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噗鍋了,你也知道煮面條容易噗鍋,碗筷都弄臟了,所以就又拿了一副,哪里會有別人�!�
楚漢良視線落在霍潤鐸干爽的手上。
“碗筷還是濕的,你的手倒是干得夠快的�!�
霍潤鐸絞盡腦汁,“擦手的毛巾吸水好……”
注意到霍潤鐸眼神不自覺的飄向窗口,楚漢良幾步走到近前探頭朝下看去。
窗外什么也沒有,窗臺上卻殘留有水漬洇出來的爪子印,楚漢良眉心微蹙,轉(zhuǎn)頭問霍潤鐸。
“你怎么不等我,自己先回來了?”
沒有道理作為參謀長不等少帥先自己開車走的,不善撒謊的霍潤鐸額頭冒汗。
楚漢良冷笑,“霍潤鐸,你連我都敢騙,真是好得很啊�!�
霍潤鐸擦汗,他無論應(yīng)酬誰都是游刃有余,偏偏對上這對活閻王血招沒有。
“說,到底是誰!”
楚漢良眼珠血紅,霍潤鐸毫不懷疑他再不招供,楚漢良會當場斃了他。
“你的佩槍呢?”楚漢良的問題一個接一個,霍潤鐸差點跪了。
“是不是曲畔?”楚漢良相信自己的直覺。
霍潤鐸甘拜下風(fēng),“應(yīng)該是,我看她長得跟小滿嵌在項墜里的畫像很像�!�
預(yù)料中的雷霆震怒沒有出現(xiàn),楚漢良猶如被施了定身術(shù),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少帥?”霍潤鐸額上的汗?jié)L珠似的滑落。
“哈哈哈哈!”
楚漢良突然爆發(fā)出比哭還悲涼的笑來。
“她躲我,她竟然躲我?!”楚漢良咬牙切齒。
“漢良,你冷靜些……”霍潤鐸都要被瘋魔般的楚漢良給嚇死了。
“我很冷靜。”
楚漢良拉滿血絲的眼珠盯著霍潤鐸。
“她去哪里了,說!”
霍潤鐸,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見霍潤鐸答不上來,楚漢良不再追問,開門出去左鄰右舍樓上樓下挨個砸門,不開門的直接拿槍打爛門鎖沖進去,霍潤鐸跟在后面整個人都麻了。
把整棟樓翻了個底朝上,曲畔的出現(xiàn)仿佛幻夢般無跡可尋。
楚漢良簡直要瘋了,被霍潤鐸壯著膽子哄下樓塞進車里。
霍潤鐸去善后,該賠償賠償,該維修立馬維修,等到忙完出來,他的車從里往外冒煙。
楚漢良把霍潤鐸車里的兩盒煙全部抽光,赤紅的眼珠卻充血得愈發(fā)厲害……
第7章
真的睡著了!
“整棟樓都險些被你拆了,少帥,你不該如此沖動�!�
霍潤鐸郁氣橫結(jié),打開車門放煙。
而沖動的男人腦子里全是,他媳婦沒死卻躲著不肯見他,哪里還聽得進去其他。
整棟樓都被他翻過了,曲畔依舊無影無蹤,難道她又走了?
不對……
楚漢良驟然抬起頭看向頂樓天臺。
正趴在天臺邊觀察情況的曲畔,毫無預(yù)兆的與楚漢良視線對上。
曲畔,這男人怎么變得這么瘋了?不行,她不能再留在這里。
絮絮叨叨的霍潤鐸就見前一秒還坐在車里的男人,后一秒獵豹般竄出去,眨眼沖進樓里。
“祖宗,不能再拆了�。 被魸欒I哀嚎。
楚漢良一口氣沖上天臺,天臺上空空蕩蕩,哪里還有曲畔的影子。
憤怒在這一刻達到頂峰,楚漢良冷聲開口。
“曲畔,你再不出來,我就把福瑞巷宅子里的人全斃了�!�
天臺上只有嗚咽刮過的風(fēng)聲,無人回應(yīng)。
“如果十三條人命不夠,那就再加上曲家所有人,曲畔,你給我出來�!�
咔噠,腦后一聲打開保險栓的脆響,楚漢良回頭,曲畔的臉出現(xiàn)在黑洞洞的槍口后。
曲畔是真的后悔了,她原計劃楚漢良搜過確定她已離開便不會再來,如此她便可以寄住在霍潤鐸家直到婚禮當天,誰料這男人竟瘋了般緊咬著不放。
楚漢良望向曲畔,一雙黑黢黢的眸子風(fēng)云變幻。
曾經(jīng)嬌花般的人變得如利劍般冷厲,溫柔清澈消失不見,只眸子里簇著仇恨的火,她這些年到底都經(jīng)歷了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曲畔,你為何要躲我?”楚漢良伸手向曲畔,曲畔卻退后一步避開。
“你說為何……”曲畔冷笑,打量五年不見的男人。
男人已徹底褪去當年的少年氣,本就立體的五官變得更加深邃,身高腿長,玉樹臨風(fēng),唯獨那咄咄逼人的氣勢沒有變,甚至因為年歲的增長而愈發(fā)崢嶸,讓人看一眼便覺驚心動魄。
楚漢良伸出去的手懸空,可他怎會再放過她。
“我不說,我要你說�!�
楚漢良大步上前,不顧槍口抵上胸膛,結(jié)結(jié)實實將曲畔抱進懷里。
曲畔險些被勒死,滾燙的液體滴落頸間,唇被強勢攻陷。
五年來,只有在夢里才能吻上的唇,此時被他深深吻住,女人的甘甜如同靈藥迅速治愈著他的陳年舊疾。
曲畔避不開,牙關(guān)使力。
“唔!”
