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蘇嘉很是鄙夷這位金嬌玉貴的令國公世子。

    當初季晏明父親出?事?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親戚朋友都勸著她再嫁，最?好趁著年輕趕緊嫁人，再為對方生養(yǎng)幾個孩子，仿佛一個女?人不嫁人就活不成了。

    她當初就是執(zhí)意沒有再嫁，一個人帶著季晏明長大，后來?家里又有了桃笙，不照樣好好的，過得比誰都滋潤。

    關(guān)?世子這人思想?陳舊迂腐，簡直比那些府里的嬤嬤還要招人厭煩。

    “不過這世上男兒也并?非都是如?此�！碧K嘉又笑瞇瞇地將話題圓了回來?，“我聽你外祖母說起，那位慕容公子家教極好，絕不會是這樣的人�！�

    “那倘若他也是呢？”坐在一旁安靜許久的季晏明終于開口，說了這么一句話。

    “如?果?他也這樣這樣的人，咱們鐵定不要�！碧K嘉說得信誓旦旦。

    桃笙笑著點了點頭。

    季晏明的臉色也終于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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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國公府。

    沈若錦起床后對著妝臺的銅鏡發(fā)了好一會兒呆，直到碧琴詢問早膳想?要用什么才回過神來?。

    “昨夜睡得有些淺了，今兒沒力氣，就用昨日世子送來?的燕窩熬個粥，再配點新來?的那個蘇州廚子做的小醬菜，隨便吃吃就好�！�

    碧琴笑道：“知道了，奴婢想?著少夫人要吃，一早就讓她們燉上了�！�

    鈴兒是沈若錦嫁進令國公府后，國公夫人安排過來?的婢女?，此時聽了這話滿眼羨慕：“世子對咱們少夫人可真好，聽說昨兒新到的那些燕窩，除了夫人那邊得了一些，也只有少夫人這里有了�！�

    面對著鈴兒的奉承，沈若錦并?沒有說話。

    這次關(guān)?暮云送來?的燕窩成色只能說是尋常，從前在文遠侯府采購的燕窩洛昕看?不上，而太夫人又小氣，所?以都是洛昕自己拿私房錢補貼采購，成色和品相都遠遠在關(guān)?暮云送來?的燕窩之?上。

    令國公府雖然有錢，但共有四房住在一起，光是主子就有二三十口的人，還都要金奴銀婢的供著，每個人的出?穿用度都要拿錢出?來?。

    沈若錦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臉，發(fā)現(xiàn)嫁過來?還不足兩個月的功夫，臉上看?起來?有了幾分歲月的痕跡，厚厚的脂粉都掩不住的憔悴。

    如?今的令國公府四世同堂，幾房同住，作為世子夫人，幾乎人人都在關(guān)?注于她。

    世子關(guān)?暮云對自己無?疑是喜歡的，國公府的掌權(quán)人令國公雖然一直沒什么特別表示，對自己和對關(guān)?暮云其他幾個兄弟的妻子基本一視同仁，應(yīng)該也是已經(jīng)?認下了自己這個兒媳。

    可婆母關(guān)?夫人卻不是個省油的燈，從自己和關(guān)?暮云定親開始就對自己有著諸多不滿。

    老國公有五位姨娘，其中有三人膝下都有兒子，甚至當中的一位何姨娘還生了庶長子，關(guān)?夫人和她們從年輕斗到現(xiàn)在，什么都要比一比。

    而沈若錦自己嫁妝不如?嫂嫂豐厚這件事?情，對于關(guān)?夫人來?說就是一根刺，幾乎可以說是狠狠地打了她的臉面。

    關(guān)?暮云是令國公和關(guān)?夫人精心培養(yǎng)長大，不論身份地位還是相貌才學都遠遠勝過幾個庶出?的兄弟，關(guān)?夫人母子對于其他幾組都是碾壓式的所?在，唯獨在關(guān)?暮云娶親這件事?情上，讓關(guān)?夫人輸大了面子，幾個姨娘雖然表面不說，但背后議論一直不少。

    所?以直到現(xiàn)在，沈若錦嫁進來?兩個月之?后，關(guān)?夫人依然沒給她什么好臉色。

    關(guān)?夫人年紀大了，有些精力不濟，自打大兒媳房氏入府后，令國公就跟關(guān)?夫人商議，將其中一部分管家權(quán)給了長媳和關(guān)?夫人所?出?的關(guān)?三姑娘。

