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李楊驍這膽子也是越來越大了,公然在臺上拿自己打趣,吃準了自己拿他沒辦法是吧。
一個半小時的發(fā)布會很快結(jié)束,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是所有主創(chuàng)和投資方上臺大合影。
其他幾位投資方代表搶著上臺,但遲明堯向來不喜歡湊娛樂圈的熱鬧,這種無聊的大合影能避則避。他放下翹起來的那只腿,打算出去抽根煙再到后臺找李楊驍。
站起來的時候,他不經(jīng)意地掃了一眼臺上,沒想到李楊驍正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遲明堯朝外指了指,示意自己要出去透口氣。
但李楊驍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用那只垂在褲邊的手朝他勾了下手指,意思很明確——要他上去一起合影。
遲明堯微微皺了皺眉,事實上他一點都不想上去,被媒體們喊著看這邊看那邊,真是傻得不得了。但李楊驍一直看著他,很堅持的樣子。
他嘆了口氣,把煙盒放回去,最后一個走上臺。其他幾個投資方代表很恭維地給他讓位置,把他讓到了導(dǎo)演旁邊——依舊和李楊驍之間隔了個導(dǎo)演。
導(dǎo)演自然是要比投資商站得更靠中間一些,所以饒是覺得自己這個電燈泡當(dāng)?shù)锰皇菚r候,導(dǎo)演也不好再提出換位置。
倒是李楊驍在旁邊小聲說:“導(dǎo)演,您靠中間站一些吧?”
李楊驍作為演員,給導(dǎo)演讓位置是很正常的事情,還可以解釋為“懂事、有禮貌、謙遜”等一百種理由,導(dǎo)演心里也清楚李楊驍要換位置的原因,便沒多說什么,和他換了位置。
李楊驍換過去之后,并沒有什么表情,只是伸手調(diào)整了一下領(lǐng)帶,然后看著臺下拍照的鏡頭。
兩人并肩站著,手背若有若無地蹭到一起。
遲明堯心情大好,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不少,他很想反手握住李楊驍?shù)氖帧侵皇趾芙�,只要他轉(zhuǎn)動手腕就可以握到。
他好不容易才把這股沖動壓了下去。
如果握住了,明天,哦不對,可能今天就會登上頭條,然后公然出柜,還有臺下上百家媒體主動增添聲勢,想想就很刺激。
而且李楊驍根本就來不及拒絕,只能由著他握。
如果握手的照片傳播出去,事后的所有公關(guān)都將無濟于事,李楊驍?shù)难菟嚿呐率沁沒出發(fā)就要一蹶不振——公眾的口水可比陳瑞的封殺要可怕多了。
他難道沒意識到這一點嗎?遲明堯又嘆了口氣:唉,心思還是這么單純,這以后可怎么在龍爭虎斗的娛樂圈混啊。
“看這邊�!泵襟w們對著臺上喊,相機的咔嚓聲又響成了一片,“這邊這邊�!�
“朝左看一點�!�
“中間看一點�!�
發(fā)布會結(jié)束后,李楊驍還要回去拍夜戲。
空間不大的車廂內(nèi),司機在前面專心致志地開車,遲明堯和李楊驍坐在后排。
遲明堯松了松領(lǐng)帶,靠在后座問:“剛剛為什么要我上去拍大合影?”
李楊驍嘴角勾出一點笑意,然后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大家都上去了啊�!�
遲明堯笑了笑:“只是怕我不合群?”
李楊驍“嗯”了一聲。
遲明堯說:“我不信�!�
“那你說為什么?”
遲明堯沒正面回答,只是說:“你知道我合影的時候在想什么嗎?”
李楊驍好奇地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
“我在想,如果當(dāng)時在臺上,我當(dāng)著媒體的面握住你的手,你會怎么辦?”
