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當(dāng)真是帥得一塌糊涂。
唐亦芝跟著桃笙一路進(jìn)來，話題都停留在季晏明的身上，感慨這?樣的人物實(shí)在少見：“說起?來，圣上的公?主多，公?主們膝下的女兒也不少，說不定你?表兄日后能跟張家公?子一樣，中?了?兩榜進(jìn)士被人榜下捉婿，娶個縣君回來�！�
“這?是該姨母操心的事�！碧殷嫌浀迷漠�(dāng)中?季晏明沒有官配，“等表兄當(dāng)真考中?了?，再考慮不遲�！�
唐亦芝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后對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桃笙的生辰是臘月十八這?日，若錦的生辰不明，但大概率不是這?日。
然沈若錦現(xiàn)在是沈家二姑娘的身份，這?些年都過得這?日生辰，沈老?夫人也打算在這?日為沈若錦舉辦及笄禮。
既然兩人的及笄禮都是一日，沈樾就讓妻子唐亦芝過來問問桃笙，到時要不要回去沈家，跟若錦一起?把及笄禮給辦了?。
桃笙連連搖頭拒絕：“這?及笄禮原就不是什么大事，倒也不必這?樣大張旗鼓，還是讓家里人過個好年吧。”
唐亦芝被桃笙這?話給逗笑了?：“母親是一早說了?要來參加你?的及笄禮的，父親這?段時日原本就因著二弟科考的事心頭不快，聽了?這?話和母親爭吵了?兩次。母親執(zhí)意要來參加你?的及笄禮，自然就要冷落了?若錦那邊，你?哥哥又是個追求盡善盡美的性子，故而又想了?其他法子�！�
桃笙好奇：“什么法子？”
“你?哥哥打聽了?，京里近年來有不少人家都會?提前一兩日給家中?姑娘辦及笄禮，既然若錦的生辰原也不在這?日，實(shí)在不成，就讓她?提前一日辦及笄禮，等到了?十八那天他們再來蘇家觀禮，陪你?過及笄禮也是一樣的�！�
想到這?家子人要來蘇家一起?給她?過生辰，桃笙瞬間?頭都大了?。
桃笙連忙按住了?唐亦芝的話頭：“我的及笄禮不值得侯府這?般大動干戈，更不能委屈了?沈二姑娘，只侯夫人一人光臨寒舍就已經(jīng)足矣，不能勞動全家奔忙，姐姐萬萬記得把話幫我?guī)Ыo家中?侯爺夫人�！�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不過就是來給你?過個生辰，也能嚇成這?樣？”唐亦芝笑道，“放心吧，老?夫人是不會?讓人委屈了?若錦的，你?哥哥讓我過來也不過白問你?一句，只是到時只有母親一人來參加你?及笄禮，你?可莫要失落才?好�！�
大概季晏明的成績讓大家看到了?潛力股的希望，桃笙的及笄禮過得意外的熱鬧，幾乎只要跟家里稍稍有點(diǎn)交情知道了?這?件事情，都備了?禮物過來參加，排場倒也相當(dāng)不小。
桃笙的及笄禮后就是過年，過完年后就是春闈。
季晏明會?試的狀態(tài)似乎比之前秋闈時候更好了?些，一路過關(guān)斬將，蟾宮折桂，完成了?從解元到會?元再到狀元的轉(zhuǎn)變，也就是百姓們口中?常說的的“連中?三?元”。
如果再算上從前幾次考試，季晏明真正做到了?“連中?六元”，在桃笙認(rèn)知里，這?幾乎是人類社會?當(dāng)中?不可能完成的事，大概也只有季晏明這?樣的反派榜一大哥才?能達(dá)到的高?度。
而與此同時，一直觀望季晏明成績的人終于有了?答案。
從和季晏明親近的同窗口中?得知，季狀元讀書刻苦程度只能說是一般，也從來沒有什么什么驚人表現(xiàn)或是提過什么特別?的學(xué)習(xí)方法，閑談之時提及最多的就是表妹曾為自己撫琴之事。
大家在論證分析之后，都覺得明白了?什么。
殿試成績公?布的當(dāng)天，蘇嘉的東方琴行迎來了?大批狂熱客戶，幾乎所有東西都被洗劫一空。
不光桃笙挑選好的那一整墻琴譜一本沒剩，裝飾用的擺件和掛畫都被高?昂的價格買走，茶室里的桌凳茶具也被高?價打包帶走。
蘇嘉對著購買桌椅的客人說了?半日，這?就是普通的桌椅板凳和茶具，沒什么屬性加成，甚至季晏明都沒有時間?過來店里茶室喝茶，這?桌椅他碰都沒碰過……
