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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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真意的校服每天都臟兮兮的,不是沾了碳素筆就是染了水彩。每天回家的時候,陳覺非都疑惑她到底是怎么染上去的。
于真意嘴倔:“你不懂,你來畫室待過就知道了�!�
陳覺非點頭:“行,這周六去你們畫室。”
但是很不巧,這周六畫室老師大發(fā)慈悲帶美術班的學生去校門口吃了頓火鍋,下午的課直接取消。
于真意一邊害怕牛蛙和肥腸,又在它們被端到自己的碗里之后興奮得不行,開始了人生的第一次嘗試。
文書顏看著于真意面色猙獰地吃下牛蛙:“好吃嗎?”
于真意在口腔里回味了一下,給出肯定答案:“好吃!”
“下午不上課,你干嘛去?”文書顏問。
于真意想了想,陳覺非好像說了今天來找她的,她掏出手機,看見陳覺非的消息。
【TNB:你在學校嗎?】
【TBG:沒,下午不上課,老師請我們吃火鍋,就在學校對面的火鍋店。】
【TNB:哦�!�
陳覺非沒再回她。
“我也不知道�!庇谡嬉饣卮稹�
哦?哦算什么意思,他還來不來找自己呀?
文書顏問:“你速寫畫幾張了?”
于真意如實回答:“兩張�!�
就這么兩個字,整桌的同學都把目光落在她身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周三就要交作業(yè)了你居然只畫了兩張于真意你死定了”的表情。
文書顏夾了塊土豆:“本來還想說難得休息,下午一起去唱歌,你這效率好像不行了�!�
手機里除了陳覺非和她的私聊消息,【-1℃鋼鐵友誼聯(lián)盟】里也是各種消息不斷,于真意覺得隨著天氣逐漸變熱,這個群名也是時候改回來了。
【張恩儀:真真你是不是下午沒課�。俊�
【薛理科:藝術家難得有空,小聚一番嗎?】
【TBG:藝術家還有八張速寫沒畫,再不畫就要死了�!�
【蔣英語:我定了個泡腳的包房,大家邊泡腳邊背文言文,你就邊泡腳邊畫畫。】
【蔣英語:去的舉手
邊泡腳邊畫速寫,這是人類能想出來的事情嗎?
這么想著,于真意立刻在群里回了句:去。
緊接著剩下四個人紛紛回1。
連陳覺非都回了。
于真意私戳他。
【TBG:你現(xiàn)在在家嗎,那你待會兒來接我唄�!�
陳覺非幾乎是秒回。
【TNB:你敢不敢回頭看一眼�!�
氣溫逐漸回升,他今天隨意套了件灰色的衛(wèi)衣,及膝運動褲,配著雙籃球鞋。衛(wèi)衣襯得他肩線流暢寬闊。
從樹葉間篩下的陽光躍動在他的黑發(fā)間,整個人利落分明又少年感十足。
在于真意一知半解的年歲里,她看了太多強取豪奪的,追了太多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劇。潛移默化的,她一直渴望的都是霸道的占有欲,亦或是惹人心疼的一眼望去就有故事的少年。
張恩儀曾打趣著說,如果你對一個男生產生了憐憫和心疼,那你完蛋了,你要么會成為他的媽,要么會愛上他。所以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上陳覺非,因為陳覺非和上述兩種并無任何相似之處。
可是現(xiàn)在,好像有什么東西變質了,變得不一樣了。就是這樣一個,完全不在自己理想型范圍內的少年,成為了自己心中無可替代的心動對象。
他斜斜靠著玻璃窗,拇指在手機上打字。
“真是行走的衣架子。”文書顏感嘆。
“陳覺非是真的帥啊,帥到我流口水的那種�!�
“成績又好,人又禮貌,還不裝逼,我最近好吃這款哦!”
“我也是我也是!�。�!”
