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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和姜艾的廚子一起來的還有姜艾本人。

    這位風(fēng)情萬種富貴華麗的殿主自然也要享用自己廚子的廚藝,并且邊吃邊說受鬼王所托,來照看段胥一陣子。

    “王上休沐結(jié)束剛回來,實在是忙得很。你對玉周城不太熟,我便代替她略盡地主之誼。”姜艾說得冠冕堂皇。

    段胥倒也不追問,只是懸著筷子笑了起來,淡淡說道:“她這是希望我自己想清楚放棄啊�!�

    “什么?”

    “沒什么,那就麻煩您了�!�

    段胥接下來毫不客氣地貫徹了自己要麻煩姜艾的發(fā)言,每天早出晚歸,讓姜艾帶著他幾乎把玉周城的每個角落都跑了一遍。他對拜訪各位位高權(quán)重的殿主毫無興趣,倒是對街道排布一草一木更感興趣,不過幾天的功夫他就手繪了一張玉周城地形圖出來,且坊市間的比例居然相差不大。

    姜艾奇怪地看著他這張地圖,一面對于他這種過目不忘的能力嘖嘖稱奇,一面搞不清楚他要做什么。

    ”你要干什么?”

    “送思慕一份禮物�!倍务銜簳r放下筆,對姜艾笑道:“我還想去一個地方,還煩請左丞大人帶路。”

    “什么地方?”

    “刻有三十二道金壁法的山壁�!�

    姜艾挑挑眉毛,她笑道:“你可真是慧眼獨具,一下就挑中惡鬼們第二討厭的地方�!�

    金壁在玉周城東部,王宮背后的虛生山上。那里原本是一處天然石壁,前鬼王令鬼匠在石壁上以足金覆蓋抹平,上用朱砂刻就三十二道鬼界之法,每個字都比軍中令鼓還要大。

    當(dāng)時段胥被吊在宮門上時,一眼就能看著山中有個地方發(fā)出刺眼明媚的金光。這次姜艾帶著他來到石壁邊,剛剛到山腰便已經(jīng)能遠(yuǎn)遠(yuǎn)地把所有字看清,在一片蒼翠的綠樹掩映中,金紅相映恢宏肅穆。

    待他們站在金壁之下,仰望著這足有四層樓高的金壁,不禁雙雙發(fā)出感嘆。

    姜艾驚訝地轉(zhuǎn)過頭來看向段胥,看書大概是她最厭惡的事情之一,因此她對這句話十分陌生,但也能聽出來段胥的話里的敬佩。她掩唇而笑:“惡鬼里十個有七個都不喜歡這些束手束腳的法條,小朋友,你可真是正直。”

    段胥伸手撫摸那些蒼勁有力,深深刻入金壁之中的字體,那里對于惡鬼的行為有諸多限制,若能遵守這些法條,鬼也稱不上是惡了。

    他淡淡地說道:“古有商鞅者變法圖強(qiáng),終被車裂于市,而后秦王天下�!�

    頓了頓,他輕輕一笑,說道:“原來是這樣。她走的是商鞅的路,一條人憎鬼惡的路�!�

    賀思慕曾經(jīng)這樣漫不經(jīng)心,輕描淡寫地對他說道。

    或許她早就很明白,但仍然決定以她漫長無邊的一生和卓然的天賦與深淵糾纏,牽制這由欲望和貪念組成的龐然大物。

    以維持鬼界的秩序,去除污名,讓惡鬼也能有好壞之分。也保護(hù)由這些渺小而脆弱的凡人組成的世界。

    他相信,只要她當(dāng)鬼王一日,便鬼域穩(wěn)定,人間無恙。

    即便無人可知,無人感念。

    第49章

    迷獄

    說完這句話,段胥突然轉(zhuǎn)過頭來,笑意盈盈地對姜艾說:“剛剛沒聽清,您說我什么,正直?”

