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人呢?”曲畔朝門口望去,只有風(fēng)自門外進來。
見楚漢良也在,風(fēng)腳步微頓。
曲畔蹙眉,“說……”
風(fēng)略作猶豫,道,“嚇到小少爺?shù)哪莻‘鬼’是大帥�!�
“什么?!”曲畔驚訝。
風(fēng)道,“大帥應(yīng)該是回望月樓找東西,被我發(fā)現(xiàn)后逃走時面具掉落……”
實際是,他已經(jīng)抓住了大帥,拿掉面具發(fā)現(xiàn)真相,只能將燙手山芋趕緊送走。
楚漢良聽出話里的暗語,靜默得像座山。
曲畔下意識摸了把隨身攜帶的舊手帕。
舊手帕就是傭人在望月樓撿到的,所以舊手帕很可能是楚雄私藏。
原來,姆媽和楚雄不但有所往來,且已經(jīng)到了能贈送手帕的地步?
一個大膽的想法盤踞曲畔心頭,讓她無法接受卻又不可控的一遍遍問自己。
如果姆媽真的背叛阿爸與楚雄有過什么,她該如何如何自處?
越想曲畔心越亂……
兩個院子間互通的假山,幼年時阿爸總是把她帶在身邊到處走,卻從未表現(xiàn)過不舍的姆媽。
還有,阿爸堅決不答應(yīng)她與楚漢良的婚事,甚至寧愿忍受分離之苦也要將她藏去鄉(xiāng)下。
“曲畔……”
一只溫?zé)岬拇笫治兆∏衔龅氖郑䴘h良聲音輕緩。
“不是你想的那樣�!�
嗯?
曲畔轉(zhuǎn)頭對上楚漢良映著燈光的眼,不由心頭一凜。
“你怎么知道?”
楚漢良沒有避開與曲畔的對視,寒潭似的眸子里有著曲畔讀不懂的深沉。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我……離不開你�!�
愛太粘牙,他實在說不出口,他覺得離不開其實比愛更濃烈,所以他說了。
曲畔被楚漢良的認真驚到了,同時心底隱隱感到不安。
“你們到底對我隱瞞了什么?”
就像是怕她會崩潰般,鄭重地告訴她她對他的重要,如果是五年前的她,一定會被這樣的楚漢良嚇到。
楚漢良發(fā)現(xiàn)自己太過嚴肅,牽強地勾勾唇角。
“確實有所隱瞞,但不會瞞太久。”
曲畔欠身抬手,瑩白手指勾住楚漢良冒出胡茬的下頜,將人勾到面前,鼻尖貼上鼻尖。
“寶貝,告訴我……”曲畔呵氣如蘭。
楚漢良從不知道曲畔可以如此魅惑,定力不足地滾了滾喉嚨,一開口嗓音已啞的不像話。
“我們到床上去。”
誰要跟他上床,她要的是他實話實說,曲畔默默翻了個白眼。
“大小姐,傅家主求見�!�
一聲通稟打斷門里的旖旎,楚漢良掃興地坐回沙發(fā)上。
傅朗旭面色陰郁,見到曲畔的第一句話便是。
“求曲大小姐告訴我流霜到底是怎么死的?”
從王媽媽口里他已知曉流霜死因,可他還是想再聽聽曲畔怎么說。
曲畔從遇到流霜開始講起,傅朗旭靜靜聽著。
楚漢良旁若無人給曲畔添茶倒水喂雪梨糖,自然而然的動作看得傅朗旭眉心直跳。
聽完曲畔的講述,傅朗旭問了曲畔一個問題。
“流霜除了那瓶毒藥外,真的再沒給您留下過什么東西嗎?“
哪怕只是一句話也行。
曲畔無奈攤手,“沒有�!�
楚漢良問傅朗旭,“流霜本名叫什么?”
傅朗旭道,“小妹因為是晚上出生的,家舅又極為喜歡《春江花月夜》,便取了‘空里流霜不覺飛’的流霜做名字�!�
“那你大妹呢?”曲畔問。
傅朗旭道,“舅母從懷大妹妹到生產(chǎn)都沒怎么受罪,所以取名安然�!�
“徐安然?!”曲畔驚呆了。
“對,就是叫徐安然,曲大小姐認識大妹妹?”
