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陳靈芝滑下馬,和寧嬋抱在一起,喜極而泣,“贏了!”轉(zhuǎn)過身用衣袖擦干凈奪眶而出的淚水。
白秀然一手拉著馬韁繩,另一邊迎接一個個撲過來的隊友。
論被投懷送抱,她才是今天的第一人。
綠隊的氛圍沒有紅隊那么好,全體在場上呆愣了一會。
她們的狀態(tài)遠(yuǎn)沒有紅隊好,從一開始就拼盡全力,沒有一絲保留,拼到最后,還是差上一籌。
白秀然緩步過來,抱住裘彥慧,低聲道:“我們打得很好,不是么!”
打出了風(fēng)采,打出了水平。
她們分了兩支隊伍,但為了同一個目的。
裘彥慧回應(yīng)道:“是��!”但還是想贏怎么辦�!跋麓卧俅�!”
白秀然一口答應(yīng),“好!”
今日之后,會有更多的女子加入馬球隊。
白雋興奮道:“勝了,三娘勝了!”
徐昭然微微吐出一口氣,“好險!”
南衙這邊與有榮焉,紅隊勝了,和他們壓北衙一頭有什么區(qū)別。
北衙也不是全然失落,說不定誰七拐八拐就和紅隊有關(guān)系呢。比賽之初就聲明是私下玩耍。
莫良弼樂樂呵呵過來道喜,“恭喜恭喜!”
眾人紛紛見禮,“譚國公�!�
莫良弼走到白雋面前,“梁國公,有女如此,夫復(fù)何求!”
白雋止不住得意,“那是那是,”再八卦道:“你今兒坐莊,輸贏如何?”
莫良弼好賭,深知賭博的本質(zhì),“哪有輸?shù)那f家呢!”
袁奇:“哦?”
莫良弼:“輸贏一道非紅即綠,但不好意思,我侄女進球最多�!彼彩沁^來顯擺的。
所有人都瞎下注,白秀然裘彥慧投注的人最多,但樹大招風(fēng),她倆也被防守得最嚴(yán)密。
兩人都不是只圖自已出風(fēng)頭的性子,大局為重,以身為棋吸引更多注意力,給其他人留出機會。
莫良弼的侄女是冷門選手,被投注得少,一來二去,豈不變成莊家通吃。
白雋把那句話還回去,“雙喜臨門啊!”
先前放出話來全擔(dān)著,白雋不可能一個個和莫良弼對賬。
轉(zhuǎn)身交代道:“二郎,把家里珍藏的美酒都運來�!彼�。
白家少飲酒,再藏下去,全變陳釀了。
白湛生怕白雋變卦,爽快答應(yīng):“好!”
不用再討論排兵布陣,所有人聚集在一個候場區(qū)。
場上是對手,場下……
相如蓮花走到一個綠衣女子身邊,不得不服氣道:“上半場你常截我的球……”自已只能打半場,人家能打滿全場,就是更強。
綠衣女子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是一張略顯稚嫩的面孔,遲疑道:“娘子是?”
相如蓮花萬般話語都堵在喉頭。
裘彥慧趕忙打圓場,“相娘子莫誤會,麗卿不大認(rèn)得人臉�!庇行┹p微的臉盲。
所以上半場截相如蓮花亦或別人的球,沒多大差別。
只是相如蓮花被搶得格外多,差點被搞崩心態(tài)。
莫麗卿抬起頭,認(rèn)真地觀察一番相如蓮花的五官記在心頭,“相娘子,抱歉,我確實不大認(rèn)得人�!�
有時候見人不打招呼,會被認(rèn)為失禮。實際根本沒意識到眼前的是熟人。
相如蓮花勉強理解莫麗卿的“困境”,一口氣泄下來,“以后約著一塊打馬球吧!”和一個快小十歲的計較作甚。
拜佛有佛友,打球也得有球友。
莫麗卿點頭答應(yīng),“好�!惫烙嬒禄剡是認(rèn)不出人來,得等對方先報家門。
林婉婉和徒弟們,先把看起來很是疲憊的幾人觀察了一番,沒什么大問題,好好休息恢復(fù)就行。
林婉婉:“回家后熱敷,再按摩一會最好。”
寧嬋脆聲道:“知道的!”以前每次騎馬后都是這個流程。
寧嬋的年紀(jì)一看就很小,裘彥慧將人對上號,“你是右屯衛(wèi)寧副尉的妹妹吧?”