    姜艾點點頭。

    因為這少年剛剛的話,她正在重新審視他,她說道:“難道不是么?”

    面前這少年搖搖頭,帷帽上的黑紗跟著搖晃,他的聲音里帶著笑意,還隱隱含著一絲戲謔,仿佛是聽見了什么好笑的言論。

    “我不是什么好人。我身上血債無數(shù),我殺過很多素不相識,手無寸鐵,哀求我放過他們,甚至無法發(fā)出聲音的人。我做這些事也沒有什么光明的理由,我只是為了保命。若這些法條用在我的身上,我或許也不能全身而退�!�

    “但是我也發(fā)過誓,我以后會救更多的人,會保護(hù)更多的人,讓他們獲得自由。我會拼上這條命,全力以赴。”

    姜艾怔了怔。她知道這個年紀(jì)的孩子多少都有些宏圖大志,慷慨激揚(yáng),恨不能上青天攬明月,在賭坊中有許多這樣豪擲千金的富貴公子,總是迷茫又躁動。

    但是這個孩子不同,他的慷慨激昂似乎過分清醒了。

    她還沒來得及對他的描述做出評價,便見這孩子向后退了幾步,笑著岔開話題:“之前您說這是惡鬼們第二討厭的地方,那第一討厭的地方是哪兒,是傳說中的九宮迷獄?”

    姜艾只覺得眼皮跳了跳,她皮笑肉不笑道:“你不會想去九宮迷獄罷?”

    沒有惡鬼會喜歡九宮迷獄,或者應(yīng)該說,所有惡鬼對九宮迷獄都避之不及,別說進(jìn)去了連大門都不想經(jīng)過。

    “勞煩左丞大人,帶個路?”

    段胥一派天真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九宮迷獄在虛生山的地底,入口在山腰之上,乃是一扇漆黑的槐木大門,仿佛是某個尋常倉庫的大門。沒有任何裝飾,平平無奇地立在那里,看不出一絲恐怖的端倪,也并沒有惡鬼把守,與它的盛名一點兒也不相襯。

    姜艾和段胥站在了這座大名鼎鼎的迷獄面前,她再次確認(rèn)道:“你確定你要進(jìn)去?”

    段胥反問:“難道思慕不讓我進(jìn)去?”

    “這她倒是沒說過,不過要是守衛(wèi)不會放你進(jìn)去,我也沒有辦法�!�

    姜艾叩響大門,聲音三長一短,那烏黑樸素的大門亮起一道符咒,繼而開始有白色條狀凸起的紋路顯現(xiàn)在門上,像極了人額頭上因用力而賁張的血脈。

    順著白色經(jīng)脈匯聚的方向,兩扇門上赫然睜開一雙半徑約三尺的巨大純白的眼睛,上下左右靈活地轉(zhuǎn)動著眼珠,不知道在看向什么方向,也不知道在打量著什么。

    “來者報名�!�

    眼睛也不知道是從哪里發(fā)出的聲音,居然中氣十足聲若洪鐘。

    “魖鬼殿主,姜艾�!�

    那眼珠子貼近姜艾瞧了瞧,笑道:“姜艾,稀客啊稀客,你犯了什么事兒啦?我怎么沒收到王上的旨意�。俊�

    姜艾擺擺手,笑得花枝亂顫:“虛生,你這是說什么呢?我這般知書達(dá)禮又守法的好鬼,怎會下獄?”

    虛生乃是虛生山的山靈,整個虛生山都是由他的身體所化,他的眼睛正在九宮迷獄的大門之上,而九宮迷獄則在他的頭顱之內(nèi)。

    “我就是想進(jìn)去看看,帶上我這位朋友�!�

    姜艾伸手一指她身后的段胥。

    那巨大的眼睛突然豎立起來奔向段胥,段胥下意識地想要躲避,但又立刻停住站在原地,任那慘白的豎目在他面前左看右看。

    虛生說道:“他身上有王上的氣息,很重的氣息。”

    “他那帷帽上有王上的符咒�!苯鸬馈�

    “不止于此�!�

    虛生倏然收回眼睛,在門上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著:“他是個活人,活人我是不放進(jìn)去的�!�

    這話正中姜艾下懷,她正想跟段胥說不是我不幫你,是虛生不肯放你進(jìn)去。卻聽虛生接著說:“不過,王上是不是要娶你?你是王上的未婚夫?”

