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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夜色朦朧,青煙繚繞,一切都看不真切,只隱約感覺他眉目微斂,視線看著窗外虛無的一處。

    事到如今,裝也沒意思。

    初挽開門見山:“七叔,你直接說吧,你到底什么意思?”

    陸守儼還是沒看她,徑自打開一旁的盒子,從中掏出一板藥,扔給她:“吃了�!�

    初挽接過來,卻發(fā)現是——

    事后速效避孕藥。

    她好笑地看著他:“你讓我吃,我就吃?你以為我三歲小孩嗎?”

    陸守儼的視線緩緩落在初挽臉上。

    于是,一種無形的壓迫感籠罩住整個房間,初挽突然感覺窒息。

    陸守儼慢條斯理地吐了口煙,之后在那散開的煙圈中,才開口:“別告訴我你戴套了,我看你沒這習慣�!�

    初挽聽這話,簡直想咬他。

    她和他睡了,沒戴套,他卻拿這事出來羞辱她!

    她冷笑:“關你什么事!我愛和誰就和誰睡,你管得著嗎,我可不會管你和誰睡!你還要不要臉,陸守儼我喊你七叔,你竟然這樣?你信不信我傳揚出去讓你身敗名裂!”

    陸守儼抬起眼皮,面無表情地瞥她一眼,之后才緩緩地道:“其實你和誰睡,我一點不關心,你年輕,漂亮,才離了婚,隨便你怎么玩都行,但是刀鶴兮——”

    他篤定地吐出兩個字:“不行�!�

    初挽:“為什么不行?他有錢又大方,好看又年輕,關鍵對我溫柔體貼,簡直百依百順,這樣的男人,我憑什么不能要?我還想嫁給他呢!”

    陸守儼聽這話,微瞇起眼睛,聲音越發(fā)透著危險:“現在,給我把藥吃了,我回頭會給你一個合適的理由�!�

    初挽笑了,她挑眉,故意氣他:“就不吃就不吃!我就不吃!”

    陸守儼陡然上前一步,便捉住了她的手腕。

    初挽自然掙扎,不肯就范。

    陸守儼將她手腳禁錮在懷里。

    他那么高,比她高出許多,在她面前他就像小山一樣,他還力道特別大,她自然沒法掙扎,最后簡直是被他死死箍在懷中。

    初挽胳膊上本就有舊傷,如今被他這樣,竟是疼得厲害,她仰起臉,倔強地盯著他:“陸守儼,你————”

    陸守儼低垂著眸,看著懷中女人濕潤泛紅的眼睛。

    他放松了力道,抱住她,用一種盛怒后刻意控制的溫柔語氣道:“挽挽,乖,聽話,吃了藥,你不能懷上刀鶴兮的孩子。”

    然而他突然的溫柔卻越發(fā)讓初挽委屈起來,她紅著眼圈:“為什么不能?你說我隨便嫁給誰都行,我就想和他在一起�!�

    陸守儼深吸口氣,將自己的情緒壓抑下來,聲音晦澀地道:“我說了,我回頭可以解釋,現在還不是時候,挽挽,吃了這藥,這藥對身體沒傷害�!�

    初挽:“我就不吃!”

    陸守儼眸中瞬間冷如刀:“為什么?因為他年輕,你想和他生孩子?還是你就這么想嫁給他?”

    初挽:“陸守儼,你竟然拿我不戴套說事,就別想讓我搭理你!至于我和他的事,和你無關!”

    陸守儼靜默地看著她,良久,終于道:“挽挽,剛才說那話,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

    初挽:“道歉有什么用,你已經說了�!�

    陸守儼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來,不用客氣,就像上次那樣。”

    初挽便想掙脫他:“你干嘛,神經病,放開!”