曲畔一言難盡,把視線轉(zhuǎn)向楚漢良。
楚漢良道,“我部下的妻子名叫徐安然,但我需要調(diào)查清楚再答復(fù)你�!�
傅朗旭急切道,“能否先讓我見上一面,只一面就好�!�
如果是他的大妹妹,他一定一眼就能認出來。
楚漢良沒有說話,但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你大妹妹有沒有什么特征,比如胎記之類的?”
傅朗旭忍下心中失落,回曲畔道,“沒聽舅母提過有胎記,倒是大妹妹小時候淘氣失手打翻了炭爐,手臂上落下一個銅錢大小的疤……”
談話持續(xù)到深夜才結(jié)束,傅朗旭告辭離開。
“傅家主,我們談?wù)��!?br />
曲蘭從巷子暗處走出來,攔住從福瑞巷里出來的傅朗旭……
第117章
大帥夫人回府了
送走傅朗旭,曲畔起身準備回房睡覺,身后的‘大尾巴’亦步亦趨。
就在‘大尾巴’即將成功邁過門檻登堂入室前一秒,曲畔絕情關(guān)門。
‘大尾巴’無奈后退,抬手摸了摸險些被撞到的鼻子。
“曲畔,開門……”
男人磁性好聽的嗓音從門外傳來,像是深山里惑人的妖精。
已經(jīng)洗漱完畢上床準備睡覺的楚小滿聽到,歡喜地叫。
“姆媽,是阿爸!”
卑鄙的男人,曲畔朝著緊閉的門板翻了個白眼,問楚小滿。
“你是跟姆媽睡,還是跟阿爸?”
楚小滿,“一起�!�
“睡吧……”曲畔躺在外側(cè)蓋上被子。
楚小滿眨巴眨巴眼,“姆媽,你不是同意了嗎,怎么不讓阿爸進來?”
曲畔臉上堆起虛偽的笑,“我的意思是睡著了,夢里可以一起睡�!�
啊?
大人怎么可以騙小孩子?
不對,姆媽沒騙他,姆媽沒說同意,只是讓他睡覺。
可是阿爸怎么辦?
“姆媽……”
楚小滿乖乖躺到枕上,和曲畔小聲蛐蛐。
“阿爸睡覺踢被子,沒人給他蓋被會肚肚疼�!�
還真不愧是楚漢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兒子,真向著他。
“那是你不是你阿爸�!鼻蠠o情拆穿。
“姆媽是怎么知道的?”楚小滿蹙起小眉頭。
他和姆媽睡時都很注意很老實的,怎么還會被姆媽發(fā)現(xiàn)?
曲畔但笑不語,“你是睡還是不睡,不睡就找你阿爸玩去�!�
不會姆媽也要把他給趕出去吧,那可不行,楚小滿乖乖閉上眼睛。
“姆媽,我睡著了,你說話我聽不見�!�
曲畔抬手摸了摸楚小滿的小腦袋瓜,給他掖好被子,自己也躺下很快睡著。
睡到半夜,曲畔覺得自己好像被夾在兩個火爐中間,熱得她口干舌燥。
睜開眼,楚小滿窩在她懷里,身上的被子早已不知所蹤,身后強有力的臂膀猶如鐵箍,熱氣源源不斷地包裹住她。
沒被這一大一小兩個火爐熱死算她命大。
曲畔忍無可忍,手肘砸向身后。
楚漢良一聲悶哼,緊了緊手臂。
曲畔,“……”
“楚漢良,你想熱死我?”
聽到曲畔的小聲抗訴,楚漢良唇畔勾起撩人的笑。
“去羅漢榻,那邊涼快。”
“呸!”曲畔忍無可忍啐了口,誰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厚顏無恥�!�
楚漢良越挨罵越興奮,支起上身輕輕含住曲畔耳垂……
“你要死是不是?”曲畔被他撩撥得心猿意馬,頗為惱羞成怒。
楚漢良輕手輕腳將楚小滿從曲畔身上摘下來,懷里塞進去一個枕頭,找到被子蓋好,隨即抱起曲畔三步并作兩步放到羅漢榻上。
冷空氣驟然打在嬌嫩的肌膚上,冷得曲畔縮起身子,隨即便落入一個灼熱懷抱。
親吻如星火燎原點燃了曲畔,讓她燥熱難耐,很快便兩頰緋紅。
驀地,曲畔腦子里閃過一個問題。
“你是怎么進來的?”
