心�!绷红V風(fēng)淡淡一句,緊跟著周平安出了辦公室。
簡慧聽見男人的話心里頓時安定不少,家長能夠自己解決問題的話,她也是求之不得的,剛好手機(jī)鈴聲響起,她便回辦公桌上拿手機(jī)接聽電話去了。
周子涵的輕蔑眼神看向梁嘉煜,同時朝他伸舌翻白眼做了個鬼臉,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
梁嘉煜濕漉漉的大眼中收起了原本的可憐勁兒,淡漠地?zé)o視于他,心里想著的是爹地等一下還會不會揍自己。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辦公室的門開了。
周子涵的爸爸黑著一張臉沖了進(jìn)來,低頭拎起兒子的書包,拉著小胖墩就要往外走。
周子涵不肯,企圖扯回自己的手,委屈巴巴地申辯:
“爹地,為什么要走?梁嘉煜把我打出血來了,就這么放過他的嗎?我要你幫我報(bào)仇。”
周平安不耐煩地抓起兒子的手,“報(bào)什么仇,趕緊走�!�
“爹地,你看看我的臉和頭,嗚嗚嗚……”周子涵大哭起來。
“啪”的一聲,周平安的巴掌落在兒子臉上,“別在這里哭了,趕緊跟老子回家�!�
周子涵被他爸的巴掌打得懵了,也忘了哭,只能隨著周平安拉著出了辦公室。
簡慧接完電話,看著父子二人匆忙離去的背影,一臉莫名其妙。
下一秒就看見一旁的高大男人邁著長腿,悠閑地走了進(jìn)來。
白衣黑褲,黃金比例的身材,身上透著成熟男人的穩(wěn)重和斯文儒雅,噙著笑意的一張臉總讓人無法移開視線,卻又不敢看他的眼睛。
梁霽風(fēng)一邊扣著袖扣,一邊笑著說:“簡老師,我跟周子涵爸爸已經(jīng)談好了,梁嘉煜給你們添麻煩了,實(shí)在抱歉�!�
簡慧的臉倏地紅透,一顆心怦怦直跳,雙手攥緊衣角,小聲說:“嘉煜爸爸您客氣了,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梁霽風(fēng)不再客套,走向兒子,彎腰拾起自己的西裝外套重新穿上,又掃了一眼小呆瓜,“還不跟老師拜拜?”
梁嘉煜立馬撿起茶幾上的書包背上,跟簡慧說了再見,小跑著跟上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梁霽風(fēng)身后。
父子二人從教學(xué)樓里出來。
已經(jīng)亮起路燈的綠道上,一高一矮的兩道身影不緊不慢地走著。
“爹地,你剛才跟周子涵的爹地說了什么呀?你沒來之前他還好兇地說不會放過我,說不光要賠他兒子醫(yī)藥費(fèi),還要讓我寫檢討書呢�!�
男人目不斜視地繼續(xù)往前走,順勢將領(lǐng)帶扯開拉了下來,塞進(jìn)口袋里,步子邁得很快。
呵呵,叫他兒子小兔崽子,還讓他兒子寫檢討?真當(dāng)他吃素的?想想他從小闖禍都沒寫過檢討,怎么可能會讓梁嘉煜寫?
周平安那種慫包,根本就是個窩囊廢,自己老婆都管不住,還要怪上別人。
方才,在走廊盡頭,梁霽風(fēng)只對他說了一句:
“周先生,我兒子可不是隨便能讓人叫小兔崽子的,你最好是已經(jīng)考慮清楚了后果,我勸你今天回去就不要再送你兒子過來了,要不然,我保證你很快就會見不到人,還有你老婆,既然你自己管不住不如讓我?guī)湍阏胰酥我恢�,如何?�?br />
周平安聽完這話臉色煞白,立馬掉頭就走。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身影,梁霽風(fēng)不禁失笑,什么阿貓阿狗都要來惹他是吧。
他可不是什么人都給面子的。
這自然是他的本性,也是改不了的事實(shí)。
但他怎么可能會在三歲多的小呆瓜面前說出來這些呢。
想到此不由側(cè)臉看向兒子。
那么白凈漂亮的一張臉蛋,眼睛天生就會勾魂,跟他媽一樣,真是沒有他的一點(diǎn)影子,難得他居然會動手跟人打架。
這要是讓他媽知道了會不會氣得跳腳。
她向來最憎自己這樣生性狠戾睚眥必報(bào)的性子,還嘲笑他卑鄙無恥,詛咒他不得好死。
在她的眼里,只有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辦公室里,捧著書本滿身酸臭味的書生,才算的上是斯文人。
他在她眼中,從來都是無惡不作的歹人罷了。
看人總是只看表面,豈不是幼稚可笑?