    陸守儼卻直接抱住她,把她禁錮在自己臂彎中,低首道:“挽挽,你一直野心勃勃想拿捏我,現在我給你機會,以前你敬畏尊重的七叔就在你眼前,伸出臉來隨便讓你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初挽便伸出手來拍打他的手,又扭過去捶打他胸膛,最后還不過癮,埋過去,對著他頸子咬。

    陸守儼摟著她,沙聲道:“寶寶真會咬,再咬狠點�!�

    初挽聽這話,氣血上涌,那是真下了勁兒,咬得男人身體都繃緊了,不過他竟然是吭都不吭一聲。

    半響,她發(fā)泄得也差不多了,看著他頸子上的紅痕:“活該,我看你怎么出去見人,一個單身多年的男人突然有這個,你肯定名聲掃地!”

    陸守儼垂眸看著她:“你希望我名聲掃地?那明天就公開我們的事?”

    初挽冷笑:“想得美!我和你公開了我還怎么去找男人!”

    陸守儼:“你故意氣我是不是?”

    初挽:“對,我就故意的,就故意的!”

    陸守儼看她這樣,突然笑了:“故意想氣我?也行,氣死也沒關系,但是現在,你必須給我把這藥吃了。”

    初挽:“我才不要吃藥!”

    ,

    陸守儼瞇眸看著她:“初挽,你就這么想生他孩子嗎?這么愛他?不顧一切了是嗎?”

    初挽下結論:“你就是一神經病�!�

    陸守儼:“我神經病怎么了,我是神經病我就把藥給你硬塞下去!哪輪得著你這么囂張!”

    初挽好笑又好氣:“我又不會懷孕,我干嘛要吃藥!你怕不是有病,問都不問就逼著我吃藥!你腦子想這么多怎么不去寫劇本!”

    陸守儼神情一頓,蹙眉打量著她:“你們還真戴套了?”

    初挽:“關你什么事,反正我告訴你不會懷孕就行了,怎么也不會懷孕!”

    陸守儼皺眉:“任何措施都有可能懷孕�!�

    初挽沒想到他還沒完沒了:“我們根本就沒什么,根本就沒什么,行了吧!”

    竟然親都沒親一下。

    很明顯以后也不用想了,沒指望了。

    她突然覺得虧大了。

    就該把刀鶴兮睡了,然后活生生氣死眼前的陸守儼。

    陸守儼開始時顯然沒明白她的意思,后來意識到了,他身形微僵,緩慢地放開她,黑眸凝視著她:“你是說你們什么都沒做?”

    初挽不想和他解釋這些:“你問這么詳細干嘛,有什么意思呢!”

    陸守儼輕嘆了口氣,之后憐惜地捧著她的臉:“挽挽,告訴我,我想知道。”

    初挽迎著他晦暗的目光,好笑地問:“你為什么想知道?我又憑什么告訴你?”

    陸守儼微抿著唇,神情異樣難受。

    兩個人近在咫尺,初挽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臉上細微的變化。

    這讓她剛才的氣憤和無語瞬間煙消云散。

    讓自己心情好起來最好的辦法是讓陸守儼難受。

    她捕捉著他臉上每一絲表情,故意笑著道:“剛才你也說了,我和誰睡,你一點不關心,我年輕漂亮,離了婚隨便怎么玩都行�!�

    陸守儼眸中泛起一絲狼狽,咬牙:“能別說了嗎?”

    初挽將他的手拿開,走遠了,距離他三步,之后才好整以暇地道:“七叔,你認識的優(yōu)秀男人那么多,給我介紹一個吧?”

    陸守儼沉默地盯著她,看她乖張驕縱,看她幸災樂禍,看她故意氣著自己。

    幾分鐘內,他的心情跌宕起伏,自無底深淵寒潭中爬起。

    她站在岸邊,抬抬腳,在石頭上碾磨著他的手指,折磨著他的心。

    陸守儼向她伸出手,目光直視著她,啞聲道:“別這么說�!�

    初挽歪頭:“嗯?”

