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高天陽和梁瑾拎了兩個果籃和好些禮盒,看著就是些很貴的東西,易真有些為難,連忙上前攔了攔。
梁瑾笑道:“這些都是我爸朋友送的,家里堆了好多呢,真真姐我還給你拿了一盒乳酪蛋糕,這可好吃了!”
“對!都是不要錢的!你們盡管吃,不夠我再回家拿!”高天陽也緊跟著道。
這倆演技一個賽一個地差,不過易真卻有些感動。
高天陽笑嘻嘻地把東西放下了,拉著梁瑾在家里到處轉(zhuǎn)悠著,他們沒有嫌棄這個破破爛爛的小屋子,反倒是興致勃勃地和易轍說說笑笑,讓易真懸了很久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她讓易轍把曲奇拿過去給他們吃,自己開始準備中午的餐食。
已經(jīng)有兩個鍋在一煮一燉了,電飯煲里還煨著排骨湯,家里的所有廚具都被調(diào)用了起來,這架勢像是要準備滿漢全席似的。
逼仄的一室一廳很快就參觀完了,三個人圍在易轍書桌前,梁瑾在跟易轍討論他解出來的一道數(shù)學(xué)大題,高天陽聽了幾句就興致缺缺地扒著窗臺看外面去了。
這扇窗戶很老舊,還是那種十幾年前的木質(zhì)窗框,已經(jīng)被腐蝕到掉屑,只有上面兩小扇玻璃是正常透光的,下面的都被糊上了報紙。
城中村的樓距很小,隔著街道的一面倒還好,要是側(cè)面挨著的樓棟,在這頭幾乎能看見對面電視機的牌子。
放眼望去,一幢幢一間間,像是在墻上嵌著無數(shù)個小籠子。
而就是這樣一個擁擠的地方,卻生活著無數(shù)個在社會底層為生活打拼的人,沒有繁華都市的喧囂亮麗,卻也有著獨特的色彩。
梁瑾也趴到了他旁邊,在兩人幼稚地和樓下一個三四歲的小孩揮手的時候,易轍進了廚房準備給易真打下手。
“我自己弄就行了,你去陪同學(xué)玩吧�!�
“他們自己會玩,用不著我陪。”
易轍拿過她手里的刀,熟練地滾刀切著茄子,易真拍拍他的后腰,習(xí)慣性夸了一句:“小轍真厲害�!�
易轍嘴角翹了起來。
“唉這小孩,長得跟我小時候真像,我還以為我穿越了呢。”高天陽感嘆著,一扭頭發(fā)現(xiàn)梁瑾的注意力早不在樓下了,便也順著她轉(zhuǎn)身,看見了在廚房忙碌的姐弟倆。
“咋了,你看啥呢?”
“你有沒有覺得,真真姐和小轍感情太好了?”
梁瑾有些出神,在她的視線里,易真和易轍手臂挨著手臂,不知道說了什么,兩人相視一笑,氛圍很親昵,卻又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
“這不是很正常嘛,易轍是真真姐一手帶大的,能不親嗎?”高天陽“嘶”了一聲,“也虧得是真真姐漂亮又溫柔,要換成我媽那樣的,能親才怪。”
梁瑾翻了個白眼,決定不和這個一根筋探討高深的問題。
她微微抿著嘴,思緒不自覺又飄遠了。
就是因為感情太好,好像超過了某種界限,才有種讓人不安的感覺。
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時,好想會形成一種天然的壁壘,無形中排斥其他人的靠近。
從家長會那天她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現(xiàn)在在家里,這兩人散發(fā)出來的磁場更是毫不收斂,如果不是知道他們是姐弟,這狀態(tài)說是熱戀期的小情侶也不為過。
她又看向那張大床上,板板正正的鋪著兩個被筒,顯然兩人晚上是睡一張床的。
梁瑾頭一回對自己的認知有些茫然。
這……真的正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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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真相
50.
