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這首歌是電影《紐約紐約》的主題曲，

    在被美國男歌手弗蘭克辛納特拉翻唱后迅速風靡，幾乎成了紐約這座城市的代表作。

    方黎記得車上應該也有這盤磁帶，他點了車上的CD機播放。

    “Ill

    make

    a

    brand

    new

    start

    of

    it

    in

    old

    new

    york；

    我會在老紐約

    重新開始；

    If

    i

    make

    it

    there，Ill

    make

    it

    anywhere；

    如果我能到達那里，我將會成就一番事業(yè)；

    Its

    up

    to

    you，new

    york，new

    york這一切取決于你

    紐約，紐約..”

    方黎輕輕跟著CD機里的爵士曲調哼，他的樂感很棒，當別人難以循跡音律的規(guī)律時，那些曲調在他心中就像是水到渠成的。

    “今晚的雪下得好大�！�

    市政派出的鏟雪車堵住了車道，造成了暫時的交通堵塞，方黎降下了車窗，伸手接了外面的一片雪花。

    他剛剛拿進來，他的那側的窗戶讓秦衛(wèi)東升上去了，那片雪花也被秦衛(wèi)東抽了一張紙巾從掌心擦掉了：“冷，不要感冒。”

    “..你太小心了，我又不是一點抵抗力也沒有的小朋友…”

    “你忘記醫(yī)生的囑咐？第一年要尤其注意，你的心臟功能還在恢復期�！�

    醫(yī)生說得每一個字秦衛(wèi)東都記得，方黎有時候都有些納悶，為什么很多事情才發(fā)生了一兩天他就忍不住忘掉了，而秦衛(wèi)東的腦子里卻可以記得下那么多東西？

    “對了，和你商量一件事�！�

    方黎說：“布魯克林有許多教音樂的機構，風格很多，很自由的，還有學院里的一些課程也允許旁聽，明天起我想過來旁聽課程…”

    “旁聽？”

    方黎點了下頭：“你上課太忙了，我自己在家很沒意思，再說我現(xiàn)在的英文也好一些，不需要時時刻刻帶著你這個翻譯..”

    “在家很無聊？”

    “是啊，無聊的很�！�

    秦衛(wèi)東想了一下，說：“公寓附近的許多商場，你有時間可以逛逛，約上喬時，我給你們付賬�！�

    “喬時很忙的，他才不像我一樣整日無所事事，他的生活很充實，而且你知道我也不喜歡逛街…”

    方黎的物欲一直以來都不是那么重，哪怕來了遍地都是奢侈品牌門店的紐約也是，明明他現(xiàn)在身上穿的外套也并不便宜。

    但那是秦衛(wèi)東買的，他就是哪怕你給他買一件國內八十塊錢的外套穿，他也是無所謂的人。

    方黎一手抱著唱片，看著外面在小酒館門口唱歌的街頭藝人。

    他只有看到音樂時，眼睛里才會亮起不一樣的光彩，這兩年，這樣的光彩愈發(fā)明亮，逐漸讓秦衛(wèi)東想要忽視也忽視不了。

    他說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覺，他只知道他很不喜歡方黎對一樣事物這樣熱衷。

    到了公寓樓下，外面已經有了積雪，秦衛(wèi)東讓他等會兒，他下車，繞到副駕駛，打開車門抱起了里面的方黎，方黎驚呼一聲：“你干嘛？”

    “你的鞋子會濕。”

    秦衛(wèi)東順帶拎起他的唱片，里面還有一對鑰匙扣掛件，是兩把銀色的小吉他，秦衛(wèi)東看了一眼，抱著他往公寓的大門走。

    不知道怎么了，方黎突然想起了那年他們最狼狽的時候，也下了一場大雪，不同于紐約這樣充滿節(jié)日氛圍，那場雪讓他們絕望。

    當時只有十九歲的秦衛(wèi)東也背起了他，在他什么都不是了的時候，秦衛(wèi)東把臺階上的雪掃凈了才讓他站上去。

    方黎在秦衛(wèi)東懷里動來動去，他再瘦，身量也是一個成年男人，秦衛(wèi)東蹙起眉罵他：“搞什么？”

    不過他的手上還是穩(wěn)穩(wěn)地抱著他，一點也沒有松開，方黎像個拱來拱去的蟲子一樣拱到了秦衛(wèi)東的前面。

    他兩條腿纏著秦衛(wèi)東的腰，雪地靴上邊沿沾的一些雪花往下落，他面對面地親了親秦衛(wèi)東的嘴唇。

    “我發(fā)誓剛才是我最后一次打你的臉..”

