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暗鴉戰(zhàn)士將它握在手甲里，就像平常的握拳那樣合攏，一陣輕微的聲響從中傳出，等到他再次緩緩張開手掌。
你看到，在他黑色手甲中，那根堅硬的口糧棒已經(jīng)變成了許多大小不一的小碎塊和粉末。
你把并攏的雙腿擱在一邊，調(diào)整了坐姿，傾身過去，伸手從暗鴉戰(zhàn)士的手甲中挑撿著吃，挑那些可以入口的糧麥堅果碎塊。
沒什么味道，比較干澀寡淡，和帝國的許多預制食品一樣，只在乎純粹的營養(yǎng)和能量，不會多加什么增添口感與賣相的添加劑和糖漿。
不過很奇妙的，你一點也沒覺得自己在吃苦，在生死危難后，于一個安全區(qū)里，和一位基因戰(zhàn)士同伴分享一塊口糧棒，是一件讓你感到有些開心和安全感的事情。
你不想讓咒覺得你很嬌氣，浪費食物，便用手指把那些揉碎的粉末也從黑甲漆面上沾起來，放進嘴里吃掉。
這耗費了相當長的時間，暗鴉戰(zhàn)士也沒催你，也沒不耐煩，他的呼吸很平和。
過了會，你抬起頭看他，蒼白的鴉式頭盔也在燈光下凝望著你，雖然從那黑褐色的戰(zhàn)術目鏡中，你看不到咒的眼睛，不過你可以感覺到，那是一種平靜的，頗具一絲溫柔的凝視。
不知出于什么心態(tài)，你伸手摸了摸暗鴉戰(zhàn)士的頭盔喙部，感覺到這就像他肩膀處的鴉徽的尖喙。和其他基因戰(zhàn)士相比，過于與眾不同，相當獨一無二。
“有什么問題嗎？”咒低低詢問道。
“沒有，”你說，“你的頭盔真好看�！蹦阋驗槠�，甜甜地說，期望能夠加深你們之間的良好情誼。
“唔”暗鴉戰(zhàn)士沉吟了一會，“這是我出身的戰(zhàn)團象征，這是一種機警而聰慧的鳥類。”
“泰拉上也有烏鴉�！蹦闩d奮地跟他說。
“這樣嗎？”暗鴉戰(zhàn)士似乎也有點吃驚，他點點頭，“有時，不同的星球環(huán)境也會發(fā)展出相似的生命形態(tài)，在我的家園星球，我們稱它們?yōu)橐苟渗f，它能在黑暗中無聲飛行�！�
“我也喜歡烏鴉�！蹦阏f。
雖然隔著頭盔，但你意識到，暗鴉戰(zhàn)士在頷首的時候微笑了一下。
“剩下的給你吃吧，我實在吃不下了�！蹦銓χ沁�殘余著幾塊偏大的口糧碎塊的黑甲手掌說，帝國的食品科技很神奇地將高能量壓縮在極其結實的口糧塊里，飽腹感極強，你嚼得腮幫子也有點痛。
暗鴉戰(zhàn)士猶豫了一下，“我得摘下頭盔。”
你靜靜看著他，“沒關系的，這并不會怎么樣，對嗎？我相信你。”
人類之所以為人，最偉大之處就在于我們能感受到基因本能的吸引和欲望無法自控的同時，也能夠用我們的自我意志和信念去抵御它。
暗鴉戰(zhàn)士緩慢地將手放在自己的頭盔上，隨著氣密性釋放的噴氣聲，頸甲解鎖，在一個輕微的扭動后摘下了鴉式頭盔，你又一次看到了他那張清俊而膚色不太健康的蒼白的臉，有著帝國式的堅毅與冷漠，以及在戰(zhàn)爭中留下的難免的幾絲舊疤，隨著他的呼吸，額頭上有些被汗浸透的黑發(fā)微微撩動著。
暗鴉戰(zhàn)士似乎咽了一下口水，靜靜地注視著你，你將一塊口糧塊遞到他的嘴唇邊，咒堪稱順從地張嘴將它吞下了，他的嘴唇擦過你的手指，快速而短暫地咀嚼，面無表情地將這口糧塊咽下。接著，暗鴉戰(zhàn)士又抬起自己的手掌，把剩余的碎末和塊狀物都倒入嘴里。
“你看，什么事也沒發(fā)生。”等他吃完，你注視著他一段時間，柔聲說。
是有能夠和他們安全相處的方式的。
你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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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架雷鷹戰(zhàn)機飛過爆炸時產(chǎn)生的煙霧，在火光與槍炮聲中，基因戰(zhàn)士魁梧而堅決的身影出沒在破敗的貿(mào)易區(qū)戰(zhàn)場上，磁力靴踏過碎裂的玻璃。
