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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凝雙手顫抖,眼睛透露出無法遏制的恐懼,她緊緊裹著自己身上的輕紗,慢慢后退。
裴易之坐在太師椅上,看著仆人們逼近沈晚凝。
裴易之!你是個畜生!那日即使是我安排的又怎樣,壓在我身上的是你,逼她的還是你。
將你們的孩子踢走的還是你!
你只是無法接受她死掉的事實,無法接受罪魁禍?zhǔn)资悄悖?br />
你個慫貨!畜生!自私自利的賤人!將所有的錯歸咎到一個女人身上!
宋扶就算是活過來,也會覺得你無比惡心!
面對她的咒罵,裴易之青筋暴起,卻不發(fā)作。
他緩緩坐到床前的圓桌邊,自顧自地斟酒。
沈晚凝的罵聲漸漸變成了求饒聲,她哭求著裴易之能放過她。
放過你呵呵,誰來放過我呢。
午夜夢回,我總是能看見阿扶渾身是血地走向我,身下的孩子還連著臍帶。
我是畜生,我也該死。
時間一晃過去了幾個月,我渡劫后回到了仙山,煉丹制藥,普濟(jì)世人。
一丹難求,我成了世人眼中的仙人。
可仙人也是有代價的。
心口的傷雖愈合,可到底還是帶來了不可逆的傷害,心疾將伴隨我終生。
師傅說救死本就是干涉他人因果,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
上山求藥的人不少,總能帶來一些消息。
侯府世子妃懷孕五個月了,不過因為身體有疾,從不出門。
眾人都羨慕世子疼愛妻子,為了陪伴妻子,自己竟也不出門。
我聽罷只微微一笑,從前經(jīng)歷過的,不論多痛苦,只是我應(yīng)走的一劫。
大門嘎吱一聲開了,屋內(nèi)的沈晚凝蓬頭垢面,發(fā)髻散亂。
她像一枝枯木般蜷縮在床邊,臉色蒼白如紙,透著青灰的死氣,渾身血肉仿佛被風(fēng)干一般,只剩一個肚子挺立在那。
進(jìn)門的是她的丈夫裴易之。
他也毫無生氣,眼睛凹陷,眼底發(fā)青,手中拿著一把匕首。
他咧出一個詭異的笑:毒婦,該到了讓你肚子里的賤種為我和阿扶的孩子償命的時候了。
你說這樣,那孩子會原諒我嗎
還有啊,裴家的權(quán)勢我不想要了,我還是想做回以前那個逃犯。
沈晚凝抬起了眼皮,看向他,并未搭話。
等他靠近時,她從身后抽出一把剪刀,狠狠地插向了裴易之的肩膀。
呵呵。他眼神瘋狂:阿扶,只要你解氣,殺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畢竟我,早就在遇見你之前就該死掉了。
沈晚凝眼神里全是復(fù)仇的快意,她發(fā)了狠,一刀一刀,插進(jìn)裴易之的身體里。
她特意避開了裴易之的心口處,一刀斃命,豈不便宜了他。
她要一刀一刀,將這個男人凌遲而死。
匆匆趕來的護(hù)衛(wèi)將裴易之救下。
宣旨的太監(jiān)也趕到了侯府。
裴易之呈上罪證,多年前裴易之的父母被滅門,皆出自侯府的叔伯之手,他原本想從殺父仇人手中奪回侯府,現(xiàn)在這些對他來說都沒有意義了。
身中數(shù)十刀的裴易之從流放的隊伍中逃了出來。
一如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