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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這么冷的天,他怎么還出汗呢,他好奇怪。

    可是如果他能窺探到沈捷的內(nèi)心,他也許就不會再覺得奇怪,因為那象征著對愛人作出某種承諾和默許后的忐忑與不安。

    岑沛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胸腔里鼓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尖銳的神經(jīng)在長時間的理智壓制下,被輕輕地撥動了一下,隨即而來的是鈍緩的輕微疼痛。

    “怎么了?”沈捷緊張地圈住他,溫?zé)岬恼菩母苍谒直成�,又揉了揉他的胃,“胃里不舒服?�?br />
    “沒有�!贬姘矒u頭,可那股酸脹感卻發(fā)酵到極限,他抬起頭說,“好啊,去江南那幾個城市玩�!�

    “我一會看看哪天訂票�!�

    “不用,交給我,我來安排。”沈捷點點他額心,“你先去洗澡,一身的女士香水味,熏死我�!�

    “你噴香水我都不嫌熏�!贬姘沧焐喜火埲�,抬胳膊掂起自己的衣服,湊近鼻子聞了一下,“我今天也沒碰趙亦冉啊?”

    “所以你之前碰過她?”

    “沒有�!�

    沈捷托起他的屁股,抱著他去樓上洗澡,步子平穩(wěn)緩慢,走到一半樓梯時,他忽然說,“沛安,謝謝你,謝謝你答應(yīng)我�!�

    他說完,周遭變得更加安靜。

    第35章

    如出一轍

    在刑芷走進第三家高定禮服店的時候,她終于意識到,這場宴會岑沛安并沒有打算只是讓她應(yīng)付,相反,他似乎很用心。

    起碼在她面前表現(xiàn)的出來的是這樣。

    刑芷很少有穿裙子的機會,更別提這種腰收得極緊的禮服,她換好衣服,從試衣間出來,有些局促地站著,視線從岑沛安臉上反復(fù)快速掠過,小心翼翼地問:“怎么樣?”

    “轉(zhuǎn)一圈�!�

    刑芷僵硬地轉(zhuǎn)了一圈,然后等著他的評價,岑沛安應(yīng)該是不太滿意,他單手撐著下巴,搖了搖頭。

    “好吧...”

    刑芷其實不太能區(qū)分這些禮服的差別,她像個聽話的提線木偶,從試衣間里進進出出,一件件換岑沛安挑的衣服。

    臨近中午的時候,刑芷換上一件吊帶禮服,細閃的面料垂感很好,像是一瀉千里的銀河。

    岑沛安躺靠在沙發(fā)上,修長的手指握著果汁杯,冰塊沁出的水珠滲進他的指縫,慵懶閑適的姿態(tài),活像個輕慢的二世祖。

    刑芷耐心終于消耗殆盡,她雙手抱臂,收起下巴幽怨地看著他,字里行間都是不情愿,“我覺得這條挺好的,不要再換了�!�

    岑沛安咬著吸管喝了口果汁,憋不住似地笑出聲,側(cè)著臉視線落到她臉上,“我還以為你沒脾氣�!�

    像是猛地意識到逾矩,刑芷換回原來的樣子,低聲說了句“抱歉”。

    而岑沛安沒聽見這句,他拿出卡遞給店員,轉(zhuǎn)頭和刑芷說,“我下午有事要回家一趟,今天先挑禮服,鞋子和配飾明后天再說�!�

    刑芷想說隨便拿一雙就好,不要再特地出來,可是岑沛安沒給她機會,說完就利落起身,從旋轉(zhuǎn)樓梯下去,

    店員則在一旁等她換衣服,意味深長地笑了下,接著用摻雜著艷羨的眼光看著她。

    “不是你想的那樣�!�

    刑芷知道誤會大了,她手足無措地擺擺手,然后邊換衣服邊一遍遍解釋,店員笑著點頭,可送她出店的時候嘴角的笑意依舊滿含深意。

    在此之前,刑芷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岑沛安這么吹毛求疵,能為了一件配飾跑幾個商場。

    每次出來,都是瞞著沈捷,這種欺瞞讓刑芷伴隨著焦慮和忐忑,所以她總是心緒不寧的樣子。

    岑沛安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情緒,開車的時候會偶爾講點公司的趣事,又或者翹班帶她吃些甜品。