寧嬋立刻道:“是,但不要和我提他!”不想說自已有那么丟人的哥哥。
在講究孝悌的世道里,寧嬋明目張膽的“嫌棄”落在衛(wèi)道土眼里肯定得被說道兩句,但她表現(xiàn)的太俏皮,就變成兄妹之間無傷大雅的打鬧了。
裘彥慧身在北衙后宅,不清楚一些南衙剛發(fā)生的笑話。
眾女平復(fù)好心緒,收拾好形容,再出去與親友相會。
徐昭然站在最前端迎接的妻子,白秀然笑容燦爛撲上去,“我厲不厲害?”
徐昭然毫不吝惜地回應(yīng),“你最厲害!”虛攬住人往回走,“走,去見岳父他們�!�
范靜儀范彝已經(jīng)掛在陳靈芝腿上,不要錢的甜蜜話一句接一句�!岸䦆鹱畎�,二嬸最強,二嬸最好……”
范靜儀還有空回頭招呼一聲,“娘,我要做一身和二嬸一樣的衣裳�!�
俞麗華這會心情好,不越線的小要求都可以答應(yīng),“給你做便是�!�
寧嬋將馬球杖扛在肩膀上,在家人面前走來走去,問道:“怎么樣?”
寧封大言不慚道:“有我當(dāng)年三分風(fēng)范。”
若非在大庭廣眾之下,寧嬋非得拿著馬球杖把寧封攆得滿場飛。
寧嬋撅著嘴,和梁林芳親密地靠在一處,小姐妹說著悄悄話,“下次我倆一塊去打。”
梁林芳有些不自信,“我行么?”
寧嬋打包票,“沒事,我?guī)悖 ?br />
下過一回場,自覺已是大佬。
區(qū)區(qū)寧封,她可以打八個。
第
1016章
夢想岳父
白秀然徐昭然牽手走過來,臨到帷帳前松開。
白秀然走到白雋面前,本來挺感動的,深情喚道:“父親!”
抽抽鼻子,聞到白雋身上的酒氣,五官變得緊繃,正色道:“父親!”
白雋連連道:“今兒高興,為父多喝了點,今明兩年的量都在這兒了�!�
別人借貸錢帛,白雋借貸酒量。
袁奇見白秀然表現(xiàn)如此鄭重,總覺得白雋的身體脆弱到能被一頓酒食送走。
家人小聚,乳母將睡醒了的徐六筒抱過來。
一大群舅舅阿姨圍過去,逗弄尚覺得新鮮的外甥。
等他們玩夠了,白秀然方才接過來,“小懶豬,剛剛都睡過去了!”沒看見她大殺四方的英姿。
徐六筒露出缺牙漏齒的笑容,白秀然自作多情的認(rèn)為,兒子是在回應(yīng)她。
杜和兒隔著屏風(fēng)“審判”白秀然抱孩子的姿勢,比自已強,和吳越不遑多讓。
等徐昭然接過來,姿勢更專業(yè),徐六筒的笑容更明顯。
吳越繞過屏風(fēng)做“不速之客”,摻和到別人一家人的聚會中。
吳越站在徐昭然旁邊,先看看當(dāng)兒子圓嘟嘟的臉蛋,再看看當(dāng)父親的英俊面容,二十年后值得期待一回。
杜和兒替吳越遮掩一回,和白秀然交流育兒經(jīng),客氣道:“這是天上的仙童下凡吧!”
白秀然禮節(jié)回應(yīng),“過獎了!”
杜和兒:“叫什么名字?”
白秀然:“乳名叫六筒�!�
杜和兒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卣J(rèn)為,“行六嗎?”
白秀然有必要為兒子“正名”,“生他的時候,剛好摸了一張六筒,和牌了。”
徐六筒既不行六,也沒有音樂天分。
杜和兒再是長袖善舞,也不知該如何接下去,白秀然和她以為的沉迷武事的形象大相徑庭。
眾人都去入席,白秀然落在后頭,和段曉棠打聽,“他什么意思?”
女人的直覺,吳越剛才什么都沒說,但很不對勁。
段曉棠折扇打開,遮住唇壓低聲音,“他有個女兒……”一切盡在不言中。
白秀然聞言,身子一扭,“他有……”最后一個字吞回口中。
白家徐家像和河間王府搭界的么!
兩個孩子才多大!
萬一日后不諧,幾車狗血潑上門!
段曉棠勸道:“他就是閑的,給自已找點樂子�!�
哪真有擇婿的心,鬧來玩解悶的。
白秀然:“這是能拿來當(dāng)樂子的事嗎!”
段曉棠:“一動不如一靜,又沒挑明!”
