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對方的胯下有著炙熱而勃l起的某個存在。
它被緊裹在緊身衣下,現(xiàn)在正難耐地逐漸勃l發(fā)著,被慢慢地喚醒了,這東西壓在你的腰后,隔著衣服,仿佛也要將你燙到。
你的神經(jīng)緊張到極點,但在這時,也感覺到,這名渾身漆黑的潛入者,緊捂著你的嘴的手掌放松了些,漸漸的,那手指的動作改變了,他在撫摸你的嘴唇。
突然的,你意識到,對方可能被你的體液唾液和汗液“感染”了。
你對帝國人有種強悍的影響力,這結(jié)論此刻再次得到驗證。
從你的背后,他默默地湊近了你,將那裹在緊貼的包頭面罩之下的鼻子和嘴巴貼近你的脖頸。
他的大腿收緊了。
你難受地哼了一聲,他的腿本來就像是老虎鉗,現(xiàn)在更是幾乎將你的腰夾斷,讓你的脊柱脫臼似的。
對方在面罩下深深吸了一口氣,他似乎察覺到你的脆弱,適當(dāng)放松了緊繃的肌肉,接著,他那只捂住你的嘴巴的手掌慢慢離開了你的雙唇,順著你的脖子,肩膀往下。
隔著衣服,他在揉l(xiāng)捏你的乳l房。
“!”你驚恐地掙扎了一下,為這出乎意料的行為,但你很快克制了自己,你感受到對方的身軀的燙意,在這時,你什么也不想問,也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只求對方能夠滿足。
那只寬大而修長的手掌緊緊地,完全地壓在你的柔軟之上,很有存在感,掌心帶來炙熱的覆蓋,五指收緊,使軟l乳在他手掌中聚攏,又放松,就這樣緩慢地動作著。
你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試圖掙脫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你可能撞上了一項極其危險的行動,或者說陰謀,對方或許會將你滅口。
你盡量表現(xiàn)得溫順,無威脅,在一側(cè)肩膀上,耳邊你聽到他隔著面罩的低喘,壓抑的,隱約的伴隨呼吸的近乎與無的哼吟聲。
他的另一只有著利刃的手掌,也在輕微的噌的一聲中收回了武器,向下?lián)崛ィ糁挛�,撫摸你的大腿根�?nèi)側(cè),尋找到那處隱秘的花l戶。
你還是在一陣吸氣中微微顫抖,你的喉嚨里幾乎發(fā)出哭腔,隱約的生理性的淚水充盈了眼眶,你嘗試著想要逃躲,卻弄巧成拙,闖入更深的危險,在這里被褻l玩。
對方甚至可能是一個敵對者,入侵的間諜或者刺客。
不知是否是幸運,對方似乎并不是什么這方面的能手,在你下l體部位的那只手,他似乎只是很感興趣的在揉l(xiāng)捏,但偶爾觸碰到敏l感的地方。
這也足以讓你在漫長的褻l玩中感到一絲快l感,恥辱和不安,你微微地,不自覺地用最微小的幅度扭動著,也不斷地蹭到他。
刺客撩起了你的裙子,他的手臂勒住你的腰肢,將你向他的方向拉去,將你的臀l部和他的胯緊緊貼合,你們相互磨蹭著,在這黑暗之中,令人不敢置信的,做出了這種猥l褻的,幾近交l媾的下流之舉。
對方緘默無比,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哪怕一絲暴露聲嗓的低叫都沒發(fā)出。