李楊驍笑了笑:“這個想法很危險啊遲總,我大概會當(dāng)場號啕大哭吧�!�
遲明堯伸手推了下李楊驍?shù)念^:“正經(jīng)一點�!�
李楊驍想了想說:“我還能怎么辦,沒辦法啊,只能號啕大哭了,顯得我好像是被強迫的,然后當(dāng)場控訴你,明天的頭條就是我了,還能借機炒作一番�!�
遲明堯:“……”
李楊驍看他一眼說:“你信嗎?”
“不信。”
李楊驍笑著問:“為什么?這個想法很可行,你不覺得嗎?”
“不像你能做出來的事�!�
李楊驍點了點頭,說:“嗯,我什么都不會做,只是會很心涼,然后等著事態(tài)發(fā)酵之后……退圈走人�!�
“這么干脆,不再掙扎一下了?”
“不了,”李楊驍說,“一部劇快拍完了,走到最后一步又出了這碼事,我覺得我可能命中當(dāng)不了演員吧。第一次是沒開拍前出事,第二次是拍到一半出事,這次是拍完戲再出事。事不過三,我就不掙扎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李楊驍口吻太冷靜了,以至于遲明堯有些后悔提起這個話題,剛剛的氛圍明明很好,卻被自己這一問全攪亂了。
遲明堯伸手握住李楊驍搭在腿上的手,說:“我不會的�!�
李楊驍笑笑說:“我知道�!�
當(dāng)演員,最重要的能力就是察言觀色、體味人物的心情。李楊驍在這方面很有天賦,當(dāng)然能看出來一個人是不是真心對他好。
那張大合影在第二天就登上了數(shù)家媒體的頭條。
李楊驍在,盯著看了半晌。遲明堯穿著黑色的西裝站在他旁邊,比他高出一些,臉上雖然沒什么表情,但看得出線條比登臺前要和緩許多。
他注意到他們微微觸碰的那兩只手。
事實上在觸碰的那一剎那他就有些想縮手了,他有些緊張遲明堯會握住自己——依他這么任性的性子,他可能真的會做出這種事。
但李楊驍很快又生出一種莫名的直覺:遲明堯不會這么做的。這種直覺一旦出現(xiàn)就愈發(fā)篤定,以至于他決定賭一把。
如果賭輸了,那就是……命里無時莫強求了吧。
無論是遲明堯這個人,還是做演員這件事。
照片里,遲明堯比其他所有人都要高,臉部輪廓深重、線條鋒利,氣質(zhì)比較鎮(zhèn)得住場子,李楊驍又染了惹眼的奶奶灰,氣質(zhì)清冷,所以雖然兩人沒有站在中間,但乍一看,視線的重點還是會落到他們這里。
李楊驍滑著掃了一下這條,熱評中大多數(shù)是徐景曄和葉添的粉絲在嗷嗷叫著舔屏。
但也有幾條跟自己相關(guān)的,還有幾條跟遲明堯相關(guān)的:
-羅子茗小哥哥這么高的嗎?腦補一直是175左右來著,這么看跟徐景曄沒差啊。
-左三也是劇里的演員?怎么沒官宣啊,和旁邊的李楊驍配一臉[doge]
-臥槽左三好帥,但在劇里演誰?感覺只能演季雙池了……但季雙池不是徐景曄演嗎[笑哭]
-emmm……李楊驍?shù)念佒档脤懸黄≌撐拇狄徊耍琤ut看上去有點高冷啊,能演得來羅子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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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布會結(jié)束后,又過兩天,便是《如果云知道》的首播日了。而劇組的殺青宴也定在這一晚,準備好好宴請媒體,拜托他們接下來兩個月中多多幫忙宣傳這部劇。
劇組依舊忙碌,所有人都在等著拍最后一場重要的法庭對峙戲。
而這場爆發(fā)戲?qū)θ~添來說著實算是一個挑戰(zhàn)——大段的臺詞,激烈又克制的情緒。演好了會為演員本身博取不少好感,演砸了便是整部劇的災(zāi)難。
法庭上,兒子作為一直沉默不語的證人,在最后一刻當(dāng)庭翻供,自首稱自己才是那個真正的兇手。
大段的獨白,從壓抑到爆發(fā),絕望無助,瘋狂痛快,歇斯底里。
“你們有絕望過嗎?你們絕望過多久?一個小時,一天,一個月,還是一年?你們知道被告,對,就是我媽,她每時每刻都在絕望嗎?她絕望了12年你們知道嗎?換作是你們?nèi)魏我粋人,法官,律師,記者,關(guān)注這件事情的網(wǎng)民們,你們能做到無怨無悔地照顧一個植物人12年嗎?你們能嗎?!
