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真真姐......”梁瑾臉色不太好,但還是沖她扯出一個笑來。
易真輕嘆一聲,溫聲道:“吃午飯了么,跟我一起去吃點?”
兩人找了家面館坐下,梁瑾沒胃口,易真便給她要了一份雞絲餛飩,自己點了碗面。
東西上桌,兩人都暫時沒說話,易真招呼她吃,卻見她只用調羹撥弄著碗里,撥弄到第三下時,易真聽見她輕輕出聲,“真真姐,我來是有點話想跟你說。”
易真心一緊,也放下了筷子。
“為什么?”半晌,梁瑾才開口。
她機械地撥著調羹,陶瓷碰撞出“哆哆”的脆響。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干預你們之間的事情,但是你們這么做,想過后果么?你們是......親姐弟啊......”梁瑾話音很輕,到最后幾乎沒了聲音。
易真沉默著,聽她又道:“易轍要胡鬧,真真姐你也由著他么,他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高考,如果你們的事被人發(fā)現了,哪個學校會頂著輿論收這樣的學生?”
店里就他們一桌,老板坐在柜臺后面玩手機,小視頻吵鬧的背景音針扎似的鉆進易真耳朵里,她不知什么時候攥緊了衣擺,額角也滑下了冷汗。
她閉眼深呼了一口氣。
易轍溫柔堅定的嗓音倏而在耳邊響起,她的心奇異地平靜了下來。
“你說的我都知道,我也想過�!币渍孑p聲說,“小瑾,你既然來找我了,應該是在小轍那邊也碰壁了吧�!�
梁瑾臉色一僵,有那么一刻,她確實很羨慕這對姐弟的默契,他們之間的排他性太強了,即便不在一起,也依然讓人覺得無法插足。
“我不敢做出什么保證,但只要小轍不說分開,我就會永遠陪在他身邊。有什么問題,我們會一起解決�!币渍娴哪抗鉁睾陀钟辛Γ拔抑滥闶菗男∞H,謝謝你。”
“我......”梁瑾在她澄澈的視線下,忽然有些無所遁形。
但易真并沒有提起別的什么,只是說:“快吃吧,餛飩要冷了�!�
易真干了一早上活,是真的累了,她吃得很快,碗見底了梁瑾才動了兩口。
見她實在是吃不下,易真也不勉強她,又拉著她回奶茶店買了杯飲料給她。
熱乎乎的紙杯被塞進手里時,梁瑾才如夢初醒,眼眶濕了一片。
“真真姐,對不起�!彼雷约簺]有立場來指責別人,尤其是已經和易轍說清楚了的情況下,但她還是來了。
堵著一口氣,帶著自以為是的正義。
“沒關系。”易真擦去她的眼淚,心里也霎時柔軟下來,“快別哭了,這么漂亮的眼睛哭腫了怎么辦�!�
梁瑾又哭又笑著擦了擦眼睛,她不急著回校,易真就陪著她坐了一會兒,也沒怎么說話,但氣氛確實比先前緩和了許多。
梁瑾走后宋婷神秘兮兮地湊過來,“那小姑娘不是你弟弟那個同學嘛,很有錢那個,她來找你干嘛?”
“不干嘛,說我們店里的奶茶好喝,特地來找我買的�!币渍嬲f著繞過她,心情很好地穿上圍裙。
宋婷原地思索了半天,才回過勁來,大笑著撲到她身上,“你這小妮子,學會騙人了還!”
易真“哎喲”求饒,宋婷鬧了一會兒,后知后覺道:“小真真,我發(fā)現你最近是有點不太一樣了,一整個沐浴愛河的紅光,怎么回事,真談對象了?”
