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每走過一處,云言就會做一個標記,哪怕一會兒找不到出去的路,還是可以找到回來的路的。
走了好一會兒,云言就有些體力不支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云言突然想到,自己還帶著手表。
手表上日期顯示,今天是六月二十,自自己被帶走之后的第三天,而自己在這個鬼地方已經待了兩天,也就是說,推斷沒錯的話,自己應該還在A市。
可是這里是A市哪里呢?
不過可以確定的如果是A市的山,那除了蛇之外的大型野獸應該是基本不存在的。
因為這里畢竟是城市,A市很大,四面也都是城市,所以應該是市內的山,市內的話應該就不存在有大型野獸出沒的可能,所以只要放著蛇,自己暫時就還是安全的。
云言越想越興奮,將剩下的唯一一瓶礦泉水打開,也算是慶祝一下,喝了一大口。
別人在慌亂的時候都會出現邏輯混亂,但是只要有足夠多的時間,再危險的時候,云言也能邏輯清晰。這大概也算得上她身上為數不多的有點了吧。
云言開始是沿著那個腳印走的,可是腳印后來越來越淺,最后因為土質的原因,干脆找不到了。
云言現在所在的地方已離那個帳篷很遠了,而且現在山上的太陽特別大,云言感覺自己很暈。
是回去還是繼續(xù)走,云言有點猶豫,她怕自己萬一暈倒在森林里面,有人來找,連一點標記都沒有,很難被發(fā)現。
第二百零五章
蛛絲馬跡里推測
一時沒了主意,加之身體上的不適,云言靠著一棵樹坐下來稍稍休息一會。
仰頭去看,陽光照的樹冠有些閃閃發(fā)亮,可是云言只覺得眼中模糊,頭腦依舊陣陣發(fā)沉,許是之前的藥物還留在體內沒有散盡。
偌大的山上,空無一人,鳥的鳴叫聲此刻卻也惹得云言心煩,胃中傳來陣陣惡心,也不知是因為這劣質罐頭吃的還是因為在烈日下趕路有些中暑。
休息了一會,腦中漸漸沒有了剛剛那樣的沖動和心煩,仔細想想,現在已經是夏末了,白天依舊是熱,可是昨晚的經歷告訴她,山上的晚間還是很冷的,至少是她穿著裙子的她所難以忍耐的。況且上面是有簡易帳篷的,再不濟也還有個破屋子可以擋風,可是待在這里確實什么也沒有的啊。
沉重地呼出一口氣來,云言再三考慮還是決定在原路返回去。
扶著樹重新站了起來,此刻一向溫順的云言也忍不住想要罵娘了,因為休息了這么一會兒,到好像還不如不休息,至少剛剛她還是可以挪動步子繼續(xù)走的,可是現在云言覺得自己連邁步的力氣都不剩下幾分了。
咬咬牙,再次抬頭望一眼四周,寂靜的氣氛讓她不得不回到現實,她必須得上去!
四下找找,一個看起來還算結實的棍子被云言拿在手中,“好了,走吧!”云言對自己說。
當云言重新回到小房子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除了無意間跑進簡易帳篷里的一只野兔外,云言再沒見過其他活的生物了,一種絕望感瞬間充滿了她的全身,甚至有那么一刻她都想要放棄了。
落寞地躺在四面透風的帳篷里,礦泉水還有半瓶,兩盒罐頭她也沒有心情去吃,云言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幾天,但是每每放棄的念頭閃現在她腦中的時候,她都不得不重新想起鄭宜良,他現在一定在瘋狂地尋找著自己吧!
黑夜很快來臨,伴隨著它一起的,是寒冷和永無止盡的恐懼。云言很冷,也很害怕,雖然并不饑餓卻還是能感受的到空腹的不適感,但有時候過分的不適帶給人的是突然強烈起來的求生欲望,因此云言在躺了許久之后還是決定起來吃一點東西,她怕自己第二天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黑夜的來臨讓鄭宜良不得不停下自己像個無頭蒼蠅一般亂撞的腳步,將車停在別墅門外,看著燈火通明的家,鄭宜良又難以抑制的心痛起來,因為這個家里的女主人已經消失三天多了,明明就在A市,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我找遍了每一個角落都看不到你的身影?
