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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

    段曉棠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慢慢醒吧!”說完,她便出了車廂,騎上馬回到了自已的位置上。

    秦景關(guān)切道:“王爺同你說什么?”

    段曉棠無所謂道:“給我做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

    呂元正看她這副“死不悔改”的模樣,問道:“然后呢?”

    段曉棠聳一聳肩,“別把過不下去就離之類的話掛在嘴邊�!�

    呂元正也不知道兩人的話題怎么拐到這上面來的,只能無力地嘆了口氣:“你呀你呀,這副做派讓人怎么給你說媒?”

    段曉棠捂住胸口,“千萬別說,全當積德了�!�

    呂元正今日在白家宴會上左耳聽的是沙場征伐,右耳聽的是媒妁之言。無論何時何地,話題總是離不開這些。

    段曉棠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呂元正只能將目標轉(zhuǎn)向秦景:“仲行喜歡什么樣的小娘子?”

    盧照連忙插嘴,“呂將軍,這得我舅母過目作主�!�

    呂元正對這個說法抱有十二萬分懷疑,但當事人沒有意愿,強扭的瓜不甜。只得轉(zhuǎn)換目標,問道:“那你呢?”

    盧照立刻表現(xiàn)得像個鵪鶉,“呂將軍,你知道的,我爹尸骨未寒。”

    不管親爹是不是入贅的,沒過孝期是真的。

    當初秦彤權(quán)衡利弊,將盧茂的棺木扔在靈堂之上,后頭收到消息,那些人沒把事做絕,到底是讓他入土為安了。只待盧照他年返鄉(xiāng),再移棺遷墳。

    呂元正第一萬次感慨,他遇上的都是什么人吶!

    轉(zhuǎn)眼間,大年三十到了,王府里舉行新年宴飲。

    段曉棠不知道這種不讓別人全家團圓的例子是怎么來的,或許是因為皇宮中每年三十也是如此,召集一幫皇親國戚、高官顯貴入宮赴宴。只是她以往沒資格參加,所以顯得有些沒見識。

    但仔細觀察下來,今天的賓客類別與昨日白家的宴會大不相同。南衙將官的比例明顯增加了許多,而不少并州本地人的資格被刷了下來。

    若要問哪一場宴會的含金量更高,只看吳越和白雋的官爵對比就知道了。

    兩場宴會細節(jié)大不相同,白家為了融入本地,菜品以并州菜為主,王府則是長安菜大行其道;白家跳柔舞,王府就跳健舞……姑且稱得上和諧又統(tǒng)一。

    相對而言,吳越的新年賀辭就簡短得多,“新元已至,萬象更新,愿天眷吾家,福澤綿延,歲歲康泰,諸般順遂。共飲此酒,同賀新歲!”

    諸人意思意思地舉杯賀飲,接下來就是埋頭吃飯。

    對南衙將官而言,還是這口菜吃得合心意,不是對并州菜有意見,單純它們的面食太多了。

    吳越秉承著不吃獨食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沒把宴席分出三六九等。他桌案上是什么菜,哪怕坐在角落上的賓客也是一樣的。

    唯獨有兩人有些微差別,不是少了什么,而是多了些什么。

    第

    1462章

    背疽痊愈

    昨日吳越和白雋坐得頗近,桌上珍饈美味琳瑯滿目,但白雋只對兩個清淡小菜情有獨鐘。

    寒冬時節(jié),蔬菜尤為難得,更別提并州這地界兒,連溫泉的影子都見不著。就算僥幸有溫泉,那也是皇室才能享有的特權(quán),用以建造溫室,培育反季菜蔬,尋常百姓根本無緣得見。

    于是宴席上便多了兩盤與奢華氛圍格格不入的小菜,一盤清炒白菜,一盤豆芽炒粉絲,尤為樸實無華。

    在這眾多賓客中,除了白雋,另一位享有此等“殊榮”的便是肖建章。

    但與白雋為了求活而主動養(yǎng)生不同,肖建章幾乎是被幾個為了大業(yè)的上司半逼迫著養(yǎng)生。沙場搏命,靠酒肉滋養(yǎng)血氣,會喜歡吃素才怪呢!

    肖建章看到這兩樣與宴席格格不入的小菜,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只有自已桌上有,心中明了吳越的好意,同時又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憋悶。

    他的病只是暫時的,根本無需像白家那樣常年忌口。

    白智宸領(lǐng)著人前來敬酒,一眼便瞧見了肖建章桌上的兩碟小菜,不由自主地回頭望向白雋的位置。

    他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肖建章,話未經(jīng)過大腦便脫口而出:“肖將軍,你也風(fēng)疾啊?”

