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以為自己墜入了一場(chǎng)大夢(mèng)。

    我以為書中的劇情在重復(fù)倒退。

    我努力想要睜開眼看清楚。

    可我的眼眶中都是眼淚。

    我看不清。

    看不清周京南的臉。

    看不清此時(shí)此刻的世界，是不是真實(shí)的。

    可扣住我手腕的那只手。

    掌心是溫?zé)岬摹?br />
    源源不斷的溫?zé)帷?br />
    那是活著的人，才有的溫度。

    「周京南？」

    我近乎無(wú)聲地呢喃。

    一遍又一遍。

    「周京南�！�

    「周京南……」

    他沒(méi)有答，只是微用力，將我拉到他懷中。

    我撲在他胸前，眼淚大顆大顆砸落。

    他微有些干燥的唇，貼在我的耳邊。

    「芙芙，哭得再大聲一點(diǎn)�！�

    「像之前每一次那樣�！�

    「周京南？」

    他卻輕輕「噓」了一聲。

    我還沒(méi)反應(yīng)過(guò)來(lái)。

    門外已經(jīng)傳來(lái)嘩然的喧鬧。

    我看到了周京南的堂叔周世鈞。

    他年近六旬，卻仍精神矍鑠。

    一雙鷹一樣的眼，十分陰鷲，我和他打過(guò)幾次照面。

    每次見到他都很害怕。

    他匆匆走來(lái)，面色沉痛。

    神情間卻是掩不住的亢奮。

    「京南怎么樣了林醫(yī)生？」

    周世鈞大聲詢問(wèn)，聲如洪鐘。

    林世軒還沒(méi)開口。

    我卻忽然哇的一聲就嚎哭起來(lái)。

    「周京南……你怎么能這么狠心就撇下我一個(gè)人！」

    「你走了我以后怎么辦？」

    「周京南，你把我也帶走吧……」

    「沒(méi)有你我也不活了！」

    我一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邊用頭去撞床邊。

    小時(shí)候?yàn)榱顺燥柖亲印?br />
    我也跟著別人去哭喪過(guò)。

    那些大姨大媽都是這樣哭的。

    我哭得痛徹心扉撕心裂肺，聞?wù)邿o(wú)不落淚。

    專業(yè)的工作人員來(lái)給周京南整理遺容時(shí)。

    也被我哭鬧著轟了出去。

    周家的人一波一波趕來(lái)。

    或真或假的跟著我哭一場(chǎng)，又陸陸續(xù)續(xù)離開。

    周世鈞是最后走的。

    他剛走，我整個(gè)人就虛脫般趴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