“這里是第三區(qū)�！痹谂R時的通訊頻道中，基因戰(zhàn)士小隊快速交流著情報，“已清理�！�
自從基因戰(zhàn)團投入戰(zhàn)場，戰(zhàn)斗就是一邊倒的傾覆，敵方迅速潰敗，毫無戰(zhàn)意地開始逃竄，現(xiàn)在唯一的麻煩就是清掃那些逃兵，以及對走失的基因戰(zhàn)士弟兄和泰拉裔的搜尋工作。
“這些不過是變種人海盜。”一個修長而穿戴著特種裝備的身影在一具被爆彈轟碎腦殼的尸體旁，觀察他的身軀和掉落一旁的粗陋槍械。
克萊因站起身，厭惡地嘖舌，“恒星基地防御系統(tǒng)是一百年沒維護了嗎？竟然會被這種星際海盜入侵�！�
“或許哪怕是星際海盜，也有些能人異士。”他旁邊的，不常愛說話的瑞阿斯回復道。
克萊因看了他一眼，沒再深究，換了一個問題，“賽維斯特在哪里？沒看到他的影子�！�
“他是第一批降落的，”通訊頻道里傳出另一個第一小隊的基因戰(zhàn)士聲音，“嗜血天使愛用跳包，沖得太快了，沒人跟得上他，而且你知道他在作戰(zhàn)時，有點失控。”
“他又？”一個有些詫異的基因戰(zhàn)士問道。
“這可不好�！币粋�低沉些的聲音嘀咕道。
“他不是在和泰拉裔相處嗎？她還沒治好他？”
“泰拉裔又不是無所不能，這事誰也說不好。”
“我看還是不要太過寄希望于奇跡�！�
克萊因已經(jīng)沒耐心再聽下去，他暫時切斷了和頻道的鏈接，片刻后，他摘下空氣過濾面罩裝置，試著捕捉在火焰和臭氣中的信息素氣味。
“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瑞阿斯靠近他，從一處剛搜尋過的廢墟里走出。
克萊因開始向著一個方向奔去，瑞阿斯緊緊跟在他的身后，他們穿過火焰和瀕臨坍塌的高架結構，
漸漸看到一具又一具慘不忍睹的尸體，最終停下腳步的時候，面前是一片破敗的倉儲區(qū)。
一個血色盔甲的高大身軀，立在熊熊火焰的映照下，一個破碎的大門前，他正屈膝半跪，從地上拾起什么。
那是一個小小的包，這包對他們而言太過小巧，只適宜給泰拉裔那樣的體型使用。
他們都知道，這是那女孩的包。
賽維斯特緩緩回頭了，在那金色的柔和短發(fā)下，是一雙通紅的有些扭曲的眼睛，充斥著痛心，盲目和仇恨。他潔白英俊的面龐上濺射著血跡，昭示著這一路的恐怖敵軍尸軀是從何而來。
“她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克萊因說。那股信息素已經(jīng)變得很淡了。
“她不會死了吧�！迸赃厸]有摘下頭盔的瑞阿斯，謹慎而遲疑地低語道，從他的聲音中，聽不出什么感情，但似乎又很復雜。
即使在這么遠的距離，克萊因也可以感覺到，賽維斯特的呼吸驟然加重，變得非常可怖，有一股猩紅而嗜殺的意志正試圖籠罩他的心神，如此猛烈而快速，似乎比以前還要嚴重。
賽維斯特的紅渴并沒有緩解，只是從以往的盲目和潰敗于嗜血欲望，轉化為了更具目的性的攻擊沖動。如果那女孩不在了，他就會迅速陷入更深的痛苦和無可挽救的境地。
“保持冷靜。賽維斯特�！笨巳R因試著緩緩地說，“她沒死，如果她流哪怕一滴血，我們都能聞到。”
克萊因的目光穿過那破門，看到嵌入墻中的幾枚刺矢，在火光中閃閃發(fā)亮。
刺客庭。
他心中想到。
沒有人比他對這種手段更熟悉了，留下這杰作的是一位他的同袍。
[星際]種子69
凄嚎號深層，秘密實驗室
復雜的運輸管道，線纜，營養(yǎng)罐和操作面板屏幕連接在一起，巨大機械裝置置于房間中l(wèi)央，如同王座般被拱衛(wèi)著。
一個穿著長款皮衣，將一只手背在腰后，寬肩窄腰的身影，正微仰著頭，以一種沉寂而欣賞的目光注視著那巨型培養(yǎng)艙。
暗紅色的實驗照光映在科洛半張銀色的金屬面龐上，一只銀眼顯出全然的無情，另一只黑色的原生眼睛則暴露著野心和狂妄。
