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他還看了謝靈涯身后兩人一眼,覺得應該是謝靈涯的助手或者徒弟。
“付先生�!敝x靈涯與那對男女輪流和付知業(yè)握手。
付知業(yè)帶著些許歉意道:“因為家父病重,四處請人救治,只希望他早日痊愈,各位見諒……不知接下來哪位師傅進去看?”
在場的人也沒人糾結要排隊的事,都是為了賺錢來的,態(tài)度很好。
謝靈涯一攤手,“兩位請?”
那對中年男女都姓包,估計是兄妹或者姐弟了,沒想到謝靈涯讓了,他們對視一眼,看著謝靈涯:“先生大名是?”
謝靈涯把自己的名字報了出來。
“……抱陽觀的謝老師啊�!睕]想到,這兩人還認識謝靈涯,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像在說難怪他有膽子讓別人先看。
謝靈涯只微微一愣,對他們笑了一下。
郭星看謝老師居然在外面也威名赫赫,有種莫名與有榮焉的感覺,但想起謝靈涯的囑咐,沒敢亂說話。
禮尚往來,他們也自我介紹了一下,男的叫包汶琪,女的叫包汶珊,是姐弟,然后便進了房間。
之前那位牛師傅也沒走,和謝靈涯三人一起在客廳沉默地等著。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包汶珊姐弟才出來,但不是看完了,而是將工具都拿上,看起來,他們是要開始治了。
牛師傅見狀,也有些緊張地坐直了一點,畢竟包汶珊他們要是治好了,他和謝靈涯都是白跑一趟,頂多拿點車馬費。
謝靈涯原本不知道他們是什么路數,看到兩人拿的工具,才小聲對郭星和小量道:“薩滿�!�
郭星和小量睜大了些眼睛,他們對薩滿都是只聞其名而已。
所謂薩滿,其實也就是“巫”,這兩個字是通古斯語,國內多是少數民族信奉,只是在華夏,近幾十年已經很少看到薩滿的蹤跡。
薩滿要跳神祭祀,儀式估計沒法只局限一個屋子,既然他們沒有要求牛師傅和謝靈涯避開,大家也就端坐在客廳,順便看了一下薩滿施法。
包汶珊手里拿著五彩紙貼成的幡,插在大門外,備下香案,“重奠茶酒接天神,上有青天,下有地官,天官地官,隨福三官,跑神馬,高皇玉皇,本縣城隍,接到家……”
這是要請神,他們的神靈十分糅雜,不但有佛道兩家的神,連歷史人物也有,當然也少不了祖先。
謝靈涯隱隱有所感,便知道包汶珊姐弟是有些本事的,本縣城隍不一定請得來,但確實請到了陰廟力士。
包汶珊和包汶琪跳得滿頭大汗,咒語念得越來越急,眾人神色不由都被感染得有些緊張。
最后,啪嗒一下,香案的香頭一下折斷,包汶珊也倒退兩步坐在地上。
包汶琪眉頭緊皺,臨時改換儀式,弓背如同動物一般,“請一排來坐一排,還有金花貓神沒有來……”
這是改請動物神了。
謝靈涯心道,這陰廟力士都不起作用,難道貓神能有用?
“喔啊啊——”只聽房間內付父大叫一聲,那音色和常人不太一樣,或者說不大像人,極其洪亮,還隱隱有點像……像是公雞打鳴。
包汶琪眼睛一亮,一邊跳一邊往房內走,付知業(yè)也跟著后面。
謝靈涯都不禁站了起來,向房內張望,卻是不好進去,這么窺探已經不大好了。
付父痛苦地慘叫了幾聲后,聲音驟然沒了。
外間,還坐在地上的包汶珊露出失望的神情。
牛師傅和謝靈涯對視一眼,看來,還是失敗了啊。
付知業(yè)有些喪氣地出來,這些天以來,包汶珊他們已經最見成效的了,此前他父親難受得都說不出話來,對那些法術也沒什么反應。
付知業(yè)下定決心,對秘書道:“告訴所有人,我再追加五十萬酬金�!�
在場人都心里一熱。
謝靈涯也想,五十萬什么概念,山門殿的錢就出來了啊……
就連包汶珊和包汶琪也露出還想再嘗試的神色,包汶珊說道:“付先生,我們雖然失敗了,但是我們的叔公是天授薩滿,我們可以請他老人家過來�!�
付知業(yè)精神一振,“天授薩滿?”