女生們紛紛附和。
于真意很輕地嗯了聲,她也這么覺得。
手機震動了一下,于真意低頭看去,是陳覺非發(fā)來的信息。
【TNB:你嘴邊怎么泛著光?】
于真意下意識擦下巴,明明沒東西啊。
外頭,像是心有靈犀似的,他又發(fā)了條消息。
【TNB:哦,好像是你的口水。】
【TNB:怎么,我?guī)浀侥懔耍俊?br />
于真意放下手機,拽住文書顏,義正言辭道:“都是表象,別被他騙了。”
他也非常擅長裝逼。
于真意和同學們吃完飯,在火鍋店門口和他們分道揚鑣。
看著兩人的背影,幾個不太熟的女生問文書顏他倆是什么關系。
文書顏聲音夾雜神秘,款款而談:“真真說陳覺非是個騙子�!�
“��?”
“嗯!”
“為什么這么說?”
文書顏搖搖頭:“不知道,可能騙了她的心吧�!�
女生憤憤然嘆氣:“詭計多端的臭情侶,變著法秀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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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足浴館后,于真意立刻放下包,拿出作圖工具,顧卓航看著她繁瑣又龐大的工程,調侃這架勢如同作案工具。
她拿著碳素筆和紙,目光掃過眾人,嘴角掛著邪惡的笑:“我的五位小模特們,擺個好看的造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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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真意這緊趕慢趕趕出來的十張速寫中有兩張被老師評為優(yōu)秀作品,其中一張畫的是陳覺非,另一張畫的是顧卓航的。
現(xiàn)在六個人一起吃飯都屬隨緣而定,走在路上或走在食堂時看見了就湊過來一起吃。
于真意端著餐盤,興高采烈地蹦跶過來:“我跟你們說,我的作品被老師表揚了�!�
其他人敷衍鼓掌。
于真意放下筷子,重重嘖了聲。
掌聲立刻激動又熱烈,引得食堂里其他人紛紛朝這邊看來。
“低調低調�!�
不過于真意發(fā)現(xiàn)這件事低調不了,因為吃完飯回教室的路上,于真意發(fā)現(xiàn)評分在9.0以上的速寫都被貼到了教室外當做優(yōu)秀作品展示,每每有學生路過都會好奇地往那里看一眼。
于真意萬分羞恥地問美術班的班主任到底什么時候可以換下來。
班主任是一個年輕時尚的女老師,她展露了一個完美無比的笑容:“等明年新高二升上來了,就給你們換掉�!�
末了,不忘補充一句:“還能掛整整一年,開心嗎?”
于真意也笑得溫柔無比又真摯誠懇:“好開心呀。”
彼時陳覺非和顧卓航正走在回頭,兩位不懂藝術的男人充滿著閑情逸致打量著這一排的畫。
于真意:“開心嗎,你們兩個人要被掛一整年呢�!�
顧卓航無波無瀾地說著開心。
陳覺非睨了他一眼:“說實話會死是嗎?”
顧卓航:“看不出來我真的開心?”
陳覺非:“我還沒死呢就被掛上去了,真稀奇�!�
作者有話說:
這章好短,抱歉抱歉,這個作者沒存稿了,今明兩天和朋友出去玩啦,明天不更新。
按照大綱,快完結了,我努力努力下周完結!