男人悶哼,疼得眉頭緊鎖,卻不顧舌間劇痛,更加濃烈的吻下去。
曲畔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勾動手指就要斃了楚漢良,手里的槍卻被奪走丟到地上。
楚漢良吻得動情,大手伸進曲畔的對襟短衫里,所到之處帶起一陣顫栗。
曲畔毫不懷疑楚漢良會就地將她辦了,幾次掙扎未果,提膝撞向楚漢良跨間。
楚漢良抽手下壓擋住曲畔攻擊,長腿擠進曲畔兩腿間,一手托住曲畔翹臀將人抱起。
曲畔被楚漢良抱著邊吻邊朝樓下走去,嘴角絲絲縷縷的血滴落前襟。
追上來的霍潤鐸看到,趕忙扭身往回跑,抓緊時間清場。
楚漢良抱著曲畔走進霍潤鐸房間,抬腳踹上門。
曲畔被丟到床上爬起來要逃,被楚漢良撲上去沉沉壓住。
抱緊不停扭動掙扎的嬌軀,楚漢良聲音暗啞。
“寶貝,別動,讓我抱抱�!�
以為要被強的曲畔,只是抱抱這么簡單?
曲畔聽話的安靜下來,整個人如同拉緊弦的弓,隨時準備著致命一擊。
可是,身上的男人真的沒有下一步動作,而且呼吸越來越平穩(wěn),好像是睡著了?
真的睡著了!曲畔聽到男人打起了小呼嚕,不大,細細癢癢的響在耳際。
曲畔伸手去摸楚漢良腰間的槍,老媽子霍潤鐸推開門偷瞄恰好看到,沖進來拿走楚漢良佩槍溜之大吉。
就差一步,該死!曲畔磨牙,抬手去推,身上的楚漢良猶如泰山壓頂,紋絲不動。
“啊啊啊�。 鼻献タ�,轉(zhuǎn)頭去咬楚漢良的脖子。
楚漢良吃痛,迷迷糊糊抬頭救出被曲畔咬住的脖子,將頭埋進曲畔肩頸間繼續(xù)睡。
“你是豬嗎,就知道睡,起來!”
無論曲畔怎么掙扎怎么叫,楚漢良依舊睡得深沉。
曲畔崩潰。
時隔五年,楚漢良終于睡了一個好覺,待醒來,天已擦黑,被壓在身下的女人兩眼緊閉,頭歪向一側(cè)……
難道被他壓死了?!楚漢良后悔得要死,支起上身抖著手去試女人鼻息。
曲畔張嘴咬在楚漢良的大手上,血腥味霎時彌漫齒間。
楚漢良欣喜若狂,做夢不會痛,他的曲畔沒有死,她,真的回來了!
曲畔被楚漢良熊抱住,勒得一聲悶哼,伴著布料的撕裂聲身上驟然一涼。
果然,該死的男人就沒打算放過她,曲畔揮拳砸向楚漢良太陽穴,卻被楚漢良大手包裹住粉拳。
她苦練多年的武功,遇上楚漢良竟毫無勝算,曲畔深感挫敗。
楚漢良看到曲畔臉色郁結(jié),俯首輕吻略顯紅腫的唇。
“寶貝,你不想嗎?”