包汶珊解釋道:“我們是被家族中推選出來學習成為薩滿的,但我們的叔公,是年輕的時候,病了一場后便成為薩滿的,這個就叫神授薩滿,他是被成了神的老薩滿抓去學習了,醒來什么都知道了�!�
神授的和人挑出來的,哪個更加高級,不言而喻。
他們剛才逼出了一聲怪異的叫聲,像公雞,再加上他們是請的動物神,付知業(yè)隱隱覺得是對癥的,也許他們功力更深的長輩,就能破了這個蠱呀。
付知業(yè)立刻道:“好,那就麻煩你們請那位老薩滿來了!”
他一轉眼,對上謝靈涯的眼神,有點尷尬,但還是道:“……呃,謝老師,您再看看?”
謝靈涯也不在意,領著郭星和小量一起進了房間,倒是郭星他們倆有點緊張,在這種競爭的氛圍下,即使原本不在意也難免好勝心起了啊,何況的確有一大筆酬勞。
進房間之前,謝靈涯發(fā)現牛師傅神色也挺緊繃的,不住打量包汶珊兩人。
……
一進付父的房間,大家便看到一杯水倒懸在室內,杯口有一張紙。
郭星沒忍住,問道:“謝老師,這是什么?”
謝靈涯雖然不知道這是哪一派的路數,但是想一想也就明白了,“恐怕是測試法,若水不滴下來,證明病人還有救�!�
一旁的付知業(yè)雖然沒說話,但從他的神色上來看,謝靈涯應該說對了。
謝靈涯看了一下付父,因外間有全家福照片,謝靈涯一看就知道,付父清瘦了許多,唯有肚子隆起來,就像孕婦一般,正扶著肚子哼哼唧唧,說不出話來。
謝靈涯把衣服掀開一看,肚子非但腫起,還隱隱透著青色,伸手一摸,是軟中帶硬,就好像有個肉團。
“什么感受?”謝靈涯問道。
付父疼痛難言,只有付知業(yè)代答:“就好像有棍子在攪動內臟一樣,最初沒有這么痛的,與日俱增�!�
謝靈涯看了一會兒,問道:“付老,去外地那回,是否吃過雞肉?”
付父忽然僵住,駭然看過來,嗓子里擠出來:“你一說……好像是,吃過后……開始不舒服,當時還像是鬧肚子……”
付父病后,很多人來看了,也不少人認出是中蠱,但是蠱毒種類太多,這又是個高手下的,故此沒有人辨認出具體情形過。
付知業(yè)更是想到之前父親那一聲像公雞一樣的大叫,“謝老師,那之前我父親的叫聲,難道有關?”
“對,其實他們不做法,令尊遲早也會這么叫出來。只是這樣確實使我心里確定了,令尊應該中了挑生蠱�!敝x靈涯說道,這樣的例子他在抱陽筆記里看到過。
付知業(yè)急道:“那是什么?”
“中了挑生蠱的人,下蠱人是用什么挑的,他體內就會長出什么來。令尊吃了雞肉,體內就有公雞在逐漸成型,一旦完全長成,令尊也就性命不保。
”謝靈涯說道,“更狠毒的是,人死之后,靈魂會自然為下蠱人所役使,所以你再怎么找,那個人也是不會出來的,他不要錢,只要鬼使。這些人下蠱是講究隨意,點中誰就是誰,可能與你無冤無仇……當然,通常他們更喜歡選擇外地生人�!�
付知業(yè)和付父臉色大變,一點也不覺得薩滿搞得他們肚子里有雞叫是好事了,這玩意兒都會叫了,留給他們的時間還有啊。
付知業(yè)緊張地道:“謝老師,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 �
謝靈涯安慰道:“付先生你冷靜,這個還可以治,只是要準備一些藥材之類的,等到五更天再來治�!�
付知業(yè)看到謝靈涯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也不由得安心了幾分,“謝老師啊,那就拜托您了!”
