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邵夫人……”
“管家,快打120!”
客廳里再次亂作一團。
“關家?關漢良?”士兵的話令梁國安心中極度不安,口中喃喃自語,眉心皺成一團,退出人群在邊上來回踱步。
絕色俱樂部他梁國安自然知曉那是個什么地方。
當然,以他的形象是不會親臨那種場所的,可他不會不清楚里面的名堂。
之所以能屹立存在,自然是因為有門路,也有它存在的必要。
絕色的掛名老板是蔣博友,不過梁國安十分清楚背后的架構,股東不少于二十人,都是權勢名流,包括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而關漢良,與他同期上升的競爭對手,在不久前選擇了自殺,這其中的緣由說起來他也有一定的責任。
但事已至此,自殺定案的結論讓這件事變成了不可言說的秘密,可也不代表沒有人知道真相。
邵美婷出現(xiàn)在絕色,還做出那種事情,分明就是有人在暗戳戳地威脅暗示他。
越想越頭皮發(fā)麻,梁國安內心焦灼不已。
招手朝著士兵吩咐道:“小劉,趕快備車!”
疾步往外走的同時拿出手機撥打了梁霽風的號碼。
*
正在醫(yī)院病房里拆線換藥的梁霽風半敞開襯衣,露出左邊胳膊,閑適地交疊雙腿,斜倚在病床里,右手手指夾著煙,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
何醫(yī)生戴著口罩,手上動作干脆利落,剪開那縫得歪斜的針線,蜿蜒猙獰的紅色傷疤依然觸目驚心,不知道是在怎樣簡陋的情況下處理的。
作為他父母輩的長者,想起他的身世,心里不由涌起一陣酸澀,抬起眼簾朝他投去一記警告的眼神:
“阿風啊,你這小子年紀輕輕的,就不能安分點啊,身上弄這么多傷,煙癮還這么大?還經(jīng)常喝酒吧?你看看你這傷口怎么處理的,這么大的人不知道講究愛惜,留下病痛多不好,你還沒結婚呢,將來還要不要生孩子啊……”
梁霽風聞言嗤笑出聲,薄唇微張,吐出一個完整煙圈,隨手將煙摁滅在床頭柜上的煙灰缸里,英俊的臉上漾開一絲邪肆的笑:
“何姨,你是不是更年期了,我記得你年輕時沒有這么嘮叨的啊,說話溫柔又好聽,怪迷人的,只可惜我爸眼睛瞎……”
“……你……你這臭小子,怎么這么不著調的……”
何醫(yī)生被他弄得臉上浮起一片紅,不由伸手拍了一下他的頭,手上鑷子迅速將他肉內的線扯了出來,用沾滿碘伏的棉球迅速清洗了幾下。
小鋼炮拿著手機進來,看向男人,壓低聲音:“是大伯打來的�!�
梁霽風收起笑,伸手接過手機,低頭看一眼傷口,對何醫(yī)生說:“謝謝何姨,剩下的我自己搞得定了�!�
何醫(yī)生知道這是要趕自己,識趣地起身收起東西不忘交代一句:“少折騰,多休息。”
“好了,何阿美,真是夠啰嗦。”梁霽風朝她擺手,并示意小鋼炮關門。
同時接通了梁國安的電話,聲音恢復原本的沉穩(wěn):“喂,大伯,您找我?”
電話那端的梁國安直奔主題:“霽風,婷婷失蹤的事你知不知道?”
第294章
:想她了
“怎么?邵美婷失蹤了?沒人跟我說啊。”
梁霽風慢條斯理地從病床里撩起長腿下地,歪頭將手機夾在耳畔,手指飛快地扣著襯衣扣子,完全一副不知情的驚訝模樣。
“霽風,婷婷的爺爺和父母都過來了,這件事你要是知道的話,教訓一下差不多就行了,別弄出人命來了……”
梁國安那邊的聲音壓得很低,是有意向他求和。
梁霽風眸色幽暗,扯唇嘿嘿笑道:“大伯,您可真會講笑,我這剛從死里逃生回來,這些天除了回梁宅就一直在醫(yī)院養(yǎng)傷,您怎么能懷疑我呢?有什么證據(jù)能證明這事跟我有關呢?”