    刑芷想,或許他骨子里就是這么溫柔,這么體貼,這么會照顧人,又或許他是別有所圖。

    這么講其實不準確,因為別有所圖的應(yīng)該是刑芷,她明白,自己萌生了不該有的想法,可并未感到糾結(jié)或是羞恥,隨之而來的卻是難過。

    不為自己注定無結(jié)果的心動難過,而為岑沛安困在囚籠里難過。

    她沒有什么能為岑沛安做的,絞盡腦汁后想到的,也就只是希望他能過得開心一點,所以在欺騙沈捷這件事上,她要比岑沛安決絕很多,有時讓岑沛安都瞠目結(jié)舌。

    宴會當天,岑沛安心里揣著事先想好的謊話,走到沈捷面前,再三嘗試后終究是沒敢說出來。

    沈捷對他這個縮頭倉鼠的樣子見怪不怪,最后放下手里的文件問他,“有什么事情說吧�!�

    岑沛安不說沒事,他躊躇不前,最后要張口的時候,沈捷電話突然響了,接完電話后就匆匆走了。

    一切都巧合得不像話,像被精心安排過一樣。

    舉辦宴會的酒店在商業(yè)街中央,進去小堵了一會兒,岑沛安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停穩(wěn)后,他似乎不著急,扭頭看了眼副駕駛的刑芷。

    刑芷穿著他搭配的衣服鞋子,頭發(fā)低低挽在腦后,額前垂下的發(fā)絲微微打卷,她撩起別在而后,露出化著淡妝的精致五官,氣質(zhì)溫婉,和平常判若兩人。

    “怎么了?”

    看他盯著自己,刑芷低頭檢查,發(fā)現(xiàn)沒有遺漏什么配飾,她才松了口氣。

    “不用緊張�!贬姘舱Z氣輕松,從車后面拿出一個禮袋,遞給刑芷,“打開看看。”

    刑芷不解地看了他幾秒,伸手接下,從里面拿出一個絨布首飾盒。

    細滑的絨布觸感彰顯著它的不菲,刑芷神色遲疑片刻,抬了下視線,岑沛安鼓勵似地挑了下眉。

    盒子里裝著一對珍珠耳環(huán),溫潤純凈,在車內(nèi)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清月一般的柔光。

    “我覺得很適合你,戴著吧�!贬姘步忾_安全帶,“戴好我們就去宴會廳�!�

    刑芷調(diào)整好車內(nèi)的鏡子,把珍珠耳環(huán)往耳朵上戴,可是心尖連帶著指尖不可抑制地顫動,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眼前的一切都是熠熠生輝,華麗璀璨,刑芷略顯拘謹,她尋到一處昏暗的角落,趴在椅靠上漫無目的地看。

    視線在觥籌交錯中,意外地落在岑沛安身上,他身穿帥氣闊版的西裝,松松垮垮,一手端著香檳,一手閑散地插在褲子口袋里,和身旁人時而低頭輕語,時而暢懷大笑。

    身旁人換了一波又一波,他余光瞥見角落里的人,視線撞上,刑芷心忽然漏跳了一拍,慌忙別開目光。

    刻意不見卻又難敵下等的欲念,刑芷再次轉(zhuǎn)過頭,岑沛安和對面人輕輕碰杯,然后仰頭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朝這邊走來。

    刑芷看著他一步一步靠近,心隨著跳動得越發(fā)猛烈,甚至有種難以呼吸的錯覺。

    “怎么坐在這里?”旁邊沒有空椅子,岑沛安就倚在桌子上,微微垂下眼睛看她。

    “不太習(xí)慣。”刑芷小聲回答。

    空氣安靜了片刻,明明很短暫,刑芷卻覺得異常煎熬,以至于開始懊惱自己不該說這樣掃興的話。

    岑沛安提議道:“出去走走嗎?”

    酒店不遠處有個公園,鬧中取靜,兩個人沿著一澤人工湖散步,榆京的秋天像是眨眼,一瞬的事情。

    落葉落了滿地,刑芷披著他的外套,細高跟踩在枯爛的樹葉里,讓她時不時踉蹌一下,最后干脆脫掉鞋子,光腳陪著岑沛安走。

    “要我?guī)湍懔鄦�?”岑沛安紳士地問�?br />
    “不用了�!�

    說完這句話,接著是良久的沉默,走到亭子時,岑沛安靠在圍欄上,望著夜色下的湖中心,目光深遠,不知道在想什么。

    刑芷放下鞋子,她輕輕呼氣,在心里下了一次又一次決心,終于在有勇氣靠近時,岑沛安忽然轉(zhuǎn)過來,望著她的眼睛,注視了幾秒,他勾起唇角,“你有話要說嗎?”