    陸守儼終于道:“你這樣說,我確實不好受�!�

    他握住她的手,將她扯進懷里,之后低首,將下顎壓在初挽發(fā)間,汲取著她的氣息。

    他聲音嘶啞:“知道你和他在廬山,我飯都吃不下去,氣都氣死了,一路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你不知道我讓人拿這避孕藥時的心情,那就是拿著一把刀活生生地割自己肉!”

    他微吸了口氣,壓下那酸澀難受的情緒:“你可以認為是男人的劣根性,占有欲,然后繼續(xù)折磨我,這比直接給我兩巴掌還難受�!�

    初挽便笑著伸出胳膊來,勾住他的頸子,有些調皮地看著他:“你早說嘛,早說你這么難受,我也就早點告訴你了,你不說我怎么知道?”

    陸守儼深吸口氣,垂眸看著懷中的她,看她那分明幸災樂禍的笑。

    良久,他俯首親上她的唇角,磨牙:“你就是一個壞小孩,明知道我有多在意你,你卻故意一刀刀地刺我心口�!�

    **********

    再一次滾到床上。

    當初挽纖薄的背貼在床單的時候,她想起刀鶴兮問出的那個問題,為什么要買那樣的藍寶石。

    今日今時的初挽,她要什么沒有,卻偏偏在地攤上買了那么不出奇的藍寶石。

    在疾風驟雨中,她眼神渙散,望著上方那個男人。

    他沉著臉,不動聲色,抿著唇猛干。

    她顫巍巍地抬起手來,想去觸碰他線條分明的臉,卻被他捉住,手心向上按在床單上。

    他滾燙的汗珠滴在她唇邊,俯首下來問:“嗯,怎么了?”

    初挽將那念頭咽下:“你輕點�!�

    她解釋道:“上次疼了兩三天,走路都感覺不對。”

    她竟然這么說。

    但凡陸守儼長些記性,還記得之前初挽所說的話,他都得問問,女人這個時候說的話算不算數。

    可惜,這個時候他已經渴望被沖昏了頭腦,只恨不得加倍對她好。

    他撥開她額前幾縷濕著的碎發(fā),憐惜地捧著她的臉,低頭吻她,像是吻著什么珍寶。

    他喃喃地在她耳邊說:“嗯,這次輕點,乖。”

    這個“乖”的尾音帶著磁性的震撼感,激起初挽體內陣陣酥麻,之后,她大腦也一片空白起來,完全已經無法思考。

    在之后的很久,初挽想起這一晚,會忍不住分析,分析為什么。

    他只是那么說,她就很在意。

    后來初挽終于明白,可能他那么隨便一個字,就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個被捧在手心里疼寵著的小孩子。

    一切結束的時候,初挽懶懶地靠在他懷里,有些好奇地探索著。

    外面好像下雨了,并不大,秋雨滴落在石板上,一下下的,聽著倒是很有意境。

    陸守儼伸出胳膊,將初挽攬在懷中,低聲在她耳邊問:“冷嗎?”

    初挽:“你抱著我呢,當然不冷�!�

    他的胸膛緊實暖和,靠在他懷里竟然很舒服。

    陸守儼聽這話,道:“我竟然不知道,你倒是很會哄人�!�

    初挽便笑道:“那也得看哄誰?”

    她這么說,意有所指,陸守儼看了她很長的一眼:“打住,你接下來的話,我不想聽�!�

    初挽見此,也就不提了,反而問起來:“你不應該解釋解釋嗎?”

    陸守儼:“解釋什么?”

    初挽兩手撐在他胸膛上,俯首打量著他:“刀鶴兮�!�

    陸守儼眼神淡漠:“你現在在我床上,能別提別的男人嗎?”

    初挽:“提不提,那都是客觀存在的,我建議你還是解釋清楚。”

    陸守儼:“嗯?”