吳越暗戳戳逗自已玩,總比“動”起來搞事強吧!
白秀然吐出一口郁氣,轉(zhuǎn)而說道:“三日后在曲江池上訂了畫舫,你們一塊來玩?”
等今日參加馬球賽的選手們緩過來,好好聚聚。
結(jié)果一個兩個都有工作在身,只有林婉婉毫不猶豫答應(yīng)翹班赴約。
林婉婉:“當(dāng)初曉棠也答應(yīng)我們,乘畫舫去曲江池上玩。”
后來,就不說了!
段曉棠:“以后有的是機會�!�
白秀然再勸道:“明月、蘭娘、瓔珞,要不也來玩玩?”
翹班,集體來最好。
祝明月?lián)u頭道:“萬福鴻一期的鋪子快上梁了,馬上要開始招商�!�
木材、磚料都買現(xiàn)成的,工人無限量地招,為防中暑,黑豆湯每日供應(yīng)……祝明月大把銀錢灑出去,當(dāng)然得見到成效。
最重要的是,祝明月:“王才里的紅薯快收了!”
這是最緊要小心的事,一失足成千古恨。
白秀然意味深長道:“有什么需要,說話便是�!�
王才里的紅薯過了明路,白家手里的種子才算“洗白”。
祝明月點頭道:“嗯�!闭娴接脮r,不會吝惜人脈。
白家珍藏的美酒以最快的速度運來徐家,關(guān)于白雋“向道”的風(fēng)也吹進了不少人耳朵里。
莫良弼和白雋的父親是一輩人,但人走的太早,白家這些年一直是白雋在支撐,看得久了,差點忘了他還有個爹,以及更不知名的叔父。
作為朝堂上混日子的老人,旁人打聽到莫良弼耳邊。
莫良弼一頭霧水,“白家的舊事,我哪兒知道�!�
吳越直覺段曉棠知道一點內(nèi)情,白家姐弟在她家混飯不是一天兩天,家里還有一個現(xiàn)成的大夫。
吳越:“白家人身上哪里不好?”
段曉棠:“你關(guān)心這事作甚?”
白家既不是吳越的盟友也不是敵人,對彼此而言都是中立黨。
聽話聽音,段曉棠果然知道。
年老、體弱、多病對有志者是一個天大的短處,但對致力于自保的人而言,是一張安全牌。
吳越:“想著會不會牽連到徐家小兒身上?”
他不懂遺傳,但深知一個大家族會互相影響,以往說的是家風(fēng),今日演變成健康。
段曉棠腹誹,“夢想岳父”游戲上癮?
“想多了!”徐六筒的雷不在他娘身上。
大吳傳統(tǒng),財產(chǎn)和技藝傳男不傳女,有時候連病癥也是如此。
女客們中間沒有那么多夾雜在流言蜚語中的刀光劍影。
白秀然曉得白雋表的那出情,舉著一杯摯愛的石凍春,配合道:“你們盡管喝,這些酒放在酒窖里也是浪費,我回娘家都喝不到�!�
裘彥慧笑道:“今日我們是沾了三娘的光,才能嘗嘗梁國公珍藏的好酒�!�
白秀然:“我們是同光�!�
已經(jīng)有好些女子,明里暗里遞話,對馬球有興趣。
女眷間常見的拜佛、賞花、聯(lián)詩……等活動,白秀然都興致缺缺,不如自已出錢出力,組一個更感興趣的馬球局來玩。
將門之中人力資源和選手,擠一擠總會有的。
左右她不缺錢帛和時間,既能滿足興趣,又能拓展交際。
顧盼兒是搭著林婉婉和柳家過來,哪怕平日多調(diào)香弄脂舞文弄墨,在帷帳內(nèi)見馬球場上縱橫馳騁也心熱不已,但掂量一下自身資質(zhì),恐怕打不了。
只能未來多給顧小玉安排一項學(xué)習(xí)任務(wù),望子成龍,每一個瀟灑母親的心愿。
第
1017章
孫家喜事
許多人提前走了,沒留下來入席,比如吳越等人。
把自已就是來觀看馬球賽的目的,標(biāo)榜得明明白白。
范成明扒拉桌上的菜色,顯然徐家換了不少炒鍋。
以往備宴需要幾百人侍候飯食,炒鍋一起,大火猛油,洗菜切菜炒菜加在一起,一二十人就行。
真論起來,右武衛(wèi)在籌辦宴席方面才是專業(yè)的,幾千幾萬人不在話下。
徐昭然幾個表弟加上白家兄弟幫忙一塊支應(yīng),各處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