謝靈涯點點頭。
郭星和小量本以為謝老師這單生意十拿九穩(wěn)了,但是出去之后,包家姐弟和牛師傅仍然留下來,付知業(yè)也和他們探討了療法。
看來,雖然謝靈涯是迄今為止說出最多蠱毒來歷了,付知業(yè)也不敢把所有希望放在他身上。
……
晚上,謝靈涯單獨睡一個房間,郭星和小量這兩個“助手”被安排睡一起。
五更天治病,并不是今天的五更天,有些藥材一時準備不齊,可能要第二天了。
郭星和小量悄悄討論,現在的情形看起來,很像是謝老師和包家姐弟趕時間了,看是謝老師的藥先配好,還是包家姐弟的叔公先抵達這里做法。因為他家叔公聽上去成功可能性也很大呀。
謝靈涯倒沒想那么多,他從業(yè)到如今,凡事急不得,越是急越容易出岔子。要是真的最后是包家的叔公治好了付父,那也只能說大家緣分不夠了。
謝靈涯心態(tài)非常好地在客房呼呼大睡,半夜手機卻把他給吵醒了,拿起來一看,居然是小量打過來的,他困極了接通:“干什么?”
小量都緊張得變形了,“謝老師你快看!你快起來看啊!”
謝靈涯一下清醒了,“看什么,什么玩意兒?”
他翻身爬起來,只聽小量在那邊道:“我半夜醒來發(fā)現郭星身體都涼了,嚇得想找你,起來就看到窗外還有一個郭星!”
嚇得他立刻就打電話給謝靈涯了,就怕自己出門的功夫不見郭星了。
窗外還有一個郭星?怕是郭星的魂兒吧。
謝靈涯推開窗一看,果然,外面的院子里還有一個郭星,腳離地三尺在走動。
郭星根本不是早死的相,所以這絕對不是勾魂,而且這生魂他們肉眼都看見了,絕對是什么邪門法術。
謝靈涯不及多想,對小量說了句“出去”,就把手機一揣,從窗口跳了下去。
小量正在琢磨什么出去,就見旁邊的窗戶,謝老師一下跳了出去,把他給嚇一跳,他們可是住在二樓。
謝靈涯差點沒崴了腳,他身手可沒施長懸那么好,落地后踉蹌幾下,才往前狂跑。
小量一看,也趕緊轉身往外跑。
郭星的身影孤零零在院子內,朝著一個方向飄,謝靈涯好不容易追上,見他神色懵懂,心念一轉,用出心印,將他的魂魄束縛住。
院內種了桃柳,謝靈涯扯下柳枝,做了個套,把郭星的魂魄給套住,他聽見什么動靜,向某處一看,只見人影一閃,還有一盞燈的光亮,轉瞬即滅。
謝靈涯要趕緊把郭星的魂魄帶回去,一時沒管,便往回跑了。
他和小量在屋內蹚嘡上下跑,把魂魄放回郭星體內,又燒符水給他安神,把包家姐弟還有牛師傅都吵醒了。
謝靈涯想到那個閃過的人影,臉色一冷,出去看著他們,目光落在牛師傅身上。
牛師傅的眼神閃避幾下,最后穩(wěn)下來,對上謝靈涯,說道:“大半夜的,這是怎么了?”
謝靈涯冷冷看著他,說道:“捉生替死?”