“霽風,不是你最好,婷婷是刁蠻任性了些,不過你知道的,奶奶對那個小丫頭還是有看法的,婷婷這孩子不過是為你好……”梁國安的聲音里有著幾分焦急。
梁霽風點燃一根煙,站在窗戶前,視線遠眺,玻璃里映射出他頎長玉立的身姿,面色依舊淡然:
“大伯,侄兒早就說過,侄兒的事心中自有分寸,您應該是十分清楚侄兒為人的,侄兒的東西不會允許別人隨意侵犯,一旦有人要破壞規(guī)則,裝聾作啞的事情大家都會……”
電話那端的人靜默了片刻,隨后道:“好,霽風,大伯知道你的意思了�!�
*
當梁雅妍再次帶著陸辰奕出現(xiàn)在婉晴面前時。
婉晴呆滯的眼眸中終于有了一絲驚喜。
梁雅妍一進門就拉著婉晴冰涼小手,將她上上下下仔細檢查了一番。
確認沒有傷才長舒一口氣。
上次遭遇灌酒挨打之后,婉晴在醫(yī)院住了一周,回來后才開始慢慢吃東西,之前好不容易長的肉又掉了。
梁雅妍看著瘦弱的婉晴不由心疼,見她擺在沙發(fā)上的半成品十字繡,不知道該氣還是笑:
“我說你這根小豆芽啊,居然還有心思弄這些,真是讓人操不完的心,你說說你,邵美婷要整你,你干嘛不知道張嘴告狀啊?跟老四說啊,再不濟也可以跟我說啊,真不知道你這腦子用來干嘛啊,我看你真的不用再回學校了,讀書都讀傻了……”
婉晴知道梁雅妍是真的關心自己,也清楚自己愧對她的期望。
看一眼旁邊高大帥氣的陸辰奕,他不僅幫阿妍姐姐拿包換鞋,噓寒問暖地關懷,更是全程焦點都離不開阿妍姐姐的深情模樣。
對視上梁雅妍柔情似水的眼睛,同為女性,她也不是完全不懂,自然看得出來當下的阿妍姐姐是一個被愛情滋潤的小女人。
想到她曾經(jīng)跟自己分享的那些事情,鼓勵她為理想奮斗的話語。
而今,阿妍姐姐做的事情,全都是遵從自己的內心的吧。
可她呢?她的心都已經(jīng)稀碎一片。
羞愧、內疚令她小臉上難以抑制地燃起滾燙,“阿妍姐姐,我,我讓你失望了……”
梁雅妍緊緊抱住她,“傻女,說這些干什么?你呀,腦袋靈光一點,別總是鉆死胡同,過去的那些就讓它過去,沒必要什么都攬在自己身上,一切要往前看,都經(jīng)歷這么多了,梁老四對你的意思你也看得明白,對你,他是不可能放手的,你呢?既然走不掉,倒不如學會妥協(xié)一些,放過自己……”
“要不是家族的人說起,我都不知道邵美婷給你下套的事,不過邵美婷也算是遭報應了�!�
梁雅妍將邵美婷遭遇的事情娓娓道來給婉晴。
婉晴這才知道,邵美婷被人綁架了,隔了兩天才在一個廢棄碼頭找到,找到的時候渾身傷痕奄奄一息。
雖然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救回來,但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目前還在ICU搶救。
婉晴麻木地聽著那些話,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心酸。
她甚至能想到這事必定是跟梁霽風有關,畢竟他都能當著自己的面親手劃于夢的脈,那個魔鬼一樣的男人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的?