大約是十多分鐘之后,他的手再度回到你的面頰,輕輕愛撫著你,那柄薄薄的腕間利刃用刀背貼了貼你的面龐,就像一個短暫的親吻。
等你再轉(zhuǎn)過頭,他已經(jīng)不見了,從你的背后悄然離開了,就像他剛出現(xiàn)時那樣。
對方大概是去執(zhí)行自己的任務(wù)去了。
所以,帝國人也是有著這方面的性l欲的弱點的。就像地球人一樣,在這種情勢下,也容易被動搖,降低敵意和殺戮沖動。
他竟然將你放過了。
唯留下一些濕潤。
你癱軟在墻邊,再度回到寒冷的黑夜之中,但剛剛那一切不是幻覺,你可以感到自己的雙腿l間也異常潮熱,不知是那摩擦延續(xù)下的熱度,由于對方留在你身上的液體,還是你自發(fā)而生的。
你的手輕輕動了一下,在地板上碰到了一絲冰冷,你驚嚇地收回手,又反應(yīng)過來,悄悄將它拾起,你用數(shù)據(jù)板的光亮來照明,將它放在數(shù)據(jù)板上,光線滲透過那電路板般的晶瑩紋路。
你看了出來,這是一枚入侵芯片。
你也在這時意識到了,為什么今夜如此安靜,連一個機仆都沒有,絕非由于你高超的潛行技巧。
那潛入者暫時癱瘓了船上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
[星際]種子27
超時空的航道平穩(wěn)如淺藍之海,破碎的熠熠生輝的時空亂流在艦船的防御立場上滑開,艦隊依然前進著。
次日,艦船觀測塔頂?shù)膶?dǎo)航者之室中,當(dāng)你聽從召喚,步入這里時,你沒想到會看到這些,那紅綢帷幕懸掛于天花板頂,用高檔的粗繩分束于墻柱,柔軟的天鵝絨靠墊和精美的鍍金且雕工精湛的家具,四處擺滿了各式的奢侈品和幽亮的吊燈式燭光。
比起你本以為會見到的,像卡斯坦因那布滿顯示屏和操作臺的指揮室,這里更像是豪華宮殿的一角,盡顯著帝國奢侈的另一面。
“很吃驚嗎?畢竟要在艦船上度過閉門不出的百年時光,必然要將這里打理得讓人舒心些。”坐在房間最高也是深處,那導(dǎo)航者寶座之上的泰瑞凱爾說話了,剛才機仆已經(jīng)通過他那擺在扶手上的手臂連接著的思維管線告知了你的到來,他也聽到了腳步聲。
“你愿意來這里見我,我非常高興�!碧┤饎P爾微微傾身,他的聲音聽起來柔和而有一絲疲倦,你清晰而震驚地看到,幾十條數(shù)據(jù)傳輸線和電纜,接在他高瘦修長的身軀上,從他身上汲取著靈能和觀測之力,讓他就如這龐大機器中的組成部分。
“卡斯坦因建議我來找你,他說你可以幫助我度過難熬的超時空暈動癥�!蹦銢]想到會見到這副模樣,有些遲疑地輕聲道。
就像坐公交車時,不同位置帶來的顛簸感差異頗大,當(dāng)艦船穿破現(xiàn)實與超空間的膈膜時,觀測塔頂也是一處最平穩(wěn)的所在。
“這并不會有損我的欣悅之情�!碧┤饎P爾道,“我匆忙準(zhǔn)備了些小點心,希望你喜歡。”他抬起一只削瘦的前臂示意,幾根電纜連在他的那銅制臂環(huán)上。
你側(cè)過眼去,看到在他的寶座旁,那紅綢軟墊上擺放著一個熔鑄著精致花紋的銀盤,盤里擺著黑紅的圓果,綠黃相間的果切,飽滿的莓類,邊上還有兩杯半盛著暗紅的酒液的玻璃杯,一個小盤子里有著一枚切塊的蛋糕。
這讓你感到有些驚訝,除了和卡斯坦因在一起吃的幾餐,這是你在船上見到的唯獨和地球上精美的食物不分上下的餐點,在這航行于宇宙的艦船上,這簡直是奢侈萬分了。