別墅門突然被打開了,鄭宜良只心中猛然一動,扭過頭去,卻見吳媽打開了別墅外的燈,正向他走來。失望與痛苦瞬間將他淹沒,卻又被迫地整個的暴露在了燈明晃晃的燈光下。
吳媽是在屋里看見鄭宜良的車的,聽到云言被綁架,她真的很擔心,可是她一直覺得只要鄭宜良在,夫人就一定會平安回來,如今在看到鄭宜良這般魂不守舍的模樣,她嘆了口氣。
鄭宜良沒有回去,看到吳媽那一刻他就又開車離開了,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現在這幅樣子,也不想聽任何人再說任何安慰他的話。
他們都告訴他別擔心云言會沒事的會回來的,可是他們那里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云言現在人在哪里,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生病,身上有沒有傷口,沒有一個人能親口回答他,又談什么沒事?
“嗡嗡嗡……”手邊的電話震動起來,是云函,鄭宜良連忙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有消息了嗎有消息了嗎?”
鄭宜良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無助又無力,可是云函還是不得不做出否定的回答。
深深地嘆一口氣,“剛剛給云洛陽打電話他在手機里支支吾吾說不清楚,我現在準備回云宅當面去問,你……”
“我來,讓我去問�!痹坪脑掃未說完,鄭宜良便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哦……好,但是宜良,我覺得,你現在應該盡量讓你恢復一點理智�!痹坪穆曇衾锟梢月牫鏊丝痰臑殡y,盡管在不愿意承認,但云洛陽還是他的父親,既然是他的云洛陽所犯下的錯誤,作為云洛陽的兒子他還是不得不內疚。
“宜良,我并非是袒護我……爸爸,你也知道我們家的事,我的意思是現在暴力雖然能讓你解氣可是并不能真正地起到什么效果�!�
“恩�!编嵰肆汲脸恋貞艘宦�。
放下手機,鄭宜良雙手緊緊撫面,沒錯,云函說的沒錯,現在的他的確太需要鎮(zhèn)靜下來了,失去了理智還要怎么思考,不去思考就像今天這樣沒有任何方向與目標地亂跑只會讓云言更長時間地陷入危險,也只能讓自己更加的煩躁。
鄭宜良趕到云宅的時候,云函和云洛陽已經在客廳里僵持了進十分鐘了。
停車進屋,云函正一臉不悅的站在客廳中央,而云洛陽卻一臉你能奈我何地坐在沙發(fā)上喝著茶,鄭宜良看到云洛陽這幅樣子就火了,一點兒也不記得在進云宅前告誡自己的要鎮(zhèn)定,進門便一把握住云洛陽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一個硬拳砸到了云洛陽的顴骨上,茶杯掉在地上碎了,云函看著云洛陽就這樣生生的被打也不勸阻,其實他又何嘗不想就這樣給上他幾拳,只是處在這樣一個尷尬的身份里,他也無奈。
鄭宜良的拳頭哪里是云洛陽能消化的了的,幾拳下去,云洛陽立馬就招架不住了,口中的鮮血伴著求饒聲直往外冒。
鄭宜良見云洛陽這幅令人作惡的樣子,眉頭緊皺,想想現在留著云洛陽還是有用的,猶豫片刻便松了手。
沒了鄭宜良手上的支撐,云洛陽立馬便癱倒在了地上,口中的鮮血嗆得他直咳。
“鄭總,我真是沒法子了啊,現在我也聯系不上吳哥,這,這真是不能怪我啊。”緩過來了的云洛陽趴在地上,抬頭看著鄭宜良無比的委屈,“我本來真是沒打算傷云言的,哎誰知道,誰知道會出這種事呢,您想,我好歹也是云言的父親,我怎么可能會愿意讓她出事呢!”