在那培養(yǎng)艙的液態(tài)的活化金屬中，一個沉睡的畸形可怖異樣形狀，隱隱綽綽地顯現(xiàn)，數(shù)根供給養(yǎng)料的銀色金屬觸須，連接著這雄偉剛硬的軀殼。
中心控制臺的鍵盤正微弱地明暗著，只待他的一個最高級別代碼，培養(yǎng)艙就將執(zhí)行機能喚醒協(xié)議，將這處于機體休眠的造物釋放出來。
這危險，致命的殺戮武器就將復蘇于世間。
科洛將一只手掌放在了符文輸入鍵盤上。
“不�！庇陌档暮诎抵�，此時突兀地響起如此一聲。
正要輸入符文代碼的科洛一瞬間握拳，警惕而不失從容地轉過身來，望向了發(fā)聲之處，在那艙室一角的陰影中，一個曾如鬼魂般遁形無蹤的身影正逐步走出。
他的步伐優(yōu)雅而緩慢，在刺客庭專為卡里杜斯刺客而制的如第二層皮膚般的貼身黑色膠質服下，那修長的雙腿，臂膀，腰肢的每一塊肌肉都得到勾勒，在那同樣覆蓋了整張面容的黑色面具之上，唯有一雙紅外線夜視的暗晶體目鏡，成為這抹漆黑之影的唯一色彩，讓他如一只無情的蜘蛛獵手。
一條黑色的神經(jīng)長辮從腦后的一個膠質開口處垂落，就像蝎子的毒尾般隨著他的步伐微弱晃動，這幽影般的刺客在步出黑暗的三步后便停止了，他的身上散發(fā)著硝煙，死亡和爆彈的氣味。
科洛艦長的加強嗅覺覺察到這一點，“看來，你遇上了些麻煩�！�
刺客歪歪頭，用他幽邃啞寂的嗓音說，“你不應啟用改造型滅絕遺機，沒到時候�！�
科洛轉過身去，雙手按住了控制臺的邊緣，幾乎憤恨地抑制怒火，“這東西可以輕而易舉地干掉基因戰(zhàn)士�！�
“但它不受控制。”刺客說，“我有權監(jiān)督此物保持沉眠�！�
“我可以控制它�！笨坡宓统恋卣f。
“不，你不能�！贝炭推届o地駁斥道，他側了側手腕，利刃蓄勢待發(fā)，這是個很顯而易見的威脅動作。
即便科洛此時背對著他，并不能意識到這一點，幽影也并不在意，他從不在意自己的示意是否為人所了解，又或者，這只是他在刺客神廟那嚴酷，黑暗的訓練中培養(yǎng)出來的反射性抽搐式的殺意。
“我們不殺泰拉人�！庇挠罢f。
科洛因為這種無形的質疑而瞇起了眼，低郁了呼吸，他轉過臉來，“當然，她是我的�！�
威脅她只是一種轉移戰(zhàn)團注意力的手段，是他們達成目的途中的一個微小的犧牲。
“我的關鍵任務已經(jīng)達成�！贝炭驼f。
“我沒看出來。”科洛說，他的目光又停頓在正向他匯報觀察情況的數(shù)據(jù)板上，在全息圖的顯示中恒星基地的戰(zhàn)火差不多停息了。黑劍號的戰(zhàn)團輕而易舉地毀滅了膽敢來犯的星際海盜，幾乎沒付出任何傷亡。
“動蕩之種已種下，只需靜候即可。”刺客說，“保持耐心�！�
“又是這種話！”科洛徹底不耐煩起來，他抑制的怒火已經(jīng)有些失控，“在三年前你們就承諾了，可我現(xiàn)在什么也沒得到！卡斯坦因”
“他很快就不再會是你的阻礙了�！贝炭徒舆^話頭，“正如我們卡里杜斯承諾的那樣，他的地位會是你的。”
“泰拉人也是�！笨坡宄料律ひ�。
刺客陷入沉默，就像看個死人似的注視著他，隨后，他微微頷首，“也是的。”
下一個瞬間，卡里杜斯刺客便嗖的一下再度消失入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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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不知為何的心悸，你從淺眠中醒來，你呼吸有些急促，在軟墊上翻了個身。
“怎么了？”暗鴉戰(zhàn)士低聲問道。
與你相比，基因戰(zhàn)士的大腦經(jīng)過改造，讓他們能夠適應半腦交替的休眠，讓他們保持一個多月的清醒作戰(zhàn)，或是在短暫的休息中也能敏銳地感知周圍動靜。
你的呼吸節(jié)奏變動或是一個翻身，在他耳中都異常清晰。