你坐在了泰瑞凱爾旁邊的軟墊高背椅上,用小銀叉吃了幾口水果,“你覺得如何?”泰瑞凱爾側(cè)過頭來問,他那眼罩布料之下的嘴唇蒼白。
你品了品嘴中的味道,有點甜,帶著水果的清爽和輕微的澀味。這些水果都是你沒見過的外星品種,吃起來還挺奇特的,不過既然都是經(jīng)過人類的挑選,也并不會離你的味蕾太遠。
“保持身心健康愉悅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像你我這樣的特殊人員。”泰瑞凱爾說,他抬起那瘦長的小臂,將一杯紅酒送到自己的唇邊�!拔衣犝f,你因故受了傷,你現(xiàn)在好些了嗎?”他關(guān)心地向你側(cè)過臉來,聲嗓溫柔。
你沉默不語,也沒有太大的食欲,你的心中有些郁郁不振。
在安靜幾分鐘后,泰瑞凱爾似乎皺了皺眉頭,他將手中的紅酒杯放下了,他的嘴唇只微微啜取了一些酒液,“這酒和餐點確實不盡人意,我很抱歉。”
“不,這些食物很不錯,沒什么帝國人能吃到這些吧?我猜�!蹦懵哉駣^了些,為了不讓氣氛太僵硬便這樣說。
“不能引起你的快樂,那就是糟糕的東西。”泰瑞凱爾像是有些憂傷地笑道,他示意靜候在側(cè)的機仆將這些撤下去。
你在迷惑中凝望著泰瑞凱爾,意識到他的觀念似乎和許多帝國人士大不相同,如果是船上的其他人,你覺得以他們連那味道苦澀難吃的,只拌了生化補劑和強化鈣粉的灰色粥糊都能面不改色地吃干凈的態(tài)度,從實用主義來說,他們絕對不會浪費半點食物的。
“你不是軍人。”你沉默許久,說道。
“我是下派的隨艦導(dǎo)航者,我在這艘艦船上任職,和你的處境相似�!碧┤饎P爾答道。
“噢”你困惑地皺了皺眉,安靜了一會,“就是說,你也是某種‘人口稅’?”
泰瑞凱爾沉默了片刻,他像是略覺得有趣似的笑了笑,像是自己以前沒想過這種說法,“算是吧,我的家族通過上供足夠資質(zhì)的導(dǎo)航者,來維持在帝國得到的特權(quán),以及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處境。”
“家族?你有家庭?你在父母身旁長大?”你真的有些驚訝了,因為根據(jù)你對帝國資料的查詢了解,加之他們對地球施加的法策,你本以為這星際帝國已經(jīng)淘汰了家庭制度和原始的懷胎生子。
“我有母親,她是一個導(dǎo)航者家族的主母,我有許多兄弟姐妹,他們在不同的艦船上擔(dān)任重任�!碧┤饎P爾輕輕地說,就像陷入某種回憶似的。
“這是由于靈能天賦和導(dǎo)航者基因無法通過基因工程來穩(wěn)定制造,唯有正常的生育,在這種情況下,擁有足夠優(yōu)秀,可穩(wěn)定遺傳的,較為健全的導(dǎo)航者基因的女性就格外珍貴,帝國對導(dǎo)航者的需求很大,她們便被尊稱為主母,是每一個導(dǎo)航者家族中最核心的掌權(quán)者,同時為了避免近親繁衍,各個家族會相互借調(diào)男性親屬,以盡量維持新生下的孩子的健康。”泰瑞凱爾抬起一只手,似乎看了看自己這消瘦的手掌和骨骼。
“這還真是讓人意外�!蹦沣读讼�,說道,難以想象在遙遠的星際之中,竟然有這么一群獨特的家族,通過這種方式,在帝國管制下踐行了母系權(quán)威統(tǒng)治。