    他心中有百分比肯定的答案,卻還這樣口無遮攔地問出來,刑芷覺得難堪。

    可在難堪之際,她注視著岑沛安的眼睛,在輕佻和了然中,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下一秒,岑沛安傾身抓著她的雙手,逼迫著她直視他的眼睛,今晚以前的種種紳士與溫柔化為虛有,他殘忍地點破,“我明白你的心思。”

    “可現(xiàn)在我是沈捷的。”他在陳述一個事實,可又似乎把她往另一層深意引誘。

    “你說過會幫我的。”

    刑芷瞳孔驟然放大,她淚眼模糊,抗拒般搖著頭后退,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始終無法猜透他此刻復(fù)雜的眼神。

    直到岑沛安靠近她的耳朵,用近乎蠱惑的嗓音說了句什么,她才猛地意識到,這雙精明銳利,能輕易洞察人心,又帶著侵略攻擊性的眼睛,和沈捷的如出一轍。

    所有的悸動都是虛情假意,岑沛安帶著目的靠近,那次寺廟后山的談心,是他計劃開始,也是算計的第一步。

    而自己則是他和沈捷博弈制衡里,至關(guān)重要的那顆棋子。

    車輛鳴笛的聲音由遠及近,刑芷坐在長椅上,望著岑沛安離去的背影,耳邊依舊回蕩著那句話。

    他說。

    幫我把護照偷出來。

    那一霎那,刑芷想要拒絕,卻又像是被無形的雙手扼制住咽喉,說不出一個拒絕的字。

    周五晚上的街道總是川流不息,無論走哪條道都堵得要命,岑沛安看著水泄不通的一片紅色車尾的燈,他煩躁地拍了拍方向盤,喇叭發(fā)出刺耳持久的一聲。

    這種無所適從的心情,岑沛安已經(jīng)好久沒有體驗過,明明比想象中順利,可又戲劇般地覺得心底深處缺了一塊,起初只是毫不在意的一丁點難受,漸漸地演變成難以忽視的疼痛。

    岑沛安把這種心情歸咎于自己對刑芷感情的利用,又在心里鄙夷這種卑劣手段。

    可他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對另一種原因的逃避。

    路還要堵一會兒,岑沛安干脆趴在方向盤上,他心亂如麻,腦子一片混沌。

    在瞥到西裝外套時,腦海里忽然浮起沈捷的樣子,這衣服是沈捷給他買的,或者說他現(xiàn)在的一切,吃穿住行都是沈捷一手置辦。

    岑沛安清楚地記得,當時在店里,沈捷打量他的目光,好像用心養(yǎng)護打扮著心愛的洋娃娃。

    不過沈捷這種人應(yīng)該也不會有那種東西。

    想到這,岑沛安忍不住笑了下,后面車摁了下喇叭,他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前面已經(jīng)不堵了。

    岑沛安一邊開車,一邊把沈捷和洋娃娃聯(lián)想到一起,詭異又滑稽的畫面。

    用沈捷的話來說,他真的很膽大包天。

    岑沛安到家,客廳開了盞小燈,不過沈捷不在,芳姐在收拾茶幾。

    看到她手里端著茶具,岑沛安問:“家里來人了?”

    “是,剛剛書記的秘書來了,和沈先生聊了會兒�!�

    “沈捷呢?”

    “和王秘書在書房�!�

    “這么晚還談工作?”

    岑沛安嘀咕,仰頭望向書房,他回臥室經(jīng)過書房,發(fā)現(xiàn)書房門沒關(guān),里面隱約傳來輕嘆聲,王景的聲音聽著格外擔(dān)憂。

    王景滿面愁容從書房出來,迎撞上岑沛安,他先是一詫,然后竭力表現(xiàn)正常,笑著和他打招呼:“沛安少爺...”

    岑沛安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側(cè)過身子方便他過去,盯著書房看了一會兒,徑直走過去推開門。

    書桌后的人撐著額頭,手指壓在太陽穴上,像是被心煩意亂折磨得頭疼。

    “你怎么了?”岑沛安冷不丁出聲。

    沈捷姿勢不變,從掌心下抬起眼眸,瞳仁四周布滿了疲倦的紅血絲,他不動聲色地把書桌上的信封壓住,“沒什么�!�

    秋夜?jié)駴�,王景把車�?吭诼愤�,他摸出煙盒,咬著煙尾點燃,然后重新啟動車子。

    在沈捷身邊這么多年,他頭一次揣摩不出沈捷的意圖,仔細想想也不算第一次。

    總之讓他沒有頭緒的事情,永遠和岑沛安相關(guān),想必這次也不例外。

    兩天前。

    沈捷把他叫到辦公室,讓他去寫一份匿名舉報信,這倒不是稀奇事,名利場暗斗里,這是常規(guī)操作。

    可稀奇的是,這舉報信要舉報的是沈捷自己。

    王景想不通,“沈總,這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管,內(nèi)容按照我和你說的寫就是,然后越過下面交到書記秘書手里。”

    “這...”