但是這?些搶購人群眼里都只有貨品沒有掌柜，對于蘇嘉的話也大都是左耳進(jìn)右耳出，沒有什么人有空搭理她?，而是都在專注在自己的世界里，瘋狂搶購。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人下了?帖子。表示愿意出重金預(yù)定桃笙彈琴，哪怕一曲都好。
桃笙這?日正在家中?調(diào)丨教一批新的琴只，并未過來店中?，蘇嘉就只是按著邀請次序留下了?姓名和住址，說問過外甥女桃笙后再給眾位答復(fù)。
前面邀請?zhí)殷蠐崆俚亩际且恍?zhǔn)備考試的年輕公?子，后來客人提出的要求就有些奇怪，有人剛生下的嬰兒需要琴聲開?蒙，教育從小抓起?；還有人說母親失明很久了?，幾經(jīng)求醫(yī)都不管用，需要桃笙的琴聲來治愈。
其他人的要求蘇嘉大都還能理解，就是這?個需要用琴聲治療眼睛的，她?實(shí)在有些看不明白。
那人看著財大氣粗，說起?話來也是一臉理直氣壯。
“難道治好我母親的眼睛比中?狀元都難嗎？她?的琴聲都能讓家里人中?連中?三?元，為什么不能讓我母親眼睛變得好一些？”
蘇嘉：……
對方說話有條有理，頗有根據(jù)。
這?么聽來，似乎在某些方面也有一定道理。
第24章
[VIP]
024
也不知?道是不是過年期間累著了，
沈裕從年后就開?了春就斷斷續(xù)續(xù)病著，等到三?月殿試過了之后，突然徹底的病倒了。
沈樾作?為沈家?長子，
自覺以身作?則，這段時日一?直帶著兩個弟弟守在父親床前侍奉。
沈若錦也從順?gòu)蹇?中聽到了父親病重的消息，跟太子妃告了假回來?侍疾。
沈裕這病看著來?勢洶洶，其實(shí)倒也還好，
內(nèi)里不算嚴(yán)重，
沒過幾日就穩(wěn)住了病情?。
沈若錦侍奉皇家?，身不由?己，這次也只得了三?天的假日。
沈裕關(guān)懷女兒，怕她勞累，只留了兩天后就不讓她再過來?侍奉，
而是叫沈辭帶著姐姐出門轉(zhuǎn)轉(zhuǎn)。
殿試之后桃笙在京中聲名鵲起，
風(fēng)頭一?度直逼新科狀元季晏明，幾乎日日都能收到達(dá)官貴人下帖子來?請。
桃笙的專業(yè)原就是作?曲而非演奏，
只覺得這種專程上門彈琴有些奇怪，也并不想通過這個方式謀生，
對于大多數(shù)的邀請都選擇了拒絕，
只去了原本幾家?交好的人家?做客。
而這些“交好的人家?”里，
自然就有琴行的大客戶張心悅。
桃笙也是去到張家?后才得知?，那日上元節(jié)舉辦花燈會猜謎的正是張家?，
自己抽中的那幅《青云路》也是張心悅父親的私藏。
這也算是很難得的緣分。
在張心悅的多番請求下，桃笙給她彈了自己新作?的兩曲清平調(diào)。
張心悅右手?撐腮坐在一?旁，
一?臉的如癡如醉：“這就是狀元郎平日里聽的琴聲嗎？難怪人人都說好，
這一?聽起來?整個人都清明了，果真是不同尋常，
仙樂一?般�！�
桃笙有些無奈地在張心悅?cè)蠑Q了一?把：“不是說今天要出門逛逛的么？就只把我?誆到家?中給你彈琴，都這時辰了還不出門�！�
張心悅“唔”了一?聲，仿佛從另一?個世界當(dāng)中剛剛回來?：“我?定好了廣聚齋的包廂。反正時辰還早，咱們先去用飯，下午再去琉璃廠和珍寶閣轉(zhuǎn)轉(zhuǎn)�！�
桃笙這幾日一?直有些不得閑，琴行里都是顧客，家?里也都是客人，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帖子需要回復(fù)拒絕，今日也是好不容易得了時間，便答應(yīng)了張心悅一?起出門放松一?下。
也不知?道是冤家?路窄還是擺脫不掉書里的主角引力定律，兩人剛剛出門沒多久時間，就好巧不巧地碰上了沈若錦和沈辭姐弟。
廣聚齋是京城新開?的專做蜀菜的館子，環(huán)境優(yōu)雅，菜品精致，在整個京城都很有熱度，定位有點(diǎn)像桃笙后世里的網(wǎng)紅餐飲店，引得很多大家?公子小姐都來?這里打?卡留念。
沈辭和張心悅今天都定了這里的座位。