    初挽:“比如你為什么突然出現在江西,你在發(fā)什么瘋,你到底想怎么樣?”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抬起手,輕撫過他的臉龐。

    三十八歲的男人,論年紀不小了,不過或許因為勤于鍛煉的緣故,保持得不錯,臉上線條分明,眼角也沒見什么細紋。

    她有些戲謔地輕撫著他挺拔的鼻梁,道:“你得說清楚,不然讓我怎么想?”

    陸守儼握住她調皮的手:“給我一點時間。”

    初挽歪頭打量著他:“時間?還鬼鬼祟祟的?”

    陸守儼:“機密�!�

    初挽便不樂意了:“你管著我這,管著我那,還要和我說機密?”

    陸守儼看她那樣,便知道她這是又要惱了,便安撫地道:“也就一兩周,可以嗎?”

    初挽回復得干脆利索:“不可以。”

    陸守儼就要握住她的手:“挽挽——”

    初挽直接甩開:“當我三歲小孩,就那么容易被騙嗎?”

    陸守儼坐起來:“我會害你嗎?”

    初挽聽著,心里微頓。

    她當然知道,他不會害她,哪怕現在兩個人已經攪和得不清不楚,以至于這種危險關系讓她擔心會玩崩了。

    但是在內心深處,她依然篤定這一點。

    陸守儼淡聲道:“大概兩周時間,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初挽沉默片刻:“和刀鶴兮有關?是他的工作出什么問題了,還是H.F的問題?”

    陸守儼眼神便格外復雜,他看著眼前的初挽,看了很久,道:“無論怎么樣,相信我�!�

    初挽看著這樣的他,良久后,她別開視線,輕點了下頭。

    ??387

    ?

    前世番外11

    ◎辦公室劇情◎

    第11章辦公室劇情

    景德鎮(zhèn)一別,

    初挽沒再聯(lián)系陸守儼,陸守儼也沒再找她。

    這樣是最好的了。

    兩個人的關系顯然不可能繼續(xù),也不會有什么結果,

    一次是偶發(fā)事件,兩次就是彼此默契。

    以后最大的可能,他想讓她當他的地下情婦,

    有興致了招來陪陪,

    沒興致了哄哄扔一邊。

    如果是這樣,

    其實也未嘗不可,吃虧的不一定是誰,憑心而論他技術不錯她也享受了,反正彼此得益。

    唯一的煩惱是,

    她確實想要個孩子,

    如果因為和他這段關系耽誤自己的計劃,

    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這個人嘴上不說,

    其實占有欲挺強的,

    或者說劣根性挺強。

    而如果和他懷孕生個孩子,那這事就牽扯不清,

    以后想斷都難了,

    豈不是一輩子偷偷摸摸。

    好在初挽這一段忙,

    忙著永陵村的旅游開發(fā)項目,忙著私人博物館興建,

    也忙著藝術公司的生意,忙得不亦樂乎。

    沒有陸建時這種人拖后腿,

    日子倒是舒暢多了。

    除此她還聯(lián)系了易鐵生,

    易鐵生已經安裝了義肢,

    且適應順利,

    根據他的說法,這幾天就能回北京了。

    初挽聽了,也是欣慰,易鐵生能行走自如的話,她心里也略松了口氣。

    易鐵生:“另外還有一件事,我聽錢經理提起,說現在琉璃廠出現一批出土古玩?”

    初挽:“聽說有這么回事,我已經叮囑過了,都打起精神來,這一段時間能不收就不收吧,反正別想著占便宜。”

    易鐵生頷首:“我也這么想的,最近國家對出土文物管得嚴格,我們生意現在做得大,路子也正,犯不著冒這個風險�!�

    初挽:“我是隱約聽說最近在查,具體什么情況不知道,估計到時候琉璃廠有一批人要遭殃,但這也不關我們的事�!�

    她說到這里,突然頓住,想起那天陸守儼所說的。

    難道陸守儼說的,和這件事有關?