她知道又如何,能做什么呢?她本不該與邵美婷有所有所交集的,還不都是因為那個男人。
梁雅妍告訴她,她跟陸辰奕談戀愛了,也趁機引導她要學會享受生活,不要將自己囚禁起來。
婉晴內心苦笑,她又何嘗不想?可事實是她沒辦法做到。
梁雅妍特意陪了婉晴一天。
纏著婉晴讓她教自己做蛋糕。
陸辰奕在一旁充當攝影師,將她們的制作過程記錄下來。
梁雅妍將親手做的蛋糕喂給小奶狗陸辰奕,“小子,過來,幫姐姐嘗嘗味道如何�!�
陸辰奕一副被寵的模樣,笑得像個孩子,雙眸晶亮,十分配合地張嘴接起,吃完后毫不吝嗇地為她豎起大拇指:“姐姐真棒,太好吃了。”
“油嘴滑舌!”梁雅妍伸手揉他的腦袋,眼中滿是寵溺。
陸辰奕趁機低頭親她的唇,“那也只會對姐姐一個人油嘴滑舌。”
荷爾蒙涌動中,兩個熱戀里的人忍不住抱在一起纏綿悱惻。
婉晴出來廚房不小心看見那一幕,她飛快地轉身,可是躲不過的滿臉通紅。
最后還是梁雅妍主動幫她解圍她才釋懷。
相處的快樂時光總是短暫的,離別的傷感難免。
婉晴以為自己的心麻木不仁,卻不想還是會因為信賴的人給她鼓舞而有所觸動。
哪怕只是一時的,她知道不能貪戀,只要還有人是關心自己的,她更應該好好活下去。
婉晴站在院子門口,看著阿妍姐姐上車,笑著朝她擺手。
梁雅妍隔著玻璃看她許久,最后還是忍不住下來,抱住她的瘦小身子。
“小豆芽,姐姐跟你說的話要記在心里,好好活下去就有希望,我很快就要歸隊,不過也會經(jīng)�;貋�,你要是想我就打給我,我會抽時間來看你的,知道嗎?”
婉晴極力忍住眼淚,連連點頭。
看著夕陽中,亮著橘紅色尾燈的白色奔馳消失在視線里。
回想著阿妍姐姐的話,久久都不愿意離去。
又過了一周,已經(jīng)開春的京都再次下了一場大雪。
當晚,婉晴窩在床上重溫了《北極圈戀人》。
那是她曾經(jīng)向往的芬蘭,一個美麗而安靜的國度。
電影結束后她沉沉睡去。
在夢里,她實現(xiàn)了坐上馴鹿雪橇,在雪地里奔跑的快樂。
只是身邊的人是誰,她一直看不清……
次日天晴。
白雪皚皚的世界,一輪暖陽普照大地,天空湛藍澄澈,猶如童話世界里的畫面。
梁霽風身上的傷已經(jīng)痊愈,讓阿龍駕車,直接前往婉晴的住處。
他找她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她了。
梁雅妍臨行前特意去罵了他一頓,雖然他不會接受,但他可以當做給自己的臺階,所以傷一痊愈就過來。
停好車下來,看著院子里的銀裝素裹,想起之前說好的,陪她過圣誕過春節(jié),帶她去滑雪……
一切都成了過去,可那又如何?他不愿意放手的事情就是沒有結束。
菲姨見到他意外又激動,忍不住上去握住他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這個同樣消瘦了許多的高大男人。
她當然知道他經(jīng)歷了什么,男人的傷痛不會表露,但不代表心里不會難過,那么大的事,他也難捱。
泛紅的眼眶里噙滿淚水,“風少爺,你總算回來了,真好!真好!”
梁霽風摘下手套,拍掉身上沾染的雪粒子,英俊面龐上牽起笑意,掏出口袋里的大紅包塞進菲姨手中:“菲姨,新年好,阿龍在外等著,去幫我采購點東西回來,我愛吃的你知道�!�
菲姨心中感慨,不想接,但知道這是老板的一番心意,而且這明顯是要支開她。
視線看向客廳里那一抹淡粉色身影,最終還是換鞋出門。
梁霽風脫去大衣和西裝,換上家居鞋,將門反鎖后直奔客廳。
婉晴就靜靜地立在落地窗前,眼前一片白茫茫。
從他的車子出現(xiàn)開始,她就看見了他。
聽見他踏雪而來,那身影,那聲音,熟悉又陌生。
哪怕在心里千萬次地勸解自己,可她依然無法正常面對。
依舊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聽見他支開菲姨后鎖門的聲音。
腳步聲在身后,越來越近,她的心也越來越沉……
男人頓住腳步,沉沉黑眸中暗涌翻滾,靜靜看著她。
女孩如瀑般的黑發(fā)已經(jīng)長過肩,能遮住蝴蝶骨的位置,即使穿著冬裝睡衣依舊能見纖細,小小的窄腰,似乎他的一只手掌能丈量過來。
這么些天,他沒有過問,沒有來看過。
這抹身影已經(jīng)好久不曾真實見過。
此時在他眼前不禁一度恍惚。
她看著似乎長高了,可是又更單薄了,又或者她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
梁霽風點燃一根煙在手,極力壓住腹腔里即將爆發(fā)出來的火氣,一口接一口地抽。
婉晴閉了閉眼,緊緊咬住唇,極力掩飾著微微抖動的身子。
哪怕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設想過死去,也確實嘗試過自殺,可是面臨這樣一個危險可怕的魔鬼前來凌遲自己,她還是會瑟縮,會害怕。
以前她還可以演戲,可以強迫自己接受。
她也曾被他一點點地點燃焚燒過,即便痛苦,但也有過歡愉,哪怕只是片刻的溫情。
而現(xiàn)在,他們之間還剩下什么?