“你猜。”易真沖她眨眨眼,在宋婷玩味的眼神里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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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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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
梁瑾沒有將他們姐弟倆的事情說出去,這成了三個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四月中旬,易真正式從奶茶店離職,過了沒兩個星期,吳漾也走了,店鋪由新老板接手,新老板聽說是個雷厲風行的嚴格派,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劃水摸魚了。
宋婷經常發(fā)消息給易真抱怨,說新老板沒人性周扒皮,天天下班要留下來開盤點會,還不算工時。
易真愛莫能助,只能幫腔一起吐槽吐槽。
易轍已經全力進入了沖刺模式,他一�?荚嚢l(fā)揮比較穩(wěn)定,但依然還有突破的空間。
易真每天早上陪著他一起四點起,盡量把瑣碎的事情都做好,給他節(jié)省下碎片時間。
這一片住的都是高二或者高三的學生,幾棟樓大部分時間都鴉雀無聲,到處都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
易真怕他長時間精力高度集中又睡眠不足會吃不消,便強制他每周要有一天睡夠六小時,但也不起什么作用,每次她睜眼,易轍都已經坐在了書桌前。
她挑選半天的藤椅最后也只能自己享受了,易轍根本沒時間也沒心思放松。
天氣由涼轉溫,小區(qū)大片的植被漸漸褪出鮮嫩的翠綠,一場暴雨過后,就有了夏天的影子。
高考前半個月,易真把飯館的工作也辭了,芳姐笑話她這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讓她不著急辭工,先放個長假,等易轍考完再回來上班。
易真被她說的臊得慌,卻也不得不承認她就是緊張。
易轍實在是太拼了,這小半年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易真每天各種滋補營養(yǎng)的東西輪番上,還是眼睜睜地瞧著他消瘦了下去。
她心疼又驕傲,這時候哪怕只是幫他做一點小事,節(jié)省出一點時間,她也是開心的。
日子過得既慢也快,一晃就到了最后的時刻,臨考兩天前易轍難得好好睡了一覺,睜眼黏著她抱了一會兒,然后開口叫餓,易真已經習慣了他廢寢忘食,冷不丁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回神后連忙起身跑進廚房給他張羅吃的去了。
高考當天,清晨飄起了小雨,易真總感覺不大吉利。
“你怎么還迷信�!币邹H笑她,“可能是因為我考得太好了,老天都被感動哭了�!�
易真被他逗樂,陪著他檢查好證件和必需物品,一起出了門。
易轍和高天陽梁瑾都在本�?荚嚕咛礻柹踔吝和易轍在同一棟樓,可把他激動壞了,直呼要被考神附體,走上人生巔峰,照例被梁瑾懟了一通。
易真握著易轍的手拍了拍,鄭重道:“加油!”
“好。”
易轍讓她不要傻站在學校門口,在家里等著他回去就行。
他這么說了,易真也就照做了,易轍進校后她就去菜市場拎了大包小包回家做飯,等易轍考完回來正好能吃上熱乎的。摳摳群七?醫(yī)聆午?吧?吧午久?聆>每日?穩(wěn)?定?更新[中鎖定了易轍的身影,簡簡單單的白T牛仔褲,格外的少年氣。
他就像去隨意參加了一次模考,臉上還有被烈日灼曬的不耐煩,看見易真后表情才放松了些。
兩人相視一笑,易真主動去牽了他的手,慢悠悠沿著林蔭道晃悠回家了。
易轍自己的估分非常理想,班主任還特地往他們家跑了一趟,交代他最近有招生老師打電話來的話先不著急答應,他現在是個香餑餑,選擇多的是。
中年男人嘴角都要咧到太陽穴去,他打聽了其他學校尖子生的估分成績,不出意外易轍就是今年的理科省狀元了,手底出高徒,他倍兒有面子,一連好些天都滿面紅光。
易轍比他想象的更能沉得住氣,每天和易真遛遛彎種種菜,再抽空和一些招生老師周旋。
家里堆了不少大學的宣傳冊,易真看得眼花繚亂,她幫不上什么忙,偶爾也會覺得沮喪,她和易轍的差距越來越大。
大學,那是個對她來說很遙遠的地方,而易轍正要往那遙遠的地方去。
易轍像是看出了她喜悅下的擔憂,接電話或是與班主任商量學校和專業(yè)時從來不避著她,還會將那些宣傳冊在她面前一字排開,耐心跟她講每個學校的優(yōu)勢和區(qū)別,再鼓勵她說出自己的建議。
他想要她參與人生中每一個重要的決定,恰是這種理所當然的舉動才更讓易真感動。
六月下旬,高考出分,易轍總分702,全省排名第一!
