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葛原妥協(xié)
“什么?!”葛爽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指著陳默的鼻子破口大罵:“陳默,你他娘的耍我呢?!讓我給你當(dāng)副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他氣得臉色漲紅,唾沫星子四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揮舞著手臂,像一只被激怒的公雞。
葛原也愣住了,他沒想到陳默會提出如此要求。他皺著眉頭,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后緩緩?fù)鲁�,煙霧繚繞,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清他的心思。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發(fā)出一聲輕響,打破了診室里詭異的沉默。“陳默,”他語氣低沉,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陳默面不改色,迎上葛原的目光,語氣平靜地說道:“葛廠長,我覺得我的要求并不過分。葛爽雖然年輕,但也是廠里的子弟,又是冶煉中專生,我相信他一定能夠勝任副手這個職位�!彼D了頓,又補(bǔ)充道,“而且,有葛爽在我身邊協(xié)助我,我也能夠更好地開展工作�!彼旖菐е唤z不易察覺的微笑,眼神中卻閃過一絲精光。
張?jiān)粗惸�,又看了看葛原和葛爽,眉頭微微皺起。
他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原本以為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卻沒想到陳默會提出如此要求。
他沉吟片刻,然后說道:“陳默,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葛爽畢竟是冶煉中專生,又是廠長的兒子,直接讓他給你當(dāng)副手,恐怕…不太合適吧?”他語氣委婉,試圖勸說陳默放棄這個想法。
陳默搖了搖頭,語氣堅(jiān)定地說道:“張書記,我覺得這很合適。葛爽雖然年輕,但也有他的優(yōu)勢。他熟悉廠里的情況,也有一定的管理經(jīng)驗(yàn),我相信他能夠勝任這個職位�!彼D了頓,又補(bǔ)充道,“而且,我也需要一個得力的助手來幫我分擔(dān)工作�!�
葛爽聽到陳默的話,更加憤怒了。“陳默,你…你少在這里假惺惺的!你…你分明就是故意羞辱我!”他指著陳默的鼻子,破口大罵,“你…你以為你是誰��?!你…你憑什么讓我給你當(dāng)副手?!”
陳默沒有理會葛爽的咆哮,他轉(zhuǎn)頭看向葛原,語氣平靜地說道:“葛廠長,您覺得呢?”
葛原臉色陰沉,一言不發(f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后緩緩?fù)鲁�,煙霧繚繞,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
他放下手中的煙頭,在煙灰缸里狠狠地摁滅,發(fā)出一聲輕響。
他抬起頭,目光銳利地盯著陳默,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陳默,”他語氣低沉,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你最好…不要得寸進(jìn)尺!”
陳默笑了笑,語氣依舊平靜,“葛廠長,我并沒有得寸進(jìn)尺。我只是提出了一個合理的要求。如果您不同意,我也沒有辦法�!彼D了頓,又看了一眼林悠然補(bǔ)充道,“不過,如果葛爽不愿意當(dāng)我的副手,那我…只能選擇…�!�
陳默故意停頓,目光掃過林悠然微微隆起的腹部,意味深長。
林悠然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下意識地伸手護(hù)住腹部,指尖微微顫抖,仿佛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她驚恐地睜大眼睛,嘴唇微微張開,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tuán)棉花。
診室里安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陳默、林悠然和葛原三人身上,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像一根繃緊的弦,隨時可能斷裂。
葛原注意到林悠然的反應(yīng),瞳孔驟縮,原本就陰沉的臉色更加難看,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汗珠。
他猛地看向陳默,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和警告,他意識到陳默應(yīng)該是猜到了什么,他此時就像一只被逼到絕境的野獸,隨時可能發(fā)起攻擊。
他嘴唇蠕動了幾下,似乎想說些什么,卻又咽了回去。診室里昏暗的燈光照在他臉上,更顯得他臉色鐵青,眼窩深陷。
葛原的大腦飛速運(yùn)轉(zhuǎn),思緒萬千。今天不答應(yīng)陳默,他心里清楚陳默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又想到自己的兒子葛爽再怎么也是冶煉中專生,在這個時代,即便是中專學(xué)歷的冶煉技師,也是稀缺的技術(shù)人才,豈是陳默那等毫無專業(yè)背景的白身所能比擬的?如此一想,何不放手讓葛爽在職場上,憑真才實(shí)學(xué)與陳默一較高下?待到葛爽以實(shí)力證明了自己,他再適時出手,為兒子鋪設(shè)一條通往輝煌仕途的道路,那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勝卻無數(shù)虛名。
他用顫抖的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涼茶,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茶杯與桌面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診室里顯得格外刺耳。
他權(quán)衡利弊后,咬了咬牙,最終妥協(xié):“好,就讓葛爽當(dāng)你的副手�!�
葛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指著陳默大聲反駁:“爸!你瘋了嗎?!讓我給他當(dāng)副手?!他算個什么東西!”他猛地站起身,椅子摩擦地板發(fā)出刺耳的聲音,他滿臉通紅,青筋暴起,像一頭即將爆發(fā)的公牛。
葛原一個凌厲的眼神制止了葛爽的咆哮。葛爽咬緊牙關(guān),雙拳緊握,胸口劇烈起伏,最終還是不甘心地坐了回去。診室里的氣氛依舊凝重,像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張?jiān)姞睿c(diǎn)點(diǎn)頭,他知道此事已成定局:“既然葛廠長已經(jīng)同意了,那這件事就這么定了。這件事情鬧了好幾天了,大家也累了,都散了吧�!彼鹕碚砹艘幌乱路�,拿起桌上的文件,準(zhǔn)備離開。
陳默起身,走到林悠然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你肚子里的孩子真是葛爽的嗎?”林悠然臉色更加蒼白,身體微微顫抖,像是風(fēng)中搖曳的樹葉,隨時可能倒下。診室里燈光閃爍了一下,照在她蒼白的臉上,更顯得她楚楚可憐。
陳默徑直離開診室,沒有回頭。他腳步沉穩(wěn),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陽光透過窗戶灑進(jìn)診室,照在空蕩蕩的桌椅上,留下斑駁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