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覺得一切都了無生趣。

    巨大情緒貫穿之后是死寂的平靜。

    他吻了吻我的嘴角，然后低低地，略帶曖昧地叫道：“小狗。”

    “這副樣子真的好乖。”

    我劇烈掙扎起來，拼命地想推開他，卻仍舊被他死死地桎梏在懷里，他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我的反抗似的，緩慢地溫情地，一下又一下地親著我的嘴角。

    我終于還是精疲力竭，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像是一條離開海水的魚，隨時有可能溺亡在岸上。

    我譏諷道：“李辰清，親自己討厭的人不覺得惡心嗎？”

    他笑了，完美無缺的溫和的笑簡直讓人毛骨悚然，我聽見他道：“宋免，你似乎誤會了什么�！�

    他輕聲說：“我不是討厭你�！�

    “我是愛你�！�

    幾步開外，周寒靜靜地望著這邊，視線帶著凜冽的寒意。

    6.

    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了，等到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周寒給拽了過去：“你在做什么？”

    我顫著眼睫抬頭，卻發(fā)現(xiàn)周寒正在質(zhì)問李辰清。

    李辰清勾了一下唇，眼神很冷：“你以什么身份質(zhì)問我？我喜歡他，所以抱著他。”

    “那你呢，那么愛管閑事，難不成你也想成為他的伴侶嗎？”

    "周寒。"他笑得溫和，說出來的話卻直接往人最隱秘的陰影里扎，“你也是同性戀嗎？”

    像是被什么困住和魘住那一般，周寒緊緊貼著我脊背的胸膛居然在抖，過了好一會才道：“我只是在補(bǔ)償他�！�

    周寒抱住我的力度更加大了一些，“……以朋友的身份補(bǔ)償他�！�

    李辰清的聲音已經(jīng)徹底冷了下來，“你沒資格�！�

    “周寒，他早就恨透你了。”

    周寒將我又摟緊了一些，好像想就此就抓住一些東西一樣。

    我覺得很悶，透不過氣，只想快點(diǎn)逃離這里。

    這些殺了我家人的兇手又回來了。

    即使重來了一世也不愿意放過我。

    解救我的是我的母親，她穿著一身桃粉色的旗袍，淺色的花瓣蜿蜒其上，顯得優(yōu)雅溫柔，她說話帶著點(diǎn)吳音軟語的腔調(diào)，“小俠仔，有東西落在家里了。整天丟三落四的。唉喲，才開學(xué)第一天就交到了新朋友啦？”

    今天的陽光很好，我看著我高高興興的母親，腦海里卻閃回了上一輩子她被債主逼得吊死在房梁上的景象。

    我聳拉著眼皮。

    這兩個男人在我母親面前卻變了一副模樣，看上去有些緊張和局促。

    7.

    我想不到有什么辦法能夠解決這個局面。

    我害怕再次重蹈上一世的覆轍。

    這種后怕再見到顧述和賀深山的時候到達(dá)了巔峰。

    我開始懷疑命運(yùn)是不是一種既定的東西，無論我怎么回避他們，我還是再次和這些人接觸和糾纏起來。

    好像只要我活著，我就是一個錯誤的存在。

    某一天，我無意圍觀了一場周寒和李辰清的打架，顧述和賀深山也在。

    透過一點(diǎn)縫隙，我看到了李辰清的拳頭揮到了周寒的臉上，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把他像貨物一樣送給其他人�！�

    “上輩子的賬我會跟你好好算清的�！�

    “是，我是把他送出去了�！�

    “但是我后來后悔了，我試過去救他�！�

    周寒滿臉戾氣，毫不猶豫地把拳頭揮了回去，冷笑了一聲：“誰知道某兩個人像咬上一塊肉的狼一樣，根本不肯松手�！�

    “你在裝什么，周寒？”賀深山平時說話聲音就冷冷的，此時更是冷得可怕，“你真以為沒有人知道上輩子的時候你一直派人跟蹤偷拍他的照片嗎？”

    “我們被他迷掉了心智，你以為你有好到哪里去嗎？”

    周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過于濃厚的情緒似乎讓他有些承受不住了，對于一個恐同的人來說，要讓他承認(rèn)自己真的愛上了一個同性，似乎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顧述那張總是帶刺的嘴也對準(zhǔn)了周寒：“你爸跟別的男人搞在了一起把你媽氣死了，你厭惡同性戀更害怕自己也變成同性戀，但是你就是愛上了阿免。”

    “你不敢承認(rèn)自己的情感，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去傷害他，來證明你不愛他�！�

    “周寒，你真沒種�！�

    周寒臉上的傷口青紫一片，他笑了一聲，屬于上位者的戾氣和瘋狂溢了出來：“你以為你是多好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