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阿蕓，我好想你
“謝謝。”謝蕓下意識道謝，接過紙巾擦了擦嘴角，緩緩從震驚中回過神。
“我、你……怎么可能是你？”
顧青川擦拭衣服的手頓了頓，眉頭輕蹙，很快舒展開，抬頭道：“原本不是我，現(xiàn)在換成我了�！�
來之前，他設(shè)想過謝蕓會生氣憤怒，兩人會不歡而散。
既然謝蕓沒有過激反應(yīng)，說明這件事可以談。
如此想著，心情好了點。
謝蕓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疑惑道：“你沒搞錯吧？你知道結(jié)婚對象是什么意思嗎？”
“我知道�！鳖櫱啻娌桓纳昂湍憬Y(jié)婚的意思。”
“你有病吧？咱倆結(jié)婚？你認真的嗎？”一連三個疑問，可見謝蕓真的不理解。
顧青川盯著她的眼睛，沉穩(wěn)道：“我們拋開個人恩怨不談，你需要結(jié)婚對象，我也需要結(jié)婚對象，互利共贏而已�！�
在謝蕓開口罵人之前。
“十年就好。”顧青川再度出聲。
“什么意思？說來聽聽。”
“你和我結(jié)婚十年，我?guī)椭x氏度過經(jīng)濟危機，十年后，我們離婚�！�
“你……”謝蕓一臉警惕的神色，“你圖什么？該不會是想結(jié)婚后家暴我吧？”
說得很好，下次不許說了。
“……”顧青川無語片刻，解釋道：“你想多了，我是因為家里催得緊，需要找人結(jié)婚應(yīng)付家里人，而你正好合適�！�
他停頓一秒鐘，“我覺得你應(yīng)該不想隨便找個男人結(jié)婚，而我也正好合適�！�
一切都正正好。
很合適。
謝蕓冷笑一聲，“你說得對，我確實不怎么想隨便找個男人結(jié)婚，但是比起和你結(jié)婚，我更愿意隨便找個男人結(jié)婚�！�
“這是你原來那個聯(lián)姻對象的照片�！鳖櫱啻ㄕf著，展示手機相冊的照片。
謝蕓湊過去看。
只是一眼，恨不得把眼睛挖了。
她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咬牙道：“十年就十年，我們簽個合同�！�
“你幫謝氏度過經(jīng)濟危機，我?guī)湍銘?yīng)付家里人，十年后，你無條件和我離婚�！�
“加一條，你不能在期限內(nèi)提出離婚。”顧青川出聲補充。
謝蕓想了想，“放心，雖說我討厭你，但我還是有契約精神的�！�
顧青川不是很放心，追問道：“如果你沒有呢？”
畢竟出爾反爾的事，謝蕓有做過幾次。
“……”謝蕓的眼珠子一轉(zhuǎn)，“如果我在這個期限內(nèi)提出離婚，給你賠償兩億，可以吧？”
“可以，合作愉快�！鳖櫱啻ǖ淖旖俏⑽⑸蠐P，伸出修長好看的右手。
謝蕓看了眼他的手，緩聲道：“但愿�！�
很快，顧青川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繼續(xù)工作。
——
滿身疲憊的謝蕓回到家，丟下手提包，躺在沙發(fā)上，雙眼空洞，呆呆看著白色天花板，疑似失去所有的力氣和手段。
這七年發(fā)生的事，遠比她想的更多。
那么，當初的謝蕓一步步走到現(xiàn)在，肯定很辛苦吧？
畢竟現(xiàn)在光是想想都頭禿。
那些未知的人和事，僅是窺見冰山一角，就讓她覺得難以喘息。
如果可以，她寧愿英年早逝，而不是背著巨額違約金英年早婚。
謝蕓仰天長嘯，“啊——”
“要瘋了，人為什么要活著？”
“我怎么還活著？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真造孽，我為什么要面對這些破事？”
剛進門的謝小悠被嚇到了，愣愣地站在門口不敢動彈。
緊隨其后的顧小閑拽了拽顧青川的衣角，小聲翼翼道：“謝蕓好像真瘋了�！�
“注意你的措辭�！鳖櫱啻ǖ皖^提醒兒子，輕揉女兒的腦袋，“別擔心，媽媽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顧小閑吐了吐舌頭，“哦。”
“冷靜冷靜�！敝x蕓沒注意玄關(guān)處的聲音，緩了緩故意，選擇開導自己，“沒關(guān)系，一切都會過去的�！�
她拿起一個抱枕，將腦袋悶在里面。
顧青川走到客廳，看見謝蕓埋頭冥思苦想，剛想讓倆小孩悄悄回房間，好巧不巧和抬起頭的人來了個眼神接觸。
“？？！”頭發(fā)亂七八糟的謝蕓愣住了，眨巴著雙眼，壓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大兩小。
這簡直是丟臉?gòu)寢岄_門，丟臉到家了。
讓顧青川看到就算了，讓倆崽子看到算什么？算她顏面掃地嗎？
她看著水靈靈的兩個崽子，屬實是沒有面對的勇氣，抬起雙手捂臉裝瞎，重新把腦袋埋進抱枕里。
“你們先回房間寫作業(yè)。”顧青川分別拍了拍倆孩子的后背，“快去。”
“媽媽她……”謝小悠一臉擔心的神色。
顧小閑在心里接過話頭，她瘋了。
如是想著，他輕輕地扯了扯謝小悠的胳膊，小聲道：“沒事的，這是大人的事，我們小人別管了。”
顧青川確定倆孩子離開自己的視線，才抬腿走向躺在沙發(fā)上的人。
他站在沙發(fā)前，盯了一會兒，才出聲道：“還好嗎？”
男人的聲音很輕，眉眼微微低垂，眸子里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郁色。
這么看著蜷縮在沙發(fā)上的人，他的心口有些脹，似乎連呼吸也變得難受。
“我不好�！敝x蕓悶悶的聲音傳出來。
“一點都不好，七年前的海怎么沒有淹死我？”
如果沒活下來，就不用想這么多了。
顧青川就著沙發(fā)坐下去，緩聲道：“兩天前的海也沒淹死你，說明你命不該絕�！�
謝·命不該絕·蕓：“……”
誰教他這么安慰人的？他也不怕自己上下唇一碰，給自己毒死。
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
謝蕓抬起頭，換了個姿勢，開口道：“說說吧，兩億違約金是怎么回事？”
“你坐著等會，我去找合同�！鳖櫱啻ǜ纱嗥鹕�，走向書房。
坐著的謝蕓順勢躺下，閉上眼思考人生。
還沒思考一分鐘，就聽見門鈴響起。
她以為是點的外賣到了，從沙發(fā)上爬起來，穿好鞋走去開門，動作一氣呵成。
沒有看到外賣，只看到一個花枝招展的男人。
“你……”謝蕓欲要說些什么。
男人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含情脈脈道：“阿蕓，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