    姜艾稍有驚詫猶豫,這少年便以常人不及的反應(yīng)速度說道:“沒錯,我倆已經(jīng)約定終生了�!�

    終生做結(jié)咒人也是終生啊。

    虛生啐了一聲,若不是眼睛全是眼白,他定然要翻個白眼。

    “看樣子也是,上個深染鬼王氣息的活人就是前鬼后殿下了。行罷,那你進(jìn)來罷�!�

    少年轉(zhuǎn)過頭來,姜艾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見他正在得意地笑。她摁著太陽穴,心想這王宮金庫里的百箱金磚真不好賺,下次思慕再給她這種活兒,她可得多要點。不過去九宮迷獄里轉(zhuǎn)一圈兒,除了不大舒坦之外也沒什么大事兒。

    她叩叩大門,說道:“虛生,給我兩盞心燭。”

    “好嘞。”

    那純白的眼睛中涌動起紅色的水霧,仿佛天邊的紅霞一般,匯聚成兩滴紅淚順著眼眶流下,落在姜艾手里就變成了兩跟紅燭。

    姜艾在空中一揮,手里便多了個金燦燦的燭臺,她將其中一跟蠟燭插在燭臺上遞給段胥。段胥接過燭臺的一瞬間,那燭火自動燃燒了起來。

    “好生照看著,這是你的心燭�!�

    姜艾如法炮制了另一盞心燭,那蠟燭也燃燒著火焰。不過段胥手里蠟燭的火光是紅色的,而姜艾手里蠟燭的火光是藍(lán)色的。

    段胥問道:“這是您的心燭?”

    “沒錯。只有拿著心燭,才不會迷失在九宮迷獄之中�!�

    大門緩緩打開,門后是看不見邊際的黑暗。姜艾端著自己的心燭,說道:“進(jìn)去之后跟緊點兒,里面沒什么好看的,繞一圈出來也不過半個時辰�!�

    段胥應(yīng)下跟上。

    九宮迷獄顧名思義,按九宮八卦圖排列,有一坎,二坤,三震,四巽,五合太極,六乾,七兌,八艮,九離,編織世上種種欲望迷局。

    姜艾在舉著蠟燭在前面走著,段胥踏入迷獄時便見地上發(fā)出淺淡的光亮,露出個“坎”字然后歸于黑暗。遙遠(yuǎn)地方傳來痛呼驚叫聲,回蕩成無數(shù)重疊聲響,游魂在一片黑暗中偶爾撞進(jìn)微弱燭火的范圍內(nèi)。

    他們仿佛在黑夜中的大海上行舟,周圍有波濤洶涌,但是觸目可及只有一派黑色。

    段胥問道:“這九宮迷獄中怎么這樣黑?”

    姜艾悠悠答道:“這里可是人心黑暗啊�!�

    她之前說九宮迷獄沒什么好看的,這并非是托辭,實際上持著心燭踏入九宮迷獄確實只能看見漫無邊際的黑暗,聽見流放于此的惡鬼慘叫,多半也不會正面撞到什么惡鬼,因此無聊得很。

    唯有心燭熄滅的時候,才能看見真正的九宮迷獄。

    沒了心燭惡鬼便會立刻陷入九宮迷獄編織的幻境中,忘記現(xiàn)實和虛幻之間的界限,身處無數(shù)重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的痛苦之中。

    “惡鬼不會感覺到疼痛,可你也看到方昌被燒死時嚎叫了許久。那是因為鬼王燈的鬼火可以讓惡鬼想起為人時身上所受的所有疼痛的記憶,并以十倍相還。惡鬼被這種身臨其境的記憶所折磨,故而痛苦難耐�!�

    “而在九宮迷獄,懲罰則是饑餓�!�

    所有的惡鬼都是因為心有執(zhí)念,求而不得死后化游魂,便是成了游魂還要相互吞食百年才能成惡鬼,非欲念極其深重者不可能為之。但是生前求不得的,死后就能求得了么?

