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說好要愛到下輩子的�！�

    沈間依舊沒有說話。

    「哥……」

    聲音終究克制不住地帶上了顫音，「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后悔了？」

    沈間沉默著完成了他的任務(wù)，不帶一絲留戀地抽身。

    「我知道你聽到了，回答我。」

    他整理完自己，淡漠地吐出兩個字。

    「無聊。」

    聽到門關(guān)上，壓抑了全程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

    如果沈間往房間看一眼，就會發(fā)現(xiàn)我收拾好的那個大行李箱。

    但現(xiàn)在，我什么行李都不想帶走了。

    我?guī)ё吡撕蜕蜷g相識相愛，以及互生怨恨的十八年。

    有人說，只要把所有的昨天都扔掉，腳步將從此變得輕盈。

    沈間一定會輕松起來的。

    我祝福他。

    3

    一個人漫無目的地閑逛，期間沈間的消息框安安靜靜，沒有發(fā)來一句話。

    我臨時起意，報團去了冰島。

    預定的十八歲成年旅行，原本打算順便和沈間領(lǐng)個證的。

    和他的關(guān)系被家里發(fā)現(xiàn)后，沒去成。

    后來窮去不了，再后來有錢了沒時間去。

    以為旅行能讓心里放空，沒想到還是想了沈間一路。

    想我們究竟為什么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可能因為墜入泥濘后，曾經(jīng)最珍貴的尊嚴變成最廉價的東西。

    從買東西從不看價格，變成凡事都要斤斤計較。

    又或者是逢年過節(jié)別人闔家團圓熱熱鬧鬧，而我們只能面對一室的冷清。

    這些細枝末節(jié)，侵蝕著我以為不會動搖的感情。

    我開始患得患失，憂心忡忡，害怕沈間會后悔。

    勾引他的人是我，掰彎他的人是我，害他落到今天這番田地的人是我。

    每天歇斯底里向他確認愛我，消息沒有得到秒回就會電話轟炸的人也是我。

    一開始沈間會耐心地哄，哥哥永遠愛你。

    慢慢地，他開始沉默。

    沈間右耳聾了，是被暴怒的父親一拳打壞的。

    他不想回應的時候，就會將右側(cè)對著人，裝作沒有聽見。

    我讀懂了他的敷衍，心里越慌，越步步緊逼。

    于是，我們之間也越來越緊張。

    緊張到他需要在別人那里放松，得一口喘息。

    旅行團有個剛畢業(yè)的大學生，說是被室友放了鴿子，只能一人來畢業(yè)旅行。

    他看我也是一個人，單方面宣布和我成了搭子，跟在我身邊，永不止歇地在我耳邊叭叭。

    真想把他電池找出來扣掉。

    被吵得沒轍的我如此想著。

    「所以你是失戀了嗎？」

    有一天他突然這么問我。

    臨近旅途終末，我的脾氣也被他磨得差不多了。

    「嗯。」

    「為什么分手��？」

    我想了想，得出結(jié)論：「我逼他太緊了，他很窒息�！�

    「為什么逼她啊？」

    「因為……我很愛他�！�

    大學生略一思忖，「聽起來你是單相思，這不算失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