腦子里思緒紛飛,心情跟著起起伏伏,步履生風(fēng)。
不知何時他已經(jīng)將梁嘉煜拋開老長一段距離都不知道。
梁霽風(fēng)停下腳步,回頭去看。
梁嘉煜小跑著上來,雙手捉緊書包帶子,漉黑的雙眼直直看著他。
一副欲言又止的猶豫模樣。
第389章
:跑回來
看著梁嘉煜的樣子。
梁霽風(fēng)心里的火氣又不由滋滋增長。
這模樣真是叫人心煩,做事情猶猶豫豫,優(yōu)柔寡斷的模樣,哪里有他的半點(diǎn)風(fēng)范,將來大了可能鎮(zhèn)得住誰?跟他媽一個樣,叫他小兔崽子還真是不冤。
“梁嘉煜,剛才沒在里面收拾你,這會子是不是要補(bǔ)回來?”梁霽風(fēng)沒好氣地睨著梁嘉煜。
小家伙怯生生地看著他,小聲叫著爹地。
梁霽風(fēng)知道他有話要說,就是這副要說不說的樣子讓他惱火,不由加重語氣:“說,什么事?”
梁嘉煜停住腳步,把書包取下,拉開拉鏈,將那張弄得皺巴巴的紙拿出來,走到梁霽風(fēng)面前,雙手遞給他,眼睛里滿是真誠地看著他說:
“爹地,這個資料是一定要填的,現(xiàn)在全班的小朋友都知道我的情況了,我還是小組長,要起帶頭作用,不能做撒謊精的,我是有媽咪的對不對?你要是不肯幫我填,那么……”
梁嘉煜說到此還是有些害怕地頓了頓,咽了一口口水后壯著膽子接著又說:
“爹地,你要是不肯幫我,那么你讓我見見媽咪好不好,我讓媽咪自己給我填�!�
梁霽風(fēng)咬了咬牙,心中的火已經(jīng)快要燃到頭上,媽咪媽咪,你可知道你媽咪當(dāng)初是不要你的。
他伸手將那張紙接過來,隨手揉成一團(tuán)丟在地上。
接著便要撿起他的書包走人:“趕緊走了,天黑了,你忘了今天要回去看太婆婆嗎?”
梁嘉煜看著被爹地當(dāng)做垃圾對待的表格,心里氣憤不已,不由漲紅了臉,提高音量:
“爹地,你不能這樣子做的,這是我的作業(yè),還要交給老師的。”
“再說了,我的生日愿望就是希望能見到媽咪,你不是說過下雪的時候媽咪就會回來嗎?可是我都等了好久了,你們?yōu)槭裁匆_我?”
怎么不是好久呢,三年多了,該忘的人都忘光了吧,她走得那么決然,怎么會回來呢?傻小子!