“我，我或許是做了個噩夢。”你有些不確定地說，你搜尋你的記憶，并不能從如薄冰般淺淡的夢憶里找到任何恐怖的殘片。
暗鴉戰(zhàn)士靜默著，他完全不知道如何安慰這種事情，基因戰(zhàn)士幾乎不做夢。
“我吵醒你了嗎？”你說。
“我已經(jīng)休息夠了�！敝涞偷偷鼗氐溃瑪�(shù)個小時不被打擾的休息對于基因戰(zhàn)士已經(jīng)非常充裕。
“那，你在想什么呢？”你轉過身來，把腦袋枕在胳膊上，好奇地低語道。你也已不是很困了，在這無聊的時間里，打算和對方聊聊天。
暗鴉戰(zhàn)士安靜著，他似乎不怎么思考這個問題，當他在空閑的時候，在過去那礦星上埋伏作戰(zhàn)的等候時光里，他都在想什么呢？“我在腦子里進行作戰(zhàn)模擬，計算潛藏的地點和出擊的時機�！�
你感到有趣地笑了笑，“很有意義�！卑跌f戰(zhàn)士有顆被完全訓練為只為戰(zhàn)爭而生的嚴謹思維的大腦，這在你看來真新奇，“當我安靜下來，獨處的時候，我總是回想起一些過去的人和事，我就會感到后悔和羞愧�！蹦阋蔡拐\相待道。
“為什么？”暗鴉戰(zhàn)士問。
“我也不知道這有什么意義，但我沒法控制自己。”你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與帝國人的冷漠任務型思維相比，泰拉人似乎是交際取向的。
“你會想起以前的人和事嗎？”你輕聲問他。
“很少，”暗鴉戰(zhàn)士啞聲說，“我沒有時間而且，那只會”咒頓了頓，“徒增感傷�！�
“噢”你意識到在這深夜，詢問一個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士兵這樣的問題，并不太合適，“對不起我完全沒有那個意思�！�
暗鴉戰(zhàn)士沒有回復你，但你感覺到他似乎點了點頭。
你們之間安靜了一會，你意識到此刻的這種充滿信任，不被打擾的交談時光非常珍貴，便再次試探著開口了。
“你會覺得泰拉人，惹你討厭嗎？”你真誠地輕聲問。
暗鴉戰(zhàn)士微微側過頭來看你，“我？”他說，“不。為什么？”
你收到如此簡潔的答復，頓了一下，“因為泰拉人和你們不同如果我是帝國人的話，也許”你試著去換個角度思考。
“帝國的每顆星球都相距甚遠，公民之間本身就存有很大差異�！卑跌f戰(zhàn)士說，“這很尋常。”他似乎在試著安撫你。
你因為咒的這種溫柔而寬慰地笑了笑，“但泰拉人更不同一些吧，你們會想吃我們”你深深呼吸了一下，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是這樣嗎？”
也許是暗鴉戰(zhàn)士此刻再次戴上了頭盔，又或是他始終平和的態(tài)度讓你感到安心，你頭一次向著一個基因戰(zhàn)士提出了這樣的詢問。
“你現(xiàn)在會想吃我嗎？咒�！�
暗鴉戰(zhàn)士似乎吸了一口氣，他陷入一陣沉寂，但你感覺到他側過頭來，以那從鴉式蒼白頭盔下射出的視線打量著你，在久到你以為他不會對這個問題做出答復的時間后，咒開口了。
“不�！彼纳ひ舻�，蒼白的，但也透著無比的坦然，“我不知道其他的戰(zhàn)團兄弟的感受如何，我并沒有想進食你的沖動�！�
聽到這樣的話，你驚訝地振奮了些。
暗鴉戰(zhàn)士看著你的反應，頓了一會，“也許某些特別的基因戰(zhàn)士兄弟給你造成了這種誤會�！敝渌尖饬似�，接著說，“當我看見你的時候，聞到你的氣味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并沒有引起我的饑餓和食欲�！�
“我還以為！”你驚異地低語，但馬上壓抑下來，你控制住自己的激動，“那到底是什么感覺呢？很抱歉，這種話刺激你嗎？”你又有點緊張起來。
暗鴉戰(zhàn)士搖了搖頭，他看了你一會，隨機轉開目光，“我不知道，我沒有辦法形容。”