    秦衛(wèi)東冷冷地哼了一聲，大抵是他的話可信度太低了。

    ===第63節(jié)===

    “所以，你答不答應我去旁聽？我這次可是提前跟你講了。”方黎扭了一下腰。

    秦衛(wèi)東嘶了一聲，罵他：“別亂動..！”

    出了電梯，他打開了房門，粗魯?shù)貙⒎嚼枵戳搜┑难プ用撊チ说厣�，方黎絲毫不在意秦衛(wèi)東要帶他進臥室：“你知道嗎，連喬時都看的出來你很兇惡，我這樣其實是為了你著想，提醒你學會控制，我是為了你的名聲考慮…”

    秦衛(wèi)東對他的歪理不予置評：“我會控制�！�

    “你真的會？”

    方黎表示很懷疑，秦衛(wèi)東拿出了他此刻最大的耐心跟他講：“你喜歡音樂，不管是彈琴寫歌，還是去音樂學院旁聽，唱歌，我都可以隨你…這不是什么大事，你告訴我的，我可以試著…不去阻攔你�！�

    “試著？”方黎挑了一下眉：“其實我一直都想問，為什么你總是不喜歡我..喜歡音樂？你明明很順著我的..”

    確實是，從小到大，只要他跟秦衛(wèi)東提過兩次的要求，秦衛(wèi)東幾乎沒有不答應他的。

    秦衛(wèi)東沒有說，方黎追問著：“你說嘛，你到底介意什么？”

    “我不喜歡你特別熱衷一件事情…”

    “為什么？”方黎很不理解。

    秦衛(wèi)東不想說，他不知道該怎么說，那種煩躁是無來由的，他推開臥室的門：“下不下來？我去放洗澡水。”

    方黎哪里肯下來，哪有在最關鍵的時候剎車的道理：“你先告訴我為什么…”

    在他一而再的催促下，秦衛(wèi)東終于臉色不是很自然地說：“那是我的位置�！�

    方黎歪了一下頭：“什么？”

    他又拍了一下秦衛(wèi)東的臉頰：“說呀..！”

    他逼問的多了，秦衛(wèi)東終于露出些不耐和煩躁混合在一起的神情：“它們很多余，會占用很多你的眼光和時間，我討厭這樣�！�

    方黎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了，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使勁錘了秦衛(wèi)東的肩膀一下：“你真的夠了…！他們只是音樂…！音樂！是一個愛好！又不是一個人，你腦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難不成我會因為喜歡彈琴唱歌而移情別戀？”

    秦衛(wèi)東當即沉下了臉，跟著他的嗓音也充滿了威脅意味：“你敢…”

    “我敢你個頭..！”方黎真的對這個占有欲過于強烈的男人沒話說了，按理說這毛病不應該是隨著長大越來越好嗎？他們總要長大的，可怎么秦衛(wèi)東這個人卻越來越嚴重了？尤其是來了國外后，難不成國外的必修課也有把愛人牢牢掌握在自己手掌心里這一套課程？

    方黎有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秦衛(wèi)東從小就是這樣，他的惡劣總是在背后的。

    小時候方黎個性好，長得帥，家里又算得上鎮(zhèn)子上有錢的人家，學校里很多女同學會送他自己疊的千紙鶴，開始他沒察覺，都收在書包里，后來等他要去找時，怎么都找不到了，才知道是每天吃飯時，秦衛(wèi)東都把那些千紙鶴扔進灶臺里燒了..渣都不剩。

    不止這些，后來出了重泗，他這點也沒變，在礦上秦衛(wèi)東冒雨給他抓的那只小兔子，他也喜愛的緊，后來他們搬去了晉陽，秦衛(wèi)東趁著他沒注意的時候送給馮暉了。

    等方黎再想往回要時，馮暉的姐姐已經養(yǎng)著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去開口。

    方黎有時候覺得這些都是小事，加上他懶，沒有去計較過，可他現(xiàn)在漸漸發(fā)現(xiàn)，就是他沒有去計較地這些小事這些年逐漸累積起來，給秦衛(wèi)東養(yǎng)成了這種壞習慣..

    周六時，他搭乘地鐵去了布魯克林音樂學院，很方便，喬時給他的同學打了招呼，來接他的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叫吳許許，家里還是建京市的，專業(yè)是音樂劇表演。

    吳許許帶著他逛了校園，聽了幾堂關于編曲的課程，這里的教授講得非常生動有趣，把他之前他自學時覺得晦澀難懂的地方都用不少得獎作品的例子表達。

    方黎雖然聽起來很吃力，但也記了不少的筆記，他們還逛了布魯克林的幾個街區(qū)，這兒就像是個先鋒藝術的聚集地，看得方黎眼花繚亂。

    這件事秦衛(wèi)東知道，他沒有阻攔他，但也沒有答應他，只叫他上了地鐵給他發(fā)信息，下了地鐵也給他發(fā)信息，然而一共才沒幾個站。

    時間過得飛快，方黎還得知了另一個好消息，出國前他賣給浪潮音樂的兩首歌，被填了詞，一首給了丁浩洋他們的樂隊，一首給了公司另一個新簽的女歌手，樂隊的那首歌已經在唱片里發(fā)布了。

