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諸位,楚振海與曲蘭的婚禮到此結(jié)束,下面,有請新郎新娘少帥與少帥夫人上臺……”
還帶這么玩的嗎?眾人面面相覷,隨即爆發(fā)出熱烈掌聲。
楚漢良在曲瀚之的文明棍下逃過一劫,挺胸抬頭,將曲畔的手摁在自己的臂彎里登臺。
站到臺上面對眾賓客,曲畔被楚漢良長臂圈住纖腰逃不掉。
楚漢良朗聲道,“夫人當(dāng)年下嫁于我,婚禮辦的十分倉促,今日彌補一二不過是請諸位做個見證,我楚漢良此生只愛夫人一人,若有違此誓讓我親自送夫人二嫁�!�
雖不是什么山盟海誓卻足夠誠心,驚恐尚未散去的席間響起此起彼伏的笑聲。
有好事又膽大的,打趣道。
“如今雖然時興離婚,但除了少帥,咱們蘭城哪還有更好的兒郎,夫人就算二嫁又如何?”
楚漢良道,“能得我家夫人青睞絕非常人,未必就比我差到哪里去,但無論是誰,我都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賓客哄笑著鼓起掌來,之前突發(fā)事件造成的恐懼徹底散去。
楚漢良帶著曲畔敬酒,曲畔不配合,楚漢良就拿劉媽當(dāng)筏子,一要挾一個準(zhǔn)。
他和曲畔是夫妻,卻要靠拿捏別人來逼迫曲畔就范,雖然得了逞但楚漢良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敬完一圈酒,楚漢良與曲畔坐回主桌。
沒人敢灌少帥的酒,楚漢良手里的半杯酒從頭到尾就沒動過,落座后放到桌上,杯中酒液在燈下碎光搖曳。
落座后,楚漢良吩咐霍潤鐸。
“照片加急洗出來交給報社,連續(xù)登報三天�!�
楚漢良聲音不大,但足夠主桌所有人聽清。
“楚漢良……”楚雄低喝。
楚漢良繼續(xù)吩咐,“記住,要頭版最大篇幅,錢由大帥出。”
“放肆!”楚雄語氣凌厲。
楚漢良一哂,“給楚振海操辦如此隆重的婚禮大帥沒心疼錢,給我登報慶賀我與夫人破鏡重圓大帥反倒舍不得了?”
眼見楚雄就要發(fā)作,傅玲玉忙勸道。
“行了,這錢我出,你們父子別因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
不跟他這個老子對著干就不是他楚漢良了,楚雄重重哼了聲。
楚漢良臉拉得老長,“母親也要登報,就別跟父親搶了。”
“我登什么報?”傅玲玉預(yù)感不妙。
“登報向我夫人道歉�!�
傅玲玉之前喚曲畔姨太,這件事絕不能縱容。
“我可是你姆媽……”
楚漢良鐵面無私,“您若不是我姆媽,就不會只是登報這么簡單了�!�
傅玲玉說不過楚漢良,抹起了眼淚,眼睛半露在手帕外瞪曲畔。
曲畔可沒空理會楚家人內(nèi)斗,剛一起身楚漢良跟著站起。
楚漢良這次沒有強迫曲畔挽著他,而是親自扶起曲瀚之,三個人別別扭扭的離開。
楚漢良兩只大手跟鐵鉤子似的鉤住曲瀚之,曲瀚之甩不開氣哼哼地罵。
“兔崽子,我女兒不會嫁給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楚漢良淡笑,“我和曲畔有婚書,您同不同意都沒用�!�
“楚漢良!”曲畔擔(dān)心老爹被氣個好歹,警告的語氣叫楚漢良。
父女倆一樣的軟硬不吃倔脾氣,楚漢良又豈能讓步。
“我楚漢良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你不承認(rèn)就是始亂終棄�!�
“阿爸,我們走�!�
曲畔來扶曲瀚之,發(fā)現(xiàn)曲瀚之被楚漢良抓著快成連體了。
楚漢良扶著曲瀚之到黑色卡迪拉克前,親自打開車門請曲瀚之上車。
得少帥親自開門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事,路人紛紛側(cè)目。
曲瀚之不走,被楚漢良強塞進車?yán)�,關(guān)上車門。
曲畔要跟著上車,被楚漢良一把圈住。
“想你曲家安安穩(wěn)穩(wěn)就給我老實些�!�
楚漢良擺擺手,曲家司機啟動車子駛離,曲畔咬牙,抬腳跺在楚漢良鞋上,疼得楚漢良直抽氣。
張勇停車到二人近前,眼角余光瞥見后視鏡里有人迅速靠近,而注意力全在曲畔身上的楚漢良并未發(fā)現(xiàn)。
“少帥!”
