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孟芙抬眼看他，眼神飄忽閃爍，有種無法應對的緊張，“對不起。”
他這么說，大概就是她做錯了，她應該一份文件送一趟，不該積存。
沒應聲，裴晟一篇篇翻看著文件，最終見沒問題，拿出鋼筆簽名，字跡瀟灑倨傲。
抿唇站在一旁，孟芙一副做錯事的表情，小心翼翼連大氣都不敢喘。
簽好字，裴晟把文件丟到一旁，座椅微微往后滑，側過身認真地打量拘謹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你待會兒去秘書辦看看，看她們都穿什么衣服，你跟著學。”
看了眼自己的牛仔褲，孟芙局促點頭，“知道了�！�
“你是蚊子嗎？說話聲音這么小，怎么帶你出去談生意。”裴晟輕笑了聲，手指把玩著名貴的鋼筆，眼尾眉梢掛著赤裸裸的玩味。
孟芙搖頭。
后知后覺有點尷尬，她連忙提高音量，“我不是，我……以后會大聲說話的。對不起……”
“不用和我對不起。”臉上笑意尚存，但裴晟的語氣已經(jīng)聽不出溫度，淡淡道，“我知道陳昰肯定囑咐過你規(guī)矩，在我辦公室以外，你聽話辦事。但午休時間，你不用拘謹。”
孟芙?jīng)]想到他好心安慰，怔怔地看著他，敏感小心的內(nèi)心泛起波瀾。
被她看著，裴晟冷峻的面龐染上溫潤色彩，平直與她對視，“我是你丈夫，休息的時候，我要的不是秘書�！�
“……”
耳根漸漸泛紅，孟芙?jīng)]太聽懂。
裴晟把自己的手機遞到桌上，輕點了下，語氣極有耐心：“給你老公訂飯�！�
心跳漸漸快起，孟芙看了看手機，持懷疑態(tài)度又看向他，“你吃外賣？”
“嗯，不想下樓�！�
可能是今天的裴晟很好說話，孟芙生出惻隱之心，猶豫了兩秒，輕聲開口：“那我明天煮了飯帶過來吧，中午給你熱一下。外賣……吃多了不健康�！�
裴晟嘴角明顯勾起，盯著她看，最終嗯了一聲。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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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9
19
心軟
這個門鎖得沒有必要，裴晟并沒有對她做什么過分之事。
孟芙虛驚一場。
中午和裴晟一起吃飯，她下午的工作極其輕松。裴晟下午有預約的飯局，總經(jīng)理辦公室沒人，她能做的事大大減少，幾乎就是坐在自己工位上等下班。
五點半準時離開公司，孟芙?jīng)]有直接回家，去了公司附近的超市。
沒有買很多食材，她只把晚上要用的東西買好。結賬后路過門口的蛋糕店，她停下腳步，看了兩秒，進去買了塊蛋糕。
下意識想吃點甜的。
打車回家的途中，孟芙緊張半路，還是撥出了裴晟的號碼。
等待音響了好久，對方才接聽。他沒主動說話，孟芙不確定地喂了聲。
裴晟笑了，聲音透著醉意：“聽著呢，老婆�！�
“……”
那一瞬間孟芙都恍惚，好像她和裴晟沒有一點恩怨，是對恩愛夫妻，過著幸福安逸的生活。
回過神來，她輕聲問道，“你晚上回來嗎？”
“干嘛？”
裴晟下意識問她的打算。
不想把自己的行為表述得太曖昧，孟芙話說一半，“阿姨要準備晚飯，問你回不回來吃�！�
哦了一聲，裴晟語調(diào)瞬變失落：“還以為你想見我。”
“……”
孟芙心尖一顫，應不上話。
偏偏，裴晟也沒掛，哪怕話筒內(nèi)彼此間都是沉默。
安靜久了，孟芙心里不安分因子跳動起來，來了股莫名的勇氣，“少喝點酒，晚上別自己開車�！�
“昂�！迸彡蓱袘袘植徽f話。
無法自如應對，孟芙心生退縮之意，輕聲問著就要掛電話。
“老婆�！迸彡赏蝗怀雎�，喊住孟芙的動作。
一直靜靜聽著，她下意識嗯了一聲，尾調(diào)上揚，很期待他下句話似的。后知后覺，她才有緩緩追過來的羞恥感，耳根滾燙，面上溫度灼人。
裴晟沒抓住不放，只是模糊笑笑，調(diào)子慵懶拖長：“他們總灌我酒，你晚上來接我好不好？”
“我不會開車。”
孟芙實話實說，她沒有駕照。
話音落地，她又怕他多想誤會，緊接著解釋：“我在別墅門口等你，行嗎？”
話筒內(nèi)許久沒有聲音，孟芙靜靜地等他回應。
空了幾秒鐘，裴晟拒絕，“不用了。”
“……”