    事實上惡鬼的愿望永遠(yuǎn)不可能得以圓滿,所有惡鬼都處于永恒的饑餓之中。食人能緩解饑餓,但是不能治愈饑餓,這是惡鬼因執(zhí)妄而受的懲罰。

    九宮迷獄便是將惡鬼心中的種種欲望和渴求放大,造出最痛苦難捱的,循環(huán)往復(fù)的幻境。

    “失去心燭流放在九宮迷獄中的惡鬼,便像是頭頂?shù)踔}卜的驢,在幻境中無止境地追尋,但是什么都不可得。若是只是被判在迷獄中關(guān)幾年,那惡鬼的心燭會由虛生保存著,點亮在生門之外,待時機(jī)到了便可將他喚醒帶出。若是身在九宮迷獄心燭卻徹底滅了,便永遠(yuǎn)迷失在九宮迷獄里,消磨至灰飛煙滅�!�

    姜艾介紹著這座專為惡鬼的欲望打造的迷獄,段胥一直安靜地傾聽著她的講述,并未打斷或者提問。

    介紹告一段落,姜艾眼看著這少年若有所思的樣子,看熱鬧的心又起來了。她笑道:“小朋友,你看我們鬼界的事情和人世就是大不相同。之前你想問我王上的過往,你可知她已經(jīng)活了四百歲,雖然在鬼界還非常年輕,但對于凡人來說已經(jīng)是難以想象的時間�!�

    “四百年啊,那是十四萬六千多個日日夜夜,便是一本十四萬六千頁的書,也足夠你讀一輩子了,更何況是這樣一個惡鬼,你能讀懂她么?”

    身后少年的步子停了停,在黑暗和黑紗之下他的表情看不分明,只是隱約他沒有像是平時那樣笑著,聲音也是平靜的。

    他說道:“這確實不是容易的事情,她說不需要我懂,大概也是因為覺得我做不到�!�

    姜艾想,這少年這么說,是不是想要放棄了。

    頓了頓,這少年卻說:“左丞大人,好像有聲音?”

    姜艾愣了愣,她剛想問是什么聲音,她怎么沒聽見?心念一動便察覺到迅速逼近的聲音,在心燭照亮的范圍內(nèi)赫然突然闖入一個身影,直直地向姜艾襲來,姜艾立刻畫咒與之相抗,交手的瞬間她方才借著一點微弱的光芒,看清這個惡鬼的樣子。

    他頭發(fā)眼睫均為雪白,皮膚也蒼白得過分,看起來像是人間三十多歲的男子,身上多處傷痕,在蒼白的皮膚上尤其觸目驚心。

    他渾身上下唯一顏色濃重的,只有一雙漆黑的眼睛。

    姜艾愣住了,說道:“白散行……你還沒灰飛煙滅?”

    這惡鬼應(yīng)該是沉浸在幻境里,他神色迷茫,在姜艾愣神的片刻打破她的符咒,握住她的手腕,就去奪她手上的心燭。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他喃喃道。

    眼看著姜艾的心燭就要被他奪走。少年立閃身上前,以嘴咬住著自己的燭臺,拔出破妄雙劍繞著惡鬼的手腕砍去,惡鬼立刻縮手躲避,然后被吸引去了注意力,轉(zhuǎn)而和少年纏斗起來。

    姜艾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心知少年再怎么厲害也不會是白散行的對手,便立刻起手做符,口中喊道:“小朋友,你別………”