你不禁困惑，又驟然窘迫地想到，該不會是某些和性吸引相關的難以啟齒的沖動傾向，想到你和這冷淡郁俊的暗鴉戰(zhàn)士有這層可能和聯(lián)系，這種認知也倏然讓你很羞恥，你甚至有些臉紅了，你支吾了一陣，沒說出什么來。
暗鴉戰(zhàn)士察覺到你的不對勁，他的目盔溫度感應系統(tǒng)面板向他匯報了你的體溫表征，咒不明白你的反應的意義，他不理解地側目看你，你只看到那蒼白鴉式頭盔的淡漠無情注視。
這也讓你冷靜了些，“那你是喜歡這種感覺，還是討厭這種感覺？”
暗鴉戰(zhàn)士沉思了一會，“和討厭喜歡也沒有關系，那是一種非常自然的感覺。”
“非常自然的感覺？”你重復道。
“就像清風吹過面龐，珍貴的體驗，但也非常自然�！卑跌f戰(zhàn)士說，他永遠記得自己第一次離開礦洞，迎接到數(shù)十年來的生命的第一縷自由的風的感受，“對我來說是這樣。”
“謝謝你，”你笑了起來，“你把它描述的很美好，謝謝你�！�
暗鴉戰(zhàn)士看著你，靜默片刻，他悶應著點了下頭，接著便轉了回去。
在這短暫而珍貴的沉默時間流逝中。
突然間，暗鴉戰(zhàn)士站了起來，“怎么了？”你有些被嚇到，也從床上坐起來。
暗鴉戰(zhàn)士伸手無聲地示意你保持不動，他貼近墻壁艙門，通過那狹窄的觀察口瞥向外頭，咒本能地將自己的呼吸頻率調(diào)低，進入潛行的備戰(zhàn)狀態(tài)。
他聽到了。
在走廊上傳來一陣竊竊而清晰的腳步聲，宛如利刃尖端在地面上的輕劃，很明顯，正是那在這艘戰(zhàn)艦上擔任護衛(wèi)的怪誕而丑陋可怖的銀骷機械。
修長的身軀宛若人類的骨架，銳利的爪器輕脆摩挲著，通紅的視覺模擬孔像兩盞小燈，燃料的煙霧從暴露的牙齒間逸散，它貪婪而嗜殺的渴望正在空氣中嗡鳴作響。
它正一步一步，向著這走廊像做失控的巡邏徘徊般走來，顛簸而固執(zhí)，如一具無知覺的機械幽魂一般。
突然，這仿佛無目的漫步驟然停下了，就在這隔離區(qū)的艙門前。
它扭動著自己的頭顱，仿佛隔著鋼鐵艙門看向室內(nèi)，像被某種活物的氣息深深吸引，憎惡機仆伸出它的利爪，在精鋼艙門上，銳利的劃拉著。
憎惡機仆又一次哆嗦著，嘎嘣地扭動著頭顱，張開嘴，從喉嚨里發(fā)出咳血般，機械運轉困難的噪音。
“殺，殺，主殺”
這失控的憎惡機械猛然貼近艙門，嚎叫起來，它渾身上下的致命武器統(tǒng)統(tǒng)高負荷運轉，就像個精神病人進入了癔癥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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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尋完畢，他們并不在貿(mào)易四區(qū)。”戰(zhàn)團通訊頻道傳來這樣的訊息。這是最后一個未搜索的區(qū)域。
勒恩陷入沉寂，唯有綿長的無聲呼吸。
“在停泊區(qū)，有我們的雷鷹起飛的痕跡。”終于，又一個匯報傳來。
察覺到勒恩戰(zhàn)團長的眼神，負責雷達卜儀的艦員立即在操作臺上檢查，他在整艘戰(zhàn)列艦的四個方位掃描檢測了兩遍，抬起頭來，搖了搖頭。
“沒有相應的戰(zhàn)機信號跡象�！�
“他們不可能”一個基因戰(zhàn)士悶聲嘀咕道，“他們坐上戰(zhàn)機，卻不歸艦？他們要去哪？”
一個可能性在眾人的心中閃過，但沒有人敢說出來，更讓勒恩呼吸驟然沉重，他親自來到雷達卜儀的面前，看著那毫無關鍵戰(zhàn)機符文顯示的屏幕，在威嚴的金發(fā)和淡淡胡茬的環(huán)繞中，他的面容有一種遭遇背叛而壓抑的機警。
“可能被海盜火力網(wǎng)擊毀嗎？”
“根據(jù)路線和火力點模擬計算，可能性很小，但不排除�！迸瀱T答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