“你們每個人,不管是捐了1塊還是1000塊,都希望她做一個好妻子,好母親,你們憑什么試圖用這么點錢綁架她!我敢說她所有眾籌來的錢都沒有用在自己身上,每一分都沒有!”
“我爸呢,對,在你們眼里,他是為國家做出巨大貢獻的科學(xué)家,可是他出事那天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這一點,為什么沒有一家媒體報道過?為什么?!”
“我親手斷掉了呼吸機的電源,我是看著他沒有呼吸的,跟我媽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那天我也沒去同學(xué)家,所有的口供、不在場證明都是事后編造的,全是假的!全他媽是假的��!
“我自首!整件事情跟我媽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我自首!我自首!”
……
“停!”導(dǎo)演又一次走上前,“還是有點過了。這段戲呢,是要把情感爆發(fā)出來沒錯,但是還需要克制一點。葉添啊,你還是得好好體會一下人物的心境,不要從一開始就想著爆發(fā)爆發(fā),得有一個過程,最后一場戲了,咱們時間比較寬裕,你好好琢磨琢磨�!�
葉添點點頭,走出鏡頭,到后面找了個椅子坐下。
已經(jīng)試了8遍了,每一遍導(dǎo)演都說不行。
這是一場群像戲,每個人在場的反應(yīng)都會被捕捉到,再這樣下去,大家都該不耐煩了。
葉添自己也有些焦慮,怎么才能演出導(dǎo)演說的層次感?這段不就是情感爆發(fā),要哭出來嗎?他哭也哭了,喊也喊了,嗓子都快啞了,已經(jīng)這么努力了導(dǎo)演還是不滿意,還要怎么演才行��?
李楊驍也跟其他演員一樣,在旁邊找椅子坐下了。
他也有點不耐煩了,一個演員遇到這樣一場高潮戲,簡直是職業(yè)生涯的幸事。但葉添實在太不開竅了,又哭又喊,聲嘶力竭,哪能這么演��?
李楊驍看著那邊垂頭看劇本的葉添——估計被這場戲折磨得要瘋了。
他善心大發(fā):既然在劇組這幾天他沒給自己添什么亂子,他決定好心幫他一把——如果因為葉添的不開竅,導(dǎo)致劇組所有人的努力因為這場戲而遭到詬病,那實在不是什么值得開心的事情。
李楊驍站起來,朝葉添走了兩步,坐在他旁邊。
葉添扭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把心情不佳全掛在臉上。
“需要我?guī)兔�?”李楊驍問�?br />
葉添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機關(guān)槍一樣地朝他發(fā)起了不友好的攻擊:“你覺得換你來演就能演好啊?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這時倒是真正的放飛自我,完全沒了平時裝乖的樣子了。
李楊驍好笑又好氣,也不裝樣子了,頂回去說:“要是換我來演,大家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酒店換衣服了�!�
“那你演啊,你跟導(dǎo)演說這段換你來演啊�!�
李楊驍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在劇組跟其他演員吵起來,頭一回遇到這事,他覺得還挺新鮮的,索性也放飛自我了,淡定地補刀說:“我要是能替你演啊,全劇組都該放鞭炮慶祝了�!�
葉添白了他一眼又一眼,如果眼神是刀子,估計能算得上激情殺人了。
李楊驍見他被氣成這樣,反而心情變好了,把劇本卷在手里說:“我就善心大發(fā),跟你隨便說說吧,你愛聽就聽,不愛聽就自己瞎琢磨去�!�
“首先啊,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哭得特賣力,喊得嗓子都快啞了,都這么努力了,還要怎么爆發(fā)?我跟你說啊,這段戲你根本就不用哭,這里的情緒又不是內(nèi)疚,也不是后悔,哭什么啊,有什么好哭的?”