包家姐弟原本的迷茫一下散去了,異樣地看著牛師傅。
牛師傅臉一青,生硬地道:“小謝,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你褲腿上的泥土還沒擦干凈吧�!敝x靈涯冷笑著指了出來。
捉生替死,很常見的邪法了,當初謝靈涯遇見過在錢上施法扔出去,撿到的人就替了人的災。
這一個卻是更狠毒,施法人提著燈在外喊魂,人夢中魂魄離身,應聲前去,法師把燈遞給魂魄,如果這生魂接了燈,那法術就成了,鬼神無救。因為他事先已經做好了法,接燈者可替一人死。連錢都省了。
至于替誰死,思考一下現場的情形,當然是付父了。謝靈涯和包家姐弟都爭分奪秒要施法,牛師傅如果想拿下酬金,這個法子倒是直接快捷,只是缺了大德了——這還能叫救人嗎?
他們這些法師心神堅定,魂魄不會被喊走,小量也蛻變過了,付先生是出錢的,也不能被喊走,最后是郭星中了招。這也得虧是郭星,如果是住在附近的其他人,謝靈涯可能一時都無法發(fā)現,更來不及搭救了!
大家都是內行,謝靈涯和包家姐弟都猜了個大概,下意識離開他幾步。
謝靈涯看在眼里,還稍有欣慰,這一行利用自己的能力不干好事的不在少數,但總也有堅持原則的人。就是郭星慘了點,一參觀就倒霉。
大家都防備著對方,氣氛極為緊張,正在對峙之際,忽然感覺一陣濃烈的陰氣襲來,向外一看,頓時呼吸加速。
只見院內的景觀樹間,不知道什么時候有骷髏影重重,在月光下反射著慘白的光,有的身上還掛著腐肉,一步步往外走。
謝靈涯心中更是一緊,地點不一樣,但如此場景,他是見識過一次的。就是當初圍攻紅陽道時,邪佛召出的尸陀林。
難道作祟的真的是紅陽道余孽,還跟著他來青丘市了!
“發(fā)生了什么事?”付知業(yè)下樓來客廳,他也被其他人的動靜吵醒了,只是慢了兩步。
然而一下樓,付知業(yè)也看到外面的景色了,一句臟話出口,連退幾步。他捂著心口道:“是那個下蠱的邪法師嗎?他見你們快治好我父親了,又出手?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兇狠的人!”
謝靈涯訕訕地道:“呃,那個,可能不關那個邪法師的事,是與我有關……”
他很尷尬,在座的人估計都受他連累了。
其他人還未有反應,牛師傅卻是白著一張臉道:“早聽說杻陽的謝靈涯兇殘至極……我,我不也沒施法成功,你都要這樣報復嗎?”
謝靈涯:“…………你聽說什么???”
第100章
挑生蠱
小量捧著其他法器從樓上下來,打破了現場有些尷尬的氣氛。
謝靈涯覺得是誰在外面瞎傳謠言,把他的名聲都弄壞了。
牛師傅則沒想到他重點計較錯了,一心盯著外頭的白骨。
“謝老師,我看到外面的毗陀羅了……”小量原本是在照顧郭星,從窗外看到那些白骨,嚇得趕緊帶上家伙什都下來。
謝靈涯帶舅父傳法給小量,也給他講過許多自己的親身經歷,小量知道他們追捕紅陽道時遇上那片尸陀林。蓮談曾經解釋過,尸陀林原不是邪惡之處,但有人用母陀摩奴沙起尸法,這些白骨即是毗陀羅鬼。
在佛家,需要入禪定,或者有法師持咒解救,才能在毗陀羅鬼面前全身而退。小量知道不可小覷,連忙下來幫忙。
也是因為小量這副架勢,牛師傅才知道,那些東西不是謝靈涯招來的,“什么毗陀羅,那是什么?是沖著你來的?”
