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風哥,你是在跟我玩笑對不對?”
莊詩涵拉住林庭風的衣袖,強扯出一抹笑道:“他是什么身份,不呆在梁國皇宮里好好當他的太子,跑來這里湊什么熱鬧�!�
“這也是我想問的,詩函可知,他為什么會來?”
對上林庭風冰冷的雙眸,莊詩涵壓下心頭不安,生氣問:“風哥這話是什么意思,不信我嗎?”
“我想信你。”
“想便是不信!”
莊詩涵眼底不由得多了嘲弄,諷刺道:“林庭風,我為了跟你在一起,哪怕眾叛親離也沒眨一下眼睛,你竟然懷疑我?
你到底有沒有心?
還是說,你從前與我之間的種種,皆是裝出來的?”
換作之前,林庭風聽到她如此控訴,只會心疼她的不容易。
然后再將她摟在懷中,溫聲細語安慰一番,或是發(fā)幾句誓言證明一下自已的真心。
情到濃時,少不得再溫存一番。
無論是誰有錯在先,到最后認錯哄人的只會是林庭風,甚至還有些樂在其中。
畢竟他是男人,于情于理,總該比女子多一些擔待。
再說了,她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求到的女人,他不寵著難道等著別人來寵?
可此時此刻,他卻覺得那樣沒意思透了。
看著莊詩涵委屈的眼眶都紅了,林庭風不耐皺眉,“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得這么無理取鬧?”
第308章
一家人?
莊詩涵瞬間被氣笑了,指著自已的鼻子問:“你說我無理取鬧?”
“難道不是嗎?”
林庭風面容冷淡。
仔細看,不難發(fā)現(xiàn)他眼底的不耐煩。
雖然只有一絲并不算強烈,卻也格外明顯。
他竟連裝都懶得裝一下?
強忍著一刀捅死他的沖動,莊詩涵掐了一把大腿,硬擠出幾滴眼淚道:“我知道你在氣什么,大不了回京面圣的時候,我向陛下稟明欺軍一事。
你放心,該屬于你那好夫人的功勞,我半分不會要她的,我也不稀罕�!�
林庭風眉頭緊蹙,“你明知我并非這個意思�!�
他問的明明是聞祁的事,好端端的,攀扯人宋氏做什么?
若傳到她的耳朵里,定會以為他因美色昏了頭,少不得要對他冷嘲熱諷一番。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莊詩涵深吸一口氣,眼神破碎而堅強,“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你什么意思?”林庭風聞言,內(nèi)心頓時警鈴大作。
聽她這話的意思,是要同他撇清干系?
莊詩涵別過臉,不去看他。
有晶瑩的淚珠自眼角滑落,留下令人心碎的淚痕,我見猶憐。
林庭風到底見不得心愛的女人這般委屈,不由放緩了語調(diào)道:“反正都是一家人,這功勞是你的或是宋氏的,并無區(qū)別。
你瞧瞧你,怎么還委屈上了,真以為我會因為這點小事怪你?”
一家人?
余光瞥見他臉上的淺笑,莊詩涵惡心的恨不得自戳雙目,也省得看到他那張惡心的嘴臉。
好一個一家人,他這么說,問過人宋言汐的意見了嗎?
她之前真是瞎了眼,豬油蒙了心。
竟然把一個如此虛偽又自大的男人,當做是心愛之人,又出錢又出力,寧愿冒著罵名頂著所有的壓力也要嫁給他。
為了他,她在京中的名聲一落千丈,還險些將老頭子活活氣死,如今連家門都未必進得去。
名下的那些鋪子更是遭到抵制,白花花的銀子像是流水一樣花出去,資產(chǎn)縮水了近大半。
還有他那一大家子,個個要吃好的用好的,哪一個花的不是她提前送過去的嫁妝。
她為他付出了那么多,結(jié)果他現(xiàn)在跟她說這個?
惡心,真是太惡心了!
也就是現(xiàn)在沒條件,不然她非得用雙氧水好好洗一洗他身上熏天的臭味。
別人不過取笑他才假意夸他一句好福氣,他倒好,還真以為自已能坐享齊人之福了?
也不看自已配不配!
當初許諾她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都喂進狗肚子了。
摟著她時說的情話不作數(shù),那些對天發(fā)誓若辜負了她便天打雷劈的誓言呢?
也都被他當個屁給放了?