    陸守儼自己從軍十幾年,他昔日戰(zhàn)友或者退伍或者轉業(yè),有不少進入公安系統(tǒng)的,他在這里面的消息自然比一般人靈通。

    她便有些擔心刀鶴兮,想著給刀鶴兮打電話,誰知道完全聯(lián)系不上,連Maddocks都聯(lián)系不上,她便聯(lián)系了刀鶴兮屬下其它高級管理人員,問就是不知道,要么就是回美國了。

    突然回美國?

    初挽越發(fā)有些疑惑,陸守儼對刀鶴兮那么反感,他當時說的那話,隱約間暗示刀鶴兮有問題,那刀鶴兮現在的突然消失,和這件事有關?

    刀鶴兮,H.F,然后國內非法文物交易?

    這些年,做這一行的,多少可能會沾上一些,不過好在初挽一直遵紀守法,倒是沒什么擔心的。

    誰知道下午時候,陸守儼突然給初挽打電話:“在哪兒?”

    初挽:“家里攤著呢,干嘛?”

    陸守儼聽她愛答不理的:“現在對我就這態(tài)度?”

    初挽便笑了:“不然呢,我還得恭恭敬敬地把你當長輩供起來?”

    陸守儼:“過來下�!�

    初挽:“去哪兒?”

    陸守儼:“我辦公室,我這里有個客人,想見見你�!�

    初挽擰眉:“什么意思?”

    陸守儼:“過來吧,到時候我和你細講�!�

    初挽半信半疑:“總覺得你不安好心�!�

    陸守儼:“不安好心你也得來,是吧?”

    初挽:“知道了……”

    掛上電話后,初挽又把之前的行頭拿出來,穿上了,直奔陸守儼單位。

    陸守儼好像在開一個簡單會議,秘書說馬上結束,把她領到一旁休息室讓她稍等片刻。

    她這么等著的時候,突然就想起,有一次她過來找他,恰好去一趟洗手間,洗手間兩個小姑娘在八卦,她們竟然在議論起她,應該是以前沒見過,說她長得好看,還說洛秘書對她很殷勤,以為是陸守儼的女人。

    她當時自然只是笑笑而已,并沒上心,但是如今想起來,卻別有一番意味。

    這時候難免好奇,這個男人什么時候對她上心的?

    這種事,深究一下,可就有些微妙了。

    她略等了一會,洛秘書來了,帶著她直接去見客人,她有些疑惑,不懂:“七叔不一起過去嗎?”

    洛秘書笑了笑:“陸同志他另有安排,說讓你單獨和客人談談�!�

    初挽越發(fā)疑惑,不過到底是跟著洛秘書進去,卻是被帶到一間頗為隱秘的辦公室內。

    對方見到她,便熱情地自我介紹:“初女士是吧,我姓彭,我們現在在查一個案子,有些事還得請你配合下�!�

    ************

    這次所謂的配合,足足配合了三個小時。

    對方叫彭樹林,和初挽談了很多。

    從那間辦公室出來后,初挽只覺得筋疲力盡。

    一切意料之外,不過仿佛也意料之中。

    關敞,聶南圭,刀鶴兮,以及刀鶴兮背后的H.F,美國最大的藝術品經營商,竟然全都牽扯其中。

    比起來,她竟然能夠獨善其身,也得益于自己多年來的小心謹慎了。

    接下來一段日子,她更得處處謹慎,免得被殃及。

    洛秘書看出她累了,體貼地問:“初小姐吃點東西吧?”

    初挽看到洛秘書,便想起陸守儼:“他呢?”

    洛秘書知道自己和陸守儼的那點事,在他面前也沒必要裝,她直呼“他”。

    洛秘書:“陸同志剛才開完會,回去辦公室了,他囑咐了,等你辦完事,先吃點東西�!�

    初挽:“吃東西不用了,我想和他談談,方便嗎?”