接下來的一切在易真眼里都是那么的不真實,來拜訪的招生老師和媒體絡繹不絕,要不是有班主任幫襯著應付,易真還真招架不來。
各校為了爭取易轍,獎金和待遇開的都不低,經過多方拉鋸,易轍最終還是選擇了他早就確定的首都大學法學專業(yè)。
四中、地方政府和企業(yè)再加上首都大學獎勵的獎學金,一共一百八十萬上下,易真頭一次體驗被錢砸蒙的感覺,直到一切塵埃落定了,她還依舊感到不真實。
易轍難得臭屁地刮她鼻子,“這才哪跟哪,以后我還會掙更多的錢,你就安心當你的小富婆,什么事都不用干,花錢就行。”
易真失笑,知道他是說著好玩,果然易轍緊接著又說:“首都的資源非常多,等我們到了那邊,看你是想繼續(xù)念書還是去學烘焙,我覺得這兩個你都感興趣,那就一個個來,好不好?”
她有些怔愣,易轍溫柔地撫著她的背,“姐,我們已經熬過來了,以后你不用再為我而活了,安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嗯?”
易真在笑,但是眼前卻越來越模糊,眼淚非本意地一直往外流,易轍吻去她的淚珠,溫熱的唇在她臉頰輕觸,輾轉來到她唇畔,落下很輕很溫柔的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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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弟弟高考分數參考了江蘇新高考總分750嗷距離完結還有兩章客戶端
70.
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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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易轍中午就出門了,班主任喊了幾個關系好的學生去幫他整理資料,晚上他們班還組了個畢業(yè)散伙飯。
易真白天去飯館幫了會兒忙,工作日客人不算多,七點多的時候芳姐就打發(fā)她回來了。
現在家里不僅多了許多首都的旅游冊子,還有易轍收集來的不少成人學校和烘焙培訓班的宣傳冊,易真看了好幾天,實在是辨不出什么好壞。
易轍九點半回來的,剛靠近易真就敏銳地嗅了嗅,“喝酒了?”
“這也能聞出來?”易轍彎起眼睛,“就喝了一杯,各奔前程的酒,這得喝�!�
易真圈著他的腰,兩個人抱著莫名其妙晃了一會兒,又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今天氛圍是不是很好?”
“嗯�!币邹H想了想,“好多之前不怎么說話的今天都說了很多,好像大家都突然變親近了,明明是到了分別的時候�!�
少年的表情有些疑惑,又突然笑開,“很神奇�!�
易真也笑,有些羨慕,“真好。”
易轍拍了拍她的背,好像感受到了她的情緒。
“對了,帶了一樣東西給你�!�
易轍一臉神秘地拿過書包,獻寶似的拿出一個塑料袋來。
看清那是什么以后,易真眼睛倏而一亮:“這是......”
“今天去幫老班收拾東西的時候發(fā)現的,他說是之前給一個女生多領的,沒穿過,他讓丟掉,我就悄悄拿回來了。”
四中的前身就是易真之前就讀的商陽一高,改名后校服只是換了個logo,校服制式沒有變化。
易真退學時狠心把書本校服全都扔了,如今再看見這套衣服,心里驀地五味雜陳。
易轍輕擁著她,“姐,起碼在我面前,你可以再做一次高中生的�!�
“嗯�!彼χc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