“那你媽媽將你送的這么遠,她不會心疼你嗎?”你遲疑地問,暗中懷疑帝國人這方面的情感。你無法想象,假如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是你的母親將你送至此的,那該有多絕望。
泰瑞凱爾似乎因你說的這種問題而迷惑地愣了一下,他可能細細品味了片刻你所說的,心痛,這個奇怪的詞的含義,當(dāng)它翻譯為帝國語言時,意義變得有些模糊不清,與挫敗,絕望這類詞聯(lián)系在了一起。
“我所屬的家族不大不小,但也有幾十位兄弟姐妹,我的母親或許不會記得我的名字。更何況,她絕不會‘心痛’,她并沒有遭受什么損失啊�!�
唯有家族榮譽的毀壞和個人的危機會使那些導(dǎo)航者主母心痛,孩子只是一種家族,增長權(quán)勢和政治談判的籌碼。
你并無意再多探究了,“我也想我的媽媽了。”在沉默片刻后,你只顧沉于自己的心緒,輕輕地道。
泰瑞凱爾側(cè)過臉來,意味深長地“望”著你,他并不能看見你,但似乎專注于此,他似乎在思考你為什么會思念母親。
他意識到了你和你的母親之間,有一種格外珍貴的,罕見的情感聯(lián)系�!澳愕哪赣H很寵愛你?”他輕聲道,感受到你雖沉默但默應(yīng)的氛圍,“你很幸福�!碧┤饎P爾的聲音非常柔和。
“在導(dǎo)航者家族中,主母并沒有義務(wù)必須寵愛關(guān)心自己的子女�!碧┤饎P爾垂首望著自己這連接著電線的手臂。
“你沒有想過,逃避這一切嗎?”你看了看周圍,雖然這里幾乎是奢華至極,但想到泰瑞凱爾在航行期間都不能離開房間,被鏈接在這導(dǎo)航者之座上,這里也不過是一處精致的牢籠罷了。
“逃?我生而為此。”泰瑞凱爾像是有些困惑地說,他的語氣中有種自然的看透和順從,“帝國需要我,就像它需要你一樣�!�
“但我還沒有習(xí)慣,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你有些逃避地側(cè)過了眼,忍不住有些泫然欲泣,你不想顯得這么脆弱,你還記得賽維斯特用那慘白的面龐和可怕的神色盯著你,他咬你的脖子時帶來的心悸和瀕死的恐懼,那真的很痛。
泰瑞凱爾側(cè)著臉,靜靜地“看”著你,但他依然無法將你看透,你的身上有著某種防護立場,在他眼中就像被陰影所籠罩,他只能非常偶爾的,看到你的指尖,看到你模糊纖細的身姿。
泰瑞凱爾伸出了手,他的手摸索而來,他將手輕輕放在你的額頭上,你迷茫地抬頭,隨即感到一陣微微的眩暈,就像你的眼前炸開了萬花筒般的光輝,你陷入一陣虛妄之中,一股由衷的平靜在你心頭彌漫,一切都是如此自然,如此讓人接受。
但你很快感到神經(jīng)的刺痛,你輕微地呻吟了一聲,感到一陣席卷過你全身上下的麻潮和戰(zhàn)栗,在這美麗的幻象中看到一絲黑色的縫隙,你不禁向著那里探究而去。
光線暈化又凝聚,你眼前所見的景物驟然變化,心神被牽扯進這段脆弱的回憶中。
那是一個昏暗的小房間,在奢華的裝飾和家具圍繞中,血跡斑斑的鎖鏈和刑具般的訓(xùn)練用具端放在屋子正中,有個小孩子在哭喊。
他終于從那滿是可怖電擊和針刺的座椅中被解放,當(dāng)家族的訓(xùn)導(dǎo)員離去后,他就像受傷的動物似的,窩在那厚厚的鵝絨軟墊里,他的血和汗液將這些奢華的綢緞弄得臟濕,但他極力地抱著一個枕頭,讓自己在無盡的恐慌中汲取鎮(zhèn)定。