張勇驚呼,打開車門撲向楚漢良,對方卻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舉槍對準(zhǔn)曲畔。
一聲槍響,子彈正中眉心。
殺手直挺挺倒地,霍潤鐸招搖的朝曲畔亮出手中槍。
“多謝夫人�!�
曲畔挑眉。
楚漢良推開還死死抱著他不撒手的張勇,尷尬地扥了扥身上軍服,護著曲畔坐進車?yán)铩?br />
車外,張勇和霍潤鐸帶著隨行護衛(wèi)四散開搜索,車內(nèi),楚漢良將飛針和手包還給曲畔。
曲畔接過來,嫌棄地將飛針丟進手包。
“在這里等著。”
楚漢良丟下一句話,打開車門下車,鎖上車門返回飯店,霍潤鐸一眼瞥見趕忙跟上。
婚宴還在繼續(xù),傅玲玉因為丟了臉面離席躲在二樓包間垂淚。
突然,門被大力推開,楚漢良腳踩長筒軍靴面目森冷的出現(xiàn)在門口。
“漢良……”霍潤鐸勸楚漢良,“畢竟是你姆媽,別太過。”
楚漢良不耐煩地蹙眉,邁步進去,回手關(guān)上門。
霍潤鐸隱身到對門,欠開道縫窺視。
不多時,金達開出現(xiàn),敲響房門。
門開處,傅玲玉眼里含淚。
“夫人,大帥讓您下去。”
傅玲玉拿手帕擦淚,“告訴大帥,就說我不舒服,已經(jīng)回去了,讓三姨太陪他吧�!�
金達開一副為難的表情,“您在二樓有一會兒了,大帥是知道的,這功夫才走說不過去�!�
傅玲玉默了默,點頭道,“好,那我收拾下就下去�!�
說著,傅玲玉就要關(guān)門,卻被金達開伸手抵住。
“請夫人馬上跟我走�!�
說話間,金達開的手已搭上腰間佩槍。
傅玲玉道,“沒事,少帥在里面�!�
金達開臉色驟變,轉(zhuǎn)身要走,卻被人自后狠狠推了把。
傅玲玉被楚漢良拉開,金達開踉蹌幾步站穩(wěn),霍潤鐸自外將門關(guān)上。
“少帥這是何意?”金達開看到站在傅玲玉身側(cè)的楚漢良,下意識后退。
楚漢良笑著拍了拍金達開的肩,“干得不錯�!�
金達開愣了下回道。
“少帥謬贊了�!�
砰!
楚漢良一拳砸在金達開臉上……
第22章
少夫人,快跑!
曲畔坐在車?yán)�,目送楚漢良大步走進飯店,隨手幾下撬開車門下車。
邁出車門的小腿弧線優(yōu)美,在寒涼的秋風(fēng)里白得晃眼。
傅安儒一眼瞥見,下意識邁步朝曲畔走去,卻被兩名保護現(xiàn)場的士兵攔住去路。
傅安儒視線隨著曲畔視線下移,看到倒在地上的尸體,驚得連連后退。
曲畔走到尸體旁矮身蹲下。
眉心中彈的男人,看外貌三十多歲的年紀(jì),皮膚黝黑粗糙,手上有老繭,身著對襟短褂扎腿褲,不像是普通老百姓,倒像是幫派的人。
曲畔翻遍男人衣服口袋,空空如也,難道對方已料到會被殺?
此人與她無仇無怨,明知會死卻還是對她動手,只能有一種解釋,有人在借此警告她。
警告什么,看楚漢良的反應(yīng)就知道了。
果然阿爸當(dāng)年的決定無比正確,楚家就是虎狼窩,嫁進去就是自討苦吃。
血腥味刺鼻,曲畔起身,恍惚間瞥見一物。
走回車前,曲畔毫無形象的單膝跪地看向車下。
張勇帶人一無所獲的回來,見狀跟著曲畔一起俯身看向車下,驟然眼眸大睜。
“少夫人,快跑!”