    關(guān)?夫人原本是不愿交權(quán)給庶出?長子之?媳的，可偏生令國公加了自己的女?兒作為人選，而關(guān)?夫人也一直想?要培養(yǎng)女?兒一些掌事?理家的能力，再加上自己那段時日身體的確不好，最?終便也不得不妥協(xié)，將手上一部分不算重要的事?務(wù)交由了長媳和女?兒來?代管。

    關(guān)?三姑娘是沈若錦的正經(jīng)?小姑子，也算是自己人，沈若錦自然不跟她較勁。

    可那房氏原本就是庶出?大公子的媳婦，府里的事?情哪里又是她該管的呢？

    關(guān)?夫人自然希望沈若錦能將事?務(wù)從大兒媳手中接管過來?，但因為之?前嫁妝的事?，她心里心里不舒坦，也不想?讓沈若錦一進來?就這樣風光接管家務(wù)，想?要磨一磨她的性子。

    所?以這關(guān)?夫人雖然面上也在幫襯著若錦，但大多數(shù)時候都在劃水，只是做給兒子看?的，實際沒起到多大作用，更多的是讓沈若錦自己想?辦法。

    沈若錦也知道，這是關(guān)?夫人對她的考驗，她也希望可以盡快通過這個考驗，入了關(guān)?夫人的法眼，所?以格外賣力。

    沈若錦如?今幾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對付長嫂身上，可那房氏也不是吃素的，外祖是商戶人家，自幼耳濡目染，學了好些算計人的能耐，雖然有些路數(shù)在沈若錦看?來?上不了臺面，但兩人的確你來?我往斗得難舍難分。

    想?到今天大嫂那邊請客賞雪，沈若錦就有些沒了用早飯的心思，但作為令國公府的下一任女?主人，幾個嬸母和姊妹都要到場，自己也要過去一趟，不能輸了面子。

    正當此時，沈若錦的乳母楊嬤嬤走了進來?，對著她面露難色。

    沈若錦奇道：“嬤嬤這又是怎么了？”

    楊嬤嬤道：“秦氏那小蹄子有一個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給您請安之?外哪里都不去，前日世子爺過去也被她給推了出?來?，現(xiàn)下又吐得昏天黑地的，多半是有了�！�

    這個秦氏就是生了關(guān)?暮云庶長子的通房，如?今已經(jīng)?爬到了姨娘的位置。

    沈若錦想?到如?今的庶長子和關(guān)?暮云之?間的爭斗，眼睛里閃過一絲狠辣：“你盯緊了她，如?果?過兩日后還不過來?報信兒，就找人給她瞧瞧�！�

    楊嬤嬤應(yīng)了下來?。

    與?此同時，沈若錦的另一個貼身侍女?碧蓮也走了進來?，對著沈若錦同樣為難道：“少夫人，四夫人打發(fā)了琳兒過來?，說是他們那邊的車子壞了，修好之?后不得勁，總往一邊歪，不好上路。四老爺眼下有急事?要出?門，想?要借了世子的車子來?用。”

    沈若錦皺眉：“家里這么多車子，為什么要借咱們這邊的？”

    碧蓮道道：“二老爺和三老爺跟四房關(guān)?系不睦，他自然不會去借，今兒國公爺和世子上朝時乘走的是國公爺?shù)能囎�，夫人這會兒也說了要出?門，都借不得，四老爺一向清高，自然也不會跟其他幾個庶出?的公子借車，所?以看?來?看?去，只能找了少夫人您�！�

    想?到自家車子要借給關(guān)?暮云四叔夫婦出?門，沈若錦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老國公照顧兄弟，這些年來?從不提分家之?事?，讓這些人在自家蹭吃蹭喝，各種亂提要求，他自己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去管不說，還得了一個重情重義，厚待兄弟姊妹的好名聲，可他從來?不想?一想?，這些人在家里，給她和婆母這些持家女?眷增添了大的負擔。

    但如?今自己還沒有站穩(wěn)腳跟，從大嫂手中奪過管家權(quán)，也需要支持這些人的支持，不求他們能給自己說多少好話，但起碼別說壞話，尤其是對接下來?管家不利的話。

