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沈蜷蜷扭過頭去看褚涯，看見他雙手抓住傘繩，正沖著自己在笑。沈蜷蜷覺得這一刻的他特別好看，遺憾的是沒法立即摟住他親個夠。
“嗷嗷嗷�！辈寂夹茉谒裼蚶镉直挠痔�。
“你不能出來，現(xiàn)在出來會摔死�！�
“嗷嗷嗷嗷嗷……”
“其實沒什么好看的，就和站在房頂上看下面沒什么區(qū)別�！�
“嗷？”
“真的，我會騙你嗎？我倆可是最親的�！�
……
沈蜷蜷飄飄悠悠地落在一處山腳，四周皆是厚厚的積雪。其他人也都平穩(wěn)落地，只有兩人掛在谷邊的樹枝上，在量子獸的幫助下，迅速滑到了谷底。
“林多指�！鄙蝌轵榱⒓春啊�
“我在這兒�！�
“哈哈哈哈……”沈蜷蜷興奮地笑。
“哈哈哈……”林多指也在笑。
一名曾經(jīng)的大班女生見到他倆這幅模樣，邊笑邊搖頭：“兩個土包子�！�
褚涯摘掉降落傘，放下掛在腿上的背包：“快把防寒服和防滑鞋套穿上。”
沈蜷蜷從跳傘的興奮中回過神，冷得打了兩個哆嗦，趕緊接過防寒服往身上套。
“這兒是黑龍山脈，那距我們以前走過的那條路近嗎？”沈蜷蜷打量四周。
“黑龍山脈縱貫東西，我們以前去臨亞城的時候是繞的道，和這里分處兩個方位，之間相隔非常遠(yuǎn)�！瘪已慕忉�。
沈蜷蜷有些遺憾：“本來還說再走一遍我們小時候走過的路，看一下那處斷橋�！�
褚涯點過名，確定所有人都安全無虞，大家再整裝完畢后，便順著山腳往前走。
雖然這是去云巔執(zhí)行任務(wù)，但大家都從小一起長大，且這一帶荒無人煙，所以雖然匆匆趕著路，一路也在不停說笑。
天上飄起了雪花，四處皆是白茫茫一片。臨亞城氣候溫暖，大部分量子獸都從未見過雪，紛紛離開精神域在雪地上撒歡奔跑。
少數(shù)量子獸曾經(jīng)也走過雪山，所以對眼前一切不稀奇。銀狼和黑白豹一臉矜持地走在隊伍前，布偶熊騎在銀狼背上，看著從來沒見過雪的豹崽在身邊來回竄，一頭扎進(jìn)雪地，再拔出白乎乎的腦袋，伸出舌頭興奮哈氣。
“嗷�！辈寂夹芨嬖V豹崽要冷靜點。
豹崽卻難以抑制激動，仰著頭嗷嗷嗚嗚地大叫，又一爪擊在山腳樹上，雪蓋了它滿頭滿臉。它慌得縮起脖子逃到黑白豹身旁，黑白豹便叼起它丟到了自己背上。
其他量子獸也在雪地里撒歡，趙小壯的袋鼠已經(jīng)竄得不見了蹤影。那只銀虎也在，它雖然也沒有見過雪，卻高抬腿走得目不斜視，滿臉肅穆。
布偶熊看見了銀虎，愣了幾秒后，連忙對豹崽叫了一聲。豹崽循著它視線看去，也看見了正在走行軍步的銀虎。布偶熊和豹崽一邊看它，一邊互相擠眉弄眼，吐舌頭嗷嗷嗷。
“我們要這樣走多久？”沈蜷蜷問褚涯。
“累了嗎？”
“不累。”沈蜷蜷立即回道。
褚涯看了眼定位器：“還要走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
“對，二十分鐘后就不用走路了�！�
沈蜷蜷看向遠(yuǎn)方那片皚皚白雪，覺得褚涯是在胡說，但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是行動隊隊員，便忍住了向褚涯刨根問底的沖動。
但就如同褚涯所說，約莫二十分鐘后，隊伍停在了一處山腳下。
褚涯手拿定位儀轉(zhuǎn)向山壁：“就是這里�！�
王成才和趙小壯立即上前，伸手在那片山壁上摸索，只聽咔咔幾聲響，面前的山壁往旁邊滑開，露出一方頗大的空間，里面停放著數(shù)輛越野車，還有干糧、水和帳篷之類的物品。
“哇，這是寶藏洞�！鄙蝌轵轶@喜地對身旁人道。
林多指抬手摸了下那塊偽裝成山壁的暗門：“是金屬的，做得像石板。”
“我們臨亞城怎么這么厲害��？”
“是啊，真的太厲害了�！�
那名大班女生又笑得肩膀都在抖，對其他隊員道：“這真是兩個小土包子。”
沈蜷蜷聽見聲音后便想瞪她，但瞧清她模樣后立即偃旗息鼓，一臉平靜地轉(zhuǎn)回過了頭。
“怎么了？”林多指小聲問。
“王之凝視�！�
