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林婉婉:“到時我領頭�!闭米砸颜f了算。
祝明月:“我看你像冤大頭。”
領頭人要出最多的物資,林婉婉沒有這實力。從各處“化緣”,尤其是官方,更不可能。
林婉婉:“別把人看扁了�!�
祝明月:“我把你看圓,又能怎樣!”
林婉婉氣得想張牙舞爪,卻礙于實力只能作罷,趴回桌子,“曉棠現(xiàn)在怎么樣?”
祝明月:“不知道�!蹦撤N意義上,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林婉婉:“杏花村的酒賣得怎么樣?”
祝明月:“托李三馮四的福,廣而告之,生意興隆�!�
只怕李君璞歸來,兩個兄弟成酒蒙子。
地瓜燒的滋味,不適合文人雅聚,反倒與武者豪飲相配,些許“后遺癥”,不成問題。
當然只是玩笑的說法,李君璠馮睿達兩張嘴,又能推銷多少。主要靠的還是長安各個酒肆,非同尋常的滋味,自然讓人流連忘返。
祝明月找羅滿為來做掌柜,不就是因為他是內(nèi)行人么。
原先的渠道,加上五谷豆坊的助力,打開局面不成問題。
祝明月翻找出一小壺酒,對幾位小伙伴道:“喝一杯?”
趙瓔珞表現(xiàn)矜持,“嘗一點�!�
地瓜燒對她而言,灑灑水啦!
戚蘭娘誠懇多了,“只能喝一點。”總要對自家產(chǎn)品有所了解。
喝過一口,忍不住張嘴吐舌頭,“好辣!”
以前只嘗過農(nóng)家自釀的濁酒,甚至連這樣的機會也不多。
戚蘭娘:“不明白他們怎么那么愛喝酒�!�
林婉婉搖頭,“我也不明白,大概就和有人視金錢為阿堵物一樣�!�
趙瓔珞:“更不理解了!”會有人不喜歡錢么。
祝明月:“語不驚人死不休,搏名而已�!�
林婉婉是個好師父,小伙伴們私下可以喝兩口小酒解乏。但輪到師門聚餐,只有各種不含酒精的飲子。
就算喝酒,也得等徒弟們長大,且休息的時候。
她可是很有原則的人哦。
師徒六人中午在春風得意樓開個雅間,熟悉且安全,加上味道不錯,最合口味,故而聚餐常來這里。
每當林婉婉想遠方小伙伴的時候,就來春風得意樓吃飯,睹菜思人。
林婉婉:“想吃什么,自已點�!�
謝靜徽:“烤鴨!烤鴨!”
幾個徒弟有商有量,以前吃過好吃的不容錯過,新菜也想試試看。
只要不浪費,林婉婉向來不限制她們。
選擇太多,困難癥犯了!
第807章
學生群架
師徒幾個吃得肚皮溜圓,差點扶墻出。走路回濟生堂,順便消食,差點就上山楂丸了。
剛回醫(yī)館,林婉婉走到藥柜兼前臺的位置,問道:“下午有號沒?”
臨時兼職前臺小哥的郭景輝搖頭道:“沒有�!�
對于林婉婉帶徒弟們出去開小灶的行為,郭鄭兩位大夫并無言語。
昨日師徒幾個一頭扎進大慈恩寺,醫(yī)館全靠兩位外聘的大夫撐起來,林婉婉也給他們點了菜送來。
一言不合發(fā)錢發(fā)美食的庸俗行為,符合人性的貼心。
下午無事,林婉婉心想是去后院搓藥丸子,還是去看在家坐月子坐的快發(fā)霉的白秀然。
有些事真不能多想,林婉婉尚在糾結,從店門外跑進來一個人。
柳安氣喘吁吁道:“林娘子,二郎叫我來傳話,待會送幾個受外傷的友人過來�!�
柳安是柳恪的書童。
林婉婉:“嚴重么?”外傷有輕有重,處置方法絕不一樣。
柳安遲疑道:“看起來像皮外傷�!�
林婉婉不擔心柳恪的安危,柳安的模樣只是著急并不慌亂,可見沒大事。
細問一番來龍去脈,簡而言之國子監(jiān)兩幫學生意氣之爭打群架。
他們既不能讓監(jiān)內(nèi)知曉,也不敢讓家中知道,只能跑到醫(yī)館來處置外傷。
好在國子監(jiān)規(guī)定,學生入內(nèi)讀書,至多只能攜帶一位書童,才沒演變?yōu)榇笠?guī)模械斗。
林婉婉對剛接前臺班的姚南星道:“把診室旁邊的房間整理出來�!�
大廳倒是夠?qū)挸�,但這群國子監(jiān)學生要隱私,萬一被人瞧見傳出去怎么辦。
姚南星:“是�!�
林婉婉:“等蘋婆果上市的時候,每天買幾個放在柜臺供起來�!�
姚南星滿臉迷惑,“師父,有什么說法?”
