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江心儀同薛子源會心一笑。

    面對長輩她確實不知道該如何拒絕，還好有薛子源幫她。

    當(dāng)程司七睜眼，看到病床一側(cè)的江心儀時，下意識去握她的手，卻被江心儀及時收回，“你醒了�！�

    程司七擠出一抹笑容，“心儀，幸好你沒事�！�

    對上他滿是關(guān)切的眼神，江心儀卻面無表情道：“程司七，我今天過來，是來跟你道別的。我跟子源過兩天就要回深城去了，很久都不會回江城了。有些事，我覺得還是說開了比較好�！�

    程司七下意識捂住胸口，忐忑不安道：“心儀，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第25章

    “程司七，其實當(dāng)年你跟許佳年故意給我下藥，半夜給林清霽慶祝的那天晚上，我就在門外�！�

    江心儀語氣平靜，“那一晚，我因為腹痛，渾身難受，好不容易才從房間里出來，想要求你們帶我去醫(yī)院。沒想到剛好聽到你們跟林清霽說我不配上大學(xué)�！�

    “從那時候起，我就做好了要離開你們的準備。”

    “所以這三年里，我也沒有刻意再去想起你們兩個人，至于原諒不原諒，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也無法再回到過往改變以前的結(jié)局�！�

    程司七連忙解釋：“心儀，我跟佳年當(dāng)時用的是最普通的瀉藥，是林清霽背著我們在雞湯里下了猛藥�！�

    “你向我們求救那一會兒，也是她說，外面只有一只野貓�！�

    程司七說著說著，才恍然醒悟自己當(dāng)年竟然蠢到這種地步，連林清霽這么拙劣的手段都沒看出來。

    他懊悔地扣著床單，聲音顫抖道：“心儀，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了。但我當(dāng)初只想著趕快報答林叔的救命之恩，早一點讓我們的生活回到正軌，沒想到會傷害你�！�

    “心儀，對不起�！�

    對上他后悔的眼神，江心儀內(nèi)心毫無波動，“程司七，我今天留下跟你說這些，并不是想要聽你跟我說對不起，只是想要告訴你，不要再沉浸過去了，放下吧�！�

    說完，江心儀起身準備離開。

    程司七起身想要去追，低頭看見自己手背上的吊針。

    他伸手去拔，抽出那一刻的刺痛麻木他的神經(jīng)。

    卻在手摸到把手那一刻，聽到外面的護士在討論。

    “聽說這間病房里的男病人換的是他爸爸的腎？”

    “是啊，他爸因為給他換腎，連命都沒了。原本他爸還是能靠吃藥多活兩年的，可惜家里的錢都被兒子花光了，還欠了債，就把藥給停了，腫瘤惡化很快的......”

    程司七大腦頓時一片空白，不受控制地沖出房間，抓住其中一個護士的手臂追問：“你們剛才說的是誰？誰死了？”

    護士被嚇得不敢再說話，但程司七卻一個勁地追問，“你們說�。〉降资钦l給我捐的腎！”

    程母聞聲趕來，見到自家兒子崩潰的樣子，知道這件事還是瞞不住了，立馬上前環(huán)住他的手臂，“司七，你爸他已經(jīng)走了，他是因為你才走的。你就當(dāng)為了他好好活下去吧！”

    程司七這才注意到母親的頭發(fā)竟然全白了，為了還債，程母身兼三職，除了照顧躺在病房里的他，還要空出時間去打掃廁所，刷盤子，去送貨。

    短短幾日，程母的脊背就彎得直不起來了。

    程司七半跪在地上，雙手止不住的顫抖，無法抑制內(nèi)心的愧疚。

    他當(dāng)時搶走江心儀手里那杯加了除草劑的紅酒，是想用死來換江心儀的原諒。

    他以為他死了，過往的一切就能一筆勾銷！

    沒想到，他不但沒有死，還讓他爸搭上了性命！

    是他害死了他爸！還連累了他媽！

    他根本不配當(dāng)他們的兒子！

    程司七跪在走廊上，不停地扇打自己的臉，即使扇到手臂發(fā)麻，也無法緩解胸口處的痛。一想到自己那些愚蠢的念頭，就像是一個重錘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擊碎了他對未來所有的希望。

    等到江心儀準備離開江城那日，才從來送行的鄰居那里聽說程司七遭遇程父離世重創(chuàng)，背著程母去跳樓一事。

    雖然他到最后還是沒死成，只是摔斷了腿，但他的精神似乎受到了刺激，得了嚴重的自閉癥。

    醫(yī)生告訴程母，他下半生恐怕無法再與人正常交流，也沒辦法參加工作。

    第26章

    程司七的下場令人惋惜。

    但江心儀并不想多管。

    當(dāng)初薛子源勸她去跟程司七徹底做個告別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想好了，無論程司七能不能聽進去，她都會徹底將他們踢出她的世界。

    程司七對現(xiàn)在的她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

    聽著鄰居唏噓程司七這樣的天才少年，如今卻成了一個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她也只是淡淡一笑，不作任何回應(yīng)。

    等待火車到達期間，江心儀注意到不遠處的售貨員正捧著一束玫瑰花向她走近。

    曾經(jīng)肆意張揚的許佳年也卸下了自己不羈的面具，成了一個為生活奔波的普通人。

    但當(dāng)他將手里的玫瑰花遞到江心儀面前時，謝心儀并沒伸手去接，而是禮貌拒絕：“抱歉，我不喜歡玫瑰花�！�

    許佳年疑惑，“可是之前......”

    “那是以前，現(xiàn)在的我，早就不喜歡了�！�

    曾經(jīng)他和程司七會因為她喜歡玫瑰，為她親手種了滿院的玫瑰，但是后來他們又為了林清霽，親手將滿院的玫瑰折斷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