    白智宸這一問,不小心泄露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那就是白家祖?zhèn)鞯娘L(fēng)疾,已經(jīng)波及到他身上。

    肖建章臉頓時拉下來,否認道:“我沒有風(fēng)疾。”

    話音一轉(zhuǎn),又說道:“但我有背疽。”

    坐在一旁的呂元正聞言,頓時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臉驚訝地說道:“肖將軍,你開什么玩笑!”

    周圍的將官們聽到這番話,神色各異,尤其是左候衛(wèi)的人,更是神情復(fù)雜。其中不少人看向肖建章的目光,已經(jīng)如同看待死人一般。

    白智宸意識到自已一不小心捅了簍子,結(jié)結(jié)巴巴道:“肖將軍,你要不要吃點好的,補一補?”

    肖建章正色道:“我已經(jīng)痊愈了!”

    姚壯憲親自診治,確認已經(jīng)病愈,只是往后還需多加注意。

    既然事情已經(jīng)過去,肖建章也就沒必要繼續(xù)瞞下去了。

    白智宸的脖子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動一下,驚訝道:“這……背疽還能痊愈?”

    他過往聽聞的每一個背疽病例,無不是在痛苦中被折磨死去。

    肖建章抬頭望向正在與杜松交談的吳越,不避諱地說道:“烈王爺不是舊傷復(fù)發(fā)走了么,我也尋大夫診治了一番,幸而發(fā)現(xiàn)得早,用藥及時�!�

    語氣輕松道:“就這么痊愈了�!�

    無論南衙還是并州大營的將官們,都記得吳越剛到并州城不久時,請林婉婉和姚壯憲為四衛(wèi)的將官們進行體檢。

    當時許多將官都在喝藥忌口,不少人腹誹這是小題大做。但誰也沒想到,還真從閻王爺手里搶回來一個。

    肖建章地位緊要,他若穩(wěn)不住,左候衛(wèi)就真成了一盤散沙了。

    肖建章目光遙遙望向吳嶺靈柩的方向,緩緩舉杯道:“這都是王爺在天之靈保佑我��!”

    其他人聞言,紛紛舉杯說道:“烈王余澤,最后還保了肖將軍一遭�!�

    誰說不是呢!

    呂元正回憶一遭,當時傳出來肖建章患的是風(fēng)濕。如今看來,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不少人仿佛開了眼界,紛紛向肖建章打聽如何治好的。

    肖建章侃侃而談,“內(nèi)服仙方活命飲,外用金黃膏,再輔以針灸。”

    藥方都聽得陌生,對一群只對酒名如數(shù)家珍的人而言,這并不算什么大事。只要知曉能治就行,萬一遇上同樣的病癥,托人情找肖建章討藥方或者打聽治療的大夫都可行。

    待眾人圍繞肖建章問了一圈,方才散去。眼角余光依舊不放過這個堪稱今年最走運的幸運兒。再早一點,或者再晚一點,他都活不到這時候。

    待人群散去后,扈志隆這才擠了上來,焦急地問道:“將軍,真的沒事了嗎?”

    肖建章不禁失笑道:“我總不能大冬天脫了衣裳,當著你的面洗澡吧!”

    扈志隆主動請纓道:“我可以給你擦背!”

    肖建章輕啐一口,“滾!”

    見主將是這個態(tài)度,扈志隆放下心來,看來是真沒事了。

    臨座的呂元正將兩碟素菜小心翼翼地挪到正中間,溫言勸道:“這都是王爺?shù)囊黄囊猓喑渣c。”

    湊過來低聲道:“要不我?guī)湍愦蚵牬蚵�,白家的向道餐怎么做的?你看梁國公,將養(yǎng)幾年,連弓都能開了�!�

    肖建章無力道:“我真的沒事,用不著�!�

    呂元正真心實意勸道:“你可一定要保重自已。”

    肖建章難得露出一些野心,“我既然躲過了這個死劫,自然是要做出一番事業(yè)的�!�

    呂元正微微頷首,鼓勵道:“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今日獨坐上首的吳越,見大廳中一處“熱鬧”不已,問范成明,“怎么回事?”

    范成明雙手自然垂落,頭湊近吳越耳邊,悄聲道:“肖將軍宣布了他背疽痊愈的消息�!�

    但更為重要的是,“左候衛(wèi)的人表情精彩得很�!庇腥讼玻腥撕�。

    說不準肖建章在這個場合下,順水推舟說出病愈之事,就是為了試探屬下的真實態(tài)度。

    因為歷史緣故,左衛(wèi)向來態(tài)度飄忽,左候衛(wèi)多年征戰(zhàn),將官消減無數(shù)。肖建章并非大將軍,官階甚至比不過如今的呂元正。他能主持一衛(wèi)事務(wù),全因他是剩下來的將官中,資歷最老官階最高者。