    丁浩洋他們的那首歌是主打曲目之一，作為第一張專輯，銷量在同期的新人樂隊里雖然算不上拔尖，但也還不錯，至少公司是打算培養(yǎng)他們了。

    其中因為這首歌曲被填詞成了港式的深情抒情歌曲，還積累了一批女粉絲，他們也開始接到了商演活動，有些在合同里指明了要他們演唱這首歌。

    方黎和丁浩洋發(fā)著簡訊，能感受到那頭丁浩洋的喜悅和興奮，丁浩洋說專輯都已經給他寄過去了，讓他這些天注意查收，順便如果在國外寫了什么好歌，一定不要便宜那些洋鬼子，記得給他們寄來，他的歌曲公司一定會收的。

    最后，丁浩洋不忘跟他開玩笑，說他們的經紀人韓哥自從知道他出國了以后，在辦公室捶胸頓足的唉聲嘆氣很久..說自己錯過了一顆絕對會冉冉升起的超級新星，公司再簽進來的新人，總說沒一個有你長得有大明星的相..

    圣誕過去不久，就快到中國的新年了，周末方黎也收到了丁浩洋給他寄來的唱片，上面的封面上吳柯，丁浩洋站在前頭，楊三被包裝的頭發(fā)染回了黑色，留長了，又燙了劉海，戴著墨鏡站在最左邊，看起來酷帥酷帥的。

    方黎把唱片放進CD機，還沒播放第一首歌，電話就響了，他看了來電號碼，是葉云珊的，他叫秦衛(wèi)東過來接。

    秦衛(wèi)東拿著電話，先是聽了很久，然后說：“過年我不回去了..”

    “我在這邊很好..，會照顧自己的..”

    “誰..？”

    方黎看到秦衛(wèi)東皺了下眉：“媽，公寓沒有準備多余的用品，女孩子住在這里也不合適..”

    等掛斷了電話，方黎問他：“怎么了？”

    秦衛(wèi)東說：“有一個遠方表妹，還有她的朋友，在波士頓念書，今年過年不回國了，媽讓她們來我們這里過年..”

    方黎想了想，說：“那來就來吧，我們不是還有兩間空房間？讓阿姨收拾一下好了..”

    秦衛(wèi)東嘖了一聲，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挺無所謂的..”

    也不是無所謂，只是方黎不想秦衛(wèi)東在葉云珊那里為難。

    葉云珊很愛他，方黎能感受的出來，但葉云珊的愛和他們的愛總是沖突的。

    “過年你不回去可以嗎？葉阿姨這段時間給你打了好多電話..”

    “可以..”

    方黎知道秦衛(wèi)東是擔心他的身體，上次的長途航班讓他難受了很久，差點剛落地就進了醫(yī)院，醫(yī)生建議他近一年都不要再進行長途飛行。

    方黎說：“以前是沒有家，現(xiàn)在你有了，過年不回去的話..”

    中國人還是很傳統(tǒng)的，連方宏慶那樣的人，甭管帶著哪個老婆，每年過年也都會回老家來，更何況像秦家那樣的家庭。

    方黎心里一直有一個癥結，他想要秦衛(wèi)東無論何時何地都陪著他，可他也總是覺得自己這樣很自私。

    “我的家首先是你�！�

    秦衛(wèi)東說，他低下頭吻了方黎一下，算是安撫，他不覺得自己說了什么情話，就像在陳述一個事實，他拿出手機：“她們明天過來，我找個酒店給她們安排一下吧。”

    作者有話說：

    （哈哈，幻想世界的采訪）

    當方小黎成為大明星后，接受采訪：

    記者：“秦總您好，請問您是怎么看待您的伴侶喜歡音樂呢？”

    秦衛(wèi)東（皺眉）：“多..”

    被狠狠掐了一把大腿之后，余字硬生生咽了下去，方小黎攙著男人的手臂，微笑地說：“我的丈夫從始至終是很支持我的呢，我很感謝他對我音樂事業(yè)的支持和奉獻..”

    哈哈；

    秦衛(wèi)東的臉：是不是不花火就拿人當傻子呀。（額頭汗）哈哈哈；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7章

    ：他叫方黎（修）

    ◇

    方黎也從來沒有怕過這個選擇。

    第二天一大早，

    秦衛(wèi)東就又接到了葉云珊的跨國電話，他把電話摁了靜音，松開懷里的方黎，

    起身去了洗漱間關起門來接電話。

    等他回來，吻了方黎，跟他說他開車去車站接她們，

    讓方黎繼續(xù)睡。

    方黎迷迷糊糊地問：“要不要準備什么？”

    如果要準備什么，

    要提前跟阿姨說。

    “不用，

    你睡就行了�！�

    方黎早上不會起那么早，通常都要睡到十點鐘，等他睡了沒多大一會，

    門鈴就響了，他以為是來煮午飯的阿姨忘記帶鑰匙了，

    就從床上爬起來下去開門。

    沒想到，門一打開，

    門口是兩個驚詫地看著他的女孩。

    方黎揉了揉自己的雞窩頭，他還沒說話，

    其中一個拎著香奈兒最新款提包的女生就先質問他：“怎么是你，

    我表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