張勇低吼,曲畔卻老神在在的伸手到車下,再收回手時手里已多了坨炸彈。
炸彈是用香煙鐵罐裝入鹽酸液體燃料制成,需要外力才能引爆,比如撞擊或者打進去一枚子彈。
需要人為控制的爆炸,也就是說,對方需要確保只殺死目標(biāo)而不禍及他人。
這車是楚漢良的,對方不想傷到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傅安儒親眼目睹曲畔從車下拿出炸彈,興味盎然地吹了聲口哨。
曲畔回頭,陽光下的男人儒雅俊秀儀表堂堂,氣質(zhì)斯文中透著股邪氣,是那種很吸引女孩的壞男人類型。
發(fā)現(xiàn)曲畔在看他,傅安儒邪邪一笑,邁步走到曲畔面前。
“你好,鄙人傅安儒�!�
剛剛楚漢良才當(dāng)眾介紹過她的身份,這人又是從飯店里出來的,應(yīng)該知道她是誰,偏還要花孔雀似的貼上來,楚家人可真有意思。
曲畔垂眸看向傅安儒伸過來的爪子,將炸彈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放到爪子上。
傅安儒一臉等著魚兒上鉤的自信表情開裂,仿佛被施了定身術(shù)般僵在原地。
曲畔仰首,與站在二樓窗前的楚漢良視線對上,猛然從手包里掏出槍,毫不猶豫的對準(zhǔn)楚漢良扣動扳機。
楚漢良垂眸凝視曲畔,挺拔身姿一動不動……
血花四濺,張勇?lián)踉跇尶谇埃訌棌那靶厣淙胱院蟊成涑觥?br />
溫?zé)岬难懒饲蠞M臉,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張勇倒在地上嘴唇顫抖,想要說話卻吐出口血來。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太出人意料,楚漢良在槍響的瞬間閉上眼,再睜眼時,霍潤鐸已經(jīng)跑下樓,指揮手下抬張勇上車狂奔向醫(yī)院。
曲畔來不及開第二槍,便被荷槍實彈的士兵包圍。
楚漢良走進包圍圈,拿走曲畔手里的槍,打開曲畔的手包放進去,將手包還給曲畔。
曲畔單手接過手包,另一只手狠狠扇在楚漢良臉上。
謀殺她不成,就安排人勾搭她,這是不能要了她的命便要毀了她,他們楚家人惡心誰呢。
楚漢良頂著嶄新的巴掌印,擁曲畔坐進車?yán)铩?br />
傅玲玉站在二樓目睹一切,心有余悸的叫了聲,“大帥……”
坐在沙發(fā)上的楚雄面沉似水,腳下,金達開渾身是血氣息微弱。
自己的親兒子為了個女人險些打死他的副手,而被兒子護著的女人卻當(dāng)著他的面朝他兒子開槍,楚雄渾身殺意洶涌。
傅玲玉等不來楚雄的回應(yīng),又開始抹起了眼淚。
“曲家只能有一位大小姐,漢良念在她是小滿親媽想要留她,可就她這脾氣這做派,留著她就是個禍害……”
楚雄深深看了眼傅玲玉,“收一收你那些腌臜手段,下次再讓我知道絕不輕饒�!�
傅玲玉識趣閉嘴。
楚雄道,“登報的事你處理好,別再讓那個混小子抓到把柄�!�
“真要登報承認(rèn)她身份?”傅玲玉不甘心。
楚雄實在不喜傅玲玉的斤斤計較,擺擺手讓她出去。
傅玲玉乖乖出門,還不忘叫來兩個守衛(wèi)抬走金達開。
坐進車?yán)铮盗嵊穹愿浪緳C去報社。
楚雄說一不二,她必須照做,只是不乖的孩子該教訓(xùn)還是要教訓(xùn)的。
傅玲玉先去照相館加急洗照片,拿到照片后前往報社,報社社長親自迎接。
傅玲玉把需要刊登的內(nèi)容大致告訴社長,社長自會派專人負責(zé)寫稿。
接過傅玲玉手里的照片挑選底片,社長瞳孔驟縮。
“這……真的要報道嗎?”
傅玲玉頷首,“就當(dāng)是送你們的回禮�!�
別說刊登兩條公告,就是刊登一百條,報社也不可能收大帥的錢,而傅玲玉附贈的新聞,完全超出了免費登報的價值。
社長既高興又忐忑。
“少帥那邊不會有問題吧?”
傅玲玉笑容溫婉,“你也說了他是少帥,這是大帥的意思,他能有什么問題。”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社長認(rèn)命應(yīng)下,恭送大帥夫人。
計劃達成,傅玲玉離開報社,返回大帥府。
傅玲玉有些累了,直接回房休息,進門見茶幾上擺著個破爛盒子,面色頓時一沉。
“這是誰放的?”傅玲玉蹙眉問跟進來伺候的翠縷。
翠縷也不知,出去問了一圈,闔府上下竟無人知曉。
傅玲玉聞言害怕了,命人將盒子抬去院子里空曠的地方。
守衛(wèi)舉著盾牌,拿棍子挑開盒蓋,里面一張紙被秋風(fēng)卷著飄飄悠悠落到傅玲玉腳下。
傅玲玉退后一步,低頭看紙上寫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