云洛陽不提父親還好,這樣一提就更是讓鄭宜良生氣,但是看著云洛陽這樣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他還是忍住沒在下手了,因為鄭宜良知道,現在每浪費一分鐘,都是在拿云言的生命開玩笑。
“還是聯系不上他們嗎?”云函看鄭宜良終于恢復了理智,趕忙前來問,其實不得不說的是,對于云洛陽這樣欺軟怕硬的人來說,有時候一頓暴打也算得上是良策。
云洛陽搖了搖頭,“不行,空號,能打的都打了�!�
“你到底是在哪認識的這一幫人,你平時除了電話還怎么聯系他們?”
“那種混混你想認識肯定就能認識,只要給錢,他們就自然會答應幫你。至于聯系,我就只知道他們的電話�!逼鋵崿F在云洛陽的內心也是希望云言能快點回來,畢竟他的目的已經實現了,云函已經老老實實地把公司的權利重新交到他手上了。萬一這時候云言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先別說鄭宜良會怎樣了,就是一個云函,也肯定是非要把這個仇報了的。
云洛陽有些郁悶滴搖了搖頭,他無法理解,一個小小的丫頭片子,又倔強,怎么就有那么大的美魅力,竟值得鄭宜良這般維護,還有自己這個沒出息的親生兒子,竟也選擇放棄自己這個親生父親。在云洛陽看來,這個世界實在沒有什么東西是比權利和金錢更加重要的。
“你提前沒有跟他們商量過要把云言接到哪了嗎?”雖然已經問過好多遍了,云函還是忍不住在想確定一次。
“沒有。”云洛陽的答案還是沒有變化,“不過……”
“不過什么?”云函與鄭宜良一起問道。
“不過他們給我保證過,只要三天后聯系說可以放人了,他們就立馬可以把云言送回來,還說保證安全,至少在三天內不會讓你們找到。”
“云函,查監(jiān)控后那輛車去了什么地方�!�
“出了三環(huán),進了郊區(qū),在去A市的出口的時候走了山路,從那塊起就沒有監(jiān)控了”云函回答。
“我們之前說過,他們一定不會出A市,這沒錯�!编嵰肆及櫭妓伎及肷危安怀鯝市,又要在讓我們在三天內找不到,并且要避開監(jiān)控和警察�!�
“一定在郊區(qū),并且一定要很偏僻,偏僻到周圍幾乎沒有人�!痹坪布毤毸妓�。
“在山上!”兩人幾乎同時反映過來。
因為A市在很早就已經開始新農村建設了,鄭宜良在這件事上海略有所了解,現在A市的農村都集聚起來了,一個村的房子都有固定的規(guī)劃,并且是強制性執(zhí)行起來的,因此一定不會存在上面說的偏僻到幾乎沒有人的可能,而只要是有人,那么幾個陌生的強壯男人聚集在一堆,就算他們講云言藏起來的也還是會引起懷疑。
所以,一定是在山上。
第二百零六章
意料之外的消息
“有沒有地圖,A市是詳細地圖?”鄭宜良轉頭問依舊癱在地上的云洛陽。
“有,我去拿�!痹坪f著便上樓去書房里拿。
“你剛剛說他們是去出A市的路上拐到了郊區(qū)?”鄭宜良向云函確認到。
云函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地圖。他以前在軍隊上待過不少的年頭,對于查看地圖巡查敵情這種事是在了解不過的了。
“應該在這兒!”云函指了指地圖上一個顏色最多的地方,山的高低決定著地圖上顏色的多少,山愈高,層次就愈多,自然繪制地圖時所用的顏色就愈加的多。
“如何排除這座山的可能?”鄭宜良指了指比那座高山更接近A市出口的山。
“這座山低,牧民,打獵的人多,而且本身就有山路,不容易隱藏。”云函分析到,“這里雖然也有打獵的人,但是少,而且他們不會往深山里去,深山里的蛇毒。”
云函一句話突然驚醒了鄭宜良,山上有毒蛇,會不會是因為云言被毒蛇咬傷了,那些人才放棄了交易逃跑,鄭宜良眉頭深鎖,這種猜測讓他一度將要陷入昏厥。
沉思半晌,“如果想加快速度,我們是不是可以直接往山的深處走?”