“噓……”
褚涯在旁邊給沈蜷蜷解釋：“這些年很多云巔的人逃往臨亞城，我們也會給予接應(yīng)。這是其中一條路線，所以半路上像這樣的物資補(bǔ)給點還有好幾個�！�
一行車隊在漫天風(fēng)雪里朝著云巔出發(fā)，因為車輛足夠，所以沈蜷蜷這輛車只坐著他和褚涯，還有銀狼和布偶熊。大家白天行路，夜里便在車上休息，終于在第三天早晨離開了這片雪原，也抵達(dá)了深淵邊界處。
車隊停在了一處山腳，沈蜷蜷跟著褚涯下了車。如今正值十月，但深淵氣溫已趨于寒冷，大家便依舊穿著防寒服。
這里也有一個物資補(bǔ)給點，同樣隱藏在山腹中，隊員們將雪地越野車駛進(jìn)去停放好，再次踏上了前路。
深淵的地貌和臨亞城以及黑龍山脈都不同，土地呈現(xiàn)出一種獨有的深黑色，只要抬頭，就能看見前方高空中那一團(tuán)龐大陰影，便是懸浮在深淵之上的云巔。
大班生們再次踏足深淵，心情變得復(fù)雜，情緒也跟著低沉，都沉默地一言不發(fā)。沈蜷蜷和林多指離開深淵時年紀(jì)還小，所以沒有他們那么多的感觸，只一路說說笑笑。
“這兒叫做深淵，我小時候就住在這里，也算是你的老家�！鄙蝌轵闋恐寂夹�，又指著頭上的云巔，“那兒是沈喵喵和沈汪汪的老家。如果我們要路過彌新鎮(zhèn)，我?guī)闳タ次液蜕蜻鬟骷�，把那些玩具都送給你�！�
王成才也在看云巔，那雙眼里浮起了一層血絲，目光滿滿都是恨意。
林多指擔(dān)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哥�！�
王成才收回視線，啞聲道：“哥沒事。”
豹崽邊走邊仰頭看王成才，又直立著舉起前爪要他抱。
王成才俯身抱起豹崽，豹崽便安慰地舔了舔他的臉。他一手抱著豹崽，一手牽著林多指，緊繃的神情也緩和了許多。
沈蜷蜷見褚涯也在看云巔，目光冷硬，嘴唇緊抿，便輕輕推了下布偶熊，低聲道：“沈喵喵心情不好，你去讓他抱�！�
“嗷？”
“你看點點，人家多懂事，你要學(xué)著點。”
布偶熊立即掙脫沈蜷蜷的手，沉著臉往前走。
“一點都不聽話�！鄙蝌轵閿�(shù)落它。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布偶熊氣憤地沖他吼，銀狼也滿眼譴責(zé)地看著他。
沈蜷蜷便抱起布偶熊，低聲給它認(rèn)錯道歉，又許諾了一大堆玩具才把它哄好。
他將布偶熊擱在銀狼背上，快步走到褚涯身旁，抱住了他的胳膊。見周圍人沒誰注意，便在他臉上飛快地親了下。
褚涯側(cè)頭看他，他小聲道：“不要去看別的，也不要去想別的，只看我，只想我�！�
褚涯的神情軟了下來，低聲應(yīng)道：“好�！�
布偶熊原本騎在銀狼背上，卻突然跳下地，擋在了褚涯身前。
“怎么了？”褚涯停下腳步問。
布偶熊仰頭看著他，倏地舉起兩只爪子。
褚涯便從衣兜里掏出手帕，將它的爪子擦了擦：“很干凈�！�
沈蜷蜷連忙解釋：“這是要你抱�！�
褚涯頓了下，便摘掉掛在胸前的狙擊步槍，旁邊的隊員連忙給他接著。
褚涯蹲下身，將布偶熊抱了起來，另一名隊員趕緊來取他身后的裝備包：“褚涯哥，褚寶龍這么胖，一定很沉吧，我替你拿著包�！�
“它應(yīng)該是走不動了，要不我來抱吧�！壁w小壯作勢要卸掉身上的背包和步槍。
“不用，它可能有些不舒服，我抱著就好。”褚涯道。
布偶熊轉(zhuǎn)頭看向沈蜷蜷，目光冷漠，沈蜷蜷張了張嘴，小聲道：“這誰能想到呢？對不對？”
第159章
往前步行約莫三十多分鐘，
前方出現(xiàn)了一條環(huán)形山脈。
褚涯介紹道：“這條山脈是云巔的第一道防線，他們布下了環(huán)繞云巔一周的崗哨，還分布著規(guī)模不等的軍營。我們前方這座山背后是一座飛行器起落場，
士兵數(shù)量約莫有六七百人。不過山腳下有我們的一條暗道，可以避開營地穿過山，
當(dāng)初我和云拓哥去福利院接劉院長他們，就是從那條暗道離開的深淵。”