    沈若錦嘆口氣：“畢竟是世子的車子，日后還要出?門的，讓車夫仔細些，莫要磕壞了�！�

    處理完這兩樁事?情后，沈若錦覺得心中又更是疲憊了幾份。

    可讓她更為泄氣的事?，這樣的事?每時每刻都在發(fā)生，每天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已經(jīng)?成了她素日最?尋常的事?情。

    沈若錦沒了用膳的心思，草草扒了兩口燕窩就去陪房氏和幾個嬸母姊妹賞雪。

    房氏笑里藏刀，沈若錦也不甘示弱，妯娌兩人也是針鋒相對整整一日，房氏固然沒討到什么好，沈若錦也沒賺到什么便宜，只能說是慘勝。

    沈若錦在一整日的糟心之?中混到了晚上，關(guān)?暮云和幾個發(fā)小吃酒過后歸來?。

    沈若錦原本已經(jīng)?打算休息了，此時見?到關(guān)?暮云回來?，強打起精神從床上起身，給他換衣服。

    關(guān)?暮云很享受沈若錦做低伏小的模樣。

    他的錦兒永遠這么貼心，當初他力排眾議堅決將她娶回來?，當真是做了最?正確的決定。

    “夫君今日如?何？想?來?朝中無?事?罷�！鄙蛉翦\笑問道。

    “朝中倒是沒什么事?�！标P(guān)?暮云道，“只是近來?楚王的一套衣衫在京中很是風靡，據(jù)說是皇上親賜的，如?今陛下對他也越發(fā)縱容，怕是要將這個兒子給提起來?�！�

    關(guān)?暮云和令國公府都跟著東宮，而桃笙支持得卻是楚王。

    如?果?楚王到時當真能上位，那就是桃笙勝了，他們所?有人都全線潰敗。

    想?到這里，沈若錦心里一陣翻滾，面上卻不顯：“那桃笙可真有福氣了。”

    “父親也探過皇上的意思，皇帝沒有想?要換太子的打算，相比起楚王而言，的確還是太子上位的可能性更加大一些�！标P(guān)?暮云一身酒氣道，“聽說楚王很是倚重你的妹妹，他早晚是不成了的，咱們都是一家人，能拉一把還是要拉一把。有機會你找到桃笙同她說一句，到時讓她棄暗投明吧�！�

    若錦在關(guān)?暮云這里人設(shè)一直都是所?有人都喜歡她，護著她，桃笙生氣的原因也是父母和兄弟不公，但是對自己有著深厚的姐妹之?情，并?不嫌自己占了她的身份，也不愿意交惡。

    可沈若錦也知道，這些都是說給對方聽的，以現(xiàn)在她和桃笙的關(guān)?系，若是有她來?勸，怕只是會把桃笙推得越來?越遠。

    沈若錦艱難地“嗯”了一聲：“等?有機會，我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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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笙的新工作是幫著禮部籌備新年慶典，這幾日便不在太樂署辦公，而是去到禮部等?待分工。

    她和蘇衡兩人剛剛來?到禮部待客廳內(nèi)，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桃笙快步走過來?，對著季晏明歡快地打招呼：“表哥怎么也在這里？”

    季晏明看?到桃笙也有些意外，但還是先對她問題進行回應(yīng)，道是自己也是受了李大學士吩咐，過來?禮部幫著籌備新年慶典，撰寫祝文。

    季晏明在跟桃笙說話，謝懷安看?得卻是桃笙身邊的這位青年男子。

    “不知這又是哪位大人？”

    謝懷安這話一出?，季晏明才注意到桃笙身邊的這位年輕男子，這人生得唇紅齒白?，文質(zhì)彬彬，就是個頭稍稍矮了一些，站在桃笙身邊尤其不配，氣質(zhì)只能說尚可。