林婉婉:“平平安安。”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醫(yī)館內(nèi)幾人片刻內(nèi)將治療的藥品和材料準備齊全,擔心房間內(nèi)位置不夠,高德生臨時抬了幾條長凳進去。
不多時三輛馬車停靠在醫(yī)館門前,柳恪第一個捂著肩膀跳下車,蒼白著臉道:“林姐姐�!�
林婉婉點頭,“先去后頭的處置室。”
高德生橫跨一步,站出來引路。
柳恪微微頷首,跟著走了。
三輛馬車,連帶學子書童一共十來個人。林婉婉站在門口,簡單將每個人的情況掃一遍。
幸好學生哪怕打群架也講武德,一不打臉,二不動兵器。
處置室內(nèi),鄭郭兩位大夫早已就位。
鄭鵬池:“受傷的入內(nèi),沒受傷的在外頭等著�!�
柳安扶著柳恪頭一個進去。高呼道:“大夫,快幫我家二郎看看。”
鄭鵬池隱約見柳恪有些眼熟,“過來,哪兒受傷了?”
屋內(nèi)除了幾張臨時搬進來的長凳,還有三張沒有圍欄的矮榻。
柳恪坐在上頭,倒吸一口涼氣,“肩膀疼�!�
鄭鵬池:“把衣裳解了�!笨匆谎哿〉募绨蛱帲斑好,只是一些淤傷�!�
十來個傷患,濟生堂三個大夫每人分幾個就行。
林婉婉進來得最晚,她的經(jīng)驗是,急診時叫喚得最厲害的未必有事,真正危險的反而是那些不聲不響的。
所以那些排在末尾,感覺自已沒什么大事的,她一樣看了。
不到兩刻鐘,十來個不好好讀書,非得打架的學生被處置完畢,最嚴重的也就肩膀脫臼。
只是他們現(xiàn)在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種難言的味道,一時出不得門。
姚南星站在藥柜后面,撥弄算盤,招來柳安,問道:“你們分開結賬,還是一起結?”
柳安:“我去問問�!�
不一會兒,一個臉生的仆役站在藥柜旁邊,“我們一起結了。”
顯然柳恪不是一群人中領頭的,或者打架起因不在他。
姚南星:“承惠三貫一百五十四文�!庇辛阌姓�
杜若昭將幾個扎好的藥包擺上柜臺,“有些患者需要吃藥�!�
對著大廳喊道:“肩膀脫臼的,來領藥�!�
“背上淤青的,來拿藥!”
明明大家一起打的架,為何有的有藥有的沒有。
拿到藥的人,沒覺得占便宜,反而委屈。
顯而易見的,他們受傷更重。
林婉婉見柳恪坐在角落悶悶不樂,安慰道:“放心,不告訴你父母�!�
從收治傷者的只言片語中得出,錯不在柳恪。
柳恪低頭,“說了也沒事。”
入四門學前就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備,沒想到還是準備少了。
難怪以前李君璞每每提起國子監(jiān),都欲言又止。
風氣實在太差!