沈若錦看到桃笙和張心悅在一?起，想起兩人從前一?同去寧園時，自己曾經(jīng)?囑咐過桃笙莫要太親近張心悅，無端拉低了她個人和家?里的檔次。不想桃笙竟一?點(diǎn)都聽不進(jìn)去，且跟張心悅越發(fā)交好，對她的好意勸告都選擇無視，臉色當(dāng)即就有些不好。
沈辭也感受到了兩位姐姐之間的微妙變化。
見?到他們之后，桃笙只是淡淡頷首打?了個招呼，隨即神色如常，而若錦臉色卻在頃刻之間變得很是難看。
在沈辭的認(rèn)知?里，若錦心情?不好都是因?yàn)樘殷蠟殡y于她，若錦是在桃笙這里受了委屈，所以難過傷心。
可是這次兩方剛剛見?面，甚至連話都沒說上一?句，不存在桃笙為難若錦的事。
也就是說，若錦并不是因?yàn)槭裁词虑?不高清，而是一?見?到桃笙這個人臉色就有些不好，的確和他從前的認(rèn)知?有著很大不同。
沈辭再次開?始思考，是不是桃笙太過橫沖直撞，給若錦留下了心理陰影，才會讓她行事如此。
原本說話不過腦的少年，在這樣?的氛圍當(dāng)中，意外長了點(diǎn)腦子，沈辭直接避過矛盾，對著桃笙避重就輕道：“真沒想到這么巧，竟然在這里遇上了你們。”
桃笙微微一?笑。
說起來?，她離來?到京城將近兩年的時間，在街上也就遇上了這一?次，說起來?也不算太巧。
進(jìn)了廣聚齋中后，沈辭遠(yuǎn)遠(yuǎn)對著店小二招手?：“給我?們四個換一?個大些的雅間�！�
這種出來?吃飯遇到熟人的場景，小二已經(jīng)?見?怪不怪，當(dāng)即應(yīng)道：“得嘞，四位客官里面請。”
桃笙：……
誰要跟你一?起吃飯？誰允許你自作?主張？
她突然就覺得，這么沒眼?力勁兒的弟弟，以后落得那個結(jié)局一?點(diǎn)不虧。
但既然沈辭都這么提了，小二也準(zhǔn)備好了包廂，桃笙反而不好反駁了。
若是當(dāng)著若錦和張心悅下了他的面子，沈辭一?定會蹦起來?的。
張心悅神經(jīng)?相對大條，并不知?道若錦對自己的不滿，這會兒覺得自己是遇上了桃笙家?的親戚，更想要在他們好好表現(xiàn)，便也笑著同若錦聊天道：“我?聽聞沈姑娘一?直在東宮陪伴郡主讀書，今日怎么有空出來?？”
沈若錦瞥了張心悅一?眼?，淡淡道：“父親生病了，太子妃體恤，準(zhǔn)我?出來?侍疾�！�
沈辭道：“姐姐自從入宮之后就很得太子妃喜歡，逢年過節(jié)回回都能得了豐厚的賞賜，宮中的貴人們起姐姐來?沒有不夸的。那惠安郡主很最是看重姐姐，平日里同吃同住，感情?匪淺，也最是照拂于她�！�
桃笙看過原文當(dāng)中若錦在東宮生活的描述，知?道惠安郡主這人并不好相處，也從之前幾次和若錦的見?面談話當(dāng)中知?道，若錦在東宮的日子過得算不得好，此時便沒有說話。
張心悅卻明顯對沈辭描述的東宮生活很有興趣。
若錦和桃笙都在沉默，而張心悅不光認(rèn)真傾聽，還會一?力配合，沈辭頓時對這張姑娘生了好感，在她的捧場之下又說了不少。
沈辭的吹牛素材都是若錦平日說過的話，為了讓姐姐更有面子，沈辭又添油加醋說了很多。
反正這兩個人都不會有去東宮的機(jī)會，橫豎由?著他吹就是了。
沈辭邊回憶邊描述，東宮是太子和皇太孫居住的地方，可以說什么都好，美輪美奐，金碧輝煌，目之所及滿滿都是貴氣?。宮里只要跟若錦有接觸的人，都寵著她向著她對她極好，若錦的宮中生活也格外的風(fēng)光，結(jié)識了眾多疼愛她的達(dá)官貴人，生活質(zhì)量也得到了飛一?般的提升。
這一?番話聽得張心悅心馳神往，看向若錦的目光也都多了幾分崇拜：“沈姑娘，三?公子說得可都是真的？”
若錦如今是個只有十五六歲的年輕女郎，自然拒絕不了在假想敵桃笙面前的高姿態(tài)和絕對優(yōu)越感，面對張心悅的問話她稍稍遲疑了一?回兒，最終還是照單全收得應(yīng)道：“不錯�！�
沈若錦說完這話后即刻轉(zhuǎn)頭看向了桃笙，想要看到對方欽羨而不甘的目光。
只是很可惜，她并未如愿，桃笙依然平靜，目光和神情?都沒有一?絲波瀾。
沈若錦再度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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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太子陪著皇帝用膳賞畫直到亥時，從宣政殿回來?后一?臉疲態(tài)。