云函垂頭,繼而又抬起頭來看著鄭宜良,“可以,但我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好�!编嵰肆歼诉�,他真的一刻鐘都耽誤不起。
云函和鄭宜良都沒有要等到第二天再上山的意思,他們都清楚,已經過去將近四天了,沒有人知道云言現在的狀況,耽誤一分鐘都不是明智之取,更何況是一晚上。
“等等,我有林業(yè)局的朋友,我們帶他一起去�!痹坪瘺_正要出門的鄭宜良喊道。
鄭宜良低頭看一下手腕上的表,“好,你去找你的人,我去找我的,盡量趕在一個小時之內在我們在陰華華山山底見�!�
“恩!”云函點頭。
“鄭總,都集合好了�!盇市武警部隊總隊長吳越強帶著全副武裝好的兩千人部隊向鄭宜良匯報。
鄭宜良點點頭,看了一下手中的表,約定好的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可是云函還沒趕來。
“還要等嗎?”吳越強問道。其實在此之前他雖然聽多了鄭宜良的名聲地位,但當真是不曾想過竟連首長和市長都要給他幾分面子,一聽說要用人,竟在一個小時內就集合起來兩千人的武警特警部隊,要知道A市雖大,但全市能在一天之內集合起來的也超不過一萬。就憑這點,也讓吳越強不得不對眼前這個年輕的企業(yè)家另目相看。
“走,不等了!”鄭宜良握了握拳。
兩千人部隊很快上了山,果然如云函所說的那樣,剛開始雖然難走,卻也一段還有山路,越往上越難行,路也漸漸被野草所掩埋。
其實鄭宜良一幫人走了沒多長時間云函就帶人來了,他本也是去找部隊的,畢竟當過兵認識的人還是不少的,不曾想找了林業(yè)局的人再來時,首長告訴他能集合的人已經都被集合走了,想來也該是被鄭宜良帶走的,于是云函這才匆匆往陰華山上趕,可惜還是遲了些。
“他們肯定是從這邊上去的�!绷謽I(yè)局局長林霄指著一條明顯的山路對云函說道�!拔覀儚奈鬟吷�,我們當時來查看地形的時候當地村長帶我們上去過,知道的人少。”云函點頭,便與林霄帶著一百多人從東邊上去了。
彼時的云言已經被蚊蟲侵略到快要爆炸了,前幾日手腳被捆著再加上迷藥的作用,感覺倒也不是這般煩躁,但今日不同,那幾個更加吸引蚊子注意的男人走了,于是剩下了她一個盤中餐,蚊子自然是不愿意放過的。
一夜難眠,終于在天空已經露出魚肚白時,云言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哎哎,姑娘,醒醒醒醒�!痹蒲悦悦院懈杏X到有人在搖晃她的胳膊�!鞍ス媚�,醒醒……”
“恩?”睡夢中,云言好像終于意識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心中一緊,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卻見并不是自己以為的綁架自己的那一伙,這才稍稍放下戒心。
“你怎么一個人睡在這,你怎么上來的?”是一個看上去微微瘦弱點的男人。
“虎子,這是天上給你掉個媳婦兒��!”是另一個稍微粗獷謝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笑聲從外面蔓延開來。
迷糊中的云言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首位并不止眼前這一個男人,驚慌地想要起身,身體卻疲憊到不足以去行使腦中命令的動作。
“你別怕,我們都是陰華村里的人,我們是上山打獵來的。”男人間她害怕的樣子,連忙解釋。
“你別怕姑娘,俺們都是好人�!庇质悄莻粗狂的聲音,伴隨著四周人的大笑。
“阿強哥,你別嚇著人家了。”被稱作虎子的男人有些不悅地朝后喊了一句。
“這里是陰華山?”云言不在理會小屋外男人們的嬉笑,連忙問道。
“是啊,這里一般都沒有人來的,你怎么?”男人看著云言那被撕破了衣袖的裙子,有些為難。
“我被人綁架了,你能不能帶我下山?”云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費力抬起胳膊抓住了那人的衣袖。