    桃笙對著他二人介紹：“這位是太樂署的掌樂，蘇衡蘇公子，同我一起過來?禮部當差�！�

    蘇衡看?到這兩位都是桃笙的朋友，作為一個需要她彈琴續(xù)命的人，有意給她面子，便只管笑著謙虛道：“我就是跟著洛大人過來?學習的，給她打打下手就好�！�

    季晏明看?這蘇衡跟桃笙站得很近，自己和謝懷安兩人同時進來?，都沒靠得這么近的距離，不由皺起了眉頭。

    桃笙的注意力還在季晏明方才的話語之?上：“我一直覺得寫這些文章是謝探花最?擅長的事?，不想?這次表兄竟也跟著前來?禮部當差�！�

    謝懷安笑笑，委婉表示，因為幾個大人年紀都大了，不想?在新年宴上念得太長，皇帝也一樣，聽說季晏明寫得東西一向精簡準確，所?以專程指明了要選他。

    桃笙莞爾：“竟然是這樣�！�

    謝懷安也笑著應(yīng)了聲“是”。

    季晏明看?著眼前有說有笑的一對青年男女?。

    謝懷安看?到桃笙時眼睛閃過的欣喜騙不了人，而這兩人說話也很有默契，即便謝懷安話說得隱晦，桃笙也是一聽便知道了其中意思，兩人似乎比起自己離開前的時候更親近了些。

    季晏明想?起小鳳那日對自己的一陣比劃，感覺這不是個好兆頭。

    從前的他并?未感覺到身邊有這些危險，怎么這次辦差回來?之?后，處處都是勁敵？

    季晏明的心都沉了下來?。

    第44章

    [VIP]

    044

    桃笙也覺得這個世界充滿神?奇。

    當?shù)谝淮沃��?季晏明?日?后會成為新帝首輔，

    文中最?大的反派之一時，桃笙覺得這位表哥以?后可能成為自己的靠山，成為自己的大腿，

    成為自己的保護傘，但是從來沒想到對方會成為自己的同事。

    而現(xiàn)在?，他?們就到了禮部一起做事。

    只是分組不同。

    這次借調(diào)過?來用的人?不少，禮部尚書鐘大人?本人?也挺重視，

    所以?專門開了個會。

    這是桃笙第一次在?職場上?接觸到二品大員，

    感覺這位新上?任的鐘尚書儒雅和氣卻又不失威嚴，很有統(tǒng)領(lǐng)一部的領(lǐng)導(dǎo)風范。

    鐘大人?捧著講話稿說了半天，反正也就一個主旨，就是希望大家齊心攜手，把這次新年?的事辦好，

    到時陛下和部里不會虧待了他?們。

    會議結(jié)束之后，

    借調(diào)過?來的這些小年?輕就要依據(jù)各自部門職責和分工做事，各自去找對應(yīng)的主簿，

    做自己的差事。

    季晏明?站在?原地，看著桃笙和蘇衡一起離開，

    直到謝懷安出聲喚了他?后，

    才淡淡應(yīng)了一聲，

    回過?了神?來。

    桃笙這邊太樂署承擔的工作相對難度本就不大，往年?都是幫著挑選大典時用的曲子，

    只要能安穩(wěn)走完流程，不出錯就成。

    但是因為今年?有幾個國外使臣準備留下來在?大周歡度春節(jié)，

    還有兩國王子都在?進京朝賀的路上?，

    所以?皇帝就下了旨意，想把今年?來興禮樂的成果和新年?慶典籌備相結(jié)合起來，

    來點創(chuàng)意與創(chuàng)新。

    所以?禮部才會從太樂署特意借調(diào)了兩個人?過?來。

    相比于從前挑選常規(guī)曲子來使用和排演，這次則會更難一些。

    蘇衡是知道?桃笙挑選和修正曲子的能力的，接到任務(wù)之后直對著桃笙感嘆，方才說要給洛大人?你打下手只是想謙虛一下，沒想到一語成讖，這次當真要靠著你了。

    “你也有事情要做�！碧殷险\懇地對著蘇衡鼓勵道?，“蘇大人?別這么說�！�

    “我也有事要做？”蘇衡眼?睛一亮，“什么事？洛大人?不妨說說看。”

    為了不打擊蘇衡脆弱的自信心，桃笙邊想邊道?：“蘇大人?可以?依據(jù)自身?專長，做一些適合你且本身?擅長的事情，比如……”

    “比如幫你搬書，比如給你研墨�！碧K衡立馬帶入了角色，“我從前聽我外祖說過?，那些新年?慶典上?要用的曲子都是很厚的書冊和竹簡，你們這樣的小娘子根本都是搬不動的。”