從前皇帝最屬意的太子人選就是大皇子楚王，只是后來?幾位皇叔行謀逆之事被皇帝察覺，而楚王這些年來?一?直同這幾位皇叔關(guān)系不錯，被扣上了過從親密的帽子，最終受到了牽連。
之前他們幾個兄弟打?得厲害，也有兩個已經(jīng)?翻車落馬，父皇再三?權(quán)衡之下，還是封他做了東宮太子。
但皇帝對楚王這個長子的喜愛不是假的，之前也一?直都是當(dāng)成太子培養(yǎng)，還時常把“大皇子最投朕的脾氣?”掛在嘴邊。
皇帝冷落了楚王三?年，而今三?年時間過去之后，似乎漸漸有了軟化的跡象。
而就在幾天之前，皇帝去上書房查驗(yàn)了幾個小皇孫的功課，據(jù)太子安插在上書房的人反饋，大皇子的兩個兒子表現(xiàn)都不錯，其中一?個甚至比皇太孫更強(qiáng)了一?點(diǎn)。
太子聽說了這件事情?只覺不妙。
皇帝去上書房檢查幾個皇孫的功課，楚王的兩個孩子表現(xiàn)讓皇帝眼?前一?亮，甚至可能回憶起了當(dāng)初楚王的好，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有下一?步動作?。
太子想起當(dāng)年被楚王壓在下頭的日子，恨意鋪天蓋地的襲來?。
帝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最讓他害怕的事情?莫過于大皇子的死灰復(fù)燃。
如今他的太子地位暫時穩(wěn)定，孩子們后續(xù)也要跟上才是。
前兩日聽宮中長史說起，新科狀元季晏明是大周開?國以來?少見?的奇才，年紀(jì)輕輕就連中三?元。
季晏明在這一?期兩榜進(jìn)士當(dāng)中的熱度很高，太子也曾多方派人打?聽過他，自然也聽說了他的表妹桃笙琴彈得很好，據(jù)說最是能夠凝神清心，改善記憶，能對讀書學(xué)習(xí)產(chǎn)生很大的幫助。
太子將信將疑，但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聽到就是賺到了的原則，讓太子妃下帖子請人過來?，為皇太孫能夠博得皇帝更多好感添磚加瓦。
太子妃對于這個說法表示有些疑慮，認(rèn)為這事傳得玄之又玄多半是外頭民間傳聞，作?不得真，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依據(jù)。
太子卻認(rèn)為不管這事是否屬實(shí)，請來?那姑娘彈上一?曲對東宮都不會有什么損失。就算沒什么療效，聽一?聽狀元郎素日常聽的琴音也不是什么壞事。
太子妃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過我?聽人說，那姑娘是狀元的表妹，冷傲得很，多少達(dá)官貴人下了帖子相邀，都沒能請去�！�
“能出了狀元的人家?，自然是有些不同尋常在身上的�！碧颖硎纠斫�，“終歸是求人辦事，姿態(tài)低一?些也無妨，讓你身邊女官備了禮物去府上相請便是�！�
皇帝這兩年越發(fā)的隨心所欲，他這個太子明明已經(jīng)?非常努力，但總有些事情?做不到他的心里。
孩子們這幾年都大了，也漸漸開?始嶄露頭角，皇太孫的教養(yǎng)絕不能疏忽。
不論方法管用與否，太子都想要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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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探親假期很快結(jié)束，沈若錦回了東宮，惠安郡主這日和幾個郡主郡君在外打?馬球，倒也是一?整日相安無事。
到了第二日，惠安郡主的表兄譙國公世子江寒來?給皇太孫請安，順路也來?探望了一?下惠安郡主這位表妹。