莊詩涵突然有些想笑。
她很想質(zhì)問林庭風,從前對她說過的那些承諾是不是都不作數(shù)了。
可她清楚,她即便問了也是沒用的。
男人要真心狠起來,比懸崖上的石頭都硬。
當他足夠愛你時,要天上的月亮不給星星,什么規(guī)矩原則性不過是撒撒嬌的事情。
略施小計稍微掉兩滴眼淚,命都能給你。
可一旦不夠愛了,于他而言,你不過是一個稍微熟悉那么一點的朋友。
表現(xiàn)的越歇斯底里,他就跟你越不熟。
甚至還會懊悔,自已怎么找了個瘋婆子。
至于瘋婆子怎么來了,同他沒有一丁點的關(guān)系,她只會覺得晦氣。
莊詩涵緊咬下唇,恨不得將嘴唇咬出血來。
現(xiàn)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她還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莊詩涵沒說話,只用一雙含著淚花的眼,楚楚可憐地看著林庭風。
就好似她除了他以外,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而他,就是她眼下唯一的依靠。
男人最是吃這套。
尤其是像林庭風這種,在同輩之中算是優(yōu)秀,卻又遠遠比不上墨錦川那般耀眼的人。
只要你肯哄著他,捧著他,再適當?shù)谋憩F(xiàn)出你十分需要他,充分滿足他身為男人需要的自尊心。
要不了多久,他便會對你生出惻隱之心。
有了開始,之后的便不難了。
莊詩涵之前便是用這種手段,一步一步的,將最初以他家中有妻與她保持距離的林庭風,勾到了自已的手掌心。
這一招,可謂屢試不爽。
畢竟男人總是容易多情,即便身邊有了一個自已喜歡并且適合的,依舊很難抵擋前女友或是女同事的求助。
被需要時,他們覺得自已是腳踩祥云的齊天大圣。
見她這副模樣,林庭風軟下的心腸,頓時變得更軟了。
他抬手拭去莊詩涵眼角的余淚,溫聲道:“乖,別哭了,剛剛是我說話聲音大了點,下次注意�!�
他頓了頓,又道:“放心吧,不會再有下次了�!�
莊詩涵瞬間撲進了他懷里,緊緊抱著他,肩膀因為委屈抽泣而微微抖動著。
林庭風輕嘆一聲,安撫道:“你別太放在心上,我方才那么問并無惡意,只是想確定梁國太子此行為何而來。
你也知道,梁國上下想要這瘋子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這二十年間,別說是離開都城,他離開東宮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
據(jù)說他上一次出城,還是與你我會面那次�!�
聞言,莊詩涵身體猛地一僵。
她緩緩抬頭,眼底的淚珠要掉不掉,“你覺得是我把他喊來的?”
“自然不是。”林庭風回答的很快。
他屈指勾了勾莊詩涵的鼻子,輕笑道:“瞎想什么呢,你們之間當初因為經(jīng)商有過交集的事,你之前不都同我說了?”
“是啊�!鼻f詩涵垂眸,掩去眼底的心虛,抬起頭故作輕松道:“這里隸屬兩國邊界,梁國那皇帝老兒的身體一向不好,他作為儲君,接任前來邊境巡視也是正常�!�
她順勢挽住林庭風的胳膊,繼續(xù)道:“我倒是覺得,聞祁這一次多半是沖著錦王來的�!�
林庭風眸色沉了沉,“確有這種可能�!�
見他信了,莊詩涵松了一口氣,趁熱打鐵道:“什么叫可能,那分明是一定�!�
她認真分析道:“錦王驍勇善戰(zhàn),又用兵如神,這么多年一直將梁軍的鐵騎阻攔在邊城之外,早已成了梁國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我若是聞祁,一直忌憚的心腹大患好不容易成了個廢人,絕不可能讓他有重新手握兵權(quán),再次成為威脅的機會�!�
莊詩涵環(huán)顧四周,壓低聲音問:“風哥以為,聞祁當初為什么肯幫我們?”
第309章
男人嘛,難免急色
林庭風眼底閃過一絲了然,隨即又想到什么,面色不由得沉了下來。
他輕輕推開莊詩涵,對上她疑惑的眼神,眉心緊擰道:“詩涵,此處沒有外人,你同我說句實話。
將軍府中那個奇丑無比的風箏,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風箏?”