當初他們琴瑟和諧,分別五年,他一見她便情難自禁,而曲畔像是極為抗拒,楚漢良心里很不舒服,可他還是不愿強迫她。
硬的不行她只能迂回,曲畔哼了聲,如同從前撒嬌生氣的樣子。
楚漢良忍著沒碰,起身拿被子裹住曲畔扛起就走。
“你干什么?”曲畔抓狂。
楚漢良連人帶被子扛下樓丟進車里,開車直奔少帥府。
他的女人不該住在別人家,要住只能住進他的府邸。
曲畔倒在后座上,不著寸縷的她連逃都沒法逃,可她一刻也不想與楚漢良共處,她必須想辦法逃走。
似乎是猜到了曲畔的想法,楚漢良開口,聲音依舊暗啞。
“你再敢逃,別怪我打斷你的腿�!�
他必須威脅住她,等到回府后他們再坐下來好好談。
“我不逃……”曲畔道,“你先給我件衣服穿�!�
明知道曲畔要衣服的目的,楚漢良還是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丟到后座。
第8章
你家沒門的嗎?
男人的衣服穿在曲畔身上長到大腿根,很好的遮蓋住關(guān)鍵部位。
曲畔穿好衣服,留心觀察車外情況,伺機尋找逃跑機會。
突然,有人沖到車前,楚漢良急剎車,發(fā)現(xiàn)攔車之人竟是少帥府管家劉伯。
“少帥,不好了,小少爺不見了。”
劉伯跌跌撞撞跑到車門邊,老淚縱橫的哭訴。
“張副官送小少爺回府后就走了,小少爺嚷著肚子餓,要吃我做的小魚餅,我就去廚房做了,前后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再出來就找不到了……”
劉伯拿楚小滿當自己親孫子疼,平日里慣得不像話,楚漢良知道自己兒子有多淘氣,倒沒責(zé)怪老仆。
“我去找,你回去等著。”
話落,楚漢良啟動車子,他知道楚小滿會去哪里,他必須趕在楚小滿出城前抓到那個小兔崽子。
吉普車直奔城門,到了城門口,楚漢良警告曲畔。
“老實在車里等著,別惦記著逃跑……”
“我知道,否則把我的腿打斷�!�
曲畔搶答,楚漢良深深看了眼曲畔。
“算你識相�!�
楚漢良鎖上車門快步登上城樓,接過手下遞來的望遠鏡眺望。
曲畔視線隨著楚漢良轉(zhuǎn),發(fā)現(xiàn)楚漢良的注意力沒在她這邊,迅速撬開車門下車,弓著腰一路小跑進旁邊的巷子里。
“啊,你怎么光屁屁?”
奶聲奶氣的驚呼,臊得曲畔臉紅。
曲畔暮然回首,身后一個小豆丁立于昏暗巷弄內(nèi)。
小豆丁雙手捂臉,小大人似的叫。
“非禮勿視,你快穿上褲子。”
曲畔被逗笑了,道,“我很窮的,沒錢買褲子�!�
她是真沒錢,衣服全被楚漢良撕了,隨身帶的幾塊大洋全掉沒了,如今的她真的是兜比臉都干凈。
小豆丁默了默,放下手低著頭,從自己的小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塊銀元。
“這個給你,去買褲子穿吧。”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曲畔厚著臉皮接過來。
“小寶貝,告訴我你家門牌號,等我回家取了錢給你送去�!�
小豆丁搖頭,“我家沒門牌號。”
曲畔突然想起難民涌來蘭城的事,難道小豆丁是難民?
“你的阿爸姆媽呢?”
小豆丁傷心了,“我就是要去找我姆媽的。”
小豆丁心地善良,萬一被人販子拐走了怎么辦,她不能不管,曲畔問小豆丁。
“所以你是跟你阿爸走散了嗎?”
小豆丁,“嗯,不過等我找到我姆媽,我就帶我姆媽去見我阿爸�!�
看來小豆丁還是有辦法聯(lián)系上他阿爸的,曲畔哄道。
“現(xiàn)在城外全是難民,你到處亂跑特別危險,你告訴姨姨你姆媽在哪兒,姨姨替你去找好不好?”
“不要……”小豆丁語氣堅定,“我能找到姆媽�!�
說著,小豆丁轉(zhuǎn)身朝巷子外走去,他得趕在城門關(guān)閉前出城。
曲畔看著小豆丁倔犟的背影,不知為何心里酸的不行,緊追幾步拉住小豆丁。
“姨姨陪你一起去�!�
小豆丁頭也不回,“你還是快去買條褲子穿吧,我不要你陪�!�
曲畔低頭看向自己光溜溜的兩條腿,她這是被嫌棄了?
曲畔松開手,小豆丁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
算了,她還是趕緊想辦法弄條褲子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