生氣的梁嘉煜眼睛瞪得更大,臉本來就白,那樣顯得瞳仁更黑亮,瞪著瞪著里面就充滿了水,一下子就要滿出來了,心思也是一點(diǎn)都藏不住。
別人都有媽咪接他們放學(xué),可以跟著媽咪一起做親子游戲,還有親子運(yùn)動會,別的小朋友都是一家三口,而他只有姑姑叔叔,或者是爸爸的助理秘書們幫忙代替。
一次兩次可以瞞過去,現(xiàn)在跟周子涵鬧開了,別人都認(rèn)為他是沒有媽咪的孩子,可他明明是有媽咪的。
梁霽風(fēng)看著小人兒的臉,被他的話氣到心臟一陣扯痛,早知如此,當(dāng)初就不該讓他知道這回事的。
見他不做聲,梁嘉煜的眼淚就開始往下掉,沒有聲音,就是一顆顆的珍珠往下墜落,跟他媽一個德行,即使再怎么弄疼她,也只會默默流淚,抽噎著到最后就像是要斷氣的模樣,甚至?xí)炟蔬^去。
梁霽風(fēng)呼吸一滯,再也控制不住地血液上涌,一把火就這么點(diǎn)著了。
直接撿起書包,伸手拎起小家伙的衣領(lǐng),像牽小狗一樣,將人拽著一路從操場綠道拖出來,惹得不遠(yuǎn)處幾個接孩子放學(xué)的家長頻頻回頭觀看。
梁嘉煜拼命地掙扎著,要回去撿起那張表格,可是男人的力氣多大,他又才有幾分力道,無論他怎么掙扎都不會松開半分,幾乎將他腳離地地提起走。
梁嘉煜傷心地嚎起來:“爹地,你放手,你不能這樣子,我的作業(yè)不可以這樣丟掉�!�
梁霽風(fēng)額角青筋暴起,太陽穴突突直跳,依舊不動。
梁嘉煜的小手開始反抗地拍打,小小的力道,落在男人寬大冰冷的手背上。
這是他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對爹地有了反抗行為。
梁霽風(fēng)后槽牙幾乎咬碎,干脆將人單手圈起來,夾在腰間,讓他身子騰空,沒辦法再動彈。
經(jīng)過安檢門時,保安聽見孩子的叫喊,伸出頭來想要一探究竟,對視上男人狠戾陰鷙的目光,只能咽了咽口水,退回去原位坐下。
人家老子管教兒子天經(jīng)地義,他有什么資格干涉?況且那人一看就惹不起,就怕惹一身騷,把工作都丟了,這年頭,強(qiáng)出頭的都沒有好下場。
擒著小子來到車門邊,梁霽風(fēng)放他下地。
開門的時候,梁嘉煜竟然拔腿就跑,準(zhǔn)備折返回去撿那張被遺棄的表格。
男人罵了一句老母,將他書包狠狠丟進(jìn)座椅,兩步跨了上來,把他攔腰抱起,接著捉住他的小腿,將他倒吊起來,嚇唬地在小屁股上拍了兩下。
雖然他認(rèn)為打得不重,可他是什么力道自己感覺不出,一只手就能將人捏死,牢牢鎖住小家伙的兩只細(xì)腿。
梁嘉煜立時傷心地哭了起來,這哭聲中包含了太多的委屈和難過,明明是你們說的,為什么要騙他,為什么要讓他的希望落空?可他說不出來,只有無窮盡的委屈,化成了哭嚎和眼淚。
梁霽風(fēng)的火也隨之越燒越旺,看著這小子沒出息的模樣,忍不住又吼他:
“梁嘉煜,就這么點(diǎn)出息呢,螞蟻咬一樣的程度就鬼哭狼嚎的,你老子我從來沒這么哭過�!�
“爹地你是壞蛋,我要媽咪,要媽咪!”梁嘉煜哭得鼻涕眼淚一起流,可憐兮兮得很。
“要你的頭,你媽咪回來我照樣打你�!蹦腥丝吹眯臒�,將他一把塞進(jìn)車?yán)�,將門落了鎖。
心里堵得慌,摸出煙盒火機(jī),抖出一根煙咬在嘴里點(diǎn)燃,聽著車內(nèi)那個小小人兒微弱的抽噎,蹙眉深吸一口,轉(zhuǎn)身吐出白霧,眼睛跟著環(huán)顧一周。
他的直覺告訴他有人一直在看著他,視線瞥過保衛(wèi)室,那個保安根本沒敢出來看。
視線繼續(xù)巡航,不遠(yuǎn)處的紅色圍墻上攀爬著碧綠的爬山虎,旁邊的花壇里開著一些迎春和凌霄,一道淡紫色的身影在其中轉(zhuǎn)瞬消失。
這個時間天幾乎黑透,要不是借助路燈,他也是無法看出來的。
難怪最近總是夢見,總也心神不寧,原來原因在這里。
接著又自嘲地冷笑一聲,自己這是老了嗎?也許是因?yàn)樾菹⒉缓�,加之上火的原因產(chǎn)生了幻覺罷了。
她怎么可能會跑回來呢?離開他不知道多開心啊。
這樣想著心里便也愈發(fā)煩躁,用力猛吸了幾口煙,差點(diǎn)嗆到,繼而將煙丟掉,碾滅在鞋底后開門上了駕駛室。
梁嘉煜上車哭了一會兒爹地才上來。
結(jié)果等了很久,爹地只是打著了火,并沒有開車的意思,更沒有要安慰他。
他鼻翼一下下地翕動,仍舊止不住地抽噎,還不忘順著爹地的視線去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