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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典照常進行。
沈廷宣讀先皇遺詔,祭拜天地宗廟。
林淵身穿袞冕禮服,昂首闊步,于三百臺玉階走向萬人之上。
金色的繡袍上,九條神色各異的龍盤旋云端。
他走到祭臺中央,位置與沈廷挨得極近。
會話的瞬間,林淵的視線穿過沈廷纏上了我,如毒蛇一般,陰冷晦暗。
我扶了扶發(fā)冠,心中默默數(shù)著數(shù)。
三、二、一。
人群里先是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再有人的慘叫聲。
與此同時,沈廷遞給林淵盛滿酒的杯盞。
他接過,又「不小心」掉落地上,白玉制成的酒杯摔了個稀碎。
血紅的酒液四濺,有幾滴飛濺到龍首周圍。
無數(shù)的衛(wèi)兵從看不見的地方涌出,無一例外地奔向聲音源處。
也有佩戴長劍刀的衛(wèi)兵在我的面前停下,似有要將我包圍的架勢。
沈廷眼中的笑意消散不見。
「陛下,這是為何?」我故作驚訝。
林淵掀起眼皮看我,眸子彌漫著騰騰的殺氣。
「明嘉公主,你說呢?」
「給朕搜,奸人必定藏在那�!�
他揮手號令,百官面面相覷,不懂發(fā)生了何事,也不敢輕易動彈分毫。
一道疾風(fēng)般的身影越過重重阻礙,凌冽的寒光斬破空氣,劍尖挑起半條還在扭動的蛇。
江潯舟對著林淵行了一禮。
「末將心急,未來得及稟報,還望陛下恕罪。」
「是條蛇,方才的叫聲是侍郎大人被蛇咬了�!�
林淵緊握拳頭,指節(jié)因過于用力而泛白。
「好啊......好......」他緊盯著我,眼里的不甘快要溢出來。
「都回來吧,是朕的疏忽。」
「大典繼續(xù)�!�
林淵扭過頭,語氣憤憤。
衛(wèi)兵盡數(shù)退下。
【陰謀變陽謀,還好女兒聰明。】阿言僵在原地,衣袖下的手似乎還在顫抖。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總算沒事了�!�
剩下的流程依次進行,并沒有發(fā)生別的變化。
雖有波折,林淵還是成功登基了。
典禮結(jié)束,官員各自返回府中。
沈廷追上來想要和我說什么,我別過臉裝作沒看到。
「殿下留步......」
未給他說完的機會,我快步走到江潯舟身邊。
「許久不見,老將軍可還安好?」
江潯舟的父親是舅舅劉呈燁的戰(zhàn)友,兩人曾是出生入死的伙伴。
舅舅受傷后為脫離黨爭選擇了歸鄉(xiāng),不再過問戰(zhàn)事,他的職位便由江壽將軍繼任。
江潯舟作為將門之子,從小便隨父出征。
我被困在火海那次,便是他與江父入京述職,偶然路過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