有人問道：“那我們現(xiàn)在進(jìn)入暗道嗎？”
“不，
我們就在這里休息，等到晚上天黑的時候再行動�！�
現(xiàn)在距天黑也不過兩三個小時，
大家便藏進(jìn)凹入山體的一塊空地里，
靠著山壁吃東西休息。褚涯在和幾名大班生商量，用一根樹枝在地上畫著地形圖。
他們這幾天都是吃的玉米餅，
在黑龍山脈時可以生火加熱，但這里怕暴露，
不敢點燃?xì)鉅t，大家只能就這么啃咬干硬的玉米餅，就著行軍壺里的熱水咽下去。
褚涯在家里看軍部文件或是接聽電話時，沈蜷蜷都不會干擾�，F(xiàn)在他見褚涯忙著，
便將玉米餅切成小塊，泡進(jìn)搪瓷盅熱水里，待到泡軟后再端給了褚涯。
褚涯接過搪瓷盅和筷子，
沈蜷蜷又一言不發(fā)地退走，幾名大班生都看著他背影，低聲笑道：“這還是蜷哥嗎？我都不習(xí)慣了�！�
“差點以為我看花了眼。”
褚涯吃了一口玉米餅，
道：“他一直很懂事的，
又不是今天才這樣�！�
大班生們便沒有再說什么，
只彼此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天色漸漸暗下，
待到周圍徹底陷入黑暗，大家終于動身。
沈蜷蜷背著自己的裝備包，緊跟在褚涯身后，一行人走向了前方的那座山脈。
山后那片天空被營地?zé)艄庥沉�，探照燈的光束從山頂掠過，偶爾有飛行器轟鳴著起飛，大家便迅速趴在地上。
褚涯所說的暗道位于山脈的另一邊，距離營地有一段距離，入口處同物資補(bǔ)給點一般，也是隱藏在山壁上的暗門。
沈蜷蜷跟著隊伍進(jìn)入通道，手電筒燈紛紛亮起。這原本是一條貫穿山體的天然通道，但云巔逃往臨亞城的人太多，這通道的某些狹窄處便被人工擴(kuò)大，需要爬上爬下的地方也墊了石梯。
大家都沒有說話，量子獸也都被收入了精神域，通道里只聽見匆匆前行的腳步聲。
約莫行走了二十來分鐘后，一行人離開通道，沿著山腳悄無聲息地前行。右方曠野里燈光大亮，那是云巔軍的營地和飛行器起落場。
沈蜷蜷跟著隊伍，借著山石林木的遮掩，很快便離開了這片區(qū)域，進(jìn)入了深淵內(nèi)部。
從這里去往艾薩拉特區(qū)還有一段路程，大家便將體型較大的量子獸放出精神域，兩人一騎地奔行在黑暗的曠野上。
沈蜷蜷騎在銀狼背上，夜晚的風(fēng)攜著一股野草香和土腥味，終于讓他產(chǎn)生了熟悉感，也勾起了那些過往回憶。
他想起自己穿著腳腳雨衣，行走在福利院和彌新鎮(zhèn)之間時，鼻端嗅到的便是這種味道。也就是在這一刻，他才有了清晰的認(rèn)識，自己又回到了深淵，回到了小時候生長的地方。
“哥哥�！彼D(zhuǎn)頭輕輕喚了聲。
褚涯顯然明白他所想，低頭在他發(fā)頂上親了親。
這一路往前還遇到了幾個崗哨，但他們皆想辦法避開。量子獸們腳程很快，兩個小時后便到達(dá)了艾薩拉特區(qū)的克科鎮(zhèn)。
大家繞著克科鎮(zhèn)前行，沈蜷蜷遠(yuǎn)遠(yuǎn)看見高墻內(nèi)的那棟建筑，認(rèn)出那是克科鎮(zhèn)醫(yī)院。小時候林多指切掉自己的手指，被送進(jìn)這家醫(yī)院里治療，他也在里面住過一晚。
這些年來，沈蜷蜷和那群伙伴都沒有在林多指面前提起過這事，現(xiàn)在再見到這家醫(yī)院，他下意識便看向了林多指。
林多指騎在黑白豹背上，也看著那處建筑，他察覺到沈蜷蜷的視線，轉(zhuǎn)頭看了過來，還朝他舉起手晃了晃：“你記得那醫(yī)院嗎？我們在里面住了一晚上�！�
“記得�！鄙蝌轵榛氐�。
王成才說了句什么，沈蜷蜷沒有聽清，但林多指在笑著回答：“我都忘了，應(yīng)該不怎么疼�！�
沈蜷蜷在心里松了口氣，褚涯低聲道：“他現(xiàn)在有了親人，擁有了他最想要的，那些疼痛也就淡去了�！�
“褚涯哥�！�
兩人轉(zhuǎn)頭，看見柳貞和潘妹共乘著一頭體型壯碩的麋鹿追了上來。
“我們現(xiàn)在從圖卡通道去往云巔嗎？”柳貞問。