真相
易真準備了六菜一湯,幾乎把小飯桌給放滿了,她看著剩下那一小塊空隙不順眼,再做一道菜也來不及了,便拉過易轍,小聲讓他去街口那家飯店再端個肉菜回來。
易轍好笑地看著那豐盛的一桌,“真的夠了,姐,四個人哪吃得了這么多�!�
“萬一呢,陽陽看著飯量就大,人家頭一次來家里玩,總不能連飯都招待不好。”易真又拍拍他,“快去,多一道菜有什么大不了的�!�
易轍知道她有多重視今天,為了這一桌子易真還提前問過高天陽和梁瑾的喜好,光一個菜單反復(fù)琢磨修改了好幾次,但就是因為這樣,即便已經(jīng)準備很充分了,也仍然擔(dān)心會不會有某些地方還欠缺。
是以他也不再勸了,拿上手機就出了門。
“真真姐,易轍干嘛去了?”
高天陽和梁瑾被撲鼻的香味勾出來,正巧看到易轍關(guān)門的背影。
“怕不夠吃,讓他去飯店再買一些。”易真盛了飯過來,“餓了吧?你們先吃吧,一會兒菜就涼了�!�
“夠吃夠吃。”高天陽和梁瑾都上前一步,接過她手里的碗筷。
高天陽“嘿嘿”一笑,“我們等易轍一起吧�!�
易真笑著點點頭,又去給他們倒飲料。
高天陽看著眼前滿滿一桌子,不自覺咽了口口水。
易真做菜很有飯店的風(fēng)格,重油重鹽,色澤非常講究,光看著就讓人流口水。
高天陽胳膊肘捅了捅梁瑾,用嘴型問她,“我們先嘗一個?”
“出息�!绷鸿藗白眼。
易真轉(zhuǎn)回身時看到他倆擠眉弄眼的,不禁笑道:“想吃就吃吧,我們家沒那么多規(guī)矩,你們吃得開心比什么都重要。”
最后高天陽還是克制地沒有動筷子,易轍不在,易真也不擅長聊天,只好又挨個給他們盛了碗湯。
高天陽和誰都能聊起來,他咧著張笑臉,輕松化去了那陣若有似無的尷尬。
“真真姐,怪不得易轍一直不肯讓我們來玩呢,他是怕我吃過你做的菜之后賴著不走吧?!”
易真和梁瑾都被他夸張的語氣逗笑,易真道:“你都還沒吃,怎么就知道好吃了?”
“那當(dāng)然�!备咛礻栆怀蹲旖牵耙遣缓贸�,易轍能挑食到吃不下學(xué)校的飯?”
易真嘴角的笑頓了頓,“小轍在學(xué)校很挑食么?”
易轍在吃的方面一向不講究,她還是第一次聽說他有挑食的毛病。
“是啊,之前有段時間一天只吃那么一點,一會兒嫌口味重,一會兒嫌火候不到位,簡直是挑到變態(tài)了,我吃著也沒什么不對的啊�!彼f著還沖著梁瑾抬了抬下巴,“是吧?”
梁瑾點頭后,他才又說:“有次低血糖趴在桌上跟昏過去了一樣,把我倆都嚇了一大跳,這時候他才知道丟人,讓我們不能把他挑嘴的事情說出去。”
似是難得掌握了易轍的把柄,高天陽眉飛色舞地說得起勁,梁瑾好幾次給他使眼色他都沒看見。
易真臉色白了白,不知想到了什么,手心突然冒了汗,“那段時間他有點頭疼,可能是因為這個食欲不太好。”
“有嗎?”高天陽跟梁瑾對視一眼,兩個人眼中都有疑惑,“沒聽他說過有頭疼的毛病啊,除了不吃東西以外都挺正常的,嘿你別說,就算是他餓的沒勁的時候,打我也依舊很疼!”
易真雙手在桌下緊緊攥住,瞳孔慌亂地顫動著,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浮起,又很快被她強行壓了下去。
“小轍搬回學(xué)校住的那段時間,聽你們班主任說,他經(jīng)常頭疼請假......”她用力掐了掐手心,才能繼續(xù)說下去,“可能你們沒印象了......”