柳恪入學之初,就知道求學次之,主要是結交人脈,了解官場規(guī)矩。
他盡量與人為善,平日也少摻和是非,除了聽諸位博土講學,多悶在書樓看書讀書。
結果他不參與是非,是非反而找上他。
今日和柳恪在一起的一群人,好學不一定,但勉強算安分守已之人。
哪知道簡單一句話,就與其他人起了口角,平白受一頓拳腳。
整個國子監(jiān),都放不下一張能安靜讀書的書桌。
早知道,不如在家自學呢。
林婉婉從顧盼兒處,聽說不少國子監(jiān)的傳說。有名師有尖子生,但學風一般。
不適合乖寶寶,范成明這種混世魔王,說不定混得如魚得水。
國家最高學府在紅燈區(qū)旁邊,現(xiàn)代家長們得瘋吧!
林婉婉:“青春正好,不如趁這段時間,多交點朋友�!�
更多安慰的話,林婉婉也說不出來,人哪能不受環(huán)境影響,柳恪也只有十來歲而已。
指著遠處的國子監(jiān)生道:“人生三大鐵,你們達成兩項,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
柳�。骸斑有一鐵是什么?”
林婉婉:“一起分過贓�!�
柳恪點頭,“有道理�!庇欣骊P系,手里對方的小秘密或者把柄。
危泰初鼻子頗為靈敏,剛進濟生堂大堂,差點被刺鼻的氣味轟出去。做足心理建設,屏氣凝神才敢入內(nèi),直接走向柜臺。
姚南星:“危小郎來啦!”既是熟客無需客套,“診脈還是抓藥?”
第808章
腸癰病人
危泰初面色遲疑,“有山楂丸么?”
姚南星以為聽錯了,“山楂丸?”與旁邊的小師妹對視一眼,沒聽錯。
危泰初和她倆年歲差不多,但男孩子發(fā)育晚,加之危家的“家族傳統(tǒng)”,危泰初的個頭比她倆矮多了。
杜若昭瞟一眼,危泰初平坦的肚子,“我要問問師父和鄭大夫�!�
照理說,客人買成藥,錢帛落兜里,賣就是了,無需多言。
山楂丸,主要用于食積、肉積,停滯不化,痞滿腹脹。
和危泰初有一絲一毫關系?
鄭鵬池過來把過一回脈,問道:“危小郎為何買山楂丸?”
危泰初:“想吃�!�
誰家嘴饞,會到醫(yī)館來?
但危家的伙食,徹底重塑危泰初的飲食觀。凡是入口的,都是能吃的。
鄭鵬池猜他或許在哪里吃過山楂味道的東西,覺得不錯。知道醫(yī)館有山楂丸,故而來買。
旁的藥鋪未必會備這道藥,但濟生堂因為東家的個人美食愛好,還真有。
是藥三分毒,但山楂丸的成分是什么,山楂、糖、蜜。
在醫(yī)館它叫山楂丸,治病用的。在廚房它叫山楂糕,當零食吃的。
危泰初的身體不在乎對不對癥,能吃就行。
鄭鵬池:“給危小郎拿一瓶。”
姚南星:“是�!鞭D身去對應的抽屜取藥。
杜若昭悄聲問道:“你喜歡山楂的味道?”
危泰初沉吟片刻,“尚可�!�
杜若昭:“東市的步步糕,秋冬賣的冰糖葫蘆就是山楂做的,味道可好了,你一定喜歡�!�
危泰初:“秋冬?”現(xiàn)在季節(jié)不對。
杜若昭:“嗯,那時候才有山楂嘛!你一定要嘗一嘗。他家其它糕點也好吃�!�
以杜若昭淺白的經(jīng)驗,沒人會不喜歡步步糕的東西。
把自家生意往別家推,她是頭一個。
姚南星取出一瓶山楂丸放在柜臺上,危家小廝將藥錢付了。
銀貨兩訖,旁人吃山楂丸溫水送服,危泰初直接倒出一粒,放進嘴里嚼碎。
果真當糕點吃了。
危泰初好奇道:“他們怎么了?”
一群土子身上散發(fā)難言的味道。
杜若昭當然不可能說國子監(jiān)學生打群架,模糊道:“皮外傷!”
危泰初:“打輸了!”孩子個頭小嘴挺毒的。
這么多人一起受皮肉傷,總不能是集體跌倒。
姚南星見危泰初又摸出藥瓶,提醒道:“危小郎,一日最多吃三丸�!�
危泰初戀戀不舍將藥瓶放回懷里,問道:“還有好吃的藥么?”
這個問題很好,少有聽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