褚涯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夜里十點了，這時候去往圖卡通道的話，難免會引起崗哨兵的懷疑，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天亮再去�！�
“好哎！”
“我想去看看福利院。”
“我也想去，不知道福利院現(xiàn)在變成什么樣了�！�
大班生們紛紛出聲，褚涯便道：“那走吧，反正沒事，我們就去一趟福利院�！�
大家繞過克科山腳，在曠野上奔行一陣后，沈蜷蜷看見了佇立在遠(yuǎn)方的那片建筑。
“喵你看，是彌新鎮(zhèn)�！彼@喜地道。
如今的彌新鎮(zhèn)和多年前不同，雖然最亮處依舊是垃圾場，但其他那些樓房里也分布著點點燈光。
褚涯解釋道：“云巔爆發(fā)黑疽病，那些黑疽病人也被送到了彌新鎮(zhèn)，所以現(xiàn)在住了不少人�！�
“那我們的家還在嗎？”
“不知道，可能在吧，但是我們現(xiàn)在不能去�！�
“我明白的�！�
褚涯摸了下他的腦袋：“等我們這次完成任務(wù)后，我就帶你回家去看看�！�
“好�！�
彌新鎮(zhèn)依舊被鐵絲網(wǎng)圈住，外面還駐守著士兵，大家便只遠(yuǎn)遠(yuǎn)地繞過，從曠野里奔向了福利院。
自從劉院長和那群小孩都被接走后，如今的福利院空無一人，緊鎖的大門上生滿鐵銹，院內(nèi)也沒有半盞燈光。
“云巔不敢再將福利院設(shè)置在深淵，這里也就荒廢了。”褚涯道。
大家都安靜地站在鐵門外，借著隱約天光，看著那生滿雜草的操場，還有那熟悉的教學(xué)樓和宿舍樓。
“那是餐廳，是我最喜歡的地方。”有人低聲道。
其他人也附和點頭：“排隊的時候，雜工挑著鐵桶從窗戶前路過，大家就猜那里面是山薯還是豆餅�！�
“那邊的圍欄下有個洞，不知道現(xiàn)在還能不能鉆�！�
“看見那個沙坑了嗎？那時候我們和女生約架就會在那里打，摔著不疼。結(jié)果有次我和王妞打到坑邊，被她貼臉按到了實地上，鼻血一下就飚了出來。”
“我們還經(jīng)常在那個角落約架，管理們拿著戒尺往那兒跑，有次陳管理長跑得太急，還摔了個仰八叉。”
……
大家都回憶著過去，雖然福利院的生活條件并不好，但他們臉上都帶著微笑，眼底也閃動著懷念。沈蜷蜷和林多指是小班生，沒有大班生那么豐富的經(jīng)歷，只辨認(rèn)著宿舍樓里屬于16號的那扇窗戶。
“在那兒，看見了嗎？”
“看見了�！�
“我的床在窗戶左邊，你的在右邊。”
“每晚睡覺前我們都要唱歌的，記得嗎？”
“當(dāng)然。”
兩人對視著，都抬起了雙手小聲唱：“爺爺?shù)男≤囙粥粥�，噠噠噠，嘀嘀嘀——小聲點，有人在看我們。”
“山外的火車轟轟轟，隆隆隆，轟轟轟……”
鐵門突然發(fā)出吱嘎響聲，褚涯已經(jīng)將鎖捅開，推開門道：“走吧，進(jìn)去后再慢慢說�！�
“進(jìn)去？”大班生們驚喜地問。
“我們要明天白天才能去圖卡通道，那今晚干脆就住在這兒了�！瘪已牡�。
大家步入福利院后，便各自去了最想看的地方。沈蜷蜷找褚涯要來電話，不停地拍著每一處，說要帶回去給唐圓圓他們看�？上Ч饩�太暗，也不敢開閃光燈，所以拍出來的照片只隱約看見一些房屋輪廓。
量子獸也放了出來，好奇地四處打量。沈蜷蜷一邊拍著宿舍樓，一邊對布偶熊道：“這是我的老家，是我小時候住的地方。看那邊的圍欄，我天天在那里鉆進(jìn)鉆出，管理都拿我沒辦法，你都不知道我那時候有多威風(fēng)……”
“嗷？”布偶熊指了指圍欄，不太理解明明一躍就能出去，為什么還要鉆洞。
“我那時候很小啊，只有你這么高。”沈蜷蜷解釋。
布偶熊立即就要去翻給他看，沈蜷蜷趕緊將它拉�。骸拔殷w重也輕啊，翻不過去是正常的。”
“嗷……”布偶熊發(fā)出嘲弄的聲音，轉(zhuǎn)頭去看豹崽，兩只量子獸一起吐舌頭嗷嗷嗷。