    她話音未落,便聽見一聲金屬落地之聲,兩人交手之間,白散行的袖子飛揚(yáng),隨著他袖子飛揚(yáng)上天的,還有一點瑩瑩的燭火。

    那是段胥被攔腰削斷的心燭。

    姜艾瞪大眼睛,做符的手停在半空,要是她有心跳現(xiàn)在也應(yīng)當(dāng)停滯了,在這個十萬火急的檔口,少年突然開口:“我聽說左丞大人喜歡賭,賭坊開滿天下�!�

    他轉(zhuǎn)過頭來,在黑紗飄飛間姜艾看見一雙明朗的眼睛:“左丞大人要不要和我賭一把,若我能從九宮迷獄中活著出來,就把思慕小時候的過往告訴我?”

    第50章

    重燃

    姜艾睜圓了眼睛:“什么?”

    都這時候了,他在扯些什么鬼話?滅了心燭怎么可能從九宮迷獄的幻境里掙脫出來?

    那心燭在半空中閃爍一下,光芒被黑暗吞噬殆盡。

    一瞬間黑暗如洪流涌來裹挾著少年消失在姜艾眼前,連同那雙明朗的眼睛湮滅不見。姜艾舉著自己的心燭大聲喊道:“小朋友,小朋友!”

    沒有任何回音,看不見人影,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如同吞食萬籟的兇獸之腹。連同剛剛的白散行也消失不見,宮位轉(zhuǎn)換,段胥的幻境也把他帶走了。

    姜艾咬咬牙,大聲喊道:“我答應(yīng)了!你給我想辦法活著出來!”

    不然被關(guān)進(jìn)九宮迷獄的估計就要換她了。

    姜艾從九宮迷獄的生門奔出,瞬間便出現(xiàn)在王宮的大殿前,她也顧不得平時最看重的儀態(tài)了,一邊上臺階一邊呼喊著:“王上!王上!思慕!”

    那一聲思慕話音剛落,賀思慕的紅色身影便瞬間出現(xiàn)在姜艾面前,姜艾險些撞到賀思慕身上。

    賀思慕手上還拿著折子,應(yīng)該剛剛還在處理事情,她打了個響指折子便化為青煙,皺著眉問道:“怎么了?”

    姜艾拉住賀思慕的手腕,說道:“白散行還沒灰飛煙滅,他還在九宮迷獄里!”

    賀思慕愣了愣,驚訝道:“你去九宮迷獄了?你遇到他了?”

    白散行乃是晏柯之前的鬿鬼殿主,在前鬼王死后起兵反叛,成為群鬼叛亂中勢力最大的一支,鼎盛時有五個鬼殿依附于他,他也是唯一一個能與賀思慕打成平手的惡鬼。后來賀思慕、姜艾和彼時的鬿鬼殿副殿主晏柯聯(lián)手做局,把白散行騙進(jìn)九宮迷獄,熄滅他的心燭使其迷失不得出。

    若不是白散行被關(guān)進(jìn)了九宮迷獄,賀思慕也不會這么快平息叛亂。

    “嗯……然后……”姜艾嘆息一聲,說道:“你的那個小朋友,心燭被白散行砍斷,迷失在九宮迷獄里了。”

    “這小朋友怕是回不來了�!�

    賀思慕目光一凝,猝然抓緊了她的胳膊。

    他睜著那雙純白沒有瞳孔的眼睛左右滴溜轉(zhuǎn),心想如今這守門人是越來越難做了。前鬼王殿下的夫人來此,他沒放行結(jié)果被教訓(xùn)一通。這次當(dāng)今鬼王的未婚夫來此,他吸取教訓(xùn)放行了,怎么那未婚夫還被丟在里面了?