莊詩涵眸光閃了閃,旋即臉色一變,懊惱道:“你果真是嫌棄我了,從前我做什么你都說好,現(xiàn)在居然嫌我親手為你制作的祈福風箏丑!
早知道你這么不喜歡,我還不如當人情送給徐將軍那兩個養(yǎng)女好了�!�
“那居然是你親自做的?”
“怎么,你不信我?”
“我怎會不信你,只是……”
想著那風箏的樣式,林庭風喉嚨一哽,說不出話來。
他實在是沒辦法昧著良心,硬夸上一句好看。
莊詩涵看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語調(diào)涼涼道:“我爹大小把我當男兒養(yǎng),整天爬樹翻墻的,當然比不過嬌養(yǎng)在深閨每日捻線繡花的女兒家。
你要實在不喜歡,以后我不做就是了�!�
她說著便要轉(zhuǎn)身離開,眼角流下一滴失望的眼淚,儼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林庭風輕嘆一聲,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有些無奈道:“你瞧你,我不過就那么一說而已,怎么還當起真了?”
不當真難不成當你放屁?
莊詩涵恨不得翻個大大的白眼送給他。
可她想了想,到底是忍了。
抬手拭去眼角的淚珠,她道:“我不知道是誰在你面前說了什么,還是你覺得膩了,回來這兩日處處看我不順眼。”
“你這又是多心了,我怎會舍得膩了你?”林庭風忙解釋。
像是生怕她誤會,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宋氏并非是背地里嚼人舌根的脾性,你莫要誤會�!�
說著,他又輕嘆一聲,無奈道:“你怎么跟個小醋缸似得,什么飛醋都吃,也不怕吃壞了肚子。
一路上我都不曾同她說過幾句話,你若不信,大可去問程端那廝,他可為我作證�!�
莊詩涵扯出一抹笑,并不真心道:“信,我若不信你,又怎么可能會選擇與你禍福同擔。”
想到二人之間共同的秘密,林庭風眸色沉了沉,拉起她的手情深款款道:“詩涵,你無須擔心,任何人都不可能取代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他說的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取代,而不是絕沒有任何人可以在他心目中取得一席之地。
莊詩涵垂眸,壓下眼底的諷刺,故作嬌羞道:“我與風哥的心,是一樣的�!�
剛死里逃生又病過一場,林庭風看著俏臉緋紅以仰視姿態(tài)看著他的莊詩涵,難免有些心猿意馬。
他一把摟住那纖腰,喉結(jié)上下滾動,眼神極具侵略性。
倆人早已不是第一次,只需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對方此時此刻心中想要什么。
換做其他時候,莊詩涵肯定十分樂意。
畢竟沒有什么事,能比這件事更快培養(yǎng)感情,讓對方從身到心都完完全全離不開自已。
可這會兒,她卻絲毫提不起興致。
甚至覺得有些惡心。
莊詩涵用手輕抵著林庭風的胸膛,正想用身體不適婉拒,摟在她腰間的手突然被人撤回。
她沒了倚靠,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砸進了充滿雄性氣息的懷抱。
熟悉的感覺襲來,她不由得怔住,竟沒直接將人推開。
以往進行到這一步,接下來林庭風便會一個公主抱,將她帶到無人處,兩人好好耳鬢廝磨一番。
有時擦槍走火,也是在所難免的。
男人嘛,難免急色。
莊詩涵在心中默數(shù)了三個數(shù),正要故作扭捏一番,讓林庭風稍微心急一會兒,肩膀卻突然被人輕輕推開。
頭頂響起男人冷淡的聲音,“城中還有軍務(wù)需處置,我得先走一步�!�
“軍務(wù)?”莊詩涵抬頭看向他,眼底滿是審視。
林庭風面色不變道:“徐將軍吩咐的,如今王爺重傷他暫領(lǐng)主將一職,我為副將本就該聽他調(diào)遣�!�
“他竟還使喚上你了?”
莊詩涵冷哼一聲,滿眼不屑道:“皇上不過是調(diào)他來暫時替風哥守著邊城,他倒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大刀闊斧把咱們培養(yǎng)的人全換了�!�
提及此事,林庭風亦是一肚子的火。
他臉色微冷,沉了嗓音道:“徐嘯不愧是皇上手里的一把好刀,深諳帝心�!�
“風哥,你的意思是……”
見林庭風點頭,莊詩涵不免一陣心驚,低罵道:“皇家果然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