他能說是他孝順兒子強撐著等到曲畔睡著給他開的門嗎?當(dāng)然不能。
楚漢良百忙之中抬捋走手指了指窗戶。
被楚漢良折騰得狠了,曲畔發(fā)誓,明天就把窗戶全部釘死,看他還怎么鉆。
曲畔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時人已躺回床上。
渾身酸痛,曲畔睜著眼睛瞪著帳頂緩了許久,才慢吞吞從床上坐起來。
聽到動靜,夏風(fēng)進來伺候曲畔更衣梳洗。
往常夏風(fēng)是不用干這些活的,只是曲畔身邊四個大丫頭三個都在醫(yī)院,曲畔又不愿意用旁人,夏風(fēng)只能硬著頭皮上。
夏風(fēng)手法生疏,曲畔也知她在外面跑慣了干不慣這些活便要自己來。
楚漢良進來見到主仆二人一個要自己來,一個堅持要伺候,擺擺手示意夏風(fēng)讓開。
楚漢良手法雖也沒有多嫻熟,卻好在有五年前的經(jīng)驗在,為曲畔綰發(fā)描眉,恩恩愛愛的樣子羨煞旁人。
福瑞巷里的人本沒幾個對楚漢良有好印象,如今見他肯放下少帥的身段親自照顧曲畔,對楚漢良皆有所改觀。
兩個人收拾妥帖,帶上結(jié)束晨練的楚小滿一起前往花廳用餐。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正吃著,門外突然響起吵鬧聲。
夏風(fēng)進來稟道,“大小姐,閆小姐說要見您……”
話未說完,一道身影闖入花廳。
身披大氅,腳踩皮靴的閆新月撞開夏風(fēng),笑吟吟地道。
“大帥夫人回府了,我奉大帥之命接您一起回去,少帥,我們走吧�!�
關(guān)押傅玲玉的地方位置隱蔽,看守嚴密,怎么可能讓她有機會逃回大帥府,難道閆新月是在詐她?
曲畔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本來是其樂融融的時光,偏有人跑來敗興,楚漢良夾一塊軟炸里脊給曲畔,黑著臉叱道,“出去。”
閆新月渾不在意地繼續(xù)惡心曲畔。
“大帥說了,少帥夫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我閆新月,若是少帥不聽話,連他姆媽的生死都不在意,就讓我代他給少帥一個教訓(xùn)�!�
敢站在她的地盤上放狠話,曲畔覺得越挫越勇的閆新月很有意思,撩起眼皮打量閆新月。
才幾日沒見,閆新月臉上的紅疹消失無蹤,皮膚光滑,精氣神十足,一點也看不出在許府那日的狼狽。
對硝煙的敏銳讓楚漢良感受到了危險,楚漢良放下碗筷。
“教訓(xùn)?你確定?”
閆新月沒有回答楚漢良,而是伸手向門外,“少帥請……”
楚漢良邁步走出花廳,就見高山帶人列隊在大門口嚴陣以待。
閆新月隨后跟出來,手指四面墻頭各冒出來的一尊炮口。
“四炮齊發(fā)能留幾個活口,少帥身經(jīng)百戰(zhàn)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
楚漢良沒料到楚雄居然敢調(diào)動火炮來對付曲畔,眉眼凜冽猶如被侵犯了領(lǐng)地的猛獸。
幾息間,楚漢良壓下心頭燥意,闊步朝門外走去。
他必須去弄清楚楚雄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以絕后患。
果然大帥的主意立竿見影,閆新月歡喜地跟上。
臨上車前,閆新月回頭,恰看到曲畔牽著楚小滿望向這邊,裝作腳下踉蹌?chuàng)湎虺䴘h良。
楚漢良動作利落地上車關(guān)門,閆新月撞在車門上疼得直哎呦……
第118章
大帥,咱們做個交易如何?
楚漢良離開后不久,福瑞巷便迎來訪客。
楚雄進門就被自己的孫子瞪,耷拉著眼皮吩咐金達開帶走楚小滿。
曲畔怎么可能任由外人動自己孩子,就算是大帥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