    “是那小子自己要進(jìn)去的,姜艾可以為我作證啊!心燭我好好地給了他,誰知道他……”虛生大聲地為自己辯解道,兩只眼睛在槐木大門上轉(zhuǎn)得飛快。

    賀思慕抬起手制止了他的話,她一身紅色金海棠紋的曲裾深衣,目光就和額上銀色的流蘇一般冷。

    她說道:“給我一盞心燭,我進(jìn)去找他�!�

    晏柯上前攔住她,緊緊皺著眉頭道:“思慕,他已失心燭,莫說你進(jìn)去了根本找不到他,即便你找到他也不可能把他帶出來。更何況白散行還在里面,若他對你做什么,你會有危險的�!�

    賀思慕說道:“我曾進(jìn)入九宮迷獄數(shù)十次,此前從來都沒有遇見過白散行。更何況他被關(guān)了幾百年,法力被消磨得厲害,早已不是我的對手�!�

    “可是那孩子已經(jīng)迷失在幻境里,沒有心燭他是出不了九宮迷獄的。”姜艾也跟著勸,誠然她也沒有什么好方法了,連白散行這樣法力高強(qiáng)的惡鬼,失了心燭也會永陷九宮迷獄之中,那凡人孩子又能有什么辦法?

    更何況那迷獄里全是餓了幾十上百年的惡鬼,那孩子一旦迷失不被餓虎撲食才怪,她只能在此宣布他的訃告。

    賀思慕卻搖搖頭,她說道:“我和他命理相連,若我找到他,引導(dǎo)他的心燭在我的心燭上重燃,他或許能醒過來�!�

    賀思慕此言一出,姜艾和晏柯都大為驚詫。晏柯甚至激動地按住賀思慕的肩膀,大聲道:“你在說什么?讓他用你的心燭?若是他清醒不過來湮滅了你的心燭怎么辦?你們就一起迷失在九宮迷獄之中萬劫不復(fù)了!你想變成下一個白散行嗎?你不能去!”

    賀思慕平靜地看著晏柯,她說:“放手,晏柯,他是活人,他是會死的。多一刻在迷獄里他就多一分兇險�!�

    “我不放,你怎么……你怎么能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凡人做到這個地步?”晏柯憤怒又不可置信。

    賀思慕的目光閃了閃,她周圍的風(fēng)一時間高漲,細(xì)密的風(fēng)的絲線卷曲著掀開晏柯的手將他推遠(yuǎn)。

    她一字一頓地說:“沒有區(qū)區(qū)一個凡人,段小狐貍是我的結(jié)咒人。他是我的所有物,我要他活在這個世上,他就不能死�!�

    賀思慕徑直走到大門邊,從虛生眼里接過自己的心燭,心燭的火光一亮,隨著大門打開她便消失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

    待她消失的瞬間,攔住晏柯的強(qiáng)風(fēng)也隨之消失。姜艾根本也沒有去攔賀思慕,她無奈地對晏柯說道:“你還不知道她么,你攔不住她的�!�

    晏柯目光暗了暗。

    進(jìn)了九宮迷獄后,賀思慕舉著自己的心燭,另一面拿出結(jié)咒明珠,喚道:“去找段胥!”

    明珠在無邊的黑暗中發(fā)出一道柔和的光線,指向前方。賀思慕循著光線的方向往前走,時而喚一聲段胥,時而喚段舜息,夾雜著一兩次段小狐貍。

    耳邊時不時傳來慘叫痛呼聲,但都不是段胥的聲音。

    他安靜得仿佛是落入汪洋中的一滴水,再也找不到蹤跡。

    賀思慕跟著明珠的方向一直走著,明珠顯示出段胥在九宮迷獄中的行進(jìn)路線,他已經(jīng)通過了驚門,杜門,傷門,甚至穿過了死門,這一路要經(jīng)歷無數(shù)不同的幻境,他似乎并不像那些迷失的惡鬼在九宮中繞圈子,路線居然十分清晰。

    賀思慕走過景門時,心中甚至想段胥會不會并沒有陷入幻境,自己從生門里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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