“可以啊,不過你沒事吧,能起來嗎?”男人間云言臉上不正常的慘白,有些擔心的問道。
一番對話,善良的村民們最終還是答應將云言帶下山去。
原來他們已經連著在山里住了三天了,也就是說在云言被綁到山上后一天,他們就已經來了,可是據他們說,并未見到云言所說的那幾個彪形大漢,可見這陰華山之大,至于他們是如何發(fā)現云言的,這倒是另一件有趣的事了。
其實云言所在的那個小破屋就是他們幾個幾年前打獵時蓋得,只是后來有一年冬季雪太大,春天了又是連著將近一月的雨,他們也沒在上來,等到夏天農閑了,再上來,已經找不到了,今天機緣巧合,因為昨天在山腰上下了許多套子,今天是過去收中了套的獵物的,誰知竟發(fā)現了樹上好像是專門有人留下的標記,于是幾個人一時好奇就順著標記跟了過來,就找到了自己的小破屋子,也就看見了云言。
云言幾乎是被抬著往下走的,幾日的狼狽經歷,此刻的她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更何況是走路,可是這山上又實在是沒有一條像樣的路,溝溝壑壑的,就是幾個村民自己走,都很容易摔上幾跤,更別提背上在加一個人了。
沒人能將云言從這背下去,他們也很為難,因為云言看上去實在是太過虛弱了,可是沒有能力,他們也實在沒什么更好的辦法了,只能兩個人一起扶著,走一走歇一歇。
云函是在半山腰上見到云言的,那時候的云言已經幾乎要昏過去了。當云函從幾個村民手中結果云言時,她睜開眼睛看了看,看到是哥哥,像是安心了一般輕輕扯了扯嘴,其實她是想笑一笑的,只是身體不容許而已。“告訴宜良,我沒事!”云言在說完這句話后就徹底的暈過去了。
其實她早就支撐不下去了,其實假若今天沒能遇到哪些村民,她可能真的就要放棄了,可是,宜良啊宜良,如果沒有了我,你會多難過。
“鄭先生,請您先出去,我們需要為病人做一個全身的檢查�!盇市事中心醫(yī)院,護士已經是第五次把這個胡子拉碴滿眼通紅又衣衫襤褸的男人往外趕了,若不是他衣服上尚未扯掉的名牌標志和滿臉頹廢也遮擋不住的氣場,護士更可能會選擇直接找保安。
鄭宜良看著被推進各種儀器里的虛弱的云言,心臟處痛的無法呼吸,明明說好了要好好保護她的,怎么就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別擔心,找到就好了,做下來休息一會吧�!币巫由�,云函看著鄭宜良已經碎成布條了的衣服安慰到。
“我等她醒來!”鄭宜良擺擺手。
其實此刻的云函,也比鄭宜良好不到哪里去。衣服也是幾處被劃破,三十幾個小時沒合眼了,眼睛里也盡是紅血絲。
“病人的家屬是誰?”一個護士急匆匆地跑了出來。
“我!”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額……他!”云函有些尷尬。
“您跟病人的關系?”護士官方的問道。
“夫妻,她怎么樣了,要不要緊�!编嵰肆夹募睒O了。
“病人已經懷孕一個月了,但是肺中有毒氣,現在急需手術,是保大的還是小的�!弊o士有些奇怪地看了鄭宜良一眼,因為一般情況下男人都會先問肚子了的孩子怎么樣了而不是問妻子。
護士的話一處,兩個男人皆是一驚,沒有人知道云言什么時候已經懷孕了,恐怕連云言自己都不知道。
“保大人!”鄭宜良反應過來后瘋了一樣抓住護士的胳膊,“一定要讓她活著,必須要讓她好好地……”
“�!笔中g室的紅燈亮起,將云言擱在了一墻之內。
第二百零七章
云言流產吐真言
鄭宜良像是突然支撐不住了一般,終于癱倒在了手術室外的椅子上。
其實在接到云函的電話之前,他就已經帶人到達山頂上了,因為怕與云言錯過去,猶豫一番還是決定留下八百人在山腰以下尋找,剩下的一千二百人隨他直接進了深山。
在發(fā)生這件事之前,他真不知道原來A市還有這樣一個讓他心生畏懼的地方,黑夜,只有高射程手電筒的一個個燈柱在閃,你能看到的也只有燈柱照住的地方,一聲聲對云言的呼喚在深山中回蕩,回應你的只有同樣的回聲。
在天亮十分他們已經到達山頂了,可是依舊沒有回應,也沒有一點兒他想要找的人的身影。
沒有什么是比絕望更適合形容他心情的詞匯了,面對著這偌大的山,那個嬌小的女人到底藏身在哪里呢,或者說她根本就不在這里?