    洛秘書略有些為難,猶豫了下,還是點頭:“好。”

    于是初挽被帶到了陸守儼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的第一間,朱紅色雙開大門,推門進入后,便看到待客區(qū)的老式木制沙發(fā),以及一盆青竹點綴在角落。

    初挽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陸守儼的辦公室了,每次來他辦公室,她總是不由多想些什么。

    比如,這么規(guī)制空曠卻又透著奢華的辦公室,是不是也是一種刻意的門面?

    第一次踏入這辦公室的人,看到坐在檀木辦公室后處理文件的男人,會瞬間意識到,他是這個空間的主人,是掌控著一切的人,會確切地體會到自己的渺小。

    初挽的目光落在陸守儼身上,他正拿著鋼筆快速寫著一份文件,從她的角度,最先注意到的是男人高挺的鼻梁,猶如陡峭山峰。

    下面的唇薄薄的,微抿著,嚴瑾而認真。

    等他終于簽字了那份文件,他才抬起眼來:“吃東西了嗎?”

    初挽:“沒�!�

    陸守儼手中的鋼筆輕輕敲打在那份薄薄的文件上,他不太茍同地看著她:“怎么這么不聽話?”

    初挽:“我不餓……”

    陸守儼聲音很淡:“前些天有人不是住院了嗎,我看檢查結果顯示血糖偏低�!�

    初挽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個,便勉強辯解道:“那只是暫時的�!�

    陸守儼笑了:“挽挽,你好像永遠都是有道理的�!�

    初挽直接轉移話題:“你突然把我揪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違法亂紀了�!�

    陸守儼聽這話,便收斂了笑意,神情嚴肅起來:“和你說正經的,這些年,你路子都走得正,不該伸的手,你就沒伸過,就這點來說我很欣慰,這是初老太爺教得好,也是你自己行得正立得端�!�

    他說得如此正經,初挽不自覺間就站直了,跟個小學生一樣。

    她看著他,下意識想說“謝謝七叔夸獎”,不過動動唇,又覺得說不出。

    感覺有些怪怪的。

    陸守儼吩咐道:“沒別的事,你先去吃飯吧,讓洛秘書帶你過去食堂吃。”

    初挽看看時間,已經五點半了:“那你呢?”

    陸守儼神情微頓,看著她道:“我等會再過去。”

    初挽便明白了,他不方便和她一起去食堂吃飯,洛秘書陪她去,這是秘書幫領導招待親戚,但他陪著去,就不合適了。

    她想想今天和彭局長談的事情,到底是蹙眉:“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她問得沒頭沒腦,不過陸守儼卻明白她意思:“我只知道大概情況,沒問細節(jié),問了別人也不會說�!�

    初挽點頭:“嗯,我明白。”

    陸守儼看她神情異樣,微瞇起眸子,審視她半晌,才道:“怎么,這么失落?這是替誰擔心難過呢?”

    初挽一聽這話,沒好氣地瞥他一眼:“七叔,我最聽你的話了,你讓我去吃飯我就去吃飯,現在我先去食堂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

    就在她手已經搭在門把上的時候,身后的男人突然道:“讓我猜猜,是在擔心刀鶴兮,還是在擔心關敞?還是說,你在擔心你鐵生哥?”

    初挽的動作便頓住。

    她緩慢回身,看向那個坐在辦公桌后的男人。

    他仿佛很隨意地翻著手頭的文件,意態(tài)閑淡,好像只是隨口問問,好像一切都掌控在他手中,從容不迫游刃有余。

    初挽便笑了,笑得好整以暇。

    陸守儼仿佛感覺到了,他停下翻找著文件的動作,緩慢撩起眼:“怎么,這個問題對挽挽來說,很難回答,是嗎?”