母陀摩奴沙法在佛門也是禁術,牛師傅并不知道這是什么。
謝靈涯并不愿意理會他,但是在場還有其他人,他便抓緊時間對其他人道:“這是起尸法喚起的惡鬼,兩位可以請佛家天神庇佑,它們怕的是火焰�!�
他把令牌拿出來,又將三寶劍一扔,小量伸手接住。
謝靈涯說道:“待會兒要是亂起來,你護住郭星�!庇謱Ω吨獦I(yè)道,“包先生和包女士保護一下付老先生和付先生吧——實在不好意思,這應該是我的仇人在報復,連累大家了�!�
這種時候,付知業(yè)就是有怨言也不會說什么了,老老實實跟在包汶珊身邊,恨不得用繩子把自己栓在她身上才更安全。
包家姐弟也了然地一點頭,這時候說其他的沒意義了,謝靈涯既然提點過關鍵,他們也不是怕事的人。包汶琪拿出一只長鞭,包汶珊則抽出兩柄短劍,拋接一下,寒光點點,身手極為利落。
——這些薩滿,除了能用舞蹈與神靈溝通之外,武功也不弱,甚至能請來故去的勇士附身。
至于牛師傅,他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付知業(yè),覺得這個時候很能和付知業(yè)打好關系,可惜付知業(yè)看上去更信任謝靈涯。
也不等牛師傅再說些什么,那些白骨已經越過了院子,有的往樓上爬,有的則撞開落地窗……
……
小量提劍上樓,守在郭星的房間。
郭星恰好恢復了意識,翻身扶著床頭柜干嘔了幾口,坐起來看著小量匆匆跑進來,迷糊地道:“我怎么覺得,好像做夢夢到自己跑到外面去了,特別冷……”
“不是做夢,你被人喊走魂了�!毙×看驍嗨f道。
郭星還未反應過來他的話,聽得一聲響,回頭一看,竟是一具白骨攀著水管掛在外面,一只手擊碎了玻璃掏進來,手骨張合幾下。
“臥槽!”郭星一下摔地上了,屁滾尿流地往前跑,抱著小量的手臂,“謝老師呢謝老師呢謝老師呢!”
“在外面。”小量扶了一把郭星,他的腿還是軟的,走這幾步都很吃力了,小量索性叫他坐下,“行了,你別說話吧�!�
郭星瑟瑟發(fā)抖地看著他,“量哥,你,你行不行啊……”
他知道小量也入道沒多久,現在還是個道童。
小量沉著地道:“我就是再白一次頭,也會保住你的,行嗎?”
郭星看了幾眼小量鬢邊的白發(fā),一下不做聲了。
此時那白骨已經往前突進,爬了進來,手臂上的腐肉掉在地上,黑洞洞的眼眶“注視”著他們,就著在地上的姿勢向前爬。
“敕命一到,雷火隨行!”小量橫揮三寶劍,將骷髏頭斬下!
身后的門一聲巨響,郭星回頭一看,是包汶珊護在付知業(yè)身前,手持兩柄短劍,蹬在一只毗陀羅鬼胸口,后空翻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腰力驚人,她手中短劍揮舞,口中高聲道:“嘎日阿西蘇木!”
短劍上燃起了白色的火焰,這是薩滿召喚火的咒語。
火焰在白骨身上熊熊燃燒,從一具傳到另一具之上,它們還能感受到疼痛似的,仰起頭口洞中發(fā)出咔咔的聲音。
付知業(yè)聽到那聲音,只覺得自己的牙齒也咔咔作響。
包汶珊將被火燒著的白骨踹下樓,拉著付知業(yè)又上了一層。只見包汶琪已經守在付父床邊,付父肚子腫起,本就睡不著,此時眼中更多了幾分驚恐,眼睜睜看著包汶琪在自己的床腳盤腿而坐,拍打手邊的皮鼓,“格日熱!”
伴隨著急促的鼓聲,包汶琪身上也泛起了淡淡的金光,一具白骨試圖抓他的脖子,手在觸碰到他皮膚的一剎那,便萎縮成灰!
又是幾具毗陀羅鬼從窗口爬進來,包汶珊一個飛踹,將它們踢了下去,站在窗前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