    肖建章看得清局勢,不愿意再在夾縫中搖擺,索性帶著左候衛(wèi)投向吳嶺和范成達的懷抱,背靠大樹好乘涼。底下不乏有異見者,但他在營中勢力龐大,將那些反對聲音壓了下去。

    況且蘿卜坑都是有數(shù)的,你占了旁人就上不去了。軍中尤其講究資歷,能打破限制的人少之又少。肖建章的存在,擋了一些人的路。

    范成明牢牢記著其中幾個人的表現(xiàn),準備待宴會結(jié)束后,和范成達通氣,好好敲打敲打一番。

    宴會仍在繼續(xù),賓客們或推杯換盞,或竊竊私語,但無一不在議論著肖建章背疽痊愈之事。

    馮睿達同樣將一切收在眼里,心中暗叫栽了一把,幸好把那些木榻都砍了當柴燒,否則誰知道這些混賬都生了什么怪病。

    背疽,光是聽到這個詞就讓人心生寒意。

    段曉棠反倒沒空關(guān)心別家的八卦,影影綽綽聽著周圍人猜測肖建章的身體到底痊愈了沒。頭一次聽說患了背疽還能活下來的人。

    另一幫人則是誠心感念,這回吳嶺當真是顯靈了。

    段曉棠暗道,肖建章總不能為了滿足一群吃瓜猹的好奇心,去汾河邊冬泳吧!

    夏天在曲江池鳧水,又是另一回事了!

    段曉棠的桌案上擺放著一盞屠蘇酒,她只是輕輕端起,沾唇而已。而另一角放置的過年必備的五辛盤,猶豫許久,最終夾起一筷子芥絲放入口中,瞬間被那股辛辣味沖哭了。

    第

    1463章

    麻將教學(xué)

    今天是正日子,不少人都放下了平日的拘謹,酒意上頭,沖到院子里,圍著竹子堆跳起舞來。舞姿比不得專業(yè)舞者,勝在真情實感。

    并州地處邊地,遠離中原繁華。但段曉棠看本地土族官員的舞蹈,有一絲少數(shù)民族舞蹈的粗獷與奔放,卻能與來自長安的將官們的舞步完美融合。

    南衙將土都是遠行的鴻雁,無法與親人團聚,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他們只能聚在一起過年。

    午后隨著宴會的結(jié)束,吳越乘坐著華麗的馬車,開始巡視由南衙四衛(wèi)嚴密防守的兩座關(guān)城和四個大營。特意頒下酒肉等賞賜,再帶著一群親近的將官返回王府守歲。

    王府的庭院里,竹枝在熊熊的火焰中噼啪作響,仿佛在為這個特殊的日子歡呼。屋內(nèi)燭光搖曳,歡聲笑語穿透了精美的雕花窗欞,溢滿了整個庭院。

    在大廳的中央,一張雕龍畫鳳的長案靜靜地佇立著,其上擺放著一只青銅投壺,壺口異常狹小,僅容一箭通過。

    將官們圍成一圈,個個身著華服,或錦袍玉帶,或輕紗羅衣,手執(zhí)竹箭,似乎要將戰(zhàn)場上的英勇融入這小小的游戲中。

    隨著一聲清脆的銅鈴響,游戲正式開始。

    每人輪流上前,有的凝神靜氣,瞄準壺心,輕送一箭,力求精準入壺;有的則豪邁一笑,揮灑自如,即便箭矢偏斜,也依然保持著風(fēng)度與從容。每當有人成功投中,屋內(nèi)便會爆發(fā)出一陣熱烈的掌聲與歡呼聲。

    段曉棠對這種游戲?qū)嵲跊]有太多的興趣,只能在一旁充當啦啦隊,順便在一個火盆上架起了一張烤網(wǎng),烤起紅薯和栗子來。

    段曉棠一只手托著腮,另一只手拿著蒲扇輕輕地扇著火,臉上露出了幾分疲憊與無奈。

    莊旭關(guān)切道:“你是不是精神不大好,老是打哈欠。”

    段曉棠無奈地笑了笑,“我最近作息正常得很,突然要熬夜守歲,有些不適應(yīng)。”

    眼神不由得向門外的夜空望去。并州的天空一片寂寥,除夕夜都沒有煙花點綴。不禁想起了遠在長安的祝明月和林婉婉,不知道她們在長安的小院怎么過年。

    溫茂瑞在酒桌上招呼道:“莊三,過來,行酒令。”

    莊旭忙不迭地從烤網(wǎng)上抓了幾個栗子,放在手心里覺得燙手,便用衣袖包起來不停地吹氣,間或回應(yīng)道:“來啦!”