高天陽突然哈哈笑起來,“真真姐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們不想上課去請假的,十個有七個是頭疼,萬能好用.....嗷!你打我干嘛!”
他被梁瑾一巴掌抽在后背,痛得五官扭曲。
梁瑾瞪眼示意他看看現(xiàn)在的情況,他這才發(fā)現(xiàn)易真煞白的臉色,當(dāng)即心里一咯噔,“完蛋了”三個大字瞬間印在了腦門上。
無意間在同學(xué)姐姐面前揭了他老底,把姐姐臉都氣白了,這還有救嗎?
“那個......真真姐,別人可能是騙假,但易轍不會!他肯定真的是頭疼,疼到受不了了才請假的!”
高天陽斬釘截鐵地說道。
“......”梁瑾沒眼看地捂住眼睛。
這個蠢貨......
就在高天陽急得要跳起來的時候,門突然“吱呀”一聲被人從外推開了,易轍裹著厚厚的羽絨服,手上拎著打包的菜,呼吸間綿延出一片白霧。
他先是看到易真微微彎著的背,而后就是高天陽和梁瑾驚恐無措的眼神。
“怎么了?”
他關(guān)上門走到桌邊,易真已經(jīng)拍了拍臉,先一步站了起來,“沒什么,剛在跟陽陽和小瑾聊你們學(xué)校的事情�!�
“是么?”易轍笑了笑,猜也知道這倆肯定添油加醋吐槽他了,不然見了他也不會是這德行。
他又不動聲色看了看易真,見她沒什么異常,應(yīng)該是沒聽到什么不該聽的。
高天陽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見危機解除了,連忙嚷嚷著餓,端起米飯就干塞了一大口。
易轍點了一份小炒黃牛肉,這下小餐桌是真的被餐盤擠得毫無空隙,放眼望去便是一片鮮潤的油色。
飯間氣氛很好,有高天陽這個活寶在,基本就沒有冷場的時候。
易真吃的不多,就在一旁笑著聽他們聊天,高天陽飯量確實大,出乎易真預(yù)料的是,梁瑾戰(zhàn)斗力也不弱,再加上易轍,最后一桌子菜居然被消滅光了,連湯都沒剩下。
易真把易轍之前打地鋪的鋪蓋拿出來,又在上面墊了兩床被子,在空調(diào)下面被吹得軟乎乎的,比坐在床上舒服。
三人并排靠坐在床尾,高天陽滿足地摸著肚子,梁瑾則按了按身下柔軟的棉被,“這能放地上么,會不會臟,我們還是坐椅子上去吧�!�
“沒事�!币邹H說,“這是我打地鋪的墊子,本身就放地上的,沒關(guān)系。”
“你......你平時睡地上?”梁瑾詫異地看向他。
而后猛地回頭看了眼床上的兩個被筒,突然暗暗松了口氣。
“是啊,不然老大睡哪,這只有一張床�!备咛礻枬M臉“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優(yōu)越,他們兩個總會莫名其妙在誰對易轍更了解上面較量起來。
梁瑾突然笑了起來,高天陽一愣,還沒緩過神來,就見她已經(jīng)越過他看向易轍了。
他摸了摸腦袋,沒再跟她對嗆。
去別人家里做客好像都少不了要看童年照片的傳統(tǒng),高天陽和梁瑾也不例外,不過易轍小時候生存都是難題,也不可能會有條件拍照片。
“其實有一張。”易真在易轍潑兩人冷水時突然開口。
易轍擰眉看她,“姐!”
“看一下有什么關(guān)系。”易真好脾氣地笑了笑,在高天陽和梁瑾興奮的叫聲里從衣柜深處拿出了一個鐵盒子。
盒子邊緣已經(jīng)生銹了,打開還要費些力氣,易轍想來搶,被高天陽嘻嘻哈哈地搡到了一邊。群
⑦︿零﹔⑤88ˇ⑤︿⑨零看﹒后〃續(xù)
易真回頭沖易轍笑了笑,他便妥協(xié)了,只嘆了口氣。
那邊三個腦袋已經(jīng)湊在一起等待鐵盒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