夜里，大家都回到了自己以前的宿舍，將睡袋攤在幼時睡過的那張床鋪上。
沈蜷蜷和林多指也回到了16號宿舍，房間里雖然已遍布灰塵，但鐵床桌柜都還完好。褚涯和王成才帶著幾只量子獸將屋內(nèi)打掃了一遍，鐵床也用清水擦干凈，這才將各自的睡袋鋪開。
“成才哥，你不想睡自己小時候的房間嗎？”沈蜷蜷問斜對面床鋪上的王成才。
王成才沉默幾秒后回道：“我對這些沒什么感覺。”
雖然關(guān)掉了汽燈，但沈蜷蜷和林多指依舊說個不停。
“我記得我們的宿舍很大，其實這么小哦。”
“床也好小，比我記憶里的窄多了，我感覺我翻身就要掉下去。”
“你看那柜子，上面還有我以前貼的玻璃紙�！�
……
兩人說個不停，直到褚涯勒令他們休息，這才收住聲開始睡覺。
沈蜷蜷原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到底太過疲累，沒躺上幾分鐘便睡得人事不知。
半夜時，褚涯起了身，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王成才垂頭坐在操場一角的臺階上，聽到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也沒有抬頭。
褚涯在他身旁坐下，見那一群量子獸在操場角落玩，便叫過布偶熊，找它要了兩支煙，遞給了王成才一支。
王成才在絲絲裊裊的煙霧中仰起頭，看向上方那深黑的一片，啞著聲音道：“我們這次會殺掉顧麟吧？”
褚涯也抬頭看著天空：“肯定要殺的，但是一定要以任務(wù)為重�！�
“我明白，多指也一直在叮囑我，不管遇到什么情況都要冷靜，我不會魯莽的�！�
片刻后，柳貞也到了操場，坐在了兩人對面。
“睡不著嗎？”褚涯問。
“有點。褚涯哥，明天我們能順利進(jìn)入云巔嗎？”
褚涯回道：“我們在出發(fā)之前，已經(jīng)跟陳赟和吳灣聯(lián)系過，明天上午十點，他倆會派人去圖卡哨卡接我們，然后安排我們同孟和光蔣鮮見面�！�
“那兩人可靠嗎？”
“陳赟是孟和光的第一親信，吳灣也是蔣鮮的心腹，他倆能和我們談判，其實代表的就是孟和光和蔣鮮。兩位政首現(xiàn)在不敢讓顧麟知道他們在和我們私下接觸，所以絕不會將我們的行蹤暴露給顧麟。我們談判的目的就是讓日灼軍和莫爾納政府軍撤走海上和天上的防守，讓我們臨亞城的船只和飛行器可以直襲云巔�！�
“可要是孟和光和蔣鮮兩人不同意，談判失敗呢？”柳貞問。
“那我們就只能殺了他們。”褚涯語氣平靜地回道：“所以我們要做好兩種準(zhǔn)備，一旦談崩，便速度解決他們。只要孟和光和蔣鮮一死，云巔怎么也要亂上一陣，沒準(zhǔn)就是臨亞城的一次反撲機(jī)會�！�
“明白�！�
“當(dāng)然最好是談成，日灼軍和莫爾納軍負(fù)責(zé)防守海域和空域，晨星軍的兵力大多集中在云巔。只要那兩軍撤掉防守線，我們就能順利到達(dá)這片大陸，拿下云巔是很輕松的事�！�
柳貞問：“明天我們要把黑疽病針劑帶上嗎？”
“不帶，就藏在福利院�！瘪已膿u搖頭，又解釋道：“其實哪怕談判失敗，我們的針劑也會留給那些黑疽病患者。但孟和光和蔣鮮并不知道，所以要利用針劑讓他們接受我們的條件。”
第二天，吃過簡單的早飯后，大家都換上了提前準(zhǔn)備好的莫爾納政府軍軍服，裝作克科鎮(zhèn)的駐守士兵，從福利院出發(fā)去往圖卡通道。
沈蜷蜷再次踏上了福利院至彌新鎮(zhèn)的這條路，諸般感受涌上心頭。他轉(zhuǎn)頭看著那片曠野，不住小聲對褚涯道：“你看那個土包，我每次離開福利院時都要去那里看看，你經(jīng)常坐著輪椅在那兒等我。”
褚涯注視著沈蜷蜷，目光很是柔軟。他似是很想將沈蜷蜷攬入懷中，但四周人太多，便只抬手摸了下他的腦袋。
一群量子獸跟著人群走著，好奇地東張西望，銀狼馱著布偶熊走在沈蜷蜷身旁，用大腦袋輕輕撞了下他。