第39章
伴著蟬蟲在枝頭鳴起,水泥地的溫度又回歸烙鐵般滾燙,夏天踏著六月的尾巴來了。于真意的暑期集訓時光也正式開始了。
師大附中和杭城的麓江畫室一直有著合作,每年美術生的寒暑假集訓都會選擇那里。今年也不例外。
于真意在房間里收拾行李的時候,陳覺非正趴在她床上低頭打著游戲。陽光從大開的陽臺處投落下來,書桌上堆疊的書本被暖風吹得簌簌作響,書角晃動。
于真意唉聲嘆氣:“整整兩個月都要畫畫的話一定很無聊,我的生日也沒法過了�!彼壑樽右晦D,“對了,顧卓航是杭城人,我到時候可以讓他帶我出去玩。”
陳覺非打游戲的手一頓,一走神,人頭被對面搶了。
很不巧,他正在和顧卓航1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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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室位于山南區(qū)的一座商用大樓內,靠近麓江大學城,這里匯集了各個學校的美術生。
于真意原以為在畫室集訓的生活是無聊枯燥又辛苦的,因為除了畫畫就是畫畫,但是她又發(fā)現(xiàn)和大家在一起的日子是幸福又充實的。他們在薄霧未散時醒來,在明月將息時才睡。
十樓到十五樓都屬于麓江畫室,于真意最喜歡的就是十五樓最后排的靠窗位置,傍晚時分,金黃晚霞穿透落地窗,灑在畫架上,灑在每個人的背影上,在地上繪出少年少女的身形。
7月22日生日這天,于真意一早就接到了錢敏和于岳民的電話,不過二十多天沒見,于真意有好多好多話想和他們說。
“真真,走啦,今天要練水彩。”文書顏在宿舍整理畫筆。
于真意應了聲:“媽媽,我掛啦�!�
錢敏說好。
“對了媽媽媽——”她又一驚一乍地叫喚,“陳覺非會來嗎?”
“不來吧,陳陳每天都在學習,這暑假放了跟沒放一樣。”
于真意有些失落地哦了聲,這才掛斷電話。
不對,會不會是搞什么驚喜呢?比如自己一走出畫室的門,就能看見陳覺非拎著蛋糕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這樣想想,于真意又雀躍起來。
肯定是這樣!
下午五點,一行人準備去吃附近的大學城吃一家很有名的冒菜館。這一行人里,不光有自己學校的人,還有其他學校的美術生,她們穿著熱辣大膽,頭發(fā)也染得出挑。
于真意不由感嘆,美麗這個詞的位面果然是世上最多彩。
“我有點想去搞個小紅毛�!蔽臅佌f。
于真意點點頭:“我想去搞個奶奶灰�!�
文書顏:“哇,你是不是想每回上公交的時候有人給你讓座?”
于真意:“干嘛啦!我可不是這種人!”
前排的女生聽到兩人你來我往的話茬,轉過頭來傳授自己的漂發(fā)染發(fā)經驗。
于真意愣了:“你自己漂的呀?”
大概是聲音太過洪亮,大家紛紛回頭。
要建立女生的友誼,只需要一個合拍的話題。
比如現(xiàn)在的——染發(fā)。
紅發(fā)女生走在最中間,其余人圍著她,聽她講著她從初三開始的染發(fā)史,以及漂染不斷發(fā)的秘訣。
正說著,前頭有人喊:“真真,快來。”
于真意驚喜地抬頭,感慨自己的猜測真是沒錯,可是目光所及范圍內,沒有陳覺非,只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站在樹下光影交界處,身體懶懶靠著樹,長腿虛踮著地,繁密的枝葉垂下貼著他的黑發(fā),手指勾著一個紙袋,于真意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最喜歡吃的一家蛋糕店的包裝。
于真意走到顧卓航身邊:“你怎么來了呀?”
那聲真真引起了他的注意力,顧卓航的視線從手機里掙脫開,他抬頭撞進于真意的眼里。他晃了晃紙袋:“張恩儀和我說今天是你生日,但是她不在國內,正好我住這附近,讓我來給你過生日�!�
于真意:“是嗎,我們一一這么好�!�
她稍作停頓,調侃,“申城住念南路,杭城住郊區(qū)大別墅,富二代啊富二代�!�
顧卓航目光挪了挪,隨意地笑著。
當然不是,是他主動問來了于真意的生日,又問了她最喜歡的蛋糕店。他只是想找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借口,在她十七歲生日這天見一見她。
“真真,冒菜之約今日怕是實現(xiàn)不得了�!逼溆鄮讉人慢悠悠走過來,八卦目光在兩人身上游離,文縐縐地打趣。
于真意拉過文書顏,悄聲說:“這是朋友�!�
文書顏給了一個我懂的表情,她用更低的聲音答:“申城一個,杭城一個,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男人,我懂的呀。”
......她懂個屁。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于真意擺擺手:“你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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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覺非出門的時候正好碰上錢敏,對方看著他一身打扮,好奇詢問他要干嘛去。
陳覺非:“我去杭城�!�
錢敏愣了一下:“給真真過生日啊?”
