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如神明一般的男人
寒風(fēng)刺骨,天旋地轉(zhuǎn)。
李清婉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
直到一個人如神明一般,突然騎著馬靠近。
足夠近的時候,猛然躍到她的馬背上。
一手摟著她纖細(xì)的腰肢,另外一只手則抓緊了韁繩,使勁往后一勒。
馬匹吃疼,揚起前踢長嘶,原地踢踏了兩下,最終不情不愿地停了下來。
天地終于停止旋轉(zhuǎn)和發(fā)狂。
李清婉忍耐著身上的顛簸之痛,轉(zhuǎn)頭看向身后之人。
月光下,可見馬背上的人,面容清冷衿貴。
居然是耶律烈。
李清婉心中涌起一種還好是耶律烈的慶幸。
耶律烈只感覺李清婉嬌弱的身軀好似冰塊,周身散發(fā)著冷氣。
他居高臨下,看著懷里的女人。
李清婉穿著單薄的白色薄衣,濃密的長發(fā)披在腦后,小臉兒五官精致,一雙水眸漆黑靈動。
月光給她精致的小臉兒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單薄脆弱,楚楚可憐,如遺落人間的神女。
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耶律烈抬手解下披風(fēng),將她整個人包住,只露出一雙溜圓的眼睛。
“你怎么在這里?”耶律烈低沉的聲音響起。
李清婉裹緊披風(fēng),上面還帶著耶律烈的體溫。
她不在乎自己正坐在一個男人的懷抱里,他的兩條臂膀強(qiáng)壯堅硬,與他高大的身軀相比,她嬌弱得好像小雞仔。
李清婉早已經(jīng)顧不得男女有別。
因為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她終于活下來了。
被俘虜?shù)倪@段日子,她每天想的都是活著。
讓自己和家人活著,讓那些可憐的俘虜活著。
李清婉正想開口解釋,緊追而來的巴特爾趕了過來。
巴特爾在追趕的路上遇到了埋伏。
這些人果然是有備而來。
忽也木長期潛伏在軍營中,不知道掌握了多少訊息。
一定要把他抓獲才行。
更何況他手上還有代國公主。
他心下焦急。
可是那些人跟狗皮膏藥一樣,實在是難纏得很。
即使是跟隨來的將士趕了過來,也根本就甩不開。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忽也木挾持著代國公主遠(yuǎn)去。
等到巴特爾好不容易脫身,再想找忽也木的下落,已是不能。
他們只能分頭尋找。
巴特爾遠(yuǎn)遠(yuǎn)看到一人。
不是忽也木。
不知是敵是友。
他緊抽馬背趕了上來。
直到看到男人魁梧的身形,懷里好像抱著什么東西。
是自家王爺。
巴特爾大喜過望,趕忙策馬迎了上來。
他老遠(yuǎn)就從馬背上躍下來,跪在地上,向耶律烈行禮。
“啟稟王爺,忽也木察覺要抓他,綁架了公主,我們一路追趕,抓住了忽也木,但是公主卻下落不明。”
他們追趕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昏死過去的忽也木。
巴特爾心中忐忑,等待著自家王爺?shù)氖⑴?br />
李清婉凍得口齒都有些不利索,但終究哆哆嗦嗦地說道:“將軍,我在這里�!�
女人聲音溫柔細(xì)嫩,讓冬夜都沒有那么寒冷了。
巴特爾猛然抬起頭來,看向自家王爺?shù)膽牙铩?br />
震驚。
王爺懷里抱著的居然是個女人。
那女人被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兩只圓溜溜的眼睛。
素來不近女色的王爺,竟然允許一個女人坐在他的懷里?!
而且還是敵國的公主。
看到巴特爾一瞬不瞬地看著李清婉,耶律烈淡聲說道:“忽也木呢?”
“他被人點了穴道,昏死過去,現(xiàn)在還沒有蘇醒,已經(jīng)送回軍營了�!�
耶律烈低頭看著李清婉,“是你干的?”