電話掛斷，孟芙也沒問出他晚上幾點回來的消息。
回到家，她把買的菜和肉交給傭人，沒有特意下廚的打算，也沒讓她們準備晚飯。中午被裴晟逼著吃了很多飯，她現(xiàn)在一點不餓。
涇海最近好像到了雨季，雨水比往年要充沛，時不時就突然下雨。
站在臥室窗口，孟芙一邊聽著雨聲，一邊查看手機里的天氣預報，說今晚有中到大雨。已經(jīng)八點半，裴晟還沒有回來，也沒有給她打電話。
不知不覺，孟芙已經(jīng)不怕他，沒有在結婚典禮見到面時的恐懼，更多的是羞愧面對和如履薄冰。
他不喜歡她，所以不會縱容她。
她都知道，才會在心思沉迷時留存一線理智，不想讓自己摔下去粉身碎骨。
十點時，外面的雨越來越大，孟芙突然有點擔心。她怕裴晟酒駕，酒精加上天氣因素，他回家路上很危險。
她又撥出裴晟的號碼。
但這次他沒有接，等待音響了好久，她不得不放下。迫不得已，她聯(lián)系陳昰，只是在介紹身份時，她遮遮掩掩，說不出來是裴晟的妻子。
在沉默間隙，陳昰熟知其中彎繞，把裴晟今晚應酬的酒店信息告訴了孟芙。
“謝謝�！�
孟芙掛了電話，用別墅內(nèi)線叫家里的司機。
她不會開車，現(xiàn)在成了耽誤事的短板。
司機開車去裴晟所在的酒店，孟芙還在不停給裴晟打電話，心里一直很緊張。但這則電話就是打不通，她越來越心焦。
“太太你別擔心，少爺從沒酒駕過�！币娝�，司機穩(wěn)聲安慰。
孟芙點點頭，但見不到人，她還是會猜測各種可能性。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孟芙撐著傘，直接下車跑進大廳。按照陳昰給她的包廂號，她坐電梯上樓�？煽觳节s過去，她發(fā)現(xiàn)包廂里已經(jīng)沒有客人，只有服務員在收拾桌子。
服務員說，客人已經(jīng)離開半小時。
那就是在路上錯過了。
事已至此，孟芙突然不急了，輕聲道謝，原路返回。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孟芙站在酒店大門口的臺階上，遠遠看著司機打著的雙閃。把傘撐開，她已經(jīng)顧不上臺階下積蓄的雨水，鞋子和褲腿都被浸濕。她小心朝著停車的位置走去，雨傘卻被一陣風卷得翻過變形，脫手后凌亂地吹向路邊，根本來不及追。
沒有了傘，傾盆大雨從上澆下來，孟芙渾身濕得透透的，被迫加快腳步，狼狽地跑上車。
“太太，你沒事吧？”
見她渾身濕透，司機想給她找毛巾擦擦，可車廂內(nèi)什么都沒有，只有半包抽紙。
他遞給孟芙，“先擦擦�！�
“謝謝。”
孟芙現(xiàn)在心情糟糕到極致，抽出紙巾擦臉，沉聲開口：“回家吧，他已經(jīng)走了�！�
車子緩緩前行，孟芙看不到外面的雨幕，但有強烈的預感，等會兒會有更強勁的大雨要來。
回去途中，她頭靠著車窗玻璃，闔眼休息，意識昏沉。
或許她今天就不該出來，不該在裴晟那兒得到一點正常的對待，就生惻隱之心，不該擔心他，不該過于熱情。就是這些不應該結合到一起，上天才會送她一場大雨，讓她清醒。
車子很快駛進別墅，停到停車場。
司機回閣樓休息，孟芙撐著一把新傘，緩步走向別墅。其實她現(xiàn)在身上都濕透了，打不打傘意義不大。
開門進去，傭人就看到渾身濕漉漉的孟芙，還沒說話，樓梯就傳來腳步聲。
眾人目光一同投過去，剛洗好澡的裴晟裹著浴袍緩緩下樓。
見孟芙一身狼狽，他絲毫沒有醉意，嗓音清亮：“干嘛去了？”
裴晟現(xiàn)在這個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讓孟芙今晚所有的擔心都變得廉價無比，毫無意義。雖然她早就知道自己是主動犯賤行為，但現(xiàn)在切實感受他的冷淡，她心里照樣不好受。
“下班和Maggie去吃飯，剛回來�！�
她把傘交給對她愛答不理的傭人，越過裴晟上樓，閉口不談自己落空的好意。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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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兇
裴晟下樓倒水，再回去，發(fā)現(xiàn)孟芙還沒洗澡，站在浴室門口看手機。