    “照我說的做�!鄙蚪菘戳搜蹠r間,快到了接岑沛安下班的時間,他起身拿過外套,叮囑他,“做仔細點�!�

    舉報信遞上去,一天后,也就是今天晚上,書記秘書登門,拿著那封簽過字的信擱在沈捷面前。

    他與沈捷早年是同窗,又在沈捷哥哥身前做秘書,這么多年倆人關(guān)系更是親密。

    談話的內(nèi)容,王景自是不能聽,等人走了,沈捷留住他,讓他演出戲,也就有了書房的那一幕。

    觀眾自然只有岑沛安一個人。

    第36章

    落地悉尼

    夜里,岑沛安翻來覆去睡不著,為自己心里藏的事兒,也為晚上沈捷在書房對他的隱瞞。

    沈捷早上有晨跑的習(xí)慣,臥室門剛關(guān)上,岑沛安倏然睜開眼睛,他半夢半醒了一夜,腦子糨糊似的,從床上暈乎乎起來,貓進書房。

    他篤定沈捷藏了東西,還是不能讓他知道的東西。

    岑沛安先是在書桌上翻找,又挨個拉開抽屜,最后連桌布都掀起來,仔仔細細地摸索,最后翻出一個信封。

    信封一半都是干掉的泥點,上面還一股酸餿味,瞧著不像是沈捷的,

    摸著不薄不厚,岑沛安猶豫了片刻,打開從里面掏出幾張折在一起的紙,展開后上面寫著舉報信。

    岑沛安生平第一次見這個,紙的一角是飛濺的油污,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字跡。

    岑沛安粗略看了兩眼,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他甚至沒有耐心繼續(xù)看下去,直接翻到最后一頁,下方一小片刺眼的紅,全是按上去的手印。

    信里舉報的人是沈捷,而且上訪的人不止一個,他們檢舉沈捷濫用職權(quán),只手遮天。

    沈捷上周剛出面幫他解決劉耀的事情,舉報信就遞了上去,發(fā)生在這個節(jié)骨眼,實在是太巧了。

    “你在干什么?”沈捷沖完澡,脖子上掛著浴巾,正抬手擦拭頭發(fā)。

    這岑沛安第二次干壞事被抓包,他聽到聲音猛地抬頭,把手里的東西往身后藏,氣息粗喘不停。

    “怎么了?”

    沈捷把門推開些,皺了下眉朝他走過去,他走一步岑沛安就退一步,直至退到書架邊,一本沒全塞進去的書搖搖欲墜,沈捷眼疾手快地接住,另一只手下意識地擋在他腦袋上。

    “掉下來把你砸傻。”沈捷眼里笑意明顯,抬手對著他腦門彈了下,又把書塞回去。

    “我不傻。”岑沛安回他,把身后的東西藏得更深,沈捷攬住他的肩膀,強硬地把人轉(zhuǎn)過來,才看清他手里的東西,眼里有片刻動容,問他,“你拿這個干什么?”

    聽著像質(zhì)問,可實際一點也聽不出責(zé)怪,岑沛安被他拉到腿上坐著,執(zhí)拗地把紙別在身后,眼不見心不煩。

    岑沛安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假的。”

    沈捷看他活像炸毛的貓,手有一下沒一下地順撫他的側(cè)腰,“什么是假的?”

    “這上面寫的�!贬姘矚獾貌恍校掷锏募埗兜脟W嘩響,“肯定是劉耀家搞的鬼,他舅舅被擼了,所以故意背后使壞水�!�

    “好�!鄙蚪莶粴夥葱�,不知道是他身上那股清爽的佛手柑味,還是這個溺人的笑,把岑沛安弄得直瞇眼,稀里糊涂地歪人懷里,沈捷摟著他,摸他凸起的蝴蝶骨,“等開庭了,你去給我作證�!�

    “真的會抓你嗎?”岑沛安一聽毛炸得更厲害,坐起來,一臉緊張,小心翼翼地問,“你不能動動關(guān)系嗎?你又沒做過這個,不是你教我的么,有委屈要說出來�!�

    “我還教過你什么?”

    岑沛安突然沒話說。

    沈捷掰開他的手指,把信封拿下來,“還教過你不要擔(dān)心,就算天塌了也有我�!�

    盡管來來回回都是些兜圈子的話,可岑沛安沒來由地安心了一點,他趴在沈捷肩膀,鼻腔里充斥著沈捷身上的味道,他迷糊糊地問了一句:“換沐浴露了嗎?”

    “沒有啊�!鄙蚪蓓槃萦H了親他耳朵,“怎么這么問?”

    “沒事�!�

    岑沛安其實想說“聞著和平時不太一樣”,可他又沒說,也想不通為什么自己會覺得不一樣。

    既然沐浴露沒換,那可能是心境變了吧。

    從上次宴會分別后,岑沛安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刑芷,倒是對方第二天言行如常,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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