可能是云函的電話挽救了他的吧,不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到底該何去何從,接到電話他就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往醫(yī)院趕,好幾次,若不是被武警部隊的人拉住,可能現在的他也和云言一起躺在手術室里的。
已經幾十個小時沒有合眼沒有坐下,此刻他坐下來才感覺到自己的腿好像已經麻木到不收他控制了,可是啊,不收他控制的事情太多了,比如云言,在比如他的孩子!
他們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了,他又怎能這般不小心地讓云言被人擄走,讓他的孩子被扼殺在母胎里連睜開眼睛看一看世界的機會都沒有?
一想到這里,鄭宜良就無法抑制地呼吸不暢起來,心臟如刀剜般疼痛,甚至是整個內臟,整個人,都好像在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地剜著。
云函在旁邊看的真切,想要安慰鄭宜良,手抬起來半晌卻又無力地垂了下去,是啊,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安慰又有何用,說到底終究是云洛陽造的孽啊。
一想到這里,云函垂下來的手緊緊地捏成了拳,一個信念在突然在他腦中炸開了。
沒錯,他要替云言報仇,他要讓云洛陽還債,來贖他所犯下的那些罪過,但他不會親自動手,他要云洛陽自己毀了自己!
走廊上,護士醫(yī)生來往匆匆,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的,手術室的燈終于暗了下來,鄭宜良掙扎著起身,卻在起來的那一瞬間跌下身去,他忘記了他那已經腫的不像樣了的腳腕,卻還在掙扎著站起來,云函見到鄭宜良這番狼狽的模樣,心中有些酸楚,忙改變了腳步的方向將鄭宜良扶了起來。
“她怎么樣了?”鄭宜良死死捏住醫(yī)生的胳膊,幾乎是怒吼著將那句話問了出來。
“沒事沒事啊,沒事不要緊張�!贬t(yī)生吃痛一般地使勁將胳膊往回收,卻無奈一點也不起作用,此刻的鄭宜良顯然已經接近崩潰邊緣,“放松啊,放松!”
“哎哎哎,等一會,現在還不能進去�!贬t(yī)生連忙攔住正要往手術室里沖的鄭宜良。
鄭宜良見云言無事,也深深地送了一口氣,便沒有在繼續(xù)硬闖,又小心翼翼一般試探著問了一句,“那……那孩子呢?”
“孩子……”醫(yī)生揉了揉被鄭宜良捏的發(fā)麻的胳膊,“孩子也暫時保住了�!�
“暫時?”鄭宜良皺眉,“什么叫暫時?”
“唉”醫(yī)生有些預言又止,“一個月時剛好是最不穩(wěn)定的時期,再加上母體的過度虛弱還有肺部吸入過多乙醚類有毒氣體,所以……”
“所以怎樣?”鄭宜良眉頭緊鎖。
“所以就算是現在暫時保住了,也不保證后期會不會流產,就算后期沒有流產,也不能保證生出來會不會發(fā)育不完全。”
“你的意思是說,畸形兒?”
“唉!”醫(yī)生沒有回答,只是惋惜一般嘆了口氣“我看啊,你們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等你妻子醒過來好好跟她商量商量,要是決定好了呀,還是提前做掉的好�!�
“別擔心,宜良,醫(yī)生不是說了只是有可能嘛!”云函見鄭宜良的臉色不對,連忙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我告訴你,不管是畸形還是缺胳膊少腿,要是你們給我保不住孩子,我讓你們這個醫(yī)院陪葬!”鄭宜良突然瘋了一般地揪住醫(yī)生的衣領。
醫(yī)生難以相信,明明剛剛還是一個看上去正常的人,下一刻卻好像失心瘋一般亂咬,連忙點頭應付著往手術室里跑。
“將近兩分鐘過去,云言終于被推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