葉添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去,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李楊驍也不管,自顧自地說下去:
“他說這段話的情緒,是氣媒體的不公開事實,憤怒公眾的道德綁架,又可憐他媽這些年的忍氣吞聲,所以他現(xiàn)在把這些東西一股腦說出來,壓抑成這樣,現(xiàn)在把真相說出來,多爽啊,為什么要哭?
“尤其是他說自己親手拔掉了他爸的呼吸機那一點,他后悔嗎?完全沒有,他覺得自己做得太對了,不僅報復(fù)了他爸,還有種報復(fù)了全社會的快感,這個時候呢,他已經(jīng)有些爽到要瘋了的意思,怎么可能又哭又喊?”
“至于導(dǎo)演說的……前面要壓抑一些,就更容易理解了。你自己想想,這么一個高中生,他壓抑了這么久的情緒,如果是臨時要說的話,面對這么一大幫媒體,會很沒有條理。但是這段話一開始就是兩個問句,還有一連串排比句,情緒鋪墊得這么到位,所以應(yīng)該是他提前就想好要說的。
“所以啊,在一開始說出來的時候,應(yīng)該是有一點陰沉的感覺,越往后,情緒就越激烈、越失控,然后到自首這一點,才真正地完全爆發(fā)出來。你現(xiàn)在是一開始就爆發(fā),就哭,就喊,所以導(dǎo)演才說沒有層次感,懂了吧?”
葉添又白了他一眼。
李楊驍笑了笑,沒理他,說完起身就走了。要不是全劇組都在這里等著,他可懶得跟葉添廢話。
——不過,剛剛這一段教學(xué),簡直……太爽了。
唉,可惜這么一大通分析,不知道這人能聽進去多少。李楊驍臭屁地想。
第58章
殺青夜
導(dǎo)演再喊“a”的時候,李楊驍就知道,自己剛剛那段話沒白說。
葉添明顯比之前演得好太多了,起碼沒再自嗨一般地又哭又喊了。
導(dǎo)演見他上道了,便走過去又點撥了幾句。再試了兩遍,雖然最終的效果還是不盡如人意,但總算沒那么讓人出戲了。
葉添看上去也已經(jīng)發(fā)揮到自己的演技上限了,再試下去,估計也不會有多大突破。
導(dǎo)演便喊了“收工”,話音剛落,劇組頓時沸騰一片,紛紛擊掌歡呼,還有不少人大喊著“殺青嘍”。
副導(dǎo)演對著喇叭扯著嗓門朝大家喊:“今晚8點殺青宴準時開始,大家按時到��!”
李楊驍看著吵吵嚷嚷的人群,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有幾個劇組里的工作人員走進來,拿著紙和筆找他索要簽名和擁抱。李楊驍一一答應(yīng)了,認真地在紙上寫了自己對他們的祝福。
最后過來的是那個影迷學(xué)弟胡奕,他把收好的機器貼墻邊立著,走進來對李楊驍說:“學(xué)長,要我?guī)兔κ帐皢�?�?br />
“嗯?”李楊驍扭頭說,“謝謝,不用了,東西不多,馬上就好了�!�
“那學(xué)長……”胡奕撓了撓頭說,“也幫我簽個名吧�!�
李楊驍詫異道:“哎?她們小姑娘湊熱鬧也就罷了,怎么你也要簽�!�
“你是我偶像嘛……當(dāng)然得要簽名�!�
李楊驍笑了笑,直起身說:“拿過來吧,紙呢?”
“就簽我衣服上吧,我跟組的時候總穿這件衣服,簽這上面比較有紀念意義�!睂W(xué)弟說著,背過身對著李楊驍。
“簽衣服上啊……等我做個心里建設(shè)啊”,李楊驍笑著說,“有點手抖,怕簽壞�!�
“沒事兒,簽壞了就更有意義了,獨一家�!�
李楊驍被逗笑了,甩了甩筆,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筆還回去:“簽好了�!�
胡奕接過筆,又接著說:“對了學(xué)長,我在管一個小眾的影視論壇,想把你之前拍的那些作品放上去,行嗎?”