“嗯�!�
“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卞X敏走進家門又走回來,“錢夠不夠?”
“夠的�!�
“注意安全啊,路上看見陌生人給的糖——”
陳覺非撓撓脖子:“......姨,我十七了。”
錢敏:“行行行,那也注意安全。”
陳覺非到高鐵站的時候還早,正是暑假,高鐵站里人頭攢動,喧囂聲吵得厲害。陳覺非不喜歡太過熱鬧的場合,他百無聊賴地坐在候車室,低頭玩著手機,時不時看看時間,等得煩躁。
這時候彈出來的張恩儀的信息就讓他更煩躁了。
【張恩儀:天使一一發(fā)來線報:航航今天去給真真過生日哦~】
陳覺非蹙眉,第二條消息緊接著發(fā)了過來:【這種日子不表白真是說不過去呢,陳陳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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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卓航帶于真意來的是六禾公園。于真意來了杭城之后就一直待在畫室沒有出去過,再出去也只是在畫室附近打轉。于真意走在他后頭,低頭在軟件上搜索六禾公園,才發(fā)現(xiàn)第一條tag打的就是杭城看落日寶藏地點。
于真意一愣,抬頭看著顧卓航的背影。
他身后,陽光懸在遠處海平面上,像切了片的金黃橙子。公園里的沿江跑道寬闊,有年輕人穿著運動服在慢跑,正中間的心形草地上,婚紗攝影師在取景。
長長的小道上,來往女生頻頻回頭留意著兩人,于真意知道她們在想什么,她低頭看著地上的影子,努力忽略這些目光。
江岸邊有連排的長椅,兩人坐下,顧卓航把包裝拆開。
于真意嘴里咬著叉子:“這里能吃蛋糕嗎,我們不會被保安趕出去吧?”
顧卓航拆包裝的手一頓:“那你提醒我一下,跑的時候帶著蛋糕跑�!�
于真意:“好摳呀你�!�
盒子拆開,血橙和芒果的清香撲來,粉色蛋糕體上點綴著的奶油呈一個個小雛菊形狀。
這是剛出的夏季新款。
“不許愿嗎?”顧卓航問。
于真意一頓,看著顧卓航,少年手肘撐著膝蓋,劍眉微抬,像是在等她開口。
于真意不知道這樣的行為算什么,在他為自己過生日的情況下,心里唯一的愿望卻是希望另一個人能來。
她搖搖頭,裝作坦然:“生日愿望什么的,都是虛的,在保安來抓我們之前把蛋糕吃完才比較要緊�!�
顧卓航沒說話,只是嗯了聲。
“你不吃嗎?”