他的額頭被層層繃帶裹起,將額頭靠在柔軟的枕頭上,就像本能想要尋求母親懷抱的孩子,繃帶下滲出斑駁鮮血,他灰暗的雙眼中的黑色逐漸擴散,神采暗淡,顯然已經(jīng)失去很大一部分的視力了。
他依然維持著相當(dāng)?shù)逆?zhèn)靜,導(dǎo)航者代代傳承的基因和訓(xùn)誡,讓他能承擔(dān)這些本可以將成年凡人都輕易摧毀的酷刑,只有很偶爾的壓抑不住的抽泣,導(dǎo)航者這日復(fù)一日的無盡苦訓(xùn)讓他痛楚不已。
“等我長大”你聽到這孩子喃喃的心聲。
“等我經(jīng)過了訓(xùn)練,在一艘艦船上成為他們的導(dǎo)航者的時候,我就能得到尊重和地位”
“到那時,就有人擁抱我了。”
“我正是為此而生�!�
他迷茫又痛苦,這孩子的心聲如此說道,重復(fù)著他周圍的大人和侍者灌輸給他的意志。
在震驚的幾秒后,你掙脫了這個,也感受到另一個靈魂的詫異,他低喘著,泰瑞凱爾飛快收回了手。
你的意識就像一根黑荊棘,當(dāng)他試圖用幻景安撫你,你反而將他的傷口刺穿。
“但是我并不是為這個而生的!”你緩過神來,懷著憤懣脫口而出,并沒有人從小就將你如此培養(yǎng),也沒有人告訴你,當(dāng)修復(fù)者是一件讓人尊敬和羨慕的事情。
也許以后的泰拉后裔會有這種想法,并認(rèn)為自己理應(yīng)這樣做。但你獲得的教育和培養(yǎng)方式讓你抵觸這種境遇。
突然的,你意識到,你的這種說法羞辱了泰瑞凱爾,就像在咒罵對方的麻木和順從。
其實只是不習(xí)慣而已,你并不適應(yīng)帝國社會給你的身份。
“你又流眼淚了�!碧┤饎P爾輕輕地說,他抬起手來,給你看他的掌心里的淚珠。
“我原先在懷疑,現(xiàn)在我能肯定了,你有一定的靈能抵觸特質(zhì)�!�
“我想,你的淚水,就是一種靈能過敏反應(yīng),周圍休謨系數(shù)的劇烈變動,會導(dǎo)致你的不適,我也需要更專注的努力才能維持正常的靈能釋放�!�
“然后,其他的”想到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泰瑞凱爾似乎疑慮的驟然沉默,他久久地望著你,手指在這囚禁他的導(dǎo)航者之座的扶手上摩挲。
“你可不要和其他人這么說哦,他們的反應(yīng)或許會更激烈,不一定能接受你的這種話�!碧┤饎P爾的聲音穩(wěn)定而溫和,毫無被窺探了內(nèi)心世界,被羞辱而生的顫抖和憤怒。
“很抱歉,我不該說這種話�!蹦爿p輕地道。
“其實,我原本在的社會,也不是完全積極的,有許多爭執(zhí),墮落和憤怒。許多人也在迷失于無盡的低質(zhì)娛樂,和身不由己的工作中,不知是否實現(xiàn)了自己的價值�!�
“也許,你們這樣也還好些,從一開始,你們就有嚴(yán)格的目標(biāo),也是真的在為自己的國家付出有價值的勞動”
你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人類本來就不自由,只在于我們自己選擇待在什么樣的牢籠里,是否接受自己先天,或者此刻所在的牢籠。”
泰瑞凱爾在沉默中“凝望”著你,他用手掌摸索而來,撫上你的面頰,抬起你的臉龐。