李楊驍說:“可以啊。”
“真的�。俊焙瓤瓷先ズ荛_心的樣子,“《偷心》和《迢迢》都能放?”
“放吧,本來也是要放網(wǎng)上的,只不過后來那些網(wǎng)站地址都失效了而已,現(xiàn)在有地方重新傳,我感激你還來不及。”
胡奕把笑全掛在臉上,有些感染到李楊驍,再加上外面歡呼雀躍的打鬧聲,讓他的心情也變得不錯。
李楊驍不緊不慢地收拾東西,他打算等人都走光了,自己好好逛一圈片場,然后再趕去殺青宴。反正他也不需要回酒店換衣服。
畢竟,這是他拍的第一部
完整的電視劇,拍了三個多月,跟劇組的工作人員朝夕相處,等到真正殺青這天,反而有種不真實感。
片場的人陸續(xù)一批批走掉,外面的聲勢逐漸小了一些。李楊驍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坐在沙發(fā)上,又拿起了那本不知被翻過多少遍的劇本。
那劇本已經(jīng)被翻看得很舊了,邊角處略微翹起,里面的每一頁都潦草地記錄著他臨時冒出的各種想法,也記錄著他跟羅子茗打交道的這三個月時光。
他挺喜歡羅子茗的,就像十木說的那樣,他吊兒郎當(dāng)、偏執(zhí)、任性,像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但他天真赤誠,不喜歡做律師就瀟灑地走掉,被趙可研拒絕就咧嘴大哭。
劇本里的最后一頁,羅子茗辭掉了律所的實習(xí),也告別了趙可研,他申請了國外的學(xué)校,去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攝影系。
十木曾經(jīng)跟李楊驍聊過這個角色,她說,劇本里很多人都獲得了成長,但直到最后羅子茗也沒有長大,因為成年人的世界遍布荊棘,前路漫漫,但很少有人有勇氣在岔路口拐彎。
十木說,但她不舍得讓羅子茗長大,現(xiàn)實中沒有人可以永遠天真,但里卻可以。茹毛飲血的成年世界,就讓趙可研和季雙池去并肩戰(zhàn)斗吧,至于羅子茗,就讓他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少年吧。
羅子茗真幸運,李楊驍當(dāng)時想。
“楊驍哥,跟劇組的車回酒店嗎?”有工作人員趴在門口問他。
李楊驍被打斷思緒,放下劇本說:“我不回酒店了,一會兒直接去殺青宴�!�
“還看劇本啊楊驍哥,你別走火入魔了啊�!蹦切」媚镛揶淼�。
“多謝提醒啊�!崩顥铗斠残Φ馈�
放在桌上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李楊驍拿起來,遲明堯發(fā)來了信息:“戲拍完了?”
李楊驍回復(fù)道:“拍完了,一會兒就要去殺青宴了�!�
很快一條語音發(fā)過來:“別跟劇組的車走了,我去接你,已經(jīng)在路上了,有點堵車,別急�!�
李楊驍對著手機笑了笑,回道:“嗯,不急�!�
外面逐漸安靜下來,由于今晚劇組全員都要參加殺青宴,大家史無前例地散得飛快,不到半個小時,偌大的拍攝場地就不見人影了。
李楊驍拿著劇本走出去,繞著拍攝場地走了一圈。律所辦公室、羅子茗的房間……幾乎所有的室內(nèi)戲都是在這里拍攝的。他徐徐走過這些場景,回憶著拍攝這些戲份時的情境。
今晚就要首播了,李楊驍感覺到內(nèi)心隱約有一絲忐忑。平心而論,這部戲?qū)λ麃碚f并不算一個很大的挑戰(zhàn),他演得挺走心,結(jié)果也還算滿意。但還是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