    初挽道:“七叔,這是我的私事,你和你前侄媳婦討論這個話題,其實不太合適,萬一讓人聽到,人家會誤會的�!�

    她這一句話,瞬間撩動了一座火山。

    他陡然起身,幾步過來,在初挽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個趔趄間,就被緊緊地壓到了墻上。

    他單手禁錮住她的后腦,強制地分開她的唇,猶如猛獸一般進入她的口腔,無所不在地占有著。

    初挽只覺得嘴巴好痛,痛得仿佛要被人整個吞下,又仿佛被那烈火熔漿兜頭澆上,燒得大腦一片炫白完全沒有了意識。

    她被吻得兩腿發(fā)軟站都站不住,他卻扯著跌跌撞撞的她,走到了一旁休息室。

    當初挽看到那張床的時候,陡然間反應過來,壓低了聲音咬牙道:“你瘋了嗎,這是你辦公室,這是你辦公室!”

    太瘋狂了!

    以他如今的位置,但凡有個風吹草動,他都注定身敗名裂!

    然而陸守儼確實仿佛瘋了一般,覆了上來。

    ……

    外面有秘書敲門,咚咚聲傳入耳中。

    初挽微驚,便推他。

    他卻不停下來,怎么可能停。

    于是有力的大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發(fā)出聲音。

    過了好半晌,才終于停下來,初挽趴在那里,蒙在被子中嗚咽。

    陸守儼憐惜地輕撫著她的發(fā):“等會人走得差不多了,我?guī)愠鋈コ燥�,現在你這樣不能出去�!�

    初挽沒搭理他,悶在枕頭里。

    陸守儼摟著哄了一會,這時候外面有動靜,他便低聲道:“寶寶別出聲,乖乖躺著,我出去看看�!�

    說著他便起身出去了,出去時細心關好門。

    隔著一道門,初挽聽到他在和人說話,好像是一位重要領導恰好過來了,來他辦公室。

    她懶懶地趴在那里,聽到他們在討論事,和最近工作有關,都是大事。

    這也不是她能聽的。

    好在那位領導很快走了,陸守儼進來休息室,把她撈起來,看她臉上潮紅,被枕頭壓出一些惹眼的紅痕,便笑道:“自己也不嫌悶?我要不回來,你一直趴這里嗎?”

    初挽哼唧著:“我身上沒勁兒……”

    這話聽得陸守儼眸色轉深。

    他極盡寵愛地抱著她,低聲道:“我讓司機把車直接開過來,你穿好衣服,等會直接上車,我送你回家。”

    初挽:“才不要呢,那是欲蓋彌彰!讓人看到更說不清。”

    陸守儼幫她理著潮濕的秀發(fā),哄道:“沒事,我讓洛秘書安排好,沒人看到�!�

    初挽這才勉強道:“好吧,不過我想回溫榆河那邊�!�

    陸守儼:“嗯,可以�!�

    *************

    初挽確實被送到了溫榆河的別墅,不過她沒想到,陸守儼也來了。

    初挽:“你明天不上班嗎?”

    陸守儼:“上�!�

    初挽越發(fā)疑惑地看他,如果明天上班,那他從她這里出發(fā),到時候別人一看車牌號,那太扎眼了,這不是憑空惹事嗎?

    不過她也沒多說什么,反正他自己心里肯定有數,他這樣的政治涵養(yǎng),還輪不著她來教育他什么。

    進了家門,初挽肚子咕咕叫了:“吃什么?不是說先吃飯嗎?”

    陸守儼:“隨便做點吧。”

    初挽便以狐疑的眼神看著他:“誰做?”

    陸守儼看著她那小樣子,簡直是一眼看透:“放心,沒說讓你做�!�

    初挽:“……這還差不多。”

    她可沒心情伺候他吃飯。

    不過她很快再次懷疑起來:“你會嗎?我這里可沒有隨便煮的意大利面�!�

    陸守儼淡掃她一眼:“放心,反正能喂飽你�!�

    初挽:“……”

    **********

    看著那個挽起襯衫袖子做飯的男人,不得不說,初挽有一絲恍惚,又覺得一切都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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