“知道，還有你，你那時候也每天都在等我�！鄙蝌轵橛謱Σ寂夹艿溃骸澳菚r候它很叛逆的，經(jīng)常沒個好臉，看我都是斜著眼睛在看�！彼D了頓后又道：“就像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前方出現(xiàn)了彌新鎮(zhèn)，大家便遠(yuǎn)遠(yuǎn)繞開。白天的彌新鎮(zhèn)看上去和沈蜷蜷記憶里沒有任何差別，破敗且荒蕪，但他卻只覺得無比親切。
“那邊就是垃圾場，我小時候經(jīng)常在里面撿寶貝，也撿到了沈喵喵……看那棟高樓，是活動中心，我和沈喵喵每天下午散步都會去那樓上逛逛……”
整個隊伍都放緩了腳步，直到沈蜷蜷介紹完彌新鎮(zhèn)，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大家才集體乘上量子獸，朝著圖卡通道方向奔去。
到達(dá)圖卡哨卡時正是十點，一行人將量子獸收回精神域，跟在褚涯身后步入哨卡大門。
哨卡樓前的空地里站著幾隊巡邏士兵，看見他們后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異樣，沈蜷蜷便如其他人那般，目不斜視地步入哨卡樓。
哨卡樓里只有一隊值崗士兵，褚涯直接走向上行梯，按下了墻上的開門鍵。
等待過程里，那名小隊長打量著眾人，猶豫幾秒后上前，對身著軍官制服的褚涯行了個軍禮：“上尉，您還沒有出示通行證。”
褚涯慢慢轉(zhuǎn)頭，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名隊長，雖然一句話也沒說，隊長卻感受到了強(qiáng)大的壓力。
“我們是克柯鎮(zhèn)駐守軍隊，臨時收到通知去云巔，難道也需要通行證嗎？”褚涯淡淡地問。
士兵硬著頭皮解釋：“上尉，您也知道這段時間不安穩(wěn)，深淵的黑疽病人幾次偷偷上到云巔示威，還去沖擊政府機(jī)構(gòu)，所以關(guān)卡查得嚴(yán)，包括我們自己人都要出示通行證才能去云巔。雖然這命令還沒下達(dá)幾天，但的確沒有通行證就不能上去，這是規(guī)定�！�
沈蜷蜷聽見這話，緊張地瞟了眼褚涯，見他神情依舊鎮(zhèn)定，心頭便也迅速平復(fù)下來。
褚涯拿著一副白手套輕輕拍著褲腿，思索幾秒后道：“軍規(guī)是要遵守，所以我也不為難你們，但現(xiàn)在回頭的話，一來一去，會耽擱去云巔復(fù)命。這樣吧，我給軍部撥個電話，讓他們派人來接我們，由他們來證明我們的身份，這應(yīng)該沒問題吧？”
隊長見褚涯挺好說話，松了一口氣道：“只要有云巔的軍官來接，那就不需要通行證了�！�
沈蜷蜷屏息凝神，看著褚涯去到旁邊沙發(fā)上坐下，拿出電話開始撥打。
值崗士兵連忙去倒水，沈蜷蜷同其他人一起站在一旁安靜等候，褚涯卻瞥了他一眼：“你是我的副官，倒水這種事還要別人？”
沈蜷蜷一愣，連忙小跑去飲水機(jī)，搶在那士兵之前拿過紙杯開始接水，身后則傳來褚涯接通電話的對話聲。
“……是我，通行證沒帶，一群人都被擋在了圖卡……來回跑的話怕耽擱開會，只有半個小時了……好，那我們就等著。”
沈蜷蜷端著熱水走向沙發(fā)，看見褚涯翹著二郎腿，半瞇眼看著自己，便將那水放在旁邊茶幾上，垂眉斂目道：“您喝水�！�
沈蜷蜷俯下身的瞬間，便對著茶幾齜牙咧嘴，抬起頭時卻面色如常。褚涯端起水杯，低頭輕輕吹了吹，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約莫十分鐘后，下行梯突然傳來一聲響，接著轎廂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來兩名中級軍官，分別穿著日灼軍和莫爾納政府軍的軍裝。
一群值崗士兵認(rèn)識二人，立即行禮：“鄧上尉，張上尉�！�
王成才等人也跟著行禮，褚涯站起身，用和兩人相熟的口氣道：“沒辦法，快趕不上開會了，只有請二位來接我們一趟。”