李清婉也正仰頭看著他。
她姣好的容顏就落在他的眼里。
她的眼睛比白日里顯得更大更靈動。
“我會給人點穴�!�
女人眼眸澄凈,回答得甚是乖巧。
美好得一塌糊涂。
就在這時,成片的馬蹄聲越來越近,耶律烈?guī)У娜粟s了過來,紛紛向耶律烈行禮。
“參見王爺�!�
“你們先回營�!�
“是�!�
為什么不一起回營呢?
眾將士雖然有些費解,但是卻不敢多問。
王爺英明神武,處事果斷,深謀遠(yuǎn)慮,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他們只需要服從命令即可。
李清婉實在不知道耶律烈為什么要讓那些契丹將士先走。
正疑惑間,便看到耶律烈從馬背上躍了下來。
那匹方才發(fā)瘋發(fā)狂的馬老老實實地立著,連個響鼻都沒有。
李清婉不禁感嘆,原來連牲畜也知道見人下菜碟。
耶律烈拿起李清婉的腳踝。
方才披風(fēng)能夠把她罩住,但是一雙小腳卻露在外面。
耶律烈方才無意中看到了。
她的腳很小,被月光蒙上一層幽蘭的光輝,但是腳底板上卻被枯草扎破了好幾處,暗色的血已然凝固。
在代國,女子的腳只能讓自己的丈夫看,旁的男人是不能看的。
李清婉有些難為情,向后縮回自己的腳。
耶律烈沒有阻攔,順勢放開她的腳踝,把手放在嘴邊,吹了一聲響亮的哨子。
正在不遠(yuǎn)處吃草的馬匹很快飛奔了過來,鬃毛一上一下。
李清婉認(rèn)得,那是耶律烈的坐騎。
那馬很是通靈性,來到耶律烈跟前仰著頭,愉悅地打著響鼻。
耶律烈抬手摸了摸它的鬃毛,然后從馬背上將軟墊解了下來。
李清婉坐在馬背上,握著韁繩,卻沒有方才的緊張感。
也許是因為方才耶律烈救了自己。
又或許她現(xiàn)在跟耶律烈達(dá)成了合作。
性命無憂。
即使是馬發(fā)起狂來,耶律烈也會來救她。
她看不透耶律烈,對他也沒有多信任。
但是在這個寒冷的深夜里,至少此時此刻,她是信任他的。
耶律烈轉(zhuǎn)身給李清婉整理了一下披風(fēng),掐著她的纖腰把她從馬背上抱下來,轉(zhuǎn)移到另外一匹馬上。
李清婉雖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驟然來的失重,讓她扶住了耶律烈的肩頭。
好似摟住了他的脖頸。
二人腦袋離得很近,呼吸相接。
李清婉有些無所適從,此前她從沒有與男人這么近距離接觸過。
但是最近短短幾日,已經(jīng)與這個男人近距離接觸過好幾次。
耶律烈把李清婉放在自己的坐騎上,讓她側(cè)坐在馬背上,然后把軟墊,撕開,把李清婉的兩只小腳放進(jìn)里面,捆好。
李清婉居高臨下看著耶律烈垂目給她捆繩子。
從她的角度看,耶律烈的劍眉修長帶著英氣,鼻梁高挺,異�?±�。
而令她更為震驚的是,耶律烈竟然會如此細(xì)心,對她這般照顧有加。
耶律烈攻城略地,令人聞風(fēng)喪膽,沒想到竟然有這樣溫柔的一面。
李清婉抿唇。
打消了自己心中不該有的想法。
她身處敵營,最不能有的就是心軟和心動。
任何人善意的舉動可能都是殺機(jī)四伏的。
給李清婉捆扎好,耶律烈抬眼看她。
四目相對。
李清婉心弦猛地?fù)軇�,不自然地將視線掃向一邊,有些做賊心虛。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