惠安郡主正在涼亭內(nèi)同若錦幾人在飲茶插花，一?見?到這位表哥登時拉下臉來?。
這位表哥從前進(jìn)宮時待自己也算關(guān)照體貼，可到了后來?若錦等人進(jìn)宮之后，江寒的注意力就總集中在了旁人身上，其中以和順柔婉的若錦為最。
這日江寒一?進(jìn)亭子，又是將目光最先定格在了若錦身上，看到若錦臉上有些疲態(tài)，便開?始關(guān)心起了她的睡眠和身體情?況。
惠安郡主不由?想到，前段時間自己也曾因?yàn)樘t(yī)院的疏忽病了一?場。
那段時日的她精神不濟(jì)，臥病在床，一?躺就是小半個月。
那時的表哥江寒也曾經(jīng)?來?看過她，但那副樣?子一?看就是為了看她而看她，遠(yuǎn)遠(yuǎn)沒有關(guān)切若錦這樣?的真摯自然。
而對著若錦上心的男子遠(yuǎn)不止表兄一?個，從前她們參加詩會和馬球會之時，也曾見?過不少詩禮世家?的青年才俊。
若錦在女孩子當(dāng)中明明不是最美的，但身上一?直有一?種獨(dú)特的氣?質(zhì)，她的幾句輕聲細(xì)語的鼓勵和安慰勝過千軍萬馬，一?顰一?笑牽動著這些人的心扉。
只要有若錦在，他們就愿意沉溺在她柔和而堅定的目光當(dāng)中，眼?里再也看不見?其他女子，周邊所有的女子不論長相才識如何，此時在那些男子眼?中仿佛都成了透明人。
惠安郡主是皇太孫的長姐，在這些貴女云集的場合當(dāng)中，從來?都是當(dāng)之無愧的主角，雖然也知?道依著自己的身份，遠(yuǎn)遠(yuǎn)不必把若錦放在眼?里，但有時也總會免不了暗戳戳同她較勁。
惠安郡主注意到了表哥對若錦的關(guān)切，但是并沒有發(fā)作?，而是等到表哥離開?之后，才對著若錦問道：“聽說你二哥這次也參加了科考，名次如何，可有考中？”
惠安郡主突然問起了這話，顯然有些不懷好意，若錦垂眸：“我?二哥讀書下得功夫不夠，還欠些火候，未能考中舉人�！�
惠安郡主對若錦這回話挑不出什么刺來?，便接著進(jìn)攻道：“當(dāng)初就是聽說沈家?兄弟讀書了得，母妃才會看好你入宮，若是叫母妃知?道了你兄長落第之事，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若錦一?直知?道惠安對自己有一?種隱隱的不喜，東宮伴讀聽起來?好聽，但內(nèi)里根本沒有外人想象中的那樣?風(fēng)光，如今的她也有了早點(diǎn)離開?的想法，不想待在宮里繼續(xù)受人擺布。
但眼?下她和長興侯世子吳瑱的婚事只是口?頭約定，尚未敲定下來?，還有桃笙這個威脅在，自己在侯府的地位并未穩(wěn)住，所以不宜跟惠安郡主撕破臉皮，還是要靠著郡主伴讀的身份穩(wěn)固自己的家?庭地位。
沈若錦不得惠安郡主喜歡，但至今還能在東宮當(dāng)中立足，沒有被郡主退回家?去，自然也是有幾分本事在身上的。
她深吸一?口?氣?，對著惠安郡主笑臉相迎：“兄長讀書不精，此次秋闈不中也是好事。否則日后太子繼位招才納賢，兄長以現(xiàn)有的才學(xué)入朝供職，也斷不能為君分憂，侍奉左右。倒不如這會兒在家?好好念書，等到能耐再更大些后為國效力也不遲�！�
沈若錦這幾句話說得惠安郡主心花怒放，心中感嘆雖然討人厭了些，但也實(shí)在知?趣兒，便也將剛才的不快放了下來?。
既然說起了這次科舉，就不得不提連中三?元的新科狀元季晏明了。
惠安郡主想起今兒一?早太子妃同她說過的話，跟若錦閑聊起來?：“聽說那季家?狀元不光文章寫得漂亮，人也生得極好，也因此才會在殿試之上被皇爺爺看中，欽點(diǎn)為了狀元。只是這等殿試大事，后宮女眷不得圍觀，我?也沒機(jī)會去看一?看那狀元郎的風(fēng)采�！�
說到這里，惠安的語氣?稍稍有了一?些惆悵，但隨即又高興了起來?：“不過沒關(guān)系，母妃已經(jīng)?同我?說了，那季狀元的表妹才藝俱佳，又生得傾城之貌，她打?算改日請來?宮中做客，說不定還能為我?們撫琴一?曲，到時你也跟著享耳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