鄧張兩人反應(yīng)很快，立即笑道：“那就快上去吧，免得遲到了大家都挨上一頓批。”
褚涯和兩人說說笑笑地進(jìn)入轎廂，鄧上尉立即就要關(guān)門，褚涯卻笑著將他手腕握住：“我的人還沒有進(jìn)來�！�
“開個會而已，不必這么多人吧�！睆埳衔纠^續(xù)去關(guān)門，褚涯伸出腳尖將轎廂門抵住，嘴里只道：“今天會議催得這么急，是孟執(zhí)政官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宣布嗎……”
褚涯神情如常地和兩名上尉拉扯，這期間沈蜷蜷眾人也都迅速進(jìn)入了轎廂，褚涯這才松開鄧上尉的手，按下了上行鍵。
第160章
轎廂往上爬升時，
大家也不必再虛與委蛇，臉上的笑容都盡數(shù)消失。
“我們是陳上校和吳上校派來接你們的，他們可沒說你們會來這么多人�！编嚿衔境林樀�。
柳貞譏諷地一笑：“日灼會和莫爾納政府軍，
難道還怕我們這二十來號人？”
鄧上尉立即就要說什么，張上尉打斷道：“既然人已經(jīng)進(jìn)了轎廂，
這個就不用再爭執(zhí)了，我們只要把人平安帶到就行�！�
上行梯停止，
大家步出轎廂，乘坐上了幾輛候在圖卡通道外的軍車。
車隊朝著前方行駛，
沈蜷蜷坐在褚涯身旁，
好奇地看著窗外。從小到大，云巔這個詞頻繁出現(xiàn)在他生活里，
但這還是第一次真切地見識到它的模樣。
坐在副駕駛的鄧上尉從后視鏡看著他，要笑不笑地道：“云巔可不是什么小城小鎮(zhèn)，
出來看看也好，算是開下眼界�！�
沈蜷蜷收回視線，立即反唇相譏：“我倒是想來云巔開眼界，但兩邊全是房子，
怎么開眼界？我建議鄧上尉去臨亞城看看海，那才叫開眼界�！�
他接著又對褚涯道：“云巔原來是這個樣子啊，太讓人失望了。”他指著右邊，
語氣夸張地道：“你看，那是不是幾個辦事處擠在一塊兒？那整個屋子都沒有我家一個廁所大，哈哈哈哈哈，
要不要這么好笑啊？”
他笑得太張狂，
鄧上尉詫異地問褚涯：“你們的士兵就是這樣的嗎？”
“是啊，
我們的士兵就是這樣的�！瘪已奈⑿Φ溃骸斑@也讓鄧上尉開眼界了。”
車隊在一個岔路口離開了主干道，
駛?cè)肓艘黄N植園，最后停在了一棟樓房前。
大家下了車，跟著鄧張兩人進(jìn)入大樓，再下到負(fù)一層，重新登上了幾輛外形低調(diào)的轎車。
所有人包括沈蜷蜷都明白對方肯定會小心謹(jǐn)慎，不管談判會不會成功，他們和臨亞城的接觸都不能讓顧麟知悉，所以也沒有提出異議，讓換車就換車，表現(xiàn)得非常配合。
車隊再次進(jìn)入了一片種植園，并徑直駛?cè)胍粭潣巧砝铩＞砗煷箝T關(guān)閉，大家跟著鄧張兩人乘坐上行電梯到了第五層。
通道里已站著數(shù)名日灼軍和莫爾納軍，待到褚涯通過走廊，抬手將其他人攔住。
褚涯清楚接下來是私密交談，所以也沒堅持他們隨行，只道：“你們就等在這兒吧�！�
柳貞和王成才心領(lǐng)神會：“那我們就等在會議室門口�！�
“行�！�
褚涯目光在沈蜷蜷臉上停駐了半秒，沈蜷蜷立即對他做口型：“放心�！�
褚涯轉(zhuǎn)過身，跟著鄧張二人進(jìn)入了會議室。
會議室里已經(jīng)坐著兩名高級軍官，褚涯見過他們的照片，知道這便是陳赟和吳灣。
三人握手見禮，自我介紹后在沙發(fā)上坐下，褚涯開誠布公道：“兩位應(yīng)該清楚，臨亞城已經(jīng)研究出了對抗黑疽病的藥劑，我們這次抱著誠意前來，便是希望和兩軍達(dá)成協(xié)議，臨亞城提供藥劑，而兩軍撤走在海上和空域部署的兵力�！�
陳赟端起水杯，輕輕撇著面上的茶沫：“從我自己內(nèi)心來講，我是愿意的。但這次和你見面只是我自己的意思，并不清楚孟政首的想法。”
“是啊，我和陳兄情況相似，我自己愿意和臨亞城合作，但不知道蔣會長會不會同意�！眳菫骋驳�。