仇恨,怨念,敵愾,冷漠……
她如何能說服自己接納呢?
男人的耐心明顯已經(jīng)耗盡,煙沒抽完,直接撳滅,大步朝她身后,一手拽過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轉過來,面對著他。
他看見她眼中的冰冷和嫌惡,卻視若無睹,直接上手撕扯她的衣物,將她抵在玻璃上,低頭吻住她的唇。
熟悉的小嘴,那樣冰冷,那樣顫抖而緊閉。
她抵抗,推拒,雙手在他臉上,脖頸上拍打,指甲用力地摳。
第295章
:我恨你
婉晴的抗拒對梁霽風來說絲毫起不到阻攔作用。
反而更加激起他內心愈發(fā)強烈的占有欲。
他撬開她的唇舌,強勢占據(jù),盤旋勾纏中使盡高超手段,攪亂呼吸,撥動心弦的同時,令她不適地皺眉哼唧出聲。
她恨他入骨,也同樣感覺得出他的恨意。
他們之間隔了千山萬水般的隔閡,哪里能不恨?
婉晴視若蛇蝎般地瞪著梁霽風,眼睛如果能殺人的話,他應該早就被她剁成了肉醬。
小小貝齒緊緊咬住他的唇,纖白手指用力摳進他敞開衣襟后的麥色皮肉里,身體的抖顫是用力,也是綿綿的恨意,打著轉的力道中,口里甚至感覺出來血腥的鐵銹味。
可是男人依然面不改色,絲毫不懼,口中包裹著所有,包括自己的血。
灼熱噴薄鉆入她鼻息,伴隨著煙草味道糾纏侵占,熟悉的觸感讓她自然反應,猶如喚醒一般接收。
男人長密睫羽下那雙深沉似海的眸子里,有著如狼似虎般的狠戾陰鷙,粗糲滾燙的手掌撫過她冰冷面頰,一路暢游,靈活老練,摩挲游離在他自認為的私有領地。
他本就蓄勢而來,且目的明確,輕易地反客為主。
面對著室外的皚皚白雪。
他動作強勢輕快,如捷豹般靈敏竄動壓制,大掌扼住她皓白手腕舉過頭頂,壓在冰涼玻璃上低頭狠狠咬住她細小顫動的肩,濕濡唇舌游離至她耳畔,喘息粗粗地低喃:
“梁婉晴,你老母的,日子難熬吧?這么恨我能怎么辦呢?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好過一分……”
接著又用空出的手輕撫她的頰畔,覆上她濕濡的眼睫,抻開她的眼,似施展魔咒般地低笑:
“梁婉晴,你看看外面的雪啊,多美,多純潔,可是有什么用呢?很快就要被破壞,被踐踏,就像你,不服氣也要承受,這是多么現(xiàn)實的事,你為何總是認不清?”
婉晴身子抖顫不已,因為隨著他主導下的自然反應令她羞恥不堪,恨不得自己此刻死掉沒有知覺才好。
她緊咬著沾血的唇,閉上眼孱弱呼吸,,口中霧氣印上玻璃,朦朦朧朧間,外面的風景依然太過耀眼。
她不敢直視外面的陽春白雪,因為她覺得自己臟,滿身污濁不堪都是因為身后的惡魔導致。
她曾經(jīng)詛咒過他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他笑著說會帶著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