    段曉棠愣了半晌,她的勞動半晌被人搶了!茫然四顧,孑然一身。

    吳越和范成明混著一堆武藝拖后腿的將官玩投壺、藏鉤,溫茂瑞糾結(jié)了一幫人喝酒、行酒令。另一頭的長桌上,孫安豐帶著一幫人搖骰子賭錢……娛樂活動很多,段曉棠卻找不到感興趣的。

    尤其賭錢那一項,平日在營中不許做,沒想到來王府開了先例。

    可惜誰都沒有預(yù)料到,身上帶的現(xiàn)錢不多,摘下身上的配飾抵賬又不大符合同僚間玩樂的規(guī)矩。因此,這場賭局很快便陷入了僵局。

    身邊忽然投下一個陰影,段曉棠抬頭一看,是薛留。后者倒也委婉,問道:“將軍,白將軍又在山上撿到紅薯了?”

    段曉棠含笑道:“長生,想說什么就直說吧!”

    薛留摸著肚子,“紅薯還有多久熟?”

    段曉棠手里的蒲扇使勁扇兩下,“等一會�。 �

    抬頭四顧,“屋里有不少糕點啊!”

    薛留直言不諱道:“都吃過了,現(xiàn)在就想吃烤紅薯�!�

    段曉棠將蒲扇塞到薛留手里,“想吃,就自已烤�!边挑食上了。

    薛留乖順地坐下,歪頭打量紅薯兩下,“和地瓜燒完全不同的味道,一個烈,一個甜�!�

    段曉棠糊弄道:“和做菜一樣,地瓜燒經(jīng)過不少工序,還加了一點調(diào)料,味道肯定會變�。 �

    薛留誠懇道:“將軍,我會釀酒�!倍闷渲械脑�。

    段曉棠抬手扶額無奈地笑了笑,這年頭連半吊子道土都不好糊弄了。

    無奈起身出門,對在耳房里烤火同人聊天的于廣富吩咐道:“去我屋里,把麻將取來�!�

    這一夜只舞一把蒲扇哪熬得過去,還不如打麻將呢。

    不久后于廣富抱著一個木匣子回來,段曉棠吩咐伺候的仆役抬來一張方桌,并找來一張相宜的毯子鋪在桌上。

    莊旭抽身來瞅一眼,問道:“這是要干什么?”

    段曉棠擼起袖子,對廳中高喊道:“有沒有人來打麻將��?”

    一呼百應(yīng),頓時有幾個人站了出來。

    孫安豐瞥見角落里有兩顆骰子,眼睛頓時放光,“這是什么新博戲?”

    段曉棠果斷道:“麻將,誰來?”

    孫安豐拿起一塊制作精美的麻將牌,看來段曉棠是早有準備,猶豫道:“可我不會��!”

    段曉棠豁出去了,“我可以教!”

    孫安豐搖骰子手腕早就酸了,秉承著技多不壓身的優(yōu)良傳統(tǒng),第一個站出來,“我學(xué)�!�

    莊旭左看右看,“我也加一個吧!”

    三個人足夠組牌局了,段曉棠把麻將牌在桌子上擺好,先教人認牌�!奥閷⑴品譃閮煞N,條牌和筒牌�?瓷厦娴膱D案,從一到九排列。只有一條有些特殊,是個雞的圖案,所以也叫幺雞……”

    莊旭福至心靈感慨一句,“徐六筒�。 �

    他就說徐昭然兒子的乳名怎么那么奇怪了,原來是麻將牌。

    段曉棠神色坦然道:“對啊,出生的時候,他娘剛自摸胡了一把,拿的就是六筒,生來自帶潑天氣運。”

    這兆頭比什么通靈寶玉強多了,莫失莫忘,仙壽恒昌。是不是聽著有點耳熟,像不像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后面八個字刻在傳國玉璽上,生怕不招皇帝忌諱是吧!

    莊旭不得不承認,“的確是好兆頭。”給父母帶財。

    麻將規(guī)則經(jīng)過祝明月和林婉婉幾番梳理,摒棄繁復(fù),終趨簡約,回歸博弈的本質(zhì)。

    段曉棠挑出一組麻將牌組合排列作為示范,無限拔高它的理念,“麻將就是在一系列隨機的混沌中創(chuàng)造秩序�!�

    學(xué)問淺的人,腦子轉(zhuǎn)了幾圈都沒有理解這句話的真義。但這也無妨,一門解悶的游戲而已,又不是證道。

    薛留抓住麻將的本質(zhì),驚訝道:“將軍,你也賭��!”

    第

    1464章

    風(fēng)露中宵

    段曉棠不禁哂然一笑,話語中帶著幾分玩味,“人生在世,誰不是賭徒!”

    環(huán)顧四周,多了幾個旁聽生�;蛘净蜃�,皆聚精會神地學(xué)習(xí)這種新博戲。

    段曉棠秉持著說學(xué)練的規(guī)矩,向眾人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要不先來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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