褚涯聽見兩人這么說，只微微一笑：“據(jù)我所知，兩軍目前的情況不太好。顧麟將你們的大部分兵力都調(diào)去了前線駐守，留在云巔的全是晨星軍。二位平常應(yīng)該也想過，如果顧麟要對你們做點什么，你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陳赟和吳灣神情一變，褚涯又道：“顧麟應(yīng)該在研究喪尸軍團(tuán)了吧？”
“喪尸軍團(tuán)？什么喪尸軍團(tuán)？”吳灣問。
褚涯微笑不語，陳赟解釋：“我們知道他去了臨亞城，也知道他奪了一塊芯片，但他說那是為了研究黑疽病，只是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你信嗎？”褚涯問。
他依舊微笑著，卻又顯出了幾分譏嘲：“我們臨亞城的條件比不上云巔，但已經(jīng)研究出了對抗黑疽病的針劑，他顧麟為什么遲遲研究不出來？”
“可能有一定的運(yùn)氣成分吧�！标愙S和吳灣對視一眼。
“其實顧麟想干什么你們心知肚明，不然你們也不會坐在這兒和我談了。”褚涯笑容斂起，略微傾前身，目光也變得凌厲：“你們很清楚顧麟背著你們研究喪尸軍團(tuán)的事，也清楚他做這一切不只是為了對付臨亞城。他有更大的野心，要掌控整片大陸，包括你們?nèi)兆栖姾湍獱柤{政府軍�！�
陳赟和吳灣沒有再出聲，屋內(nèi)安靜下來，褚涯緩緩靠回椅背：“臨亞城會為你們無償提供治療黑疽病的藥劑，解除你們的后顧之憂，且并不需要你們兩軍做什么，只要撤走�？盏牟挤辣托�。兩位上校，日灼軍和政府軍除了和臨亞城合作，一起聯(lián)手扳倒顧麟，除此外再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半晌后，陳赟蒼白著臉道：“這事我做不了主，我得向孟政首匯報。”
吳灣也道：“我得請示一下蔣會長�！�
褚涯也不提他們之前說的是背著政首來見面的那些話，只點頭道：“兩位是孟政首和蔣會長身旁最親近的人，就算他們有所顧慮，我也相信二位也有辦法讓他們改變主意的�！�
通道里，沈蜷蜷和林多指都站在靠近會議室的地方，一邊豎起耳朵聽著會議室里的動靜，一邊警惕著站在對面的日灼軍和政府軍，還不停給其他大班生哨兵們梳理著精神域。
趙小壯擋著嘴對沈蜷蜷小聲道：“都沒打……你梳什么？”
沈蜷蜷也擋住嘴：“提前做好準(zhǔn)備。”
“……行吧。”
沈蜷蜷又側(cè)過頭對柳貞道：“姐，你覺得他們在說什么？”
“我怎么知道�！�
“你不偷聽一下？可以把你的精神力探進(jìn)去。”
“你身為行動隊成員，首先就應(yīng)該知道絕對不能偷聽長官議事�！绷懸荒樥龤獾�。
沈蜷蜷頓時不吭聲，但柳貞又道：“你以為我沒試嗎？那門上涂了錛棱冰物質(zhì)，我的精神力根本進(jìn)不去�！�
兩人小聲對話時，對面一名日灼軍士兵滿臉不耐地看著他們。站在柳貞身旁的潘妹立即瞪了回去，那士兵和她對視不超過三秒，還是移開了視線。
褚涯等著陳赟和吳灣給兩位政首打電話，但見他們一直在不斷進(jìn)行著重?fù)埽念^察覺到了不妙。
“怎么回事呢？無法接通。”陳赟嘀咕著。
吳灣的電話一直舉在耳邊，當(dāng)轉(zhuǎn)過身和陳赟對視后，雙方不知想到了什么，都神情突然變得緊張，開始撥打另外的電話。
“陳副官，孟政首現(xiàn)在在做什么？開會去了？顧會長說緊急會議？”
“劉上尉，蔣會長呢？緊急會議？有沒有說是什么內(nèi)容？”
……
兩人掛斷電話后，面色蒼白地看著褚涯。
“孟政首去參加顧麟召開的緊急會議，可我聯(lián)系不上他，包括他帶去的幾個人也都失聯(lián)了。”
“蔣會長也是一樣，我剛讓人去了政府大樓，說會議室是空的，今天根本沒有什么會議�！�
陳赟額頭上的汗水往下淌，嘴唇也發(fā)著抖：“一定是顧麟知道我們見面的事了，所以把政首……把政首……”
褚涯見兩人心神大亂，立即道：“他并不知道我們見面，不然已經(jīng)派人來抓我們了，但兩位政首毋庸置疑是落在了他的手里。”