“我不愛吃甜的�!�
“哦,那你跟陳——”于真意抿嘴,“那太好了,就我一個人吃。”
蛋糕吃完,夕陽墜入海平面之下,于真意摸了摸肚子,毫不掩飾地打了個嗝。
“今年結束之前我都不想再吃蛋糕了,我要膩死了�!�
顧卓航低頭悶笑。
于真意:“你請我吃蛋糕,等價交換,我請你吃拌川吧�!�
顧卓航:“好�!�
于真意帶顧卓航來吃了畫室附近的一家面館,她和室友常常點這個。
面館不開空調,只在老舊的墻上掛了個旋轉的電風扇,小小面館里,有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交談聲、炒面聲、和電風扇鼓噪的風聲匯聚在一起。
于真意點了份茄汁拌川加一個溏心蛋,點完才想起自己不是在和陳覺非一起吃飯,吃不完的東西不能丟在他碗里。她用筷子戳破溏心蛋,勺子舀了一勺蛋液加到拌川里。顧卓航坐在她對面,看著她慢悠悠地把面拌開,安靜地吃著。
老舊的電風扇時不時轉動,吹得她劉海向外側斜,一捋碎發(fā)搭在她嘴邊,蘸上了點茄汁拌川的醬汁。她頭也沒抬,隨手摸了張抽紙,把頭發(fā)上的醬汁擦去。
外頭有人因為插隊吵架,于真意抬頭好奇地看了眼,她抬眼的瞬間,顧卓航鎮(zhèn)定自若地收回眼。
“我好喜歡看人吵架�!庇谡嬉馇那恼f,“其實陳覺非也是,初中的時候他騎小電驢帶我去吳淞口燈塔玩,結果交警叔叔偷偷藏在路的拐角處抓人,我當時還在預測小電驢能不能跑過警車,結果陳覺非直接放棄掙扎,我們被罰了五十塊錢。我后來才知道他為什么不走,因為那條馬路對面有兩個大媽在吵架,吵的很兇很兇,陳覺非說他想聽聽她們在吵什么。”
她說著說著笑起來:“真是有什么毛病。”
她繪聲繪色地講著她和陳覺非小時候的事情,期間不少客人進來,又有不少客人出去。木椅椅腳摩擦地面發(fā)出尖銳聲響。顧卓航的筷子搭在碗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攪著面。
顧卓航覺得自己心情應該不是很好,但是她今天很漂亮,說話的聲音很好聽,他們獨處了很久,也和他說了很多很多話,這是以前六個人一起共處時所沒有的幸運。
所以顧卓航將這低落心情歸結為眼前的這份拌川。
一定是面難吃的緣故,才讓他的笑如此敷衍。
吃完后,顧卓航送于真意回畫室。
從這里到畫室要經過一條長長的小巷,巷子的磚瓦間布滿了青苔,還有裂痕,一磚一瓦間,都是被歲月鐫刻下的斑駁痕跡。
于真意低頭踩著盲人道的格子。
顧卓航跟在她后頭,再拐過一個彎就是畫室了。
“于真意�!鳖欁亢酵蝗唤兴拿�。
手腕被人拽住,輕輕向后一扯,于真意回頭看著他,手指緊張地蜷曲了一下。
第40章
陳覺非從未這么討厭過堵車,原來全世界的下班晚高峰都是一樣的時間,道路都是一樣的堵塞。而更讓他討厭的是,今天接他單的這位司機仿佛是個新手,他生疏地在導航上輸入地點,然后回頭,目光里帶著疑惑,詢問他杭城總共有兩個同音不同字的畫室,所以是麓江畫室,還是鷺江畫室。
陳覺非緘默地看著他,低頭給于真意打電話,漫長的一道嘟聲之后,無人接通,他又給錢敏和張恩儀打電話,兩人皆是用一種疑惑的語氣問:��?還有第二個麓江畫室��?
看,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到底他媽的是哪個lu,這不會做生意的蠢貨畫室,為什么要將名字取的一模一樣,不怕壞了自己的生意嗎?
陳覺非揉了揉眉心:“鷺江吧�!�
司機:“哪個lu?”
耐心已到盡頭,他壓著莫名的脾氣:“路鳥鷺�!�
“好嘞�!�
拜托,別讓他賭錯了。
車開到鷺江畫室門口,來往都是服裝個性的年輕人,陳覺非和司機說了聲先別走,然后飛奔下車,隨意找了個同齡學生,詢問師大附中的美術生是否在這里集訓。
對方和好友對視了一眼:“師大附中?申城那個師大附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