    桃笙本來想說的“我選好了曲子之后，你練熟了給他?們驗收”，聽了這話之后生生咽了下去。

    蘇衡說得是，這些事情的確需要人?干，這人?看著力氣也不小，有一次背了兩把琴還抱了一個箜篌都能穩(wěn)穩(wěn)行走，應(yīng)該能夠勝任。

    就他?了。

    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一轉(zhuǎn)眼?也就到了該用午飯的時間。

    蘇衡想到吃飯一臉的躍躍欲試：“據(jù)說六部膳房的飯菜都好吃，我們要不要這就找人?去提膳？最?近來部里當差的人?多?，也不知道?大師傅會不會多?做一些，咱們還能不能搶得到�！�

    “應(yīng)該會多?做一些的吧。”桃笙道?，“不過?如今看著也確實也到時間了，咱們讓人?去提膳罷�！�

    蘇衡先吩咐了這邊侍奉的仆從去提膳，然后又說外面的梅花開得正好，想要出去看看。

    兩人?一起出門賞花，迎面遇上?一個身?形高大禮部官員，桃笙看著很是有些眼?熟，但就是一時想不起究竟曾經(jīng)在?哪里見過?。

    蘇衡悄悄在?桃笙耳畔介紹：“這位是禮部侍郎唐大人?�！�

    桃笙終于知道?為什么看著眼?熟了，這位是沈家少夫人?唐亦芝的父親，父女之間長得很是有些像的。

    而唐大人?也看到了桃笙，他?走過?來，對著桃笙道?：“想來這位就是太樂署的洛大人?了吧？”

    “是�！碧殷蠎�(yīng)道?，“下官見過?唐大人?�！�

    唐侍郎點了點頭?。

    他?從前也聽唐亦芝說起過?沈家的那些事。

    當初也是他?看走了眼?，覺得文遠侯府是門風清正，人?口簡單的好人?家，才讓唐亦芝嫁了過?去，沒想到沈家上?下都是拎不清的，唐亦芝嫁進沈家不過?短短一年?多?時間，就發(fā)生了好些一言難盡的事。

    但好在?這會兒家中最?是作妖的沈若錦嫁出去了，婆母洛昕又事情一向事情少，沈樾德行上?還過?得去，除了在?沈若錦的事情上?拎不清之外，目前看著還算顧家，人?品也成，小夫妻兩個倒是比起從前好了幾分。

    當初桃笙的選擇也讓唐亦芝和唐家很是不解，現(xiàn)在?知道?她一步一步走過?來，年?紀輕輕就做了八品掌樂的位置，還是朝中極為難得的的女官，的確讓人?敬佩。

    唐侍郎當即明?白了桃笙的選擇。

    的確，像桃笙這樣有真本事的人?，完全可以?自己闖出一番天地，不必去到那樣的人?家里受那些窩囊氣。

    唐侍郎雖家境不錯，然一雙父母當初時候也是極為偏心，一門心思只想供著護著哥哥一家，他?也是自己努力讀書考上?了進士，后來一步步做到了三品侍郎的位置，雖然父母沒有創(chuàng)造多?好的條件，甚至偶爾還有拖后腿，從無給過?什么正面影響，但他?自己就是生生走出了一條路來。

    唐侍郎原來是因為唐亦芝說桃笙很好，所以?對她印象好，現(xiàn)在?則是因為她這個人?而肯定，畢竟像唐侍郎做到這個份兒上?的官員，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肯努力肯干事的年?輕人?。

    唐侍郎對著桃笙報以?微笑：“從前總聽家中小女提起洛大人?，說是洛大人?對小女頗為照顧，也幫襯了許多?，如果洛大人?在?禮部之時有什么需要，只管同我說便是，莫要見外。”

    桃笙感受到了唐侍郎的真心：”多?謝唐大人?，如果這幾日?有事的話，少不得還要麻煩您。”

    上?頭?有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有了禮部二把手唐侍郎的承諾后，桃笙只覺得連午膳都吃得心定了幾分。

    禮部的膳食果然不錯，蘇衡一連用了一整碟點心和兩大碗飯，捧著肚皮直道?吃撐了，需要好好休息一會兒。

    桃笙手頭?還有工作，便道?自己午睡并?非必然不可，讓蘇衡先去休息，自己則在?那里翻起了琴譜。

    蘇衡有些羨慕地看著桃笙，這世上?真是有些人?天生的精力充沛，也難怪年?紀輕輕比起別人?做出了更多?的成績。

    蘇衡前去里間休息不久，季晏明?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