他的身上滲出一種非常專注深沉的氣質(zhì),就像被你吸引了似的。
“你說的非常對,我接受了�!�
他的手指在你的嘴唇上輕撫,如此柔和,但又蠻橫而霸道地道。
“現(xiàn)在,輪到你接受了�!�
[星際]種子28
你不高興了。
接下去的時間里,你坐在導(dǎo)航室奢華的沙發(fā)中,離泰瑞凱爾遠遠的,不想再和他說話了。
不知道帝國人是不是能看出你的這種悶氣,不知是為了挽回,還是為了避免你無聊,過了沒多久,泰瑞凱爾就遣機仆為你送來一些消遣品,以便你在這幾個小時內(nèi)打發(fā)時間。
盤子里有棋子和棋盤,記錄著帝國詩歌與古老故事的數(shù)據(jù)板,香水,還有一疊撲克牌一樣的東西。
占卜牌。
你從帝國資料書籍里看到過這東西,在文明早期,占卜吉兇都是一項人類會進行的活動,在帝國之中同樣存在這種歷史和傳統(tǒng)。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或多或少,人類挺唯心的,因為某種不知源自何處的狂妄自信,竟能生出相信自己的意志能夠預(yù)知,窺看命運之線,甚至動搖這個世界的物質(zhì)發(fā)展的念頭。
不過,在帝國此刻真實存在眾多靈能者的現(xiàn)狀下,或許所謂的唯心恰恰是一種靈能進化的苗頭?就像老虎的幼崽便有其兇猛表現(xiàn)。
不得不說,在帝國帶來的種種異象面前,從那龐大的母艦第一次降臨地球,到如今你身處于戰(zhàn)列艦之中,你的世界觀總是頻繁受到挑戰(zhàn)。
又說不定,這些帝國人其實都是可怖異形,只是有某種能干擾人認(rèn)知的能力,讓地球人類將它們認(rèn)知為相貌相似,強大的同族。
這一切說不定都是蟲巢中的觸手鉆入人的大腦的神經(jīng)迷惑,最終目的是為了進食人類。思及此,你感到有些惡寒,你不禁胡思亂想。
不過,這種無端猜測總會落入缸中之腦的思維死胡同,一切都是虛妄,無法證明,也沒有意義。
就像假如此刻,你從這撲克牌中抽出兩張,也并不能真的代表你的未來,兩個圖案總是會有無盡的解讀可能,自圓其說罷了。
你拿起占卜牌,仔細觀察了一下,不論是背面還是正面,都是一片漆黑,據(jù)說這些牌都由靈能活性液晶薄片構(gòu)成,在合適的情況下,會自動呈現(xiàn)出牌面圖案。
也許這些牌沒有必要洗牌,但你還是無聊地將它們分散又交疊,做些曾從地球社會里學(xué)到的習(xí)慣性的動作。
突然的,你受驚地停了一下動作,因為那種古怪的感覺又來了,你飛快抬起頭,向著那發(fā)出機械的咯吱咯吱聲的導(dǎo)航者之座看去。
泰瑞凱爾身坐在導(dǎo)航座之中,在你離開座畔后,機仆就將天花板上的一層紅綢帷幕放了下來,泰瑞凱爾工作時不喜歡被打擾,也不喜歡被人看著,他的身影此時藏在薄紅的幕布之后,從那影子你可以看出來,他此刻正因疼痛而本能地掙扎,但導(dǎo)航者之座的數(shù)據(jù)線和電纜就像吸血的水蛭,牢牢附著在他身上汲取著他的靈能力量,以保障整艘船的航行平穩(wěn),他掙扎的影子像是被鐵鏈緊鎖的困獸。
你在震驚中,一動不動地凝望著,這壓抑的癲狂痛苦之影。
黑劍號戰(zhàn)列艦正在超空間的虛無浪潮中加速,船艏升起的靈能立場如一面利盾,破開那反物質(zhì)力和以太阻隔的暴烈阻抗,掙扎著沖破現(xiàn)實的膈膜。