她真的淋了大雨，藕色的襯衫上都是水印痕跡，牛仔褲顏色更深，長發(fā)全部濕透黏在腦后，尤其是鼻尖，許是受了冷，此時透著粉紅。
“下雨不知道打傘嗎？”
裴晟捏住她的肩膀，逼她轉頭。
孟芙故意繼續(xù)看手機，囁喏應聲：“傘被吹跑了�！�
“……”毎馹哽新曉9Ⅰ????壹吧350
“別撒謊�！迸彡商鹚掳�，讓她不得不與他對視。
孟芙收起手機，難得有底氣，“沒撒謊，就是被風……”
“去酒店找我了？”裴晟直接打斷她的解釋。
聞言，孟芙霎時噤聲，唇線緊抿著，編不出天衣無縫的謊言。
“找我干嘛？”
裴晟突然摟住她的腰，把她扯進懷中。
極致湊近的距離，孟芙可以感受到他齒間輕微的酒氣，側過臉，耳根紅起，嗓音囫圇：“沒找……”
豈料，裴晟懶懶笑了聲，一手摟著她，一手關上門。
等孟芙再反應過來，人已經(jīng)被他抵在門板上。
他微微俯身，含笑的俊臉逼近，低啞聲音放輕，尾調(diào)蠱惑人心：“下雨了，擔心我？所以盡管不會開車，還是叫了家里的司機送你？甚至，為了找到我，不惜暴露與我的關系，去問陳昰，對嗎？”
“……”
孟芙的沉默和臉紅代替了所有的回答。
裴晟嘖一聲，慢悠悠品味：“老婆這么愛我，嘴上怎么從來不說？”
“沒有�！泵宪奖孔镜胤瘩g，音量很小，一點氣勢沒有。
可惜，她的回答從來都不重要，裴晟有自己的認定標準，按著她的腰，咬上她泛著涼意的唇。他的手也沒閑著，從她衣服下擺伸進去，撫上她內(nèi)衣。
孟芙緊張，下意識想反抗，雙手按住他肩膀，被堵住嘴巴隱隱發(fā)出嗚咽。
裴晟只是在她內(nèi)衣上摸了摸，放過她的唇，眉眼爍著玩味：“內(nèi)衣都濕了，內(nèi)褲是不是也濕了？”
說著，他的手滑過她小腹，就要往下。
連忙按住他的手腕，孟芙整張臉紅透，眼神極其為難地看著他，語態(tài)弱勢下來：“被雨澆的……”毎日哽薪暁說群??⒈???⑴叭?⑸0
“我沒說是別的啊�！迸彡傻氖譀]有再往下摸，直勾勾地看著她紅艷的臉蛋，薄唇揚起壞笑，“你在想什么？”
“……”毎日膇綆??嗨堂9⑸⑤一?氿肆澪8
埋頭看著自己腳尖，孟芙纖長的眼睫微微顫動，心境并不平靜。
目光從她紅透的耳輪看到她嫩白的頸窩，裴晟黑眸愈發(fā)深暗，嘴角笑意微微收斂，把她抱得更緊，貼在她耳側說悄悄話：“好點了嗎？可以做嗎？”
“——不�！�
孟芙短促地回答，心跳迅速加快，看都不敢看面前的男人。
自從重新見到裴晟，她幾乎每天都會和他發(fā)生關系，一方面身體條件不允許，二是心里不好受，沒有感情的性愛讓她百般受折磨。
被拒絕，裴晟罕見沒逼迫，張嘴咬上她小巧細膩的耳垂，牙齒捻磨，嗓音痞厲：“那你先養(yǎng)著，好了我再肏�！�
“嗯……”
縮著肩頸，孟芙細眉吃痛蹙起，溢出輕柔的嚶嚀。
……
在浴室洗澡，孟芙把門鎖好，才能放下心來。
還是下意識不想和他做太多次。
但身體是自己的，她還是得按時涂藥，不想讓下面有炎癥。
前前后后在浴室磨蹭了一小時多，孟芙對裴晟還是放心不下，換上了長衣長褲的睡衣，能多穿一點是一點。
裴晟靠坐在床頭，腿上放著筆記本，正在認真地改寫文件。
聽到她回來，他沒說話，專心地對待手頭上的工作。
見他有正事忙，孟芙心里輕松下來，坐在化妝臺前擦臉，動作有意放輕。偏偏，桌上的手機響了，打破了室內(nèi)的寧靜。
往日正常的鈴聲在此時顯得極其急促突兀，孟芙趕忙接聽，壓低自己的聲音：“Maggie？怎么了？”
話筒內(nèi)是女人放縱的哭聲，一向強心臟的Maggie大喊：“渣男出軌了，他送人家五千萬的房子，憑什么啊，那還有我兩千五百萬呢�！�
臥室內(nèi)太安靜，Maggie發(fā)泄的喊聲雖不至于讓裴晟聽到細節(jié)，但還是能聽出對方情緒不對。
他抬眼，看著背身接電話，恨不得逃到走廊說話的孟芙。
孟芙本人沒注意到自己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捂著話筒柔聲安慰：“你是不是喝酒了？現(xiàn)在在家還是在外面？”
“我沒醉……”Maggie模糊冷笑，嘟噥道，“當然是我在家，那個渣男被我趕出去了，讓他去住五千萬的房子吧�！�
反應了會兒，孟芙繼續(xù)關心：“你是看到了？還是自己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