泰瑞凱爾的呼吸急促,他的身軀又一次微微痙攣了。
當(dāng)所有人都必須躲在戰(zhàn)列艦密閉的鋼窗保護下時,導(dǎo)航者卻必須睜大靈能視覺,在幾乎沒有任何保護措施下,長時間地直面超時空亂流沖擊,為艦船指明前進方向,這甚至比漫長地直視太陽更痛苦。
超時空的壓迫和寒冷毫無憐憫地包圍著他,以其無盡的錯亂和破碎消磨他的意志和精神。
當(dāng)那一時刻來臨時,現(xiàn)實宇宙的撕裂和超時空的穿越,就像一陣波瀾,彌漫過整艘戰(zhàn)列艦,影響著整艘船上的物質(zhì)和人們,這感覺通常都很怪異,就像你渾身的細胞都從一個介質(zhì)浸沒到另一個介質(zhì)里一樣。
但導(dǎo)航室中因汲取導(dǎo)航者身上的靈能而彌散出的靈能場,是能夠抵抗時空波瀾的最穩(wěn)定的地方,比起先前在指揮室里的震感和不適,你感受到的要輕微許多。
你看到帷幕之后的影子,那瘦長的肢體緊繃,半晌才緩緩放松下來,靠回導(dǎo)航者之座中。
一切平靜了。
你又一低頭,看到自己的手里因為剛剛的顛簸而掉出了兩張牌,此時,它們正在桌面上緩慢地呈現(xiàn)出圖案來。
但你沒有去細看桌上的牌,而是奔向了導(dǎo)航者之座的位置,你的腳步漸緩,猶豫地停步。
“你沒事吧?”你探頭遲疑地問。
久久的安靜,唯有低喘,他的工作還是有些痛苦的。
“每次進入和離開的時候,都會略有些顛簸,”泰瑞凱爾沙啞的聲音傳出來,“你還好吧?”
“我,我沒事啊,我不難受。”你有些無措地喃喃。
隔著薄薄帷幕,你看到他的影子在顫抖,就像被鐵鏈鎖在王座上的殉道者,他伸出手召來機仆,幫他拔除這些拘束鎖和電線。
“我馬上要去休息了�!彼穆曇羰痔撊酢�
你抬頭看看此時緩緩開啟的鐵幕,天窗外,是一片漆黑而平靜的星海黑幕。
整艘艦船已然回到了現(xiàn)實宇宙。
“抱歉我現(xiàn)在體力不支,無法繼續(xù)招待你了�!碧┤饎P爾輕喘著說,“很高興有與你相處的這段時間,希望下次再會�!�
看著他這樣子,你不禁感到一絲憐憫的同情。這艘船上的帝國人類看起來也很不容易,他們甚至對此習(xí)以為常。
你的手慢慢伸出,輕輕撫在紅綢帷幕上,幾乎要觸碰到他的身影,在自己心生的安慰之意和對帝國人的疑慮之間,猶豫不決。
泰瑞凱爾略有覺察地側(cè)過臉來,你看到他從導(dǎo)航者之座上站起,慢慢走來了,泰瑞凱爾也伸出了手,在靈能視覺中,他能看到帷幕因你的觸碰而起的漣漪。
就這樣,隔著一層帷幕,他的手指摸索般的漸漸移動,被碰到時,你略有些退縮,但沒有什么大動作,直到泰瑞凱爾握住了你的手,你有些受驚,但壓抑住了縮手的沖動。
泰瑞凱爾微微俯身,在漫長而無言的時間中,你們隔著帷幕,就這么相望著。
“謝謝你。”泰瑞凱爾說,他慢慢將你放開了,直起身來。
“嗯?”你有些疑惑地輕吟。
“我猜,你想安慰我吧?”泰瑞凱爾輕笑道。
你在沉默中躊躇不決,一言不發(fā)地默認(rèn)。發(fā)覺自己被看穿了心思,這感覺并沒有你真的鼓起勇氣來出言那么讓人欣悅,微弱的挫敗感似乎在嘲笑你的懦弱,你發